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恩要以身相許! 第四章
    空氣中瀰漫著嚴肅的氣氛,讓所有待在練武場的人無不屏息以待、不敢說話。

    花綴月皺著眉頭,總覺得那兩人間的氣氛詭異,律無夜不像昨天那樣無精打采,甚至散發出一股蓄勢待發的氣息。

    「山賊頭目,你先來吧!」

    秦新波揚起劍,首先發動進攻。「看招!」

    第三場比試在緊張的氣氛下開始了,他們一來一往,展開凌厲餓攻勢,兩人不論是招式或是防守都是十分嚴謹,誰也不讓誰,無異是場精彩的比武大賽。

    「你的劍法……你和律刀有什麼關係?」秦新波小時候見過一位律刀大俠和他爹比武,那位律刀的刀法精湛得令人折服。

    眼前的律無夜竟使出和那位律刀如出一轍的招式,只是武器由刀改成劍。

    「他是我爹。」律無夜使出一劍,「竟然知道我爹是誰,你果然不是普通人物,山賊頭目,快快使出你的看家本領,否則怎麼輸的都不知道!」

    「真狂妄。」秦新波冷笑,立刻回他一劍。

    「這招……是丹望派的招式!」律無夜曾看過自己的爹使過,聽說爹和丹望派的當家秦如深是好友,只可惜丹望派從薑黃素消失後,他們就失去聯繫了。

    「沒錯。」

    難道這山賊頭目是秦伯父的……「啊!一代大俠的繼承人怎會淪落到來當山賊了?」

    秦新波俊臉一變。「住嘴!」

    「還知道惱羞成怒?算是有救!」冷笑的使出更加兇猛的劍法,趁秦新波防備不及時朝他的胸口刺上一劍。

    「可惡!」秦新波忍痛接受這一劍,使出渾身解數想要攻破他的防守,這小子的身手還真是不簡單!

    律無夜表面上看起來是悠然自得,心底卻承認秦新波是他唯一的敵手——方才能刺上那一劍可是花費不少工夫,害得他腿上的舊傷因拉扯過度,傳來疼痛的感覺。

    該死!傷口裂開了……得速戰速決,免得讓秦新波有機可趁。

    「住手——」一道纖細的身影突然飛奔而出,擋在秦新波面前。

    律無夜沒想到花綴月會出現,急忙收手。「小花,你這是在做什麼?」怒氣升騰,握拳的手還在顫抖。

    他差點、差點就傷了她——

    「你沒看到琴哥哥受傷了嗎?為什麼還不住手?」她連忙扶住胸口染血的秦新波,著急的說:「律無夜,停手把!你贏了不是嗎?」

    律無夜愣住,「小花,你這是因為他而在跟我生氣嗎?」艱難的問著。

    花綴月見到他傷心的神情,心為之揪緊。「不是這樣的……我只是不想見到秦哥哥受傷……」

    「我並不是無禮的傷他,而是這是場比賽,在他還未投降前,我是不能停手的,否則受傷的人可能是我!你怎能……」他閉上眼,討厭看到她護著秦新波的模樣。

    她以為他是殺人兇手嗎?這麼著急護衛著秦新波,到底是將他當成什麼?

    「罷了,從頭到尾,你的眼裡就只看得到秦新波,其他人根本就不存在!」律無夜露出苦澀的笑容。

    他怎麼會以為她對秦新波的愛不夠深刻,還傻傻的想要阻止這樁親事……呵,倘若讓花綴月知道他的目的,不知會不會恨他?

    他真是天下第一的傻子,淨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律無夜,我沒有!」她不只在意秦新波,也很關心他啊!如果受傷的人是他,她也會不顧一切的出來阻止,他為何老是不明白她的心意呢?

