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好痛。
詹若琳強忍著雙腳的不適,努力擠出笑容,面對眼前的男子。
「怎麼樣,明天有空嗎?我們去看電影。」嚴偉平笑著問道。
注視著他年輕而帥氣的臉龐,她微微一笑。「抱歉,我的時間表都排滿了。」
嚴偉平裝出大受打擊的表情,誇張地抓緊胸口。「喔!我的心碎了。」
詹若琳讓他的舉動逗笑了,美麗的臉龐顯得更加動人。她不著痕跡地動了下雙腳,試圖減輕腳的不適。
她不該穿新高跟鞋來參加宴會的,尤其是這高跟鞋還高得不像話。如果現在離開的話,不曉得會不會顯得失禮?
「說真的……」嚴偉平低頭靠近她,小聲道:「你明天有沒有空?我想跟你談一談。」
她訝異地揚起眉。「怎麼了?」
「我有點事想請你幫忙。」他低語。
詹若琳注意到他的目光移向離他們只有幾公尺距離的嚴昊風,正巧後者也正在注視他們,一與他的目光對上,她下意識地皺下眉頭。
嚴昊風丟下正在與他說話的女子,朝他們走來。
「他來了。」嚴偉平小聲說了一句,而後直起身子,也皺下了眉頭。
對於這個一個禮拜前才踏進嚴家的堂哥,他實在沒什麼好感,雖然兩人至今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但他就是討厭嚴昊風一副自以為了不起的樣子。
說真的,他不明白爺爺為什麼一定要找嚴昊風回來,就算公司現在有些問題,但也沒有嚴重到有倒閉的危機。
更何況他有信心能經營好公司,可爺爺就是不相信他的話。
「在說什麼悄悄話嗎?」嚴昊風喝口酒,眼神在詹若琳身上打轉,而後停留在她白皙的胸口上。
她今天穿了一件性感卻不失端莊的小禮服,露肩的設計將她誘人的頸肩展露無疑,多層次的紗裙在她膝蓋上方飄蕩著,白皙勻稱的小腿讓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他眼神中的熾熱讓詹若琳不自在地想閃躲。自從她擔任他的特別助理開始,他就常以這種目光注視她,雖然她的戀愛經驗乏善可陳,卻也明白那是一種男人注視女人的目光。
「不關你的事。」
嚴偉平無禮的話語打斷詹若琳的思緒,她正想開口緩和場面時,嚴昊風卻先她一步開口。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嚴昊風瞥了堂弟一眼。「別忘了,她可是我的特別助理。」
他的話讓詹若琳皺下眉頭。
「特別助理又怎麼樣?你沒資格管我們在說什麼。」嚴偉平嗆回去。
「我當然要管。」嚴昊風的聲音冷了下來。「我怎麼知道她是不是在洩漏公司機密給你。」
詹若琳倒抽口氣。「你在胡扯什麼——」
「你不要欺人太甚!」嚴偉平握緊拳頭。
「我還以為我這是合理的懷疑。」嚴昊風微挑眉,「畢竟我現在在調查公司的內賊,若琳是唯一對我在查什麼一清二楚的人——」
「好了。」見嚴偉平已想上前揍人,詹若琳趕緊出聲打圓場。「總經理要表達的意思我非常明白,不過你是多心了,再怎麼樣我還懂得職業道德以及自己的本分。」
她盡量不讓怒氣顯於外,免得將場面弄得更僵,萬一嚴偉平真的失控揍了嚴昊風,只會讓自己出醜。
現在的嚴偉平就像一頭正在噴氣的公牛,而嚴昊風卻是揮舞著紅色披風的鬥牛士,與他相處的這一個禮拜,足以讓她明瞭這位總經理的習性,他根本就是個霸道、個性惡劣、唯恐天下不亂的分子。
「看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嚴昊風朝她露出微笑。「不過我會擔心也是人之常情,畢竟我在這個家沒有任何盟友,所以得步步為營。」
詹若琳瞪他一眼,正想說話時,卻讓嚴偉平搶了先。
