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歷史遺留問題
    霸王最終沒有上成弓,我哄了鍾原半天,這傢伙才肯回宿舍。說實話,我對滾床單這種事情目前還保持著敬畏的心態,有點期待,但不敢嘗試。何況我和鍾原才確認關係沒多久,現在就往那個方向發展,未免太快了。

    至於鍾原到底有沒有喝醉,這對我來說一直是個迷。從他的眼神來看,他應該是有些神志不清了,可是他的言談舉止,卻又一點沒有喝醉的樣子。我知道他以前有時候會裝醉,但在我面前他又沒有裝醉的必要。

    如果他是真的醉了,那他的醉態也算得上是一朵奇葩了吧。

    我回到宿舍的時候,一二四都在。老大和四姑娘正圍觀小二在遊戲裡廝殺,我湊過去瞄了一眼她的屏幕,只見一個叫做「沉星石」的男的立在地上一動不動,一個叫做「霸王不厚道」的姑娘圍著他拚命地砍呀砍,同時釋放著各種光芒四射的技能。他們的周圍,密密麻麻地圍了好幾圈人。

    沉星石的頭頂上每隔半分鐘左右就會出現一句話:女俠,饒命……

    圍觀群眾頭頂上冒出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大神被盜號了!

    在那眾多的「大神盜號論」的淹沒下,我竟然看到了一個人不停地說著「一百遍啊一百遍」,那估計就是路人乙那個惟恐天下不亂的傢伙了。

    我不禁擦汗,原來遊戲裡的世界也挺精彩的。

    這時 ,小二收到了一條消息,來自沉星石:女俠,三師妹回宿舍了沒?

    霸王不厚道:回來了,怎麼了?

    沉星石:鍾原那惡霸回來之後就睡覺了,躺在床上還一邊哼哼著,說什麼老婆我來了,一副深度中邪的樣子,我就是好奇想問問三師妹,她把那小子怎麼了……

    這條消息一來,一二四也不看遊戲了,齊刷刷地轉頭盯著我,意味深長地笑。

    我阿你個門的,鍾原你搞毛,睡著了殺傷力還這麼強悍。

    小二陰陽怪氣地對我說:「三師妹,給解釋一下?」

    我撓頭,一句話打發了她們,「鍾原要霸王硬上弓,我寧死不從。」

    那三隻狼頓時一陣歡呼,小二還急忙對路人甲說:還能怎麼樣,霸王硬上弓唄。

    於是就在這個時候,杯具出現了。

    話說,剛才小二一不小心把和沉星石私聊的對話框關閉了,現在這句話發在了當前的狀態,也就是說,遊戲裡周圍的人都能看到,當然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在這句話之前,路人甲為了表達一下廝殺的激烈,像模像樣地說了一句:你到底要怎樣!

    於是——

    沉星石:你到底要怎樣?

    霸王不厚道:還能怎麼樣,霸王硬上弓唄。

    於是乎,圍觀群眾的八卦之魂熊熊地燃燒起來了……

    一三四紛紛拍著小二的肩膀,「節哀。」

    小二盯著屏幕上的記錄,握著鼠標的手直哆嗦,她砸著鍵盤,仰天長歎道:「冤孽啊,冤孽!」

    ……

    第二天晚上,我和鍾原躲在自習室的角落裡上自習。快要期末了,我這學期有幾門專業課很難,作為一個化學白癡,我要早早地複習。我沒有老大那麼精英的學習能力,也沒有小二那麼好的運氣,更沒有四姑娘那麼發達的大腦,我有的只剩下笨鳥先飛的自覺了。

    冬天天氣又冷又干,嘴唇要好好保護。我看了會兒書,掏出唇膏在嘴上蹭了蹭,剛想收起來,卻一個沒注意被鍾原奪去。

    他捏著我的唇膏看了看,喃喃道:「牛奶的?蘋果味?」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呃?」

