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挑死士 第5章
    候府的女眷浩浩蕩蕩地穿過長街,直奔城外的廟宇。王鳳兒與候爺的兩個侍妾坐在同一馬車裡。這兩侍妾都是皇上賞賜的舞姬,身材妖嬈,相貌艷麗,自是比王鳳兒搶眼。兩人上馬車後便有說有笑地聊了起來,對馬車裡的另一人視若無物。王鳳兒也不以為然,一開始是垂著頭,擺弄著衣襟,後來馬車行到長街時,聽到外面的喧鬧,便掀起窗簾的一角好奇地向外張望。

    兩個侍妾輕蔑地看了王鳳兒一眼。便不再搭理她了。

    王鳳兒心裡也樂得輕鬆,若她們跟她說話,她還真不知該聊什麼呢!饒有興致地看著外面的風景,驀地眼神不易察覺地閃了一下,隨即再無看景的心思。將窗簾看下,呆呆地坐著,直至到達廟裡。

    廟裡的住持出寺門親自迎接老夫人,這次候府來的女眷算上丫環侍衛一共有百人。老夫人居住的廂房全就準備妥當了。寺裡不同府裡,畢竟沒那麼多的房間,因此同來時坐的馬車一樣,仍同那兩侍妾居住在一間屋子。

    雖說身份相當都是侍妾,但候爺的侍妾自然是高人一等的。誰說佛門弟子四大皆空。其實也是察言觀色,精得很。因此王鳳兒被安置在角落一個現搭的木床上。上面鋪著被褥,還算乾淨。

    小和尚侍候膳食起居,總是先詢問那兩侍妾,隨後才會稍帶地問一下王鳳兒。

    王鳳兒也不計較,像往常一般,少言寡語,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房間裡,偶爾才會出去走走。老夫人要在廟裡住上十五天,他們自然也一天不得離開。

    跟隨老夫人上完晚課,王鳳兒獨自回到房間,過了一會兒,那兩侍妾才說說笑笑地結伴進了屋,照樣將王鳳兒當隱形人。

    「你說會不會有什麼事啊?無緣無故地竟然有烏鴉飛了進來,你沒看見當時老夫人那臉色,嚇死人。」

    「出事兒也不怪我們,她害怕也是應當,聽說當初……」說話漸小,王鳳兒已經聽不清了。

    「別說那些嚇人的事兒了,她進香自然是來消孽障的。」說話的聲音又恢復正常。

    坐在床角的王鳳兒突然站了起來,眼望向窗外的天空。

    一侍妾看到王鳳兒的舉動,驀地笑說:「喂,你在看什麼呢?」

    「雲。」王鳳兒回答。

    「這雲彩有什麼好看的?」另一侍妾笑說。

    王鳳兒一手指向天空,「你看那裡的雲朵,艷紅似血,下面卻又纏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黑雲,這是不祥之兆,兩位姐姐今晚無事最好不要出門,恐有血光之災。」