「如果你適應不良,可以趁早滾出這裡。」
嚴偉平不客氣的話語讓詹若琳倒抽口氣。他們兩個是怎麼回事,她不停打圓場,他們卻不斷挑釁對方。
「可惜你說的話不夠力,這些話你去對老頭說,是他要我回來的;而我回來可不是要回答你這些無意義的話。」嚴昊風皮笑肉不笑地說,轉向詹若琳道:「走吧,我有事要交代你。」
「你少找麻煩,現在又不是上班時間,若琳——」
「沒關係。」詹若琳打斷嚴偉平的話,再讓他們兩個說下去,包準在宴會上大打出手。
「到外面去好嗎?我覺得裡面有點悶。」她最好把這兩個人隔開。
「我正有此意。」嚴昊風挑起眉,故意咬文嚼字地說。
「若琳……」
「真的沒關係。」她朝嚴偉平露出一抹笑。「去招呼客人吧,再怎麼說你也是主人之一,別冷落了客人。王太太往這兒走來了,你去招呼她吧。」
嚴偉平還想說什麼,卻聽見身後傳來王太太的聲音——
「咦?你們怎麼都聚在這兒?剛剛好像聽見你們在吵架……」
嚴偉平對詹若琳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後,才轉頭面對王太太,詹若琳與嚴昊風則乘機往另一頭走去。
到了外頭的花園後,詹若琳抬頭望向嚴昊風,直言道:「你要跟我說什麼?」
他揚起嘴角,「不用這麼急,先到椅子上坐著吧。」
「不用了,就在這兒說吧。」
她只想他趕快把話說完,她好離開。
「怎麼,連一分鐘也不想待在我身邊嗎?」
因為被猜中心事而紅了臉的詹若琳顯得有些氣憤,語氣不自覺上揚:「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
她的壞口氣讓他挑起眉毛。
話一出口,她就覺得自己太無禮了,連忙又道:「我不是要凶你,我只是……對不起。」
嚴昊風露出笑容。「你知道嗎?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心太軟。」他匆然握住她的手臂。「先到椅子上坐著吧,你的腳需要透透氣。」
她訝異地看著他,他怎麼知道……
「走吧。」
因為過於訝異而來不及抗議,她就這樣讓他拉著往涼椅走去,每走一步她就皺一下眉頭。
當她終於坐下時,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正想問他如何曉得她的腳不舒服時,他卻在她面前蹲下。
「我看看嚴不嚴重。」嚴昊風握住她纖細的腳踝,想脫下她的高跟鞋。
他突兀的舉動讓她嚇了一大跳。「不用了,不用……」她反射性地想縮回腳。
「別緊張,我不是吃人的怪物。」他微挑眉,「我猜你的腳後跟磨破皮了,我身上正好有OK繃,貼上之後你會舒服一點。」
「我自己來就可……」她話未說完,他已脫下她的高跟鞋,一絲疼痛傳來讓她不悅道:「你可不可以偶爾聽進別人的話?」
他抬起頭,正好瞧見她憤怒的表情,不禁勾起嘴角。「我當然聽得進別人的話,我不就是聽了你的話才回來嚴家的嗎?」
他調侃的話語讓她一時語塞,但很快便反駁道:「你才不是因為我的話而回來嚴家的。」
嚴昊風握著她纖細白皙的腳,不置一詞。他不奢望現在就說服她,畢竟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場面並不平和,不過他已經努力在改善這個狀況,原本想慢慢來,但他現在恐怕得加快腳步。
他不想讓嚴偉平這傢伙捷足先登,即使若琳對他沒意思,他也不想有「意外」發生,畢竟男女之間很難說得準,前一刻你對這人沒意思,可下一秒說不准就產生情愫了。
除了他,別人休想染指她。
腳踝被他的大手緊握著,詹若琳沒來由的臉上一陣熱。她想縮回腳,他卻握得更豐,她頓時覺得臉頰的熱度又上升不少。