    鍾原挑眉看我,「我試試可以嗎?」

    呃……

    雖然說唇膏這種東西不適合與人共用,不過既然我和鍾原都已經那啥了……好吧,其實也沒什麼……

    於是我點點頭,「試吧。」

    然而,鍾原突然低下頭,在我的嘴唇上飛快地親了一下。我沒料到他會這樣做,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收回身體正襟危坐了,彷彿剛才行兇的人跟他完全無關。

    鍾原笑瞇瞇地看著我,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挑眉說道:「甜的?」

    我:「……」

    我覺得我此時就像一個爆炸的燒瓶,臉已經燒得要崩潰了……蒼天啊,這世界上怎麼可以有這麼無恥的人啊啊啊啊啊……

    偏偏鍾原還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他伸手扣上我的後腦勺,低頭作勢又要吻我。

    我抬起手指擋在他的嘴唇上,慌張地說道:「大哥,這是在自習室!」

    鍾原拉下我的手,握在自己的手裡,他滿不在乎地說道:「自習室怎麼了,咱們又不是沒做過。」

    我突然想到了曾經我和他在選修課的教室裡排練電影情節的事情,可是那是演戲啊,我們那樣做是敬業好不好……

    鍾原攬住我的肩膀,不由分說地低下頭來又要吻我。

    「不要,會被人看到。」我說著,扭過臉去,把後腦勺對著他。

    鍾原好久沒有說話。我有些奇怪,這不像是他的作風啊。於是我扭頭看向他,只見他此時正盯著自習室的門口,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一個人。

    蘇言正站在門口,朝我們看來,表情有些模糊。

    我有點不知所措,低下頭不敢看他。對於一個自稱喜歡我而我又沒什麼感覺的人,我實在不知道要怎麼相處,除了躲,我也找不到別的辦法。

    蘇言很快走到我們的座位旁邊,低聲問我,「沐爾,我能單獨跟你談談嗎?」

    我不知道是該點頭還是搖頭。其實我希望能一次性地把話和他說清楚,可是我又怕鍾原生氣。

    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鍾原先開口道:「去吧,一次把話說清楚最好不過。」

    我和蘇言坐在教學樓外的長椅上,鍾原隔著窗戶望著我們,我一抬頭就能看到他那張因為距離太遠而有些模糊的臉。雖然模糊,他的笑我卻能感覺到。

    沉默了一會兒,蘇言先開口了:「你……真的決定跟他在一起?」

    我點點頭,「我喜歡他,所以……」

    蘇言:「所以你想讓我離你遠點是吧?」

    「呃,」我撓撓頭,不太適應眼前這個突然變暴躁的蘇言,「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也看到了,我和鍾原……嗯,反正咱們兩個也不可能在一起啊,牽扯太多徒增煩惱……」

    蘇言苦笑道:「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我搖搖頭,答道:「會有女孩適合你的,但是我不適合。」

    蘇言掃了一眼遠處的窗戶,「我很想知道,我到底哪一點不如那個鐘原?」

    「你沒有不如他,只是……他能讓我喜歡上他,而你不能。」我知道自己這話有點傷人,不過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與其糾纏不清,倒不如說些狠心的話,斷絕了大家的念頭 比較好。

    蘇言似乎有些沮喪,「那麼,如果我比他更早地遇見你呢?」

    我撓撓頭,答道:「這個假設不成立,說了也沒意思。」

    蘇言猶豫了一會兒,又說道:「那……我還能繼續喜歡你麼?」

    我:「呃,這個……最好不要吧……」

    蘇言有點暴躁:「那是我的事,不要你管!」

    我:「……」

    那你還問我幹嘛>_<

    ……

    蘇言走後,鍾原突然走過來,坐在我旁邊。他抬手揉了揉我的頭,把我扯進懷裡摟著,然後抓過我的手握著。我的手在冬天裡總是很冷,鍾原的手卻可以像火爐一樣暖和,老天真是不公平。

    沉默了一會兒,鍾原說道:「我生日快到了。」

    我在他懷裡蹭了蹭,答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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