    「呸!呸!你嚇什麼人啊!閉嘴,閉嘴。」

    王鳳兒垂下頭,不久,突然轉身朝門口走去。

    「喂,你要去哪?不是說有血光之災嗎?你怎麼還出門?」

    「不用管她,瘋言瘋語的。討人厭。」

    王鳳兒出了門,往後山走去。途中遇到小和尚囑咐她,天黑前一定要回來,不然會迷路。王鳳兒笑了笑點頭,表示知道了。

    晚風輕輕拂過臉頰,王鳳兒在半山腰一處平地上坐下。隨手摘下一朵野花,別在髮鬢上。

    驀地,山崗後邊傳出一陣兒呼救聲。再一看王鳳兒的身影已然消失了,只留下那朵黃色的野花靜靜地躺在那裡。

    「老夫人遇到劫匪了。」

    「真的,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連候爺府都敢惹?」

    「不清楚,聽說那些劫匪囂張著呢!老夫人身邊的侍衛全死了。血流得滿地,那才慘呢!」

    「亂嚼什麼舌頭根子,不要命了是不是?」老夫人的貼身丫環由長廊盡頭走過來怒斥道,「幹你們的活去。」

    兩個小丫頭嚇得臉色發白,慌裡慌張地退了下去。

    「夫人,請快一些,老夫人在等呢!」丫環對走在她身後的王鳳兒客氣地說道。

    「好。」王鳳兒微微點頭,加快了腳步。

    掀簾進了屋,王鳳兒一一給候爺,中御,老夫人,還有候爺夫人行禮。

    老夫人揮揮手,示意王鳳兒走近些。王鳳兒走至近前,老夫人讓她坐,然後拉起她的手,笑著對屋子裡的人說:「這次算是命大,佛祖保佑,虧了鳳兒這丫頭機警,不然……」

    「娘,無事就好,候爺一定會嚴懲那些匪人。」候爺夫人說道。

    老夫人點頭,又對王鳳兒說:「鳳兒,這次你的功勞最大,想要什麼賞賜,儘管說。」

    王鳳兒搖頭,小聲說道:「鳳兒在這裡吃得好,穿得暖,比以前不知強多少倍,並不需要什麼。」

    老夫人笑,「這丫頭還真是樸實。」說著看見皇甫中御,「中御,這孩子心善,是個實在人,你可別虧待了她。」

    皇甫中御站起來,「娘放心,孩兒會多多照顧她的。」

    老夫人點了點頭,又道:「身上的傷都好了?」

    「好了,皮外傷,不妨事。」王鳳兒直直地說。

    「嗯。」老夫人頓一下,「也不能大意了。好了,你退下吧!」

    王鳳兒垂頭退了出來。自此後,有了老夫人的關照,王鳳兒的生活終於像個真正的主子了。

    按老夫人的說法,當日去廟外的後山觀景,卻不想遇到了十多個蒙面的劫匪,當時跟在老夫人身邊的侍衛只有兩人,剩下的兩個婢女看劫匪舉著大刀出現,便嚇得渾身發抖了。侍衛還算武功高強,卻也架不住人多,侍衛與劫匪纏鬥之時,餘下兩名劫匪便要去綁老夫人,這時候王鳳兒突然出現,背起老夫人便往山下跑。

    當時天已經黑了,跑著跑著便迷了路,後邊又有劫匪追趕,王鳳兒便背著老夫人躲進了一處山洞中,小心地用雜草蓋住了洞口。等明天天亮了再出去,老夫人這一驚一嚇,加上又冷又餓,到了後半夜便病了,王鳳兒在身邊悉心照料。

    第二日,候爺帶著大隊人馬趕到,王鳳兒聽到外面搜山的像是官兵,這才背著老夫人出了山洞。寺裡的和尚見老夫人去了後山許久也不曾回來,便派人去尋找,後山林蔭茂密,天一晚很容易迷路。等他們發現了侍衛的屍身,才曉得出了事,立即通知候爺。

    老夫人福大命大,總算有驚無險,那兩侍衛與另一婢女已經橫死了,剩下另一婢女卻是受了重傷,只堅持了三天便去了。

    老夫人撿回一條命,對王鳳兒自然是心存感激,那一夜在山洞裡也算患難見真情。

    老夫人對誰好,府裡的下人們自然就巴結誰。王鳳兒整天待在院中沒察覺,侍候她的下人們卻是高興非常。

    「我就說夫人是富貴相,從廟裡回來,夫人的地位可不同往常了。」奶娘笑著說。

    王鳳兒笑了笑,剝了一粒葡萄放進守書的嘴裡,守書只長了幾顆牙,其實是咬不動的,卻喜歡葡萄的味道,每次都是在嘴裡吧吧兩下再吐出來。

    旁邊的一個丫環也說:「可不是嗎!現在夫人的伙食都不一樣了,我以前去廚房端菜,還得看他們臉色,現在我說飯做生了,菜炒糊了,他們可是二話都不敢說,立即給重新做一盤。」

