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府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讓原本和樂融融的花家氣氛變得很嚴肅!
花家的成員除了當家夫婦外,共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他們全都出現在大廳。
兒子們站在一旁看著臉色鐵青的爹,而唯一的女兒則是大刺刺的摟住律無夜的手,無視眾人異樣的眼光。
「綴月,你這是在做什麼?當著我的面和男人如此親密,簡直是不知羞恥!」
「爹,我喜歡無夜,這輩子非他不嫁,如果爹覺得我的舉止不妥,就趕緊答應我們的婚事吧!」
「剛才我已經說過,那是不可能的!」花奇狠瞪著律無夜,「我是絕對不會把你交給這小子的,哼!」
「小花,你別這樣。」律無夜先拉開花綴月的手,免得花奇被氣到暈倒。「伯父,我發誓會好好對待綴月,一輩子都愛著她,永遠陪伴在她身旁……就算伯父現在沒辦法答應,至少給我一個機會能證明我對她的情誼。」
花夫人看不過去,連忙開口,「相公,你就答應給他一個機會嘛!我看這小子挺不錯的,應該會待綴月很好。」
「住口!」花奇冷喝一聲,不准任何人幫律無夜說話。「我不想跟武林中人再有牽扯,所以絕對不可能給你機會,你快走,以後別再出現在綴月面前!」
「爹,你太不可理喻了,為什麼你連機會都不願意給?無夜是真心愛我,難道比起我的幸福,你的堅持更重要嗎?」花綴月生氣的說。
「我是你爹,你為了這個小子,竟敢說我是不可理喻?!」花奇比她更大聲,氣呼呼的說:「你的幸福當然很重要,我已經替你選好了夫婿,他叫文永星,是文氏布莊的當家,這樣才叫作門當戶對,你懂嗎?」
律無夜聞言皺了眉,花綴月則是倒抽一口氣。「我才不要嫁給他!什麼事門當戶對我不懂,我只知道我愛的人是無夜,不是什麼文永星!如果爹這麼滿意他,那就自己去嫁吧!」
花奇氣得瞪大眼。「都怪我太寵你了,你竟對父母說出這種話!」這哪是一名閨女該說的話!
「這是爹逼我的!」她堅持不認錯。
「你們快把你們的妹妹關回房間,再把這小子給趕出去,我不准他們再見面!」花奇氣急敗壞的對著兒子們大吼。
站在一旁的花家三兄弟一臉的為難樣,但礙於父親的命令,只好上前。「小妹……」
律無夜牢牢握住她的手,一動也不動。「我是不會走的,也絕對不會放開綴月,你們死心吧!」
他這人一旦認真起來,是誰都抵擋不住的!
「小子,你是非要我去報官抓你嗎?」
律無夜的目光對上花奇的,他很坦蕩大方的說:「伯父,我不認為追求愛情是個錯誤,即使你要報官抓我也無所謂,反正一天不成,還有第二天、第三天……我會每天都來這裡報到,直到你答應將綴月嫁給我為止。」
花奇聞言直皺眉,腦中甚至浮現出律樣奇的臉,心頭流過一抹異樣的感覺——這小子就跟他爹的性子一模一樣,執著又不肯認輸……
搖搖頭,他不願再去回想那段不堪的過往。「那麼你就等到地老天荒吧!」花奇冷哼,潑了律無夜一頭冷水。
律無夜不死心,繼續說:「伯父,如果你是因為我身在武林的關係,這點很好解決,我可以退出江湖,從此不再耍劍弄刀,我學著做生意或是習醫。」
反正他才出來江湖沒多久,一點也沒眷戀的意思,更何況他生性愛好和平,本來就不適合廝殺的江湖。
「無夜……」花綴月愣愣的看著他,「你不會覺得可惜嗎?」他的武功連秦新波都認同,倘若不成為行俠仗義的大俠,豈不是枉費了他一身的好武藝?
