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我對嚴晴空和賢者大叔的技術指導不放心,或是懷疑自己幹過惹怒了幸運女神之類的缺德事,但畢竟從九月開始遇到了龍遇到了勇者,自己還當了法師,我想再遇到什麼事情應該都不奇怪了。
不過就像劉屠龍成天掛在嘴上的『男主角』,我想公主這樣漂亮又厲害的女生大概也是屬於『女主角』的範疇的吧?她這樣的人通常不會像我這麼容易被拖下水當炮灰,一般都能化險為夷的。
果然,我想的沒錯,又過了十幾分鐘,公主醒過來了。
看到我們全在看她,她嚇了一跳叫起來:「……你們怎麼了?……唉?!這裡,這裡是哪?剛才,剛才不是還……」
「妳和韓嘉被怪物搞暈啦。這裡是劉屠龍他老師家,看,叔叔在那。」我安撫地拍拍她。
「搞暈了?韓嘉也?」她茫然地摸摸頭,又摸摸身上,「喔……我明白了,是你們說的暗元素體?」
出乎我意料的,她沒多少害怕的意思,站起來原地抬腿跑跑:「嗯……沒哪難受,金幣,妳看我頭上長角或者背上長翅膀沒?」
「……沒……」
似乎是看出我很吃驚,她笑了起來:「被黑糊糊的東西附身的體驗我這也不是第一次啦,我都習慣了。」
「……不是第一次?」賢者大叔愣了下。
「嗯,是啊,之前的中學,不知道叔叔你知道不,王子和晴空他們跟什麼惡靈打了一架……」
「哦,我知道那事,那跟妳有關係嗎?」
「有呀,我被那東西附身了,所以全校的人都消失不見了我還在,」她點著嘴唇回憶,「最後我覺得身上很痛,晴空說我是被什麼侵蝕過頭了……」
「是嗎?!」大叔愕然道,「原來如此,我之前還在想明明這元素體看不到人,為什麼會挑中妳呢!」
「嗯,她應該是吸引暗元素的體質,雖然原因我還不能確定。」嚴晴空皺眉道。
「……」大叔盯了她一會,忽然開口,「小姑娘,妳小時候得過重病嗎?」
「唉?」
「就是很嚴重的,要命的那種。或者大手術……之類的,有嗎?」
公主愣了好一會,歪著頭看天花板:「呃,我身 體挺好啊……哦,硬要說的話,聽我媽說我三歲那年好像是得過什麼病來著,還假死過呢,醫生拚命救回來的。」
「是嗎?」我吃了一驚,「妳還有過這經歷啊!」
「現在我壯得很啦,感冒都不得,」她努努嘴,「叔叔,為什麼問這個?」
「嗯……我想我大概能解釋妳為什麼容易招來暗元素,」大叔思考著說道,「我聽說過這種例子,經歷過瀕死體驗的人,體內因為極度充溢過暗元素,元素平衡被打破了,所以總處在暗元素缺失的狀態……怎麼說呢,就像是……氣壓?」
不比喻還好,我聽他這麼一說就更不明白了:「是在說死過一次,呃,差點死過的人,比較容易吸引暗元素嗎?」
「嗯,看妳有多麼接近死亡了,她當時應該是非常的危險,或者是生命徵象都消失了大部分了,才會有這麼強的吸引力。」
「呃……哦……」
「妳聽他給妳說得那麼模糊!」劉屠龍忽然忍不住插道,「其實意思就是得過病的人身 體虛弱的可能性比健康的人大,接近過死亡的人,與死之力就更親近,不就是這個道理嘛!」
話音一落,所有的人都驚愕地看著他。
「……勇者,你也會用腦子啊。」嚴晴空訥訥道。
「混蛋!我本來就是個頭腦敏銳邏輯清楚的人!」
「其他的就先不說了,」大叔無視後方的兩人,繼續問公主,「妳沒有什麼奇怪的感覺吧?」
「嗯,好像沒有呢。」
大叔繞著她看了圈,又看看她的影子,轉頭看看笑著想阻止劉屠龍發火的韓嘉,沉默了好一會。
嚴晴空看他表情不對,就走了過來:「怎麼,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你的龍息還在他們身上嗎?」大叔皺眉道。
「撤下了,他們醒來後,我就收回了,不然會讓他們再睡過去。」
「……這就奇怪了,你看他們醒來後,也完全沒有異狀,我以為怎麼說也會有侵蝕的反應呢。」
「嗯……應該說是寄生的非常淺吧,」嚴晴空說著忽然看向我,「金幣,妳看看他們兩個人,身上的元素有變化嗎?」
我眨眨眼盯了一會,發現的確是有無數細微的暗元素絲纏繞著兩人,他們的影子之間也有著蛛網一般的黑色細絲。
但一切如常,兩人身上的光元素沒有大幅度消失的跡象,只是公主身上那種快速流動的不知名的元素似乎增加了些。
