「說正事吧!」赫連霜依無心再聽。
千篇一律,十分不可靠。
賀無昕頓了頓,緩道:「二位公主,快要到達軒轅屬地,下一步請公主明示。」
猜是猜不出來的,只是當赫連雪戀與赫連冰晴,奔到軒轅屬地之時。
他們鬆了口氣,赫連霜依的方法的確不錯,只是有些風險。
若他們早已認為,或者拓拔楚丘已經洩露。
躲在鎮國王身後的「澹台雪」,就是赫連霜依。
恐怕這場戲,就唱不下去了。
赫連霜依點頭讚道:「你們做得很好,隨你回來的幾個人?」
「十個!」賀無昕據實回答,此時是關鍵時刻,事事不得隱瞞。
赫連霜依點點頭,眼神變得迷離,好似在想其他事,半晌才回過神,冷笑著問道:「那,澹台宮安插了多少人?」
「十個!」賀無昕本不瞭解赫連霜依。
只是有施衣,從旁指點才知道。
赫連霜依有個怪癖,就是喜歡整數。
果然,赫連霜依有些愉悅的點頭道:「非常好!你們十人先去休息,其他事由笑笑與朝中之人來做,你們只是需要,在半路截住二位姐姐的回程。」
她需要足夠的時間,不可以令二位姐姐再壞事。
時間緊迫,時不容人。
賀無昕忙作揖道:「明白!」
點點頭,赫連霜依望著賀無昕,發現他幹練不少。
自從離開青冥茶樓,越發有氣勢,笑道:「跟在傅將軍左右。果然不一般,若是有需要,我也要隨傅將軍行軍。」
賀無昕默不作聲。
半晌,才由赫連霜依,緩緩請退。
「無昕?」賀無昕躲過侍從的巡查。躍上牆頭,意外有人早等著他。
賀無昕心中一驚,見是施衣才鬆口氣,苦笑道:「嚇壞了我,怎麼在這裡?」
「自然是等你!」彷彿看不出賀無昕方纔的緊張。
施衣淡淡的說:「公主有沒有特別交代你們什麼?」
「有!」賀無昕回道:「截住二位公主的腳步就可以!」
施衣微笑,看來她與公主。依然是心有靈犀,笑道:「辛苦你了,我助你一把!」
說著,從袖出取出一朵花來,弄得賀無昕一頭霧頭。
「不要小看它,記得見到二位公主,只需要讓他們聞到即可,距離可達百里!」賀無昕完全信任施衣,也不多問,接過小花,閃身離開。
「施衣姐?」蘭兒抬頭奇怪的問:「你站那麼高做什麼?」
「……」施衣困擾的看著蘭兒,無法回答,問道:「有事嗎?」
「小姐找你呢!」蘭兒眨眼間,施衣已經消失在牆頭。
有些傷感,她真的一事無成。
以為保護好自己,找個好主子就夠了。
原來女人可以像赫連霜依和施衣那般,是自己從來沒有想到的。
「公主何事?」施衣跌跌撞撞的衝進赫連霜依的房間,從未如此失禮。
赫連霜依苦笑道:「這是我要問你的。恐怕,你不會讓賀無昕空手而走吧!」
啞然失笑,她知道赫連霜依的心事,赫連霜依也知道她的心事。
算是順利吧!
呆呆地想著,摸著溢著氣息的香爐。
本是想熱鬧些,才想方設法引鎮國王,與澹台玉來到山莊。
意外的是,因為她的閒暇,引來無數湊熱鬧的人。
最後相落個清淨,都有些困難。
借口受傷躲在房間,不肯想像外面的情景。
「公主?你就打算將一個爛攤子丟給我?」
能如此對赫連霜依說話的人,天下恐怕只有鎮國王。
「父親請進吧!」赫連霜依聲音有些沙啞,不是她弄假,實在是因為幾日以來的火氣,沖了嗓子,才鬧成這副模樣。
「公主,怎麼?不吃藥?」走進房間,便聞到淡淡的香氣。
從香爐中散出,而桌上的藥氣已經被擾淡了。
赫連霜依苦笑道:「若是蘭兒他們煎的,我也就喝了,只是這藥,我還真有些害怕。」
鎮國王瞭然的坐於桌前,能進廚房的必然是女子。
除了侍女,只有靈鏡還可出入。
「的確應該小心,其實這丫頭不錯,只有有些自暴自棄了!」鎮國王面露惋惜的神情,令赫連霜依,有些玩味。
湊近問道:「怎麼?父親大人想幫她一把?」
鎮國王訕訕的笑道:「怎麼會呢?只是感慨而已。」
赫連霜依也不再胡鬧,坐下緩問道:「父親大人有什麼事,就直說吧,不必如此!」
「公主到底打算怎麼做?」所有人都蒙在鼓中。
甚至他也不太敢,揣測赫連霜依的心思。
畢竟有前車之鑒,雖然赫連霜依收斂不少。
不代表曾經的事,不會發生。
「就這麼做啊!」赫連霜依打著馬虎眼,她實在不想對任何人提起。
她接下來的事,那也是心事一部分。
妄想揣測她的人,下場都不太好。
而問她的人,恐怕都是一無所獲。
「你還是老樣子呀!」鎮國王苦笑著搖頭。
沒有人能明白赫連霜依,或許連她自己都不明白。
所做的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真的是為了光復大業嗎?