「天底下武功高強的人比比皆是,少了我一個又如何?我一點都不覺得可惜。」雖然他愛習武,但更愛她這朵小花啊!所以犧牲武藝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爹,你聽到了吧?無夜決定不闖江湖、不當大俠,這樣就不會跟武林牽扯上關係了。」
「你以為說退就能退嗎?當初秦大哥不也表示要退出江湖,最後還不死於仇人的刀下!」
花綴月實在是受不了了,決定問個清楚!「爹,你反對的理由並不只是無夜的身份吧?你乾脆把真正的理由說出來,否則我是不會信服,也不會聽你的話的!」
「剛才我說的就是真正的理由。」花奇的表情僵硬。
「不!我不相信……爹,你快告訴我真正的理由是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反對無夜?」她大聲質問著。
花奇正要開口時,突然一道冷清的嗓音插了進來——
「是因為我。」一道纖細的身影來到他們面前。
「禾姨?」花綴月見到她,略顯驚訝。「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爹會反對你們的婚事,全都是為了我。」潘禾如垂下眼,「你不明白是不是?」
「當然不明白。」花綴月完全不懂自己的婚事為何會與禾姨有關?
潘禾如看向律無夜,沉默了一下,緩緩的開了口,「你的娘親是被人毒死的對不對?」
律無夜愣住,「禾姨怎會知道?」
「因為我就是那個下毒的人!」她瞇起眼,冷清的嗓音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
這話一說出口,現場眾人全都倒抽一口氣,完全的不敢置信。
「什麼!?」律無夜的精神一時甚至變得恍惚,他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你是……難不成你就是潘禾如?」
「沒錯,我就是潘禾如。」她很爽快的承認。「是你爹告訴你名字的嗎?也對,他早就知道是我下的手,不過他怎會隔了這麼多年後才想來找我報仇呢?」
在害死寧兒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在等待律樣奇的報復,誰知沒見到他,反而是見到他的兒子。
花綴月聞言,猶如遭到晴天霹靂,震得她頭暈目眩。「禾姨,你到底是在胡說什麼?你怎會跟無夜的家人扯上關係?我不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曾經是律樣奇未過門的妻子。」
「騙人!我爹怎麼可能會看上害死我娘的人!?」律無夜霎時失去了冷靜,激動的大吼。
「呵,這是事實!不容你否認。」潘禾如也被他給激怒了,一步步朝他逼近。「你娘會死,全都是她咎由自取,誰叫她搶了我的夫君,還將我推入地獄的深淵!我這輩子就是被他們給毀了!」
「不!我不相信我娘會做這種事,你別胡說八道!」律無夜直搖頭,不准她再詆毀他的娘親。
「胡說?」潘禾如冷笑,一把扯下面紗,露出佔據半張臉的醜陋傷疤。
所有人均呆住了,不忍看向那張原本該是精緻的容顏,如今竟變得如此可怕!
「看到我這副樣子,你還敢說我是在胡說嗎?」
「你——」這話時什麼意思?她毀容與他爹娘有何相關?律無夜正要進一步追問,外頭卻傳來吵鬧的聲音。
「放開我!師兄、師兄,我告訴你……」慎兒甩開花家的下人,匆忙踏進大廳,卻在見到眼前的畫面時陡然住口!
原來事實已被揭穿了!她沮喪的跨下肩膀。
潘禾如以陰狠得眸光掃向他,「我會變成這副德行全是為了救你爹,結果他卻用背叛來回報我,真是個可怕的男人!」
律無夜抿緊唇,被她眼中的哀慟神采給震撼住。
「初識他那天,我還以為自己遇上了這輩子的良人……」潘禾如陷入回憶,幽幽的開口說起當年的恩怨——
當時她是花孟然的入門弟子,住進花家與師兄花奇一起學習醫術。
有一天她上山採藥,看見一名男子倒臥在地,上前一看發現他身染劇毒,於是帶他回到花家進行治療。
那個男人正是律樣奇,他是因為武功高強遭人嫉妒才會被下毒!
他俊美的相貌立刻俘獲了潘禾如的芳心,讓她打定主意非要救他不可。
只是他身上的毒性異常劇烈,就連花孟然都沒把握能治癒他,潘禾如不願放棄,翻遍所有醫書終於找到一個醫治的方法——那就是以毒攻毒!
為了救他,必須提煉出比他身上的毒性更為劇烈的毒藥,但這方法太過危險,一個不小心便會丟了性命,是以花孟然與花奇極力反對她嘗試。
潘禾如生性善良,認為萬物的生命皆可貴,若有一絲希望,她就會努力,更別說律樣奇還是她一心認定的良人,當然更是不可能輕易放棄。
所以她不聽眾人勸阻,堅持要提煉毒藥。
還好提煉的過程十分順利,她也沒受到任何傷害,當她準備以提煉出來的毒汁替律樣奇逼毒時,卻因以毒攻毒的方法太過激烈,即使好幾名大好也壓不住他的掙扎,最後毒汁灑上離他最近的潘禾如,讓她的半邊臉在瞬間被灼傷而腐爛!