「……應該……沒事,我覺得。」我遲疑地答道。
「嗯……」
嚴晴空沉默了一會,抬頭道:「公主,妳今天能和金幣住一起嗎?韓嘉,你和勇者住。今晚很關鍵,如果出什麼事,他們也好處理。」
「哎?啊……那我得通知家裡人……」公主露出些許為難的神色。
「我沒事,我爸媽出去旅行了,」韓嘉笑道,「大劍,我還沒去過你家呢,反正明天週六,我們打一晚上GAME如何?」
「哦!當然好!」劉屠龍高興起來。
「那暫時就這樣吧,現在已經很晚了,」嚴晴空帶頭往門口走,「盡快各回各家。都開著手機,隨時聯繫。」
……
看到我帶個人回家,媽媽嚇了一跳。不過公主很乖巧,很快就討到了她的歡心,被塞了大包大包的零食。
鋪床啊,洗漱啊,這麼折騰著,就把之前電話裡說的送病人的事情打混過去了。
我和公主兩人打牌打到半夜,她困得不行了,我就讓她睡在我床上,自己去打網游守夜。由於太過擔心,不時回頭,我被怪甩回城了好幾次,被隊伍忍無可忍地踢出去了。
就那麼暈頭脹腦熬到天明,我也沒發現什麼異常,終於受不了了爬上床和她擠擠,也睡過去了。
……
「金幣,金幣。」
睡夢中,有誰在推我。
「金幣,快起來。」
「嗯……」我吃力地睜開眼,發現是公主一臉驚恐地看著我,立刻嚇醒了,「怎,怎麼了?!」
「……我,我好餓!」她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我被餓醒了!剛才吃掉了所有的點心和零食,越吃越餓!我是不是生病了?」
「……」
我轉頭看看,旁邊是一堆撕開的包裝紙,看來她吃掉的東西份量可不少。
「不就是肚子餓嘛,」我不由得笑了起來,「昨天經過那麼多的事,我們睡得又晚,妳今天醒來會餓很正常啊……來吧,跟我來廚房,我給妳弄早飯。」
到了廚房裡,她的臉色變得很差,蔫蔫地趴在桌上。我從冰箱裡拿出牛奶倒鍋裡煮,又找出火腿想做個火腿蛋。
「……金幣……」她虛弱地開口,「別……別切了,就那麼一整根給我吧,我……我快餓死了……」
「不會吧,妳平時都吃一點點的,怎麼餓成這樣,」我不由得笑了起來,「那我切片給妳煎煎吧。」
過了會我把一盤肉放在她面前:「這都快有一斤了,妳怎麼也能吃飽吧。」
她都沒用筷子,直接用手拿,燙得直吸氣,就那麼狼吞虎嚥地往嘴裡塞起來,看得我眼睛都直了。
「呼……不夠。」她風捲殘雲地吃完盤子裡堆得高高的肉,一抹嘴很可憐地望著我。
「……!」
我愣了一會,忽然想起什麼,坐到她面前:「妳真的很餓?什麼時候開始的?」
「唉?是啊,餓得快死了,我第一次知道餓得快死是什麼感覺,」她痛苦道,「我也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的呀,起來就這樣!」
「……跟我一樣啊!」我吃驚地喊了出來,「跟我那次,被劉屠龍的光雞寄生的時候一樣!妳還記得不?我們剛認識的時候!」
「……啊!」她驚呼道,「沒錯啊!剛開學的時候?妳好像吃了三十個包子,還被送去打點滴?」
「而且那天,我身 體也有變化!」我回憶道,「八百米我跑得特別輕鬆!快試試,妳身 體怎麼樣?!」
「我?我沒覺得有什麼不一樣啊,」她急忙動動手和腳,忽然又哭喪著臉看我,「話說回來妳先給我點吃的吧……」
在吃掉我從冰箱裡翻出來的兩塊俄式大麵包和六包泡麵後,她臉色稍微好點,終於坐直了。
「金幣……嗚嗚,我變得這麼能吃,會不會迅速膨脹起來啊?」
「啊,這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會,」我急忙安慰她,「妳只會更瘦。放心啦我是過來人,保證營養最重要了,一天五隻雞是必須的!」
「……真的嗎……」
「嗯!」
這麼說著,正想再給她弄點什麼吃的時,我的房間忽然傳出了手機的鈴聲。
接起電話,傳過來韓嘉的聲音。
「金幣,妳們那邊怎樣啦?」
「大概是因為元素寄生的關係吧,公主她忽然變得好餓,」我簡單解釋道,「不過看起來沒啥要緊的,我正給她弄吃的。」
「哦,是嗎?已經有變化啦?」韓嘉很吃驚,「我聽大劍說了,什麼光元素怎樣了就會身 體怎樣?」