    「是咱們跟對了主子。」奶娘說,「不過,夫人,你以後行事要越加注意了。」

    王鳳兒一怔兒,「注意什麼?」

    奶娘說,「夫人以前不受重視,各房的主子自然也不會對夫人怎麼樣!可是現在老夫人對夫人好了,其他主子一定會嫉妒,萬一被她們尋到什麼不是,到老夫人那告你一狀,到時就慘了。」

    王鳳兒笑了笑,心想,這還真是得勢也不行,不得勢也不行。

    丫環說:「有什麼可怕的,我家夫人可是救了老夫人一命呢!有什麼比命還大。」

    奶娘道:「你年紀還小,不懂的。」一副過來人的架勢。

    她們說她們的,王鳳兒低頭繼續照顧自己的兒子。

    「夫人。」丫環好奇地說,「你當時怎麼那麼大的膽子,不怕劫匪一刀殺了你嗎?」

    「呸呸!說什麼喪氣話。」奶娘罵。

    王鳳兒抬起頭,笑說:「當時沒想那麼多。而且我身體壯,背一個人跑也沒什麼問題。」

    「還是夫人厲害,要是我啊!早就嚇暈了。」

    「夫人,夫人。不好了。」侍候王鳳兒的另一個丫環,氣喘吁吁地從院外跑了進來。

    「亂叫什麼?什麼不好了?」奶娘罵道,「你少咒夫人。」

    小丫環終於跑到了近前,「我沒有咒夫人。」她著急地說。

    王鳳兒看看她,「你慢慢說,出什麼事了?」

    小丫環焦急地道:「我剛剛得到消息,昨在晚上,府上的一名舞姬留在公子爺房裡侍寢了。」

    「真的?不會吧!」另一丫環驚叫道,「那夫人豈不是要失寵了。」

    王鳳兒目光閃了一下,隨即笑道:「我從未得寵過,哪來失寵之說。」

    「夫人,你怎麼不傷心呢!快快想想辦法啊!」

    「我沒有辦法。」王鳳兒繼續給兒子剝葡萄吃。

    「你們就是沒夫人鎮定。」奶娘斥道,「慌什麼?只是侍寢而已,只要公子爺喜歡守書我們就不用怕。」

    「對喔。」

    「可是公子爺已經十多天沒來探望小公子了。」

    奶娘臉色也沉下臉,嚴肅地道:「夫人,看來我們真得想想辦法了。就算將來公子爺將那舞姬收進房,我們也得讓她知道,我們不是好欺負的。」

    王鳳兒歎了口氣,抬起頭道:「那些主意辦法,我哪會想,我看還是你們幫我出主意吧!」

    「夫人就是心善。」丫環說。

    王鳳兒微笑,然後低頭喂兒子。若她自己想主意,只怕……還是小心駛得萬年船的好。

    「那個舞姬漂亮嗎?」奶娘問。

    「漂亮什麼?就是舞跳得好點而已。不過……」她看了王鳳兒一眼,沒有知聲。

    奶娘立即明白了,既然是府裡的舞姬,哪有不漂亮的道理,她們夫人的相貌著實普通了一點。

    「我聽說公子爺年少時風流著呢!這次看上府裡的舞姬也不足為奇。」

    「什麼看上啊!我聽說,是那舞姬給了公子爺身邊一個小廝的好處,公子爺喝酒的時候,那小廝便把那舞姬找來了跳舞。」

    「看來那舞姬是想攀上公子爺這個高枝。」

    「哼!她想得美。」

    「夫人,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王鳳兒看著三張焦急的臉,笑說:「即使沒有那舞姬也會有別人的。相公只有我一個妾室,那個原配還是瘋子,你們難道想讓相公獨守空房啊!」