    「說謊。」他的心疼到再也無法說話,收起劍,不願見到他們親密的樣子。

    「律無夜……」花綴月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方纔他失望的眼神令她沒有勇氣追上去。

    秦新波深吸一口氣,「綴月,我不要緊,我身上的傷只是皮肉傷。」拍拍她的肩膀,「反倒是他……也受傷了。」

    「受傷?」她呆住。「怎麼會?」

    「他的腿似乎有點問題。」本來律無夜可以乘機在賞他一劍,但腿上的傷口阻礙了進攻。

    嗯?記得上次他的腿被粗蔓籐纏住、扭住,有幾道傷痕令人怵目驚心,擦了好久的金瘡藥才癒合……難道是……上次的傷口裂開了?

    她沉下俏臉,「這個傻子。」很懊悔自己竟沒看出他的不對勁。

    「去找他吧!我看他肯定會躲在角落裡鬧脾氣。」律無夜那人的個性太好瞭解,實在是單純得很。

    「那秦哥哥好好休息。」說完立刻去尋找律無夜。

    「小花,你真是讓我失望,那小子有什麼好?偏偏喜歡上山賊。」律無夜走在遼闊的草原,憤恨不平的碎碎念著。

    其實撇開秦新波是山賊的身份,他確實是個好男人,不論身手或相貌都足以和花綴月匹配。

    但律無夜就是嘴硬的不肯承認!「小花值得更好的男人,就像、就像……」他說不出適當的人選。「唉!不知道啦!」懊惱的躺在草地上瞪著湛藍的天空。

    他瘋了,小花要喜歡誰,根本就輪不到他來插手!

    此時,一張笑吟吟的俏臉映入他的眼簾。「律無夜,給你。」她的手裡拿著一朵美麗的杜鵑花。

    他怔了一下,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面前,連忙坐起身。「幹嘛?」但語氣不佳。

    「要你拿著就拿著。」將花朵塞入他的手中,坐在他身邊。「姑娘送花還會有什麼意思?」

    這句話聽起來很有讓人遐想的空間……

    「咳,我怎麼會知道。」在他看來就是代表喜歡、在意,但這笨小花顯然是不懂送花的情調。

    「其實我是來向你賠罪的。」她一臉歉意的低下頭。「對不起,剛才是我太過分了。只想到秦哥哥受傷,完全忘記這是一場比賽。」

    又是秦哥哥,他的眼神頓時黯了下來。「你不必開口閉口就是秦哥哥,想引起我的愧疚,你放心,他死不了的,你不用這麼緊張!用你的金瘡藥去替他上藥,很快就會好了。」

    想到花綴月用纖細的小手替秦新波上藥——吼,頓時一把怒火直衝腦門,感覺鬱悶的透了。

    「那你呢?你不需要我的金瘡藥嗎?」湊近他的俊臉問道。

    沒想到她會靠他那麼近,讓他的鼻間充斥她身上清香的味道。讓他的俊臉快速變紅,身子僵硬。

    「真的不需要嗎?」她再問,迅速的站起身,「不需要就算了,我去找秦哥哥。」

    「小花!」律無夜飛快的握住她的手,咬牙喊道:「不要去找秦小子,留在我身邊!」

    花綴月瞅著他那很不自然的表情,不禁笑出聲。就知道律無夜嘴硬……「傷口裂開了嗎?」

    蹲到他的面前,見到他的左邊褲管已染上鮮血。「輸贏對你來說有這麼重要嗎?寧願受傷也不願意輸嗎?」小心翼翼的撕開他的褲管,拿出藥膏替他上藥。

    「我才不在乎!這場比賽從頭到尾都是秦新波一頭熱,我只是陪著演出而已。」他緩緩的說。

    從小爹就告誡他不可仗著會武功就胡亂殺戮,與人較量可以,但不可將勝負看得太重,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加上他的性子溫和,頂多因調皮而戲弄他人,很少主動拔劍與人相向。

    「那幹嘛不放水?」

    他凝視著她那張充滿不解的小臉,「因為你。」

    「我?」她完全沒料到會是這個答案。

    「我不想讓你嫁給秦新波!」見到她一臉詫異,俊臉的紅暈不曾消退,反而愈變愈紅。「我的意思是……雖然你和他有過承諾,但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感情總會起變化,你們才剛重逢就要成親,這樣實在是太冒險了!況且天底下好男人很多,你多等一會兒可能會遇上真心喜歡的男人。」