真是的,她到底在害羞什麼,又不是古代女人,讓人摸個腳就要以身相許嗎?鎮定鎮定,應付這男人就是要鎮定,雖然他現在一副紳士模樣,但他骨子裡可是憤世嫉俗,又難以溝通的。
詹若琳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火爆場面——
「小姐,等一下!你不能闖進去……」
辦公室門被推了開來,嚴昊風抬起頭,正好瞧見一個嫵媚漂亮的女子旋風般地闖入。
他的秘書吳娟娟試圖拉住闖入者,但那女子絲毫沒有退縮讓步。
「你是誰?」他不悅地皺下眉。
「她是詹小姐。」吳娟娟先開口解釋。
「原來你就是詹小姐。」嚴昊風微扯嘴角,這位詹小姐已經「騷擾」他三天了,這幾天她不停地打電話來說要見他一面。
「我去請警衛——」
「不用了。」嚴昊風打斷秘書的話,示意她離開。
一等吳娟娟帶上門,詹若琳立刻說:「你一直不肯見我,所以我只好硬闖進來。」
她抬起下巴,雙頰閃著粉嫩的紅暈,一身黑色套裝更襯托出她白皙的肌膚。
嚴昊風感興趣地望著她姣好的美貌與凹凸有致的身材。
「如果知道你長得這麼漂亮,我一定會立刻見你的。」他譏諷地說。
他一知道她是替老頭當說客,就掛了電話,沒給她任何機會說下去。沒想到她這麼大膽,竟然直接闖入他公司。
嚴昊風起身走向她,高大的身材讓她備感壓迫,但他可惡的話語卻讓她怒火上升。
「難怪那老頭會派你來,可惜美人計這招對我無效。」他嘲諷地說著。
他的話讓詹若琳激動地紅了臉。「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嚴先生。你還不夠格讓我使上美人計。」她不服輸地說,「如果不是你爺爺對我有恩,我也不會來見你。」
自從他知道她要見他的原因後,就不再接她的電話,她只好打給他的秘書,可秘書卻不斷以嚴昊風沒空見她來回絕;一開始還會以行程忙碌為理由搪塞,到最後甚至連理由也懶得找了,直接說總經理不想見她。
「說完我該說的話我就會走。」詹若琳瞪著他,無懼於他逼近的氣勢。
「看來我不洗耳恭聽都不行了。」他在距離她幾寸的地方停下,近得他都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
她不自由主地後退一步。「請你放尊重一點。」她揚起下巴,明白他是想逼退她。
「你闖進我的辦公室,還有臉談『尊重』兩個字?」
他又朝她走近一步。
她的臉尷尬地紅了,他卻興味地挑起眉,沒想到這女人還會臉紅。
詹若琳不再退後,但仍是瞪著他,雙拳緊握。「說完話我就走。」哼,別以為這樣就能嚇跑她,她不吃這一套。「我留了話,說你爺爺生病了,但你一直不聞不問。」
嚴昊風的臉瞬間冷下。
「我應該問什麼?他要做的是去找個好醫生,我相信現在有個醫療團隊在他身邊照顧他。」
他無動於衷的話讓她怒火中燒。「你對他一點仁慈之心都沒有嗎?」
他冷笑一聲。「他對我跟我媽仁慈過嗎?」
這話讓詹若琳沉默了幾秒,不過她很快又恢復戰鬥的精神。「他對以前的事覺得很抱歉——」
「這些話他應該去我母親的墳前說。」他不留情地打斷她的話。
「你為什麼這麼說?你母親過世又不是董事長害的,她是因為生病——」
「我知道她是怎麼過世的,不用你來告訴我。」他再次打斷她的話,冷冷的說:「我不在乎那老頭道不道歉,在意的是我母親,他想道歉或是下跪什麼的,直接到我母親墓前去就行了。」
他冷淡無情的話讓她再也忍無可忍。「你真的很討人厭!他勸我不要來找你,但我不聽,我以為你是個可以講理的人,看來我錯了。」
「你是錯了。」他低頭逼近她。「你以為自己是誰,對這件事又瞭解多少,你根本什麼都不清楚,就自以為是正義女神來這裡指責我嗎?」