「呃……」這記得還真夠模糊,「原本光元素少,就會發生體質的變化,原本多的話就會感官變化,似乎是這樣。」
「哦,那她算什麼?感官?」
「……嗯,應該是體質……吧?」我疑惑道,「話說回來你怎樣?沒有哪裡不對嗎?」
「我?我好得很啊,昨晚和大劍打了一晚上遊戲,這會正要去睡覺。」
「……」
這時電話裡傳來嘈雜的聲音和腳步聲,接著劉屠龍的聲音忽然響起:「金幣啊,那蠢女人怎麼了?」
「呃……就像上次,你讓那光雞蹲我頭上一樣,她餓慘了。」
「呃?只是這樣嗎?」
「……那你還想怎樣……」
「不啊,這是很淺層的元素侵蝕才會有的反應,我也有過啊,當年試練的時候!」
「……嗯,你說過這時候多吃會長個子。」
「咦……奇怪了,她沒呼吸停頓?走不動路?或者斷手斷腳什麼的?」
我無力到懶得吐槽他了:「……我掛電話了啊。」
回到廚房,又給公主餵了很多吃的後,我聯絡上了嚴晴空。他聽了以後卻彷彿預料之中似的,不怎麼吃驚,只是叫我們繼續觀望。公主怕午飯吃得我家破產,無論如何不願多留,很快就回家了,那之後再聯繫,她似乎除了餓,也沒再產生別的症狀。
就這麼到了下周。
週一起晚了差點遲到,險險衝進班裡時,我忽然感到了一種……不協調的緊張氣氛?
坐到座位上時,看著黑板上的值日表上方的當天日期,我愣了會,驚覺11月馬上就要結束了,月考近在眼前!
「嘖——」
看到旁邊劉屠龍很累似的揉額頭,我一驚:「咦?!難道你已經開始複習了?你犯規啊!」
「……啊?妳說什麼吶,」他莫名其妙地看我一眼,「打遊戲過頭了,眼睛不舒服。」
「……」
上課的時候,老師們果然明著暗著都開始劃重點了,我緊張得一整天都沒打瞌睡,還把學習委員的筆記拿來抄。
因為放學之後去了趟社團室寫場地申請書,回家時經過了籃球場。籃球隊的人似乎正在訓練,劉屠龍在場上跑來跑去……咦,怎麼沒見著總和他配合打的韓嘉?
我轉了下視線,發現平時訓練總是最活躍的韓嘉,穿著那身紅色運動服,正坐在場邊喝水,百無聊賴的樣子。
「……」想了想我還是走了過去,「韓嘉,怎麼坐著?不舒服嗎?」
「……哦,是妳啊!」韓嘉不像平時那麼敏捷,滯了一下才抬頭看我,「怎麼,大劍不是說妳去寫什麼申請表了嗎?搞完啦?」
「嗯,完了,」我在他旁邊蹲下來,「你看起來蔫蔫的啊,是不是和公主一樣有什麼反應了?」
「嘿呀,哪有,」他卻笑了起來,「跟大劍熬夜打遊戲打過頭了,這會頭痛。」
「哦……」我放下心來,「他也是呢,上午喊著頭痛。」
「嗯,我沒事的,」他似乎很理解我的關心,打起精神對我笑笑,「我也是很怕死的啦,有事情會立刻通知你們的。」
「好,那我走啦。」
……
接下來幾天就是嚴重睡眠不足地準備複習考了。
到了週日下午,我爬上床去想補一覺晚上好看書,睡到一半當中手機卻響起來。我本來想無視算了,可是它響了一遍又一遍,只好接起來。
「金幣?是金幣嗎?」出乎意料的,那邊傳來韓嘉的聲音。
「嗯……是啊,有事嗎?」
「……有點,」他忽然笑了聲,「妳能來接一下我嗎?」
「……啊?」
「我現在卡在妳家附近的那條大路上了,就是有銀行的那條,」他的聲音似乎有點虛弱,「我眼睛不能看東西,走不成路。」
「……唉?!」我一下子嚇醒了,「你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吶,」他苦笑道,「社團訓練完,走得好好的來這邊坐公車,忽然就頭暈眼花,眼睛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唉?!你該不是低血糖吧?餓暈了?」
「怎麼會呢,我午飯吃很飽,」他哈哈地笑了起來,「閉上眼睛就沒事了,眼睛不能看東西,看見的景色都是重影的,馬上頭暈。現在沒法走路呢。打給別人都太遠了,妳能來幫個忙嗎?」
「我的天,」我倉促地坐了起來,空著的手拉過來旁邊的外衣,「快告訴我你確切在哪!我來找你!」
……
由於那顯眼的火紅色,我沒費什麼力氣就在路邊抓到了他的身影。跑過去看,他正很突兀地坐在人行道上,右手捂著眼睛,很累的樣子。