    看著她持續呆住傻樣,他皺眉,以為她聽不懂,更用力的吼著,「身為你的救命恩人,你的命是我的,你要好好對待自己啦!婚姻大事是不可以如此的草率,而且你這麼早就成親,跟我的約定是要怎麼辦?」

    「萬一我想要你還恩情,又礙於你是別人的妻子,我就不能常常去麻煩你……我是無所謂,但世俗的眼光可是很可怕的,我不想讓你遭受歧視……哎呦,小花,你倒是說說話,你懂不懂我的意思?」他的語氣從高亢轉為低吟。

    一連串的話語令花綴月聽得頭昏腦脹,「呃,你等等,先讓我冷靜一下。」她也需要時間消化啊。

    所以總歸一句話——因為他想要她償還恩情,所以不准她太早嫁人,免得被外人說三道四嗎?

    她挑起眉。「嘖!」救命恩人這招還真好用,什麼借口都能扯上。

    她心底忽然湧上一抹苦澀的感受,也開始討厭起「救命恩人」著四個字,什麼時候他才能以「律無夜」的身份來關心她?他們之間難道除了恩情就沒有別的情感在嗎?

    她不禁失笑。「如果一天不還你的恩情,我就一天不能嫁人?」

    「咳……因為我也不知道哪時會需要你還債啊!所以你得時時刻刻都跟著我才行。」硬著頭皮點了頭。

    聽起來多不像話,可眼下只有這個理由可以阻止她成親。

    「自私的傢伙!」她哼了一聲。

    看著她不悅的神情,他的心好痛——他只是單純的希望她能在他身邊待久一點……

    他說過想要珍藏花綴月這朵嬌媚的花兒,他都還沒來得及好好呵護她,就要將她送給別的男人,這樣他會捨不得……「不會很久的。」

    只要在這段日子多製造一些和她一起的回憶,他就會心滿意足,之後一定可以忍受她去和別的男子成親的事實。

    「什麼?」

    他搖頭,「你不是想替我上藥嗎?」

    「嗯。」她繼續手邊的動作,沉默了一些又說:「不知道你是聽誰說的,但我並沒有打算要在這場比賽後跟秦哥哥成親。」

    「真的嗎?」他驚呼一聲,驟然想起秦新波那戲謔的笑容,霎時明白了——秦小子是為了激怒他才編出漫天大謊!

    真是可惡!

    「嗯,我才和秦哥哥相逢,怎麼可能這麼快成親?」她聳肩,「我爹也不一定會答應。」

    秦新波也是顧忌著身份這一點,總是迴避這件事。

    她原以為自己會因此傷心難過,誰知她竟只覺得有點遺憾;反而是律無夜不理她的事更讓她受到打擊。

    「那真是太好了。」他尷尬的笑了,唉!他這張嘴剛才可是把他所以的心意全都說出來了……

    「無夜。」瞥著他手中的杜鵑。「你為什麼這麼喜歡花?」他愛花成癡,這點實在是太詭異了,她老早就想問個清楚。

    「這個啊……」他猶豫了一下,望著她充滿關懷的眼眸,原本防備的心防在瞬間鬆開了戒備。

    「我是受我娘的影響,娘親的家人是以種植漂亮花卉販賣給大官為生的,所以她從小就很愛花,嫁給爹之後也沒有捨棄這個興趣。爹常送她好多漂亮的寶盒,本是讓她裝昂貴的飾品,結果她卻將那些寶盒統統拿去盛裝摘下來的花朵。」他緩緩的開口。

    「她也總是愛在庭院裡照顧花圃……常常帶我認識各種美麗的花卉,還叮嚀我要好好的照顧。她說花兒很脆弱,一個不注意便有可能會枯萎,或者凋謝……」

    「你知道嗎?其實我並不是愛花,只是我娘愛花,而我想膩在她身邊,才會假裝對花有興趣。」他微笑,遠望著遠方。「在我眼裡,我娘可是比任何花朵都要來得美麗。」

    花綴月盯著他,從他俊美的外表可以得知他的娘親是如何貌美。

    「有一次娘答應要跟我到山谷去採花,走到一半得知友人來訪,於是她要我先去玩,晚點再來找我。」想起往日,眼底浮上痛楚。「我等著等著,直到等到日落都沒有看見娘……之後聽到師兄著急的叫喚聲……他告訴我,我娘走了!」