    「夫人……公子爺不是還有夫人嗎!」

    王鳳兒抱起懷中的守書,「從我進府以後,他就沒碰過我。你們難道不知道嗎……守書,跟娘睡午覺去。」王鳳兒抱著兒子進了屋,其實現在的關係很好,若是再近些,只會徒增煩惱。她知道,或許他也知道了,這樣最好。

    在奶娘的催促下,王鳳兒端著點心直奔皇甫中御的書房。侍衛通稟後,王鳳兒端著食盒走了進去。

    皇甫正坐在燈下寫字,書桌旁站立一容貌艷麗的女子執手磨墨。估計便是那名舞姬吧!王鳳心想。

    見王鳳兒進來,皇甫放下手中的筆,說道:「你找我何事?」

    「我……」王鳳兒看了看那舞姬,「我給你送消夜來了,是……是我親手做的。你嘗嘗。」說著便從食盒裡拿出點心,殷切地遞到皇甫中御嘴邊。

    皇甫中御頭一側,躲了過去,眉頭皺起。

    王鳳兒舉著點心,表情有些尷尬。將點心放到桌上,「那你一會兒吃好了。」

    「這是什麼鬼東西啊?黑糊糊的。」那舞姬突然開口道。

    「是燒餅。」王鳳兒熱心地解釋說,「你也嘗嘗,很好吃。」

    「算了,看著就噁心,我可怕被毒死。燒餅都是金黃色的,你這根本就不是。」舞姬不屑地說。

    「這是用菜汁和的面,顏色自然不同。相公當初最愛吃我烙的這種燒餅。」

    「你先出去。」皇甫中御對那舞姬說道。

    「可是……」

    「出去。」

    那舞姬嬌哼一聲,這才不情不願地出了門。

    皇甫中御道:「守書還好嗎?」

    「嗯,書兒很好,奶娘已經哄他睡了,他……他最近很想你呢!相公若有時間去看看他吧。」

    「你好好照顧守書,若沒事就先下去吧!」

    「啊!哦……相公,我幫你磨墨吧!」沒等皇甫中御答應,她便走了過去,不然動作過於急了些,一個不慎,竟然將墨汁濺了出來。王鳳兒嚇得立即補救,「都……都怪我不小心。」用衣袖便去擦那墨汁,卻一把被皇甫中御抓住了手腕。

    「不用。讓下人來弄就好,你下去休息吧。」

    「我……我不睏,相公,你在寫什麼字,咦!這個字我認得,是個『禮』字對不對?我記得在王家村時你教過我。」

    皇甫中御身形往椅背一靠,「鳳兒,當初進府時你說只要跟守書在一起,現在……你想要更多了是不是?」

    王鳳兒垂下頭,「相公……」突然雙膝跪地,「鳳兒沒想要更多,真的,相公在莫大人面前救了鳳兒,鳳兒知道相公還是記得我的,鳳兒已經很滿足了。那……那舞姬很漂亮,鳳兒也覺得她很配相公,鳳兒不會爭什麼的。」

    「起來吧!」

    王鳳兒慢慢地站了起來。

    「把眼淚擦一擦,退下吧!」皇甫中御仍是一臉淡漠。

    王鳳兒咬了咬唇,「相公,燒餅涼了就不好吃了。鳳兒先退下了。」

    王鳳兒離開後,皇甫中御輕歎口氣,怔怔地看著桌上的點心,良久,拿起一塊,咬了一口,慢慢地品嚐,嚥下。回憶著當初在王家村的簡單生活。放不下,仍然放不下啊!