「韓嘉!」我蹲下抓住他的手臂,「我來啦!怎麼樣啦?」
「啊妳來啦……嗚!」聽到我的聲音他反射地想睜眼看我,剛一睜開眼皮,眼睛就忽然開始流淚,接著狂眨,他只好狼狽地摀住。
「好嚴重啊!怎麼會忽然這樣?你盯籃球盯到用眼過度嗎?」我拉開他的手,發現他眼睛都腫起來了,「我帶你去看醫生吧?」
「嘿,不用,」他攀住我的胳膊,試著站起來,「就是看不清東西嘛。一會自己就好了。」
「怎麼自動會好啊!眼球又不是橡皮筋,你一拉開還會彈回去!」我把他扶到路邊的長椅上讓他坐下,「口渴嗎?難受不?給你去買點熱飲料?」
「嘿,不用的,」他閉著眼睛摸出運動水壺,「吶,我剛剛忽然想到啊,妳說,這會不會和之前那什麼元素體有點關係?」
「……!」
我吸了口氣,這才想了起來:「可不是嘛!如果是的話,你這應該是……視力?那就算是感官咯?你是光元素偏多的那類?」
「哦……是嗎?」他茫然地閉著眼睛喝水,「視力……視力能怎麼變啊,我原本視力就很好,可以當飛行員的。」
……難道是會變成近視?那我心裡多內疚啊!
「總,總之我先打電話問下我師父,」我手忙腳亂,「你先忍耐下!」
「嗯,別緊張啊,」他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別把手機扔出去了。」
……
「妳說韓嘉……眼睛忽然不行了?眼睛?眼睛是哪……」
嚴晴空似乎在睡覺,被我一打擾有點反應不過來。
「你額頭的下方!嗯?不知道額頭那就拽一下頭髮!……頭髮也不知道……你聽電話的地方是耳朵,眼睛在耳朵旁邊!」
「……哦……哦!眼睛啊!」
那邊的聲音似乎一下醒了過來。
「感官方面的變化嗎?也是啊,我想他應該是偏向光元素體質的!」語句立刻通順了。
「嗯,總之他現在很難受,走不了,怎麼辦呢?」
「嗯……」那邊沉默了一會,「吶,妳試試在他眼睛附近召喚光元素。」
「唉?」
「妳看嘛,勇者的光劍對我體內的暗元素有壓制力,也就是說高濃度的光元素,即使不接觸也是能對附近的元素有影響的。我這就過來,妳先急救下免得擴大。」
「……我試試。」
闔上電話,我摸摸身上,還好鋼筆帶著,拿出來舉到他眼睛附近。
「……嗯?」他似乎感到面前有東西了。
「我師父說了個辦法不知道有沒有效,你不要動啊。」
這麼說著我看看周圍沒人,喊了咒語召來光元素。
「……」
過了會,我看到韓嘉的眉頭舒展開了。
「覺得怎麼樣?」
「嗯……暖融融的,」他拍拍眉心,「不痛了。」
「試著睜開看看?」
他猶豫了下,睜開了眼睛。
「……」
我看他愣愣的,反射地摀住下半臉:「怎麼?!難道你視力飆升?看到我鼻子上的黑頭了?!」
「呃,沒,」他眨了眨眼,「什麼變化都沒有。」
「……沒有?你還是看不清?」
「能看清,我是說我的視力沒變化,」他露出「做好的覺悟沒有派上用場」的失望表情,「眼睛也不怎麼痛了。」
「啊,那太好了,你再坐一會,我們等師父來吧。」
並排坐著等嚴晴空的時候,我的視線落在他身上那些元素上。看起來似乎很穩定,暗元素也沒有增多的跡象,我放心了點。
視線向下轉,我忽然發現他映在地上的影子中,冒出了很多非常細微的暗元素絲,向外延伸出去,那樣子看起來就像股線扯鬆了的黑毛線。
嗯?延伸去哪裡了?
我瞇起眼睛順著元素絲向遠處看,看……看不到盡頭?!
「金幣,妳怎麼忽然站起來了?」
「連到哪裡去了啊?!」我不由得出聲大叫起來。
「連?什麼連?」
我這才想起來韓嘉看不到元素:「你的影子裡冒出來很多暗元素絲!伸出去好長!」
「嗯?這很奇怪嗎?」他卻很平靜地看我一眼,「我記得大劍說過那東西變成我的影子了……那冒點什麼暗元素很正常吧?」
「……!」
我立刻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公主和韓嘉影子相連的情景。
難道是因為一個暗元素體寄生在了他們兩人身上?那麼……這些暗元素絲,那一頭連的就是公主咯?
正想著,手機又響了,我一看是嚴晴空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