    「什麼?」花綴月傻住。

    「等我奔回家,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娘親臉色發黑,身子冰冷……又看到我爹哀號痛苦,我才知道這一切並不是夢,我娘是真的離開我了!」

    「是中毒嗎?」是什麼樣的毒那麼劇烈,竟能讓人立刻喪命?!

    「對。」

    她深吸一口氣,抖著嗓音,「該不會是你娘的友人下的毒手?」

    「沒錯。但那人真的是我娘的友人,啊?那女人怎能狠心殺害我娘?」他瞇起眼,憤恨的說:「府裡的下人說她是個女子,但因蒙面而不知她的長相,只知道那女人姓潘。」

    「太奇怪了。不知道長相,怎會讓你娘見客?」

    「本來下人是不打算通報的,可那女人很堅持,而且說只要告訴我娘她姓潘,我娘就會見她。」

    「你娘既然肯見她,就表示認識她,而她又對你娘下毒手……她們之間肯定有著深仇大恨。」

    「我不管是什麼深仇大恨,我只知道在一夕之間失去了娘!」

    她心疼的看著他。「那女子確定是姓潘?會不會是冒名呢?」

    「不可能。」他直搖頭。「娘在臨終之前用血寫下了『潘』字,就是要告訴我們是那女人下的手!」

    他握拳,「而爹爹的反應更是讓我確定了這個事實,他明知那個姓潘的女子是誰,卻不打算報仇,甚至要我們忘記報仇!」俊臉上佈滿痛楚。

    這些年他是花了多少力氣才壓住那股恨意的。那種寂寞與痛苦有誰能明白?他閉上眼,只覺得全身無力。

    花綴月皺眉,「你爹難道不愛你娘嗎?」

    「當時我也以為是這樣,但自從娘死後,爹一直想辦法保存娘的遺體,每天每夜都守在娘的身邊;他的眼中除了娘,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他歎息,爹的癡情很令他佩服。

    究竟是愛得多深才會變成這樣?花綴月也為之動容,「也許你爹是不想你們活在仇恨之中,才會要你們忘記吧!」

    「或許是吧!」他深吸一口氣,從久遠的回憶中回過神,裝回平常嬉皮笑臉的模樣。「反正只要我想娘,我就會跑去看花圃,之後自然而然就愛上各種花了。」

    看著花,等於是看到娘……他是將喜愛娘的心意全都投注在花的身上。

    「無夜,那一年你幾歲?」她忽然提出疑問。

    他的笑容頓時僵住了,「什麼?」

    「告訴我。」

    他拒絕不了她的提問,「七歲。」

    「七歲……」才七歲就經歷喪母之痛……而他最痛苦的時候,他的爹卻只顧著自己的痛苦,眼中沒有他的存在……握住他的手,她的眼眶一紅。「我答應你,永遠不會忘記與你的約定。」

    他一定是害怕別人忘記他的存在……他平時裝得這麼不正經,內心卻藏著如此深刻的傷疤。

    以為假裝不在乎,就能真的不在乎,從此就可以不再受傷了嗎?他這個傻子!

    「小花……」她的神情好難過,是因為他而感到傷心嗎?「你是在心疼我嗎?」

    她毫不猶豫的點了頭。「是的,我很心疼你。」一把抱住他。

    律無夜呆了,不敢亂動——小花、小花抱他?!他深吸一口氣,心跳猛然加速跳躍,心就快從嘴裡跳出去!

    平時耍耍嘴皮子還行,但真正親近她,他卻感到害怕極了!「小花……我們……」

    「閉嘴!你別想太多,我只是想給你一點溫暖!」雖然她還沒嫁人,更別提為人母,但身為女性,多少有潛在的母性光輝,應該能讓他感受到一點母愛吧?她自作聰明的想到。

    「溫暖?」嗯,溫暖過頭了!