    風和日暖,輕風拂面,本是晴朗的日子,侍候王鳳的兩個丫環心情卻不是很好。

    「怎麼辦?都三天了,公子爺還是沒有過來。」

    「要不讓夫人再去送一次點心吧!」丫環見意。

    「送什麼?」王鳳兒抱著守書由內室走出來。

    「夫人。」兩個丫環一福之後起身說道,「夫人,上次那個辦法是不是不管用,為什麼公子爺還不來啊?」

    王鳳兒笑說:「我都不急,你們急什麼。」

    身後的奶娘笑說:「還是我們夫人沉得住氣,你們這兩個小丫頭還是不懂事。」

    王鳳兒笑說:「奶娘,你照顧守書,最近有點悶,我想出去走走。」

    「夫人是想上街?」

    「不是,在園中走走就好。」

    「對了,夫人,後花園的花開得茂盛著呢!奴婢帶你去看看。」

    「不用,你們都留下照顧守書吧!一會兒他鬧起來,一個人可管不住他。我溜躂一會兒就回來。」

    「是,夫人。」

    王鳳兒出了居住的院門,沿著小徑朝後園走去。待走到後園門口時,聽到裡面鶯鶯燕燕的說笑聲,目光驀地閃爍了一下,微微一笑,抬步走了進去。

    坐在一群美艷的妻妾之間,王鳳兒顯得有些不安與瑟縮,更是毫不起眼。

    候爺的五位妻妾與一幫丫環舞姬坐在亭中賞花。喝著茶水,吃著點心,談論著一些趣事。

    王鳳兒坐在亭內的一角本不惹人注意的,有人卻偏偏找她的麻煩。

    「你們不知道,鳳兒姐姐才厲害呢!」一女子一手指向坐在角落的王鳳。

    王鳳兒微微一驚,「我……」

    「是啊!鳳兒姐姐,你定是會觀天象,記得老夫人出事的那日,你不是指著窗外的夕陽說,今晚血光之災嗎?還讓我們不要出門,結果你卻出去了。還救了老夫人一命,老夫人可是一直誇你勇敢呢!」她便是當日與王鳳兒待在同屋的一名妾室。「可不是,我們可羨慕得不得了,有人把功勞都搶了去。」

    「我……我沒有。」王鳳兒有些不知所措地道。

    「鳳兒姐姐,你就別謙虛了,如今我們姐妹哪有你風光啊!」

    又有女子道:「也是她有蠻力,若是換成我們,也背不動老夫人啊!」

    「那又如何,若是我看到老夫人遇險,即使背不動,也會拼了命救老夫人的。」

    「那是,那是。」其他女子紛紛附和。

    「人家再怎麼說也是村姑啊!自是有些蠻力的。」

    「鳳兒姐姐真是命好啊!聽說二公子溫文爾雅,最會疼人呢。小玉,二公子對你如何啊?」

    那叫小玉的女子,正是曾在皇甫中御書房侍候過的舞姬,聞言微微一笑,「公子爺對奴婢可溫柔了,有一次奴婢不小心打翻了茶杯,公子爺不但沒怪奴婢,還問我有沒有被燙到,奴婢當時心裡暖暖的,心想這輩子就算為公子爺死也都值了。」

