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逼婚
    鍾原的爸爸媽媽來到上海的時候,史芸蘅正在發瘋地追逐著路人乙,而我的表現也還說得過去,看得出來他們對我還算滿意。

    第二天,鍾媽媽拉著我,十分熱情地對我說了一句「放心吧,我兒子這麼奸詐,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算是對我的認可。

    雖然我很囧,不過總算是放下心來。

    ……

    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的時間,我就要畢業了。

    我在B市找了一家旅行雜誌社做攝影,工資雖然不高,但好在是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而且可以趁著攝影的機會,到處旅行看風景,不亦樂乎。

    畢業典禮之後,我穿著寬大的學士服,和一二四說說笑笑地從禮堂中走出來。剛走出禮堂,就接到了鍾原的電話,問我們在哪裡,並且讓我們站在原地不許動。

    一二三四很奇怪,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等他。

    過了一會兒,鍾原、路人甲、陸子健三個人意氣風發地趕過來,每人手裡都捧著一大束玫瑰。

    這三個人本來就長得挺帥,雖然帥的形式各有不同,加上人手一束玫瑰,很快就引來路人的側目,有些不淡定的女生還尖叫起來。

    我呆呆地看著他們,似乎知道他們為何而來,可是一時又有些緊張。看看小二和四姑娘,比我好不到哪裡去,只有老大,一臉羨慕嫉妒恨的表情,悲憤地說道: 「天哪,還讓不讓單身的人活了!」

    這時,路人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激動地說道:「師妹寂寞嗎,咱倆湊一對吧。」

    老大突然迅速抓住路人乙的手腕,然後朝不遠處的人群大喊:「史芸蘅,我幫你抓住他了!」

    路人乙一陣哀號之後,就被風風火火趕來的史芸蘅押走了。

    那三個人走到我們面前,各自找好自己的女朋友,然後單膝跪下,捧著玫瑰,齊刷刷地說道:「XXX,嫁給我吧。」

    我被震驚了。說實話,我本來以為他們來是恭喜我們畢業的,沒想到……他們來求婚了,而且是集體求婚……>_<

    小二和四姑娘也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尤其是四姑娘,陸子健本來在國外,突然之間冒出來,捧著玫瑰向他求婚,就算她再彪悍,也是需要一定的反應時間的。

    此時,圍觀群眾不淡定了。高聲喊道:「嫁給他們,嫁給他們……」

    從禮堂裡出來的人流已經達到高峰,我們周圍密密地圍了一圈人,大家呼聲越來越高,彷彿遊行一般,好像我們要是不嫁給他們(這話真彆扭),就是十惡不赦,要受到人民群眾的討伐。

    在這場突然並且高調的求婚中,小二第一個反應過來。她笑嘻嘻地眨眨眼睛,把已經湧到了眼眶中的淚水逼回去,然後接過路人乙手中的玫瑰。她抱著玫瑰,癟了癟嘴巴,說道:「有戒指沒?」

    路人甲依然半跪在地上沒有起來,而是笑道:「你仔細看。」

    小二抱著玫瑰仔細檢查了一下,終於從裡面發現了一枚閃閃發光的戒指。她捂了捂嘴,驚訝道:「還真有啊。」

    路人甲取出玫瑰中的戒指,戴在了小二的手指上,「你還沒說答應我。」

    (圍觀群眾:陰險啊,人家沒答應你你就給人家戴上戒指,這下不答應也得答應了吧……)

    這個時候,圍觀群眾又激動起來,「答應他!答應他!」

    小二抓著路人甲的手,笑道:「我答應你。」話一說完,眼淚就流下來了。

    路人甲和小二這一對已經搞定,圍觀群眾的目光轉向了陸子健和四姑娘,因為四姑娘震驚了半天,此時開口,第一句話竟然是:「你從哪裡冒出來的?」

    「切——」圍觀群眾很不屑,也很不滿,「不要轉移話題!」

    陸子健溫和地笑,眼中的光芒異常堅定,他沒有回答四姑娘的問題,而是說道:「嫁給我。」

    四姑娘看著他,點點頭,「好。」

    陸子健從玫瑰中取出戒指,給四姑娘戴好。

    圍觀群眾再次起哄,「好!浪!漫!啊!」

    於是,接下來,大家的注意力全部移向了我和鍾原這邊,「還有一對!」

    「答應他,答應他!」

    「鐘師兄,不給力啊!」

    鍾原看看周圍,最後目光停在了我的臉上,苦笑道:「木頭,再答應我一次,我說過要補給你一個求婚的。」

    呃,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我彎腰,接過鍾原手中的玫瑰。然而他卻攥著那束花不放手,什麼意思?

    鍾原目光沉沉地盯著我的眼睛,低聲說道:「明天就嫁給我。」

    此時周圍的人呼聲越來越高,連保安都招來了,我只好硬著頭皮點點頭,接過他手中的玫瑰。

    我在玫瑰中翻了一會兒,問道:「怎麼沒有戒指?」

    鍾原笑道:「不是在你手上嗎。」

    於是我們成功收到了周圍一圈人的鄙視。

    接下來,我們被圍觀群眾強迫著擺出各種造型拍照,大家玩了很久,後來還把電視台的人招來了。這場求婚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在B大流傳成各種版本,被學弟學妹們津津樂道。

    ……

    第二天吃過早飯,我正要出去上班,卻冷不防被鍾原從身後抱住。他用下巴摩挲著我的頸窩,吻了吻我的耳垂,含笑低聲道:「木頭,記不記得我們今天要做什麼?」

    我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答道:「要上班,快點,不然遲到了。」

    攬在我腰上的手突然一緊,鍾原不悅的聲音悠悠傳來,「上什麼班,今天我們要結婚!」

    呃……

    鍾原又有些委屈,「你昨天不是答應我了嗎。」

    汗,我以為他昨天只是玩笑,而且當時那個情況,由不得我不答應啊。可是現在……我轉身推開他,為難道:「我的戶口本還在家呢。」

    鍾原奸詐地笑,「咱爸已經給我了。」

    我:「……」

    對於我爸賣女求榮的行徑,我要表示強烈的憤慨!