    他的鼻間突然感到一股灼熱,急忙伸手摀住鼻子,免得鼻血流出會損還到他的美男子的形象。

    「有沒有感受到溫暖?」

    「有。」

    花綴月覺得他的聲音悶悶的,「怎麼了?」想要放開他一探究竟,卻被抱得更緊。

    「繼續給我溫暖。」他不想讓她看到他流鼻血的蠢樣。

    「這麼喜歡嗎?」他的懷抱好溫暖……

    「喜歡。」

    「那就好。」花綴月呆呆的回答,看著他爆紅的耳根,自己也跟著臉紅了。

    他們之間的氣氛有點弔詭——多了分說不上的曖昧,對彼此的情感也悄悄起了變化……

    奈何刺上突然傳出慘烈的叫聲——

    「姑奶奶、姑奶奶,求你放開我們……」

    「啊!娘的,耳朵要斷了、斷了,姑娘輕點!」

    清亮的嗓音響起,「丑大叔,你真沒禮貌!」

    「是誰啊?」花綴月站起來,看見遠方有三道人影逼近。

    律無夜先是將她拉到身後,皺起眉頭,嗯,著聲音怎會這麼熟悉……不就是、不就是……

    「師兄!怎會在這裡遇到你?」一名身著黃衫的妙齡女子兩手捏著兩名山賊的耳朵,一見到律無夜,立刻興奮的奔過來。

    山賊們隨著她的奔跑,臉色發白,不約而同發出壯烈的吼叫——

    「耳朵、耳朵,要斷了……啊……」

    女子停下腳步,不悅的說:「剛才你說嚷著想劫財又劫色嗎?剛才那副狠勁是跑去哪裡了」

    虎背熊腰的山賊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這像話嗎?她都替他們感到丟臉。

    「嗚嗚嗚……誰知道你這麼威猛?我們本來就只是狐假虎威的山賊,沒事騙騙善良小百姓,女俠有必要戳破謊言嗎?」

    「對嘛、對嘛!其實刺我們幾劍就算了,揪著我們的耳朵一路從山下跑到山坡,一下子拉來捏去、一下子扭來轉去,耳朵腫得跟辣椒一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是戴了耳環,有夠娘們!」

    山賊靠的不就是一張凶神惡煞的臉嗎?耳朵被揪紅了多丟人?

    「是嗎?」女子悻悻然的放手。「誰教你們是山賊,我只是想替天行道。」

    她終於修成武功可以去闖蕩江湖,誰知一下山就碰到康富寨的山賊想對她行搶,這對立志要當女俠的人而言,怎能輕易放過?

    於是她立刻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順便一次解決大賊窟,才會要他們帶路,沒想到沒走幾步,就聽到他們呼天搶地的吼叫,簡直快把她的耳膜給震聾了。

    「唉!師妹一出馬,壞人果然淒慘落魄。」律無夜幽幽出聲。

    花綴月才想開口詢問,那名女子已搶先一步說話了——

    「哈哈,師兄,真巧。」女子撲入律無夜的懷抱。「慎兒好想你喔!」一改先前潑辣的模樣,柔聲撒嬌。

    「啊?」山賊們瞪大眼,不敢相信剛才的潑辣女竟會變得如此乖順!

    「我也很想你。」律無夜拍拍她的臉,笑笑的說:「你怎會跑下山?有經過爹的同意嗎?」

    「當然有,師父說我已經通過考驗了……唉!我下山第一件事就是想找師兄,沒想到真被我給碰上……」她摟住他的手臂,美麗的臉龐正在發亮。

    花綴月瞪著他們的逐漸遠去的背影,呆愣在原地。「律無夜,你……忘記我還在這裡嗎?」喃喃自語,不願相信他竟忘了她的存在。

    被遺忘的感覺好難受……看著他和其他姑娘相擁的畫面,她的喉嚨就像是被魚刺哽住般,想要開口也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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