    其他舞姬聽到後,皆露出羨慕的目光,「還是玉兒姐有福氣。」

    候爺的一位妻妾說道:「你們若想的話,把舞跳好了,早晚會受到公子爺的賞識。」她以前也是舞姬出身,被候爺相中收進房,當上了主子。因此她說話,大家都是一致認同的。

    「可是鳳兒姐姐不會跳舞不也……」

    「你怎麼時候鳳兒姐姐不會跳舞啊!鳳兒姐姐連觀天象都會呢!鳳兒姐姐,我說的對嗎?」

    「啊?」雖然是一直在說王鳳兒,卻第一次讓她開口說話,「觀天像是跟村裡的老人學的,我不怎麼懂。」

    「鳳兒姐姐就是謙虛。鳳兒姐姐給我們跳支舞吧!」

    王鳳兒臉頰一紅,「我……我不會。」

    「真的?」

    王鳳兒點頭。

    「算了,既然她不會就不要為難她了。」候爺的第五夫人說話了,大家都噤了聲。

    有人提議道:「要不我們玩猜字謎。」

    「好啊!鳳兒姐姐,你先來好不好?」

    「我……」王鳳兒臉更紅了,「我不識字的。」

    「不識字啊!」一絲嘲諷的語氣,「那鳳兒姐姐,你會做什麼啊?」

    「我……」王鳳兒咬著唇,驀地看到花叢中的蝴蝶,說道,「我會抓蝴蝶。」

    「哈哈……」眾人哈哈笑了起來,「姐姐真會逗樂啊!」

    「那姐姐給我們抓幾隻回來吧!」

    「好……好啊!」

    王鳳兒走下涼亭,身形沒入花叢中,「唉喲!」她突然被腳下的石頭絆了一下,險些栽倒。

    「姐姐當心啊!」

    「我沒事。」

    「姐姐,你別把花踩到了。嘻嘻!」

    王鳳兒在花叢中左撲右抓,並沒有注意到涼亭裡沒了嬉笑的聲音。等她終於抓到了一隻,高興地一回頭,「我抓到了,是黃色……」驀地噤了聲。卻見不知何時,涼亭裡出現了兩個人,皇甫中御與候爺。

    旁邊的侍妾與舞姬都嚇得不敢出聲,齊齊地跪在地上。她們萬萬想不到,耍弄王鳳兒的時候會被候爺與公子爺看到。王鳳兒再如何不受寵,身份上也是公子爺的侍妾。

    候爺臉色陰沉得嚇人,她們連喘氣都不敢了。

    皇甫中御對王鳳兒說道:「出來。」

    王鳳兒慢慢地走了出來,「我,我去抓蝴蝶。」有些不安地看著皇甫中御。驀地!「唉喲!」她叫了一聲。隨即跌倒在地,「我的腳……」

    皇甫中御立即走了過來,「怎麼了?」

    王鳳兒一指左腳,卻見原本纖細的腳掌,瞬間已經腫了起來,「我剛剛被小石子硌了一下。」

    皇甫中御眼一瞇,迅速脫下她的鞋,看向她的腳底。王鳳兒有些害羞地想躲,在這麼多人面前,臉瞬間便紅了。

    「大哥,鳳兒被地蜂蟄傷了。」說完,又將她的鞋襪穿上。

    王鳳兒不好意思地說:「我,我自己來就好。」

    皇甫中御突然攔腰將王鳳兒抱了起來,一回身卻坐回了涼亭裡,並未離開。

    王鳳兒有些呆呆地看著,「相公,我……」想起身。

    皇甫中御卻道,「別動,你現在腳只是脹,等過幾日有你受的。」說完,轉首對候爺說道,「大哥,鳳兒是我的人,今天這事無論如何也該有個交代。」

    「是誰做的?」候爺問道。

    誰都不敢吱聲。最後,有一個膽大的舞姬,顫抖地說道:「是她自己說會抓蝴蝶,我們沒有……」

    「哼!」候爺冷哼一聲,「沒有什麼?你們難道不知這裡的花叢下面養有毒物,只能遠遠欣賞,不能進的。她要進去,你們為何不阻止,分明是想害人。來人……」

    眾女見情景不對,紛紛喊起冤來,「候爺饒命,奴婢們冤啊!」

    「還敢狡辯?」

    王鳳兒瞪大眼睛,「是……是我要抓蝴蝶的,不怪她們。」

    皇甫中御突然站了起來,「大哥,鳳兒腳傷了,需要休息,我們先回去了。」語氣一頓,看著跪在地上的眾人,突然又道,「既然都喊冤,何不都進花叢中,站上個把時辰再出來。」

    眾女一聽大驚,「公子爺饒命……候爺饒命啊!」站上個把兒時辰,那身子豈不被那毒東西咬個遍?那東西咬不死人,卻能疼死人,還會留下難看的疤痕,女子若渾身疤痕,毀了容貌,哪還有男子要啊!誰說公子爺溫和良善的,竟然這般狠毒。

    而且看公子爺對待王鳳兒的態度也不像不受寵啊!

    「公子爺饒命……候爺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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