    我抱著一線希望勸告鍾原,「鍾原,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你也不希望我們的愛情變成墳墓,對不對?」

    鍾原:「不能結婚的戀人就是孤魂野鬼,有個墳墓總比當孤魂野鬼強。」

    我撓撓頭,又說道:「鍾原,多給我留點婚前的自由吧。」

    鍾原挑眉,「結婚就不自由了嗎,結婚之後你正好還多個老公可以用。」

    好吧我承認,論口才我還不夠給鍾原提鞋的,於是我此時也不跟他胡攪蠻纏,脖子一扭,強硬道:「我、不、去!」

    鍾原用指尖抬著我的下巴,彎起嘴角,涼颼颼地說道:「真的不去?我可是有很多種方法對付你,你希望是哪一種?」

    我打了個冷戰,後退一步,不知所措地望著他。鍾原此時笑得溫柔而蠱惑,我不禁吞了吞口水。可是結婚……據說結了婚的人很難再享受愛情的滋潤,我看看眼前可口的鍾原,又幻想了一下他結婚之後對我愛搭理不搭理的樣子,呃……

    於是我心中那份堅決不能太早結婚的信念,又堅定了幾分。

    我上前一步抱住鍾原,在他懷裡拱了拱,軟軟地說道:「鍾原,我現在不想結婚。」

    鍾原:「可是我想,想瘋了。」

    繼續撒嬌,我發現對鍾原撒嬌是一件頂有效的事情,雖然我不怎麼喜歡,不過現在正是必須用此計的時候。於是我把臉埋在鍾原懷裡,無限嬌媚地說道:「鍾原,你給一段時間考慮一下可以嗎?可不可以嘛……」

    鍾原身體一僵,隨即苦笑道:「好吧,要多久?」

    我:「嗯……一年怎麼樣?」

    鍾原:「你還是等我死了吧。」

    我:「咳咳,那半年?」

    鍾原:「倒不如現在我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我打了寒戰,「一個月?」

    鍾原:「咱們其實可以先洞房再結婚。」

    我:「半個月,不能再少了啊啊啊啊啊……」

    鍾原:「好吧,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之後我們結婚,不允許你有第二種選擇。」

    我:「……」

    於是,我撒了半天嬌,換來的就是臨刑前的一個星期的自由?

    洞房

    我終於明白鍾原為什麼會願意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來考慮了,因為他需要時間來準備我們的婚禮-_-|||

    雖然說一個星期之內結婚很倉促,不過這小子效率確實高。他專門請了假(當然那公司本來就是他家的,請假什麼的那都是浮雲),順便幫我也請了,然後每天拎著我風風火火地四處奔波,加上各路人馬的幫忙,一個星期之後,我就穿著潔白的婚紗,挽著我爸走上了紅毯。

    我爸把我交到了鍾原手上,眼圈紅紅地囑咐了他幾句簡單的話,我聽著聽著,眼淚竟然掉了下來。我爸是個普通的農民,有著許多農民所共有的那種淳樸與靦腆。他這人很老實,話也不多,然而卻有著一種很獨特的滄桑與睿智,我的世界觀基本就是在他的教育下培養起來的。他說,人不管聰明還是笨,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要活得踏實。他說,不管你將來成為什麼樣的人,你要記住,所有人都是一樣的,人無貴賤之分,不要沾染那些小家子氣的勢利。他說,人都是在打擊中長大的,考不好也用不著哭鼻子,你看我,我老婆跑了我都沒哭。他還說,不用惦記我,我過得很好,我希望你也過得好點,別讓我擔心……他從來不對我說「爸爸愛你」,只是親切地叫我「丫頭」,然而我卻知道,他對我的愛很深沉,那是像高山一樣的父愛,又有著河流一樣的溫柔與細膩,我想,我這輩子都無法報答他給予我的愛。

    我爸看到我哭了,扯起嘴角笑了笑,說道:「傻丫頭,哭什麼,都是大人了。」他說完,轉身抬手擦了擦眼角。

    ……

    婚禮進行得很隆重也很成功,我發現鍾原突然冒出來好多親戚朋友,都是我不認識的。相比較之下,我娘家來的人就略顯單薄,不過也還不算少,因為我爸這人在我們村的人緣不錯,張三爺家的八卦團體幾乎全來了,我們那條街的人也來了很多,有的還帶著孩子,熱熱鬧鬧的。

    當然還有我們的同學們。史芸蘅自然也來了,不過由於今天路人乙是伴郎,所以她也沒好意思太纏他,於是今天她顯得特文靜。史靖是花童,今天打扮得很可愛,不過他小臉皺皺的,也不知是誰惹到他。

    晚上鬧洞房的時候,鍾原的哥們兒都來了,唯獨不見路人乙。因為他是伴郎之一,所以他不見了,很容易受到關注。於是我偷偷捅了捅身邊的小二,問她路人乙怎麼了。結果小二一臉猥瑣相地回答:「他呀,喝醉了,被史芸蘅架走了。」

    呃,史芸蘅好威武的說,路人乙那人有一米七八,而且人也不瘦,她一個人能架得動他嗎……

    正當我擔心史芸蘅能不能勝任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時,小二摸著下巴,賊兮兮地又補上一句:「到時候史大小姐給他來個餓虎撲食,不怕他不從,哈哈!」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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