不全然吧,能做到至今,恐怕已經不是簡單的堅持。
後面可能有更可怕的原因,望著眼前看似無辜的少女。
究竟裝了多少心事,能引導他們走多久。
如果真的成功了,會對他們採用哪一種方式,進行清潔?
戰爭的結束,就是要清除掉所有擋在前面的功臣吧。
可是他們貪色義無反顧的,眼著赫連霜依前進。並不是抱有僥倖心理,而是不得不做。
沒有人會在乎自己的性命,如果能使,令他們家園毀滅的傢伙,得到應有的報應,才不枉瘋狂一次。
赫連霜依見鎮國王,若有所思的模樣,微微苦笑,道:「怎麼?難道說父親也不相信我可以做得到?」
鎮國王連連否認,慢慢轉移話題。
而赫連霜依明知道他心裡有事,也多問,隨他跑到任何一個話題之時。
僅是聲音越來越沙啞,看似堅持不了多久,負責煎藥的蘭兒恐怕此時正在廚房,緊盯著藥鍋,防止再被某人得逞。
「公主好好休息吧!」鎮國王緩緩告退,赫連霜依眨了眨眼睛,困意突湧。
「哼,父王,我叫了一聲,都牙疼!」赫連霜依淡淡的,掃向二位小妹妹,更是野蠻任性的小傢伙,令席上的王君面容抽搐。
而其他二位公主,更是理所當然的模樣,看都不曾看自己的父親。
想起自己的母親,有的恐怕只是恨意。
「可是她也是你的母親!」王君,希望能有人幫他下台。
只是那些臣子,都不敢得罪,這個看似無害的小女孩。
何況她身後坐著二位,更加不好對付的姐姐。
「母親?我母親正在後宮病著呢,對了,母親病了,我們去買些藥吧!」赫連霜依突然面露焦急的,望著二位姐姐。
席上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在此時此景,在五公主滿月之際,赫連霜依頻頻嘲諷,恐怕會有人按捺不住。
「是啊,病了,需要藥!」赫連冰晴淡淡的舉起手中的懷子,衝自己的姐妹苦笑著問:「你們有錢嗎?」
愣住,所有人都愣住。
錢?皇族從來不會為錢操心。
他們衣來身手,飯來張口,怎麼會在乎錢?
但這個字,從赫連冰晴口中吐出,猶如結實的冰。
狠狠的刺入心臟,慢慢的溶化,化出一灘血水。
「你……」王君完全被激怒,正要趕走她們。
突然聽赫連霜依,有些憐惜的問道:「他是誰,為什麼在這裡?」
王君一呆,順著赫連霜依的眼神望去。
戰俘,五公主滿月的禮物,前朝王室的遺孤。
自然有人回答了,赫連霜依的問題。
這裡本不是她們想呆的地方,也不等王君趕人,便跳下椅子,邁著小步子,踱到小男孩的身邊,冷冷的問:「你叫什麼?」
「金依!」小男孩不卑不亢,倒是令赫連霜依有些意外,看了看他襤褸的模樣,失聲笑道:「衣服怎麼破成這樣?都誰抓的?」
「是你的父親!」金依的回答令赫連霜依皺眉。
她的二位姐姐,在旁邊等她,也不催促。
像是看風景般,欣賞他們。
「父親?」赫連霜依茫然的抬頭,看了看坐在席上的王君,突然想起什麼,轉身問金依:「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普天之下,會有人不知道嗎?
金依驚奇的望著赫連霜依,不解她的問題。
「今天是小公子滿月,是喜氣的日子,應該沒有人會用人血將『喜』字染紅!」赫連霜依略帶挑釁的,回頭沖王君笑道。
有意提醒,末了,還加上一句:「其實,你應該穿金色的衣服,才能顯出你的氣質,藍色適合書生。」
不再多言,拉著二位姐姐面無表情的離開。
不過,因為她的話,救了金依。
原來他們過得並不快樂,出言挑釁王君,來掩飾自己的失落與孤獨。
那只驕傲的小東西,深深印在了金依的腦海中。
後來他慢慢貶到遠方,直到被人救出。
另一道勢力,那是對王位的窺探。
金依緩緩的飄進,赫連霜依的房間。
金色的面具,在黑暗中顯得更為耀眼。伸出手想撫摸她的睡熟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