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連數日的路程,喬仙兒在忐忑的情緒中抵達了京城,而柳貴妃很快就安排皇上召見她。
「民女喬仙兒叩見皇上,皇上萬歲。」她下跪磕頭,一想到自己將面臨的處境,心中就覺得萬分不安。
皇上年近五旬,身著龍袍,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一股尊貴威儀的氣勢。
他望著喬仙兒,開口道:「你當真是喬神算的女兒?」
「回皇上,家父確實是喬光賢。」喬仙兒恭敬地回答。
「那麼你爹呢?怎沒一塊兒進京?」
「回皇上,家父與家母到雲南去了。」
「原來如此。」
一旁的柳貴妃逮了個空檔,開口道:「皇上,這位喬姑娘年紀輕輕,但承襲了她爹的好本事呢!」
「是嗎?年紀輕輕的,就有這等好本事,可真是不容易。」皇上的臉上浮現一絲讚賞。
趁著皇上心情好,柳貴妃接著又道:「臣妾一得知喬姑娘的本事,就忍不住請喬姑娘幫臣妾所生的皇兒卜卦算命,臣妾只想知道皇兒是否一生平安順遂,還望皇上見諒。」
「無妨,那喬姑娘怎麼看?」皇上好奇地問。
柳貴妃的眼底閃動著興奮的精光,唇邊也俏然彎起一抹笑。
「不如讓喬姑娘自個兒熏告皇上吧!」她盯著喬仙兒,示意她乖乖地依照計劃行事。
喬仙兒的心狠狠地揪緊,掌心貽出了冷汗。
她當然記得柳貴妃交代她的話,這一路上柳貴妃早己提醒她不下數十次,可這會兒當著皇上的面,她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她怎麼能說?要是皇上真聽了她的話,更改了原先屬意的太子人選,那她豈不是成了罪人嗎?
然而,著是不乖乖照著柳貴妃的計劃行事,先別提她可能沒法兒活著離開京城,說不定連人在江南的姐姐、姐夫,甚至是爹娘都要受害喪命啊!
正當喬仙兒的內心陷入天人交戰之際,她忽然想起了爹說她是天生的福星,凡事都能逢凶化吉一事。
她咬了咬唇,決定賠上自己的性命。
「啟熏皇上,從命盤來看,小皇子的一生平安順遂。」
皇上聽了滿意地點點頭,但柳貴妃卻不怎麼滿意,她俏俏瞪了喬仙兒一眼,目光充滿了警告。
「還有呢?」柳貴妃追問。
「還有……」喬仙兒深吸一口氣後,鼓起勇氣說道:「從命盤瞧起來,小皇子是個性情淡泊知足之人,官祿並不興旺,若能當個無須多管政事的親王,那是再適合不過了。」
聽見這番話,柳貴妃震驚地倒抽口氣。
「你……你記錯了吧?怎麼和你當初向本宮所說的不一樣?」她咬牙質問,語氣陰森。
「民女所言千真萬確,絕不敢欺瞞皇上。」
「住口!」柳貴妃惱怒地叱喝。
她怎麼也想不到,喬仙兒非但沒有按照她的計劃行事,還說出這樣的話來!如此一來,就算皇上原本有意考慮立她所生的皇兒為太子,此刻恐怕也會打消這個念頭了!
該死!這個可惡的傢伙!
柳貴妃氣憤地說道:「皇上,這刁民說詞反覆,看來根本沒她爹的好本事,只是在戲弄皇上和臣妾而己!」
「此話當真?」皇上沉下了臉。
「臣妾不敢欺瞞皇上,當初這刁民對臣妾所言和這會兒說的完全不同!都怪臣妾先前聽說她拿著皇上御賜的玉牌,逢人便說她擁有她爹的神算好本事,才會一時糊塗信了她,還將她帶來見皇上。此刻想來,這刁民恐怕根本沒有她爹的好本事,卻還以皇上所賜的那隻玉牌到處騙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聽聞這番話,皇上瞪向喬仙兒,龍顏更加更不悅了。
「真有此事?」
喬仙兒的背脊滲出冷汗,連忙磕頭。
「啟稟皇上,民女雖自幼跟著爹爹學習命相卜卦之術,可確實沒有爹爹的好本事,先前民女曾想幫人卜卦算命,卻因城裡幾位大叔、大嬸不信民女會算命,還懷疑民女是存心騙錢的假半仙,民女一時衝動才會取出皇上御賜的玉牌,只為證明民女確實會算命,可不是刻意要以御賜的玉牌騙人的,至於貴妃娘娘——」
「住口,你還敢狡辯!」柳貴妃打斷了她的話,就怕她將自個兒的計劃給抖出來。
「皇上,這刁民明明沒那個本事,卻還拿御賜的玉牌四處招搖撞騙,實在不可饒恕呀!」
皇上怒沉著臉,喝道:「來人啊,把她給朕抓起來!」
兩名侍衛立刻進來,架住了面無血色的喬仙兒。
「皇上,這刁民罪大惡極,應該要立刻處斬,以做傚尤!」柳貴妃出言慫恿,不僅想除掉喬仙兒以洩心頭之阮更是要避免她將先前的計劃傳出去。
「當然得嚴懲,可聯得先調查清楚,她爹是否知曉並縱容此事,倘若如此,即便當年她爹對朕有恩,朕也難以饒恕!」皇上手一揮,喝道:「先將此女押入大牢,等候處置!」
喬仙兒沒法兒為自己抗辯些什麼,只能無助地任由兩名侍衛將她架走。
她絕望地心想,自己恐怕是難逃一劫了,此刻她心中唯一的期盼,就是別連累了她無辜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