詹若琳揚起下巴,不願意在他的氣勢下退縮。「我知道董事長不承認你母親是他的媳婦,也不承認你,但那都過去了,現在……」
「現在他病人膏肓,一腳已經踏進棺材,擔心沒人給他送終,所以才改變心意說我是他的孫子了嗎?」嚴昊風譏誚地說。
自他有記憶以來,嚴泰良就沒承認過他們母子,尤其是在父親病逝後,嚴泰良更將母親視為害死他兒子的兇手。
詹若琳生氣地推了下他的胸口。
「離我遠一點!你這副嘴臉我看了想吐。」
「很好,我看著你也不舒服,你走吧。」他冷著臉說。
「說完話我就走,我也不想在這裡多待一秒鐘。我只是要告訴你董事長一手撐起的企業出現危機……」
「那關我什麼事?」他漠然地說。
「請你聽我說完。」她對他皺眉,「這些話是我自己想對你說的,與董事長無關,他根本不知道我來找你。」
嚴昊風挑高眉,注視她因激動而泛紅的臉蛋。
「我知道你對董事長的公司不感興趣,但若是能不費吹灰之力得到它,你又何必把這塊肥肉推到別人嘴裡?雖然董事長一直不承認你父母的婚姻,但你應該很清楚在法律上你的確是他的孫子。」
「怎麼,他想把他一手建立的王國留給我嗎?」嚴昊風諷刺地說。「嚴家沒人了嗎?」他父親還有個弟弟,據他所知叔叔生了兩個兒子,也就是說他還有兩個堂兄弟。
她瞪他一眼。「嚴家自然還有人,但董事長認為他們都不是做生意的料,你叔叔只對搜集古董有興趣,至於你兩個堂弟,年紀尚輕……」
「所以才找上我是嗎?」他撇了下嘴角。「沒想到我這麼有利用價值。」
看他那副不在乎的模樣,她忍不住冒火。「你可以不要這麼惹人厭嗎?」
她怒氣沖沖的模樣讓嚴昊風嘴角更加上揚。這女人真的是他見過最火爆也最有膽量的女人,從沒人敢這樣對他說話。
她似乎一點都不怕他。
「董事長不是要利用你,他只是覺得你有這個才能……」
「他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樣幫他?」他故意扣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到他胸前。
她的身體貼上他,訝異的表情佔滿她的臉。
「你不要太過分,再不放開我,我會告你性騷擾!」詹若琳生氣地瞪視他。
「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們再來談騷擾這個部分。」他注視她生氣勃勃的臉。「他給了你多少錢……」
「他幫助過我,我只是在報答他的恩情。」她推了下他的胸膛,「放開我。」
原以為他會無賴地繼續扣著她,沒想他卻鬆了手。
「幫了你什麼?」
「這是我的私事,我來這裡不是來跟你談——」
「我知道你要跟我談什麼,那老頭希望我回去接管他的事業,或者說收拾他的爛攤子。」嚴昊風冷漠地打斷她的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他的公司出了問題。」他們同樣都在商場上,自然會耳聞一些風聲。
「公司最近是出了點問題。」詹若琳坦率地承認。「但那又怎麼樣,你覺得自己沒辦法擔此重任嗎?」
他微微一笑。「不需要白費力氣對我使這種激將法,你真以為我會因為你這句話就回去嗎?」
「我沒那麼天真。」她皺眉。「我知道希望不大,我只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我不喜歡連試都沒試就放棄。」
「我喜歡你的努力精神,不過我想我們的談話時間該結束了。」他看了下手錶。
「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下,不要感情用事……」
「感情用事?」
她的用詞讓他挑高眉毛,他一向被人稱為冷血動物,她竟然說他感情用事?