事後無論花孟然用哪種方式都無法醫治她的臉……
「律樣奇活了過來,而我卻成了醜陋的怪物!」潘禾如淒涼的笑聲揪住所有人的心。「對一個女人來說,毀容就等於是被毀了人生,我不但必須以面紗示人,還得承受眾人嘲弄的眼神。」
「但這些都不是我在意的,我最心痛的是我得用這樣的容貌去面對心愛的男人,這讓我根本連開口都沒勇氣!」她看向花奇,「後來師兄看我可憐,才把此事的來龍去脈全部告訴了律樣奇。
當時他立刻答應娶我,只是我並不想要這種因恩情而勉強的婚事——我雖然被毀容了,可是我心並沒有被毀,我的自尊心讓我無法答應他的求親!我原本以為他會因此而打退堂鼓,沒想到他卻一再的追求我……
他看我的眼神是那麼的溫柔,他待我又是那麼好……我的心本來就已屬意他,怎能拒絕他的情意?終於我還是答應了跟他定親……」說到這裡,她的眼神突然變冷,「就在訂親那天,我的好朋友寧兒來到花家看我,所有的悲劇從此發生!」
律無夜再也聽不下去,匆忙摀住耳朵。「別說了!我不想聽。」
「怎麼?你是害怕知道真相,害怕你心目中完美娘親的形象會破滅嗎?」潘禾如殘忍的笑問著,壓根不願意放過他。
「禾姨,不要……」花綴月護著律無夜,害怕得不停發抖。
花奇使了個眼色,要兒子們拉走花綴月。
但她抵死不從!「我求你不要說了!無夜,無夜很傷心哪!」花綴月淚流滿面,顫抖的嗓音令所有人鼻酸。
潘禾如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他傷心,那我呢?我這輩子都得活在像是地獄般的痛苦裡,有誰想過我呢?」
潘禾如開始道出那段糾結的三角戀情——
她將冉寧兒視為此生最好的朋友,所以想和她一起分享喜悅,卻沒料到律樣奇與寧兒竟會一見如故,感情迅速發展。
起初她盡量忍耐,總覺得是自己想太多,但當她撞見他們抱在一起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的心全碎了!
那兩個人是一見鍾情,即使深深覺得對不起她,卻還是無法克制感情,冉寧兒甚至哭著哀求她原諒,哀求她成全……
「我把他們當做我這輩子最愛的人,但他們卻用背叛來報答我!這算什麼?」潘禾如憤恨的大喊,「如果律樣奇一開始對我無情就算了,他怎能在我付出所有真心後再選擇寧兒!?而為了躲我,那兩個人甚至還逃到深山去成親……我對他們來說到底是什麼!?他們真的有把我當做是朋友過嗎?」
潘禾如直搖頭,心痛到都快無法呼吸了。「讓我受盡世人的歧視,他們卻逃到天涯海角去過幸福的日子,這口氣教我怎能隱忍?」
慎兒見到律無夜的步伐已變得搖晃,急忙上前扶住他。「師兄……」
律無夜甩開慎兒的手,以失去光芒的眼神直瞅著潘禾如。「繼續說!」他的語氣冰冷,令人聽得膽戰心驚。
潘禾如握起拳,完全不畏懼。「我費盡了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他們,當下我就決定殺了寧兒來報仇。」
比起律樣奇,她更恨冉寧兒!
律無夜想起娘親美麗的臉龐,堅決的搖著頭,啞然的開口,「我娘的為人我比誰都清楚,她絕不可能為了愛情而背叛朋友。」
「如果我說的是假話,你爹怎麼可能知道現在還不來找我報仇?不就是因為感到愧疚,就算恨死我也無法對我動手嗎?」
律無夜此時想起慎兒轉述律樣奇說過的話語,沉痛的閉上眼。
「我可以證明禾如說的是事實。」花奇見到花綴月已哭腫了雙眼,更是決定要狠心斬斷這段孽緣。「綴月,你剛才問我反對你們的真正理由是什麼……我現在就告訴你!」
花綴月看著自己的爹,不懂難道除了潘禾如德關係,還有其他原因嗎?她突然感到好害怕。
「寧兒的死有一半是我的責任。」花奇艱難的開了口,「毒死寧兒的藥是我給禾如的。」
這句話猶如火藥般炸毀了花綴月的心神,讓她整個人虛脫倒在地,久久說不出半句話。
「伯父,你怎能……」慎兒驚愕得開不了口,看著律無夜毫無血色的俊顏,明白他現在已呈現崩潰的狀態。
「身為醫者怎能害人呢?」花奇扯著嘴角。說出令他最痛苦的秘密。「這是我這輩子唯一做錯的事,但為了師妹,我不後悔。」
大家都覺得他對潘禾如太好,就連他的妻子都曾懷疑過他是不是喜歡著師妹?但事實上,他並未對潘禾如有任何超乎手足的感情,他只是被她為律樣奇毀了容貌,卻依舊癡情不悔的模樣給打動。
他憐憫著潘禾如,更心疼像她這麼好的女子為何會落得孤獨一生的下場,是以當潘禾如哭求他製作毒藥時,他壓根無法拒絕。
這時,律無夜一把推開慎兒,奔上前抓住潘禾如。「我不管你們說什麼,若不是我爹親口承認愛過你,我是不會相信這些話的!」環視現場所有人,當看到花綴月失神的模樣時,他更是感到心痛不已。
「律無夜,放開她!」花奇上前。
「別過來!在靠近一步,我就立刻殺了她!」律無夜持劍指向他們,內心感到很悲哀。
沒想到他竟會拿劍對著花綴月的家人,這實在是太諷刺了!
「快帶回你們的禾姨。」
「是。」花家兄弟們紛紛圍住他。
「師兄,這裡讓我來處理,你快帶著她離開!」慎兒連忙護住律無夜,殺氣騰騰的看著花家人。
「休想離開!」花家兄弟們則是異口同聲的叫著。
潘禾如沒有半點掙扎,任由律無夜架住她。「師兄,我也想去見律樣奇,你就別管了。」
花奇直搖頭,「不可以……」但他的話語才剛說出口,一道纖細的身影突然擋下了花家兄弟們的攻擊。「綴月!你這是在做什麼!?」
「爹、哥,放了他!我求你們別傷害律無夜。」她哭著哀求。
「小花——」眼見她奮不顧身的接下花家人的凌厲攻勢,律無夜心疼得差點停止呼吸。
若不是花家兄弟們及時收手,銳利的劍刃就會直接穿過她的身體……律無夜對上她哀戚的眼神,實現在瞬間變得模糊。
「無夜,你快走!」花綴月大喊,不再留戀的別開眼。
當律無夜帶著潘禾如回到家中,換來是他爹的一記響亮巴掌。
「我有沒有說過不准報仇?」律樣奇冷著一張俊臉,厲聲質問。
強勁的力道讓律無夜的臉在瞬間腫了起來,嘴角也溢出了血絲。「因為不想讓兒子知道自己是個玩弄姑娘家感情的負心漢,所以才寧可不報仇嗎?」
「負心漢?」律樣奇看著潘禾如,「你對他說了什麼?」
「我只是說出事實!」潘禾如冷笑著,「律樣奇!事到如今,你就快快承認對我犯下的過錯,省得他以為我是在說謊而想殺我呢!」
「爹,你快否認啊!你快說你不曾跟她有過婚約,娘也不是破壞人家感情的背叛者對吧?快點否認!」
「這件事與你無關,你出去!」
律無夜的俊臉滿是陰霾,「我是你的兒子,我有權知道真相!憑什麼要我走?」憤恨的大吼。
「是啊!他說得沒錯,你就別再逃避了。」看到他被兒子逼迫,潘禾如覺得好開心,不時笑出聲。
真是報應——活該!
「寧兒的犧牲還無法化解你的怨恨嗎?」律樣奇苦澀的開口,「就不能讓仇恨過去,忘記所有的事嗎?」
她停止大笑,恨恨的瞇起眼。「我也想讓事情過去,但事實證明,曾經發生過的事根本就不可能煙消雲散,真相就擺眼前啊!」她怎會知道律無夜遇上花綴月,到最後逼著她把當年的事全說出來呢?