「沒錯,你在感情用事,只因為你對董事長存有恨意,就對他不屑一顧。如果你真的是個精明的生意人,就該知道接下他的公司才是最正確的做法,只要你去見他,他就會把他一輩子的心血送到你手上,這等好處你為什麼不要?就因為你對他的恨蒙蔽你的腦袋,於是把送到嘴邊的肥肉推開。」
她揚起下巴,繼續說:「你這樣跟白癡呆子有什麼兩樣?外面的人都說你冷血無情,但我看你就跟個娘兒們一樣,斤斤計較那些陳年往事,你乾脆躲在被窩裡哭算了,還是要我介紹個心理醫生給你,你大概有一肚子的委屈想找人說吧,我就不奉陪了。」
話一說完,她扭頭就走,不想看到他盛怒的表情。當她轉開門把時,卻意外聽見他大笑的聲音。
她愣了一秒,回頭正好瞧見他猖狂的笑著。她惱火地抬起下巴,瞪他一眼後,砰地一聲關上辦公室的門,可是嚴昊風的笑聲卻還是緊跟著她。
真是個莫名其妙的男人。
事後回想起這件事,詹若琳還是覺得氣憤,她從來沒遇過如此心胸狹窄、愛記仇、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
沒錯,董事長嚴泰良是頑固了些,對於嚴昊風的母親元麗嫻更是沒給過好臉色,多年來總認為元麗嫻搶走了他的兒子嚴信徠,自始至終沒承認過他們的婚姻。
尤其在嚴信徠病逝後,董事長對元麗嫻更是不諒解,認為她是個掃把星,害死了自己最疼愛的兒子。但就在嚴信徠過世第二年,元麗嫻在一場車禍中喪生後,嚴泰良整個人就變了,他一下子像是老了二十歲,常常一個人坐著發杲。
元麗嫻過世三年後,她進公司擔任董事長的特別助理,才對這段過往有所瞭解,雖然嚴泰良是個強勢、霸道的強人,但他同時也是個年近八十孤獨又寂寞的老人。
雖然他還有個兒子,也就是嚴昊風的叔叔嚴凱明,但父子倆的興趣南轅北轍,嚴凱明只對古董、藝術有興趣,對做生意是一竅不通。
那天離開嚴昊風的公司後,她以為他們此生的交集僅止於此,沒想到三天後,嚴昊風卻突然出現在嚴家,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也包括她。
他大刺刺地走進嚴家,據說不可一世的模樣讓他的叔叔以及兩個堂弟氣得牙癢癢的。
而這些都是第二天她到公司時聽董事長說的。
直到那時她才得知有個更震驚的消息等著她,嚴昊風答應回來接管董事長的公司是有條件的,其中之一就是她必須當他的特別助理。
她還記得當時自己吃驚的表情,在場的嚴昊風見她不敢置信的滑稽表情,還當場笑了出來。
她火大地就要拒絕,他卻搶先一步開口。
「你最好考慮一下,詹小姐。你的決定可是影響重大。」
她微瞇起眼,瞧見他黑眸中一閃而逝的調侃與笑意,她立即感到怒氣上揚,他是故意想為難她的吧?
這個惡劣的卑鄙小人。
「若琳,如果你覺得勉強就不需要答應。」
董事長雖然這麼說,但一見到董事長垂老衰弱的模樣,拒絕的話語怎樣也無法說出口。
在她家最困難的時候是董事長出手相勸的,他的恩情她一直想報答,她怎能因為嚴昊風故意找她麻煩而意氣用事。
最後,在無計可施之下,她還是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