「你當真認為你知道的全部就是真相嗎?」律樣奇冷笑,決定把所有的內幕說出來。
潘禾如非常討厭他的笑容,不禁緊繃身子。「你又想說什麼來混淆我了?」
「當然是你想要聽的真相。」他看向一臉不諒解的兒子,「我和潘禾如確實是有過婚約,但我並未負心,你娘更不是她所說的那種無恥女子,從頭到尾,我愛的人始終只有寧兒!」
「律樣奇,這種混話你也敢當著我的面說嗎?」潘禾如氣得全身顫抖,「如果你不愛我,當初何必答應要跟我成親?我明明說過不接受你的憐憫,我要的是你的真心!」怒吼。
「沒錯,你是這麼說過,當時我也認為為了報恩而娶你會讓彼此痛苦,所以當你拒絕我的求婚時,曾讓我十分欣賞你,甚至以為我跟你能當一輩子的知己,只是事與願違,當晚你的師父就來找我……他是因為捨不得看到你痛苦,便哀求我一定要娶你!」
「師父?」潘禾如聞言,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憶起師父花孟然生前曾不斷的惋惜著她被毀容,還一直擔心著她無法得到幸福的樣子……突然一股寒氣竄入她的心底。
「他要我假裝愛上你,讓你相信我的真心,並要我答應這樁婚事。」律樣奇閉上眼,至今仍無法忘記花孟然為了潘禾如哀求他的誠摯模樣。
「我沒辦法拒絕他的要求,只能照著他的話去做,我一直以為我是能做到的,沒想到在遇上寧兒的當下,我才明白了無論你是否毀容,我都不會愛上你!」他的手摸著心,「看到的第一眼,我就愛上了寧兒,當時我明知道自己是不可以喜歡上她的,可卻控制不了情感。」
律無夜聽到這裡,一時竟不知該怎麼面對了。
「寧兒不想傷害你,一直拒絕我的感情,是我死命纏著她不肯放手。」律樣奇深吸一口氣,「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答應跟你成親又愛上寧兒,你該恨的人只有我,寧兒是無辜的。」
「無辜?她明明就要我放開你,她怎會無辜?」
「我是個卑鄙的人,為了強迫她正視自己的心意,不惜以死相逼,她才不得不回到我身邊。」律樣奇苦笑,只因為他的執著,竟害得三人過得這麼痛苦。
「她知道你喜歡我,不希望你在知道我對你根本沒有感情後受到傷害,於是要我不准說,寧願自己承擔所有罪過,讓你認為是她勾引我,我才會背叛你的!禾如,寧兒可以為了你而拋棄我,是我將她硬綁在身邊的,而就算她跟我在一起,她仍然時時都在自責著。」他歎息,「她明知道你帶來的酒是毒藥,卻還是喝了。」
潘禾如越聽,臉色越蒼白,語氣也開始顫抖。「她知道那是毒酒?」想起冉寧兒面帶笑容,毫不猶豫喝下去毒藥的畫面,心在瞬間糾結成一團。
「她一直都在等著這一天!之前她就一直叮嚀我,絕對不可以去找你報仇……她是想用死來化解我們之間的恩怨。」
當時寧兒用血寫上潘字,就是要告訴他不必尋仇了。
「其實真正該死的人是我!」律樣奇看著潘禾如,「來吧!我不會閃躲,你動手吧!」
失去寧兒後,他活得極度痛苦,覺得人生一點樂趣都沒有,他寧願潘禾如能一刀刺死他!
「爹!」律無夜急著出聲。
「退下。」他大喝一聲。
潘禾如露出淒涼的笑,「原來從一開始就錯了,真是孽緣,孽緣……」迅速從袖中拔出刀,看著律樣奇毫不躲避的樣子,感到悲痛異常。
「不要!」律無夜大喊。
他不要連爹都離開他……他正要上前搶走潘禾如手中的刀子,卻見她一揚手,隨即往自己胸口一捅。
律樣奇接下她搖搖欲墜的身子,「禾如……」
潘禾如心痛得無法言語,呻吟幾聲,努力的張嘴,「我活得夠累了……這才是對我最好的、最好的結局……」
她朝律無夜伸出手,「綴月、綴月……她、她是個好姑娘,別讓她、讓她痛苦……好好……」待她。
潘禾如還來不及說完話,就已斷了氣。
律無夜的眼眶泛紅。「禾姨,我明白了,我不會讓小花痛苦……」哽咽的說著,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光似的,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
放開花綴月才是最好的法子對不對?斬斷這段感情,他兩才不會痛苦……可是要他親手推開她,何嘗不是最殘忍的事?
為什麼他們的感情最終會是以分手來收場?他摸著疼痛的心臟,淚水不斷流淌,他的小花……永遠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