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未央時常隨著展毅然巡視鋪子,她反應機伶,人美、嘴巴又甜,因此展府有一名美婢的消息,不脛而走。
在展毅然生意往來對象的奔走相告之下,莫未央因此成了商場應酬時的話題人物。
這天,展毅然帶著莫未央一起應酬。
「展爺,未央姑娘最近比你還紅,你不會吃味嗎?」生意上的夥伴半開玩笑的揶揄。
展毅然邊品茗、邊悠哉的淡笑著。「怎麼會呢?我這個主子沾了她的光,做起生意來更如魚得水。」
只要是對生意有幫助的事,他都不會介意的。
男人望了一眼站在角落的莫未央,頓時感到心癢難耐。「展爺,展府裡多的是像未央姑娘這麼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婢女,不知您是否肯割愛?」
男人涎著臉,搓著手,一臉諂媚。
展毅然挑眉反問。「既然展府裡有很多長得美又反應快的婢女,你為何獨挑未央一人?」
他堵得男人張口結舌,說不出一個字來。
「沒想到,展爺這麼寶貝未央姑娘。」男人尷尬的笑了笑。
展毅然不置可否的繼續品茗,沒再響應他的話。
在外人的眼中看來,他像是捨不得將自己的婢女送人,但實際上,他心裡可不是這麼想的。
既然未央現下這麼有用,他何必急著將她送出去?她待在展府兩年,吃喝用度比一般奴婢還要優渥,再怎麼說,她都得為展府盡一分心力才行。
留著她,日後說不定有更大的用途。
談完生意後,他朝正在出神的莫未央喚了聲。「咱們走吧!」
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一進入馬車,就沉不住氣的開了口。「二少爺,您以後應酬,還是不要帶著我了。」
他深邃的黑眸,閃過一道複雜難解的微光,但隨即隱逝。「怎麼了?覺得厭煩嗎?」
「不、不!二少爺誤會了,我不是感到厭煩,而是……」她倏地住了口,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身為奴婢,主子要她做什麼事,她是沒有拒絕的權利的。只是,她真的不希望主子將她送人。
察覺她似乎有難言之隱,他大略猜出她心裡擱著什麼事。「有什麼話就儘管說吧!我又不是難溝通的主子。」
他的聲音還是很溫和,一點都沒有發怒或不耐煩的跡象。
這兩年來,在她面前,他一向維持溫文又明理的良好形象。
她扭絞著雙手,深吸了口氣,才鼓起勇氣直言。「二少爺,請你、請你不要將我送人,好嗎?」
她的眼中瀰漫著一層水霧,鼻頭也紅通通的,彷彿即將被人丟棄的小狗。
見到這樣的表情,他的胸口一緊。他不喜歡自己此刻對她產生的反應,只是,他無法控制那種異樣的感受。
他悄然吁出一口氣,氣定神閒的回答。「我有說過要將妳送人嗎?」
「可是,你的朋友……」她已經不只一次,聽到他的朋友們半開玩笑的跟他提議。
「妳聽著,我不會將妳送人的。」展毅然的大手擱在她略微顫抖的肩膀上,神情篤定而堅決。
她還有利用價值,他怎麼可能輕易的將她送人。就算要送,也不會是那些沒有什麼作為的商人。
莫未央睜大眼,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真的嗎?」
「若將妳送人了,我到哪裡去找像妳這麼善解人意、反應又靈敏的婢女?沒有妳,我便什麼事都做不好了。」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富有感情。
他知道這麼說,能換來她更多的忠心。
「我、我並沒有二少爺說的那麼好。」她雙頰漲紅,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能夠得到二少爺的讚美,她開心得簡直要飛上天了。
他以大掌捏住她的下巴,語調更輕更緩。「我的朋友們,都在我面前大力讚賞妳,這還會有假嗎?再者,這兩年來,妳的表現我都看在眼裡。」
她雙頰染上紅霞的模樣,既嬌美又動人,難怪他的朋友們,全都被她的美貌給吸引了。
她的美色,能讓她更有利用價值。
「二少爺,既然你對我的表現這麼肯定,我相信你。」她安心的綻放出一朵笑花。
她的笑容,讓他有點移不開視線,但他還是別開了眼。
「如果,妳真的不喜歡跟著我出來應酬,以後我就不帶妳出來了。」他蹙緊眉頭,假意的輕歎一口氣。「看妳不得不對其他人逢迎賣笑,我的心裡也不好受。」
他的為難,讓她一陣心虛,趕緊開口。「不!為了二少爺,這些都不算什麼,我願意為你赴湯蹈火。」她說得真心誠意,像是願意為他掏心掏肺似的。
「妳這麼說,真讓我自慚形穢,身為妳的主子,卻無法將妳保護得周全,希望妳別責怪我。」展毅然低著頭,垂下肩膀。
「二少爺,你千萬別這麼想,你讓我出來見世面,我感激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責怪你。」她急急的解釋。
對他,她只有深深的感激,絕無半句怨言。
「聽妳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只要妳肯跟著我好好的學習,將來,妳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妳不會一直都是婢女的,我會重用妳。」他信誓旦旦的允諾。
「我不在乎自己是婢女的身份,只要你答應我,讓我一輩子伺候你,我就心滿意足了。」她重申自己的願望。
展毅然一臉欣慰的握住她的手。「我答應妳,絕不讓妳離開我身邊。」暫時。
他的黑眸中有光影在閃動,莫未央卻誤以為那是淚光。
主子竟然為了她而眼泛淚光,他對她如此有情有義,她就算做牛做馬,也無法報答他的情深意重。
展毅然知道,自己已經收服了她的心,得到她死心塌地的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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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帶著她談生意會很順利,但顯然的,有些生意上的夥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這日,他與一名重要的客人在客棧雅座談生意,只是這名客人卻一直拉著未央的手不放,心思並沒有放在生意上。
「傅爺,咱們的契約還沒簽妥,你不該一直霸佔我的婢女。」展毅然拉下臉,表情有如千年寒冰。
他不僅大膽的拉住她的手,大掌還擱在她的腰際上。
展毅然銳利的視線一直盯著他的大手,彷彿想用眼中的利刃,將他的手給砍下來。
傅爺無視於他的冷臉,反而繼續將大手放在她的背上游移著,擺明了要吃她豆腐。
「這份契約有失公允,我得先研究一下,才能答覆你。」傅爺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
展毅然忍無可忍,終於加大音量,不客氣的道:「既然傅爺還無法做決定,請容我們先告辭。」
總不能生意沒談成,還白白讓他吃未央的豆腐,那他們不就虧大了。
「展爺,何必這麼沒耐性?這樁生意難道就不能慢慢談嗎?我坐了一、兩個時辰,肩背酸得很,你讓未央姑娘替我捶捶背吧!」傅爺隨口提議。
展毅然一口拒絕。「傅爺,未央是我的婢女,不是陪酒賣笑的青樓女子。」
雖說,為了生意,他不介意讓自己的婢女小小的犧牲一下色相。只是,眼前的男人根本無心談生意,他又何必跟他客氣?
而且,他那副急色鬼的模樣,讓他看了很礙眼。
「展爺,不過是一名婢女而已,你何必如此心疼?若真要比,我府上的婢女,比未央美上數倍的都有。」傅爺大言不慚的抬高下巴。
「既然如此,你可以關起門來,任意輕薄你府上的婢女,我不介意。但現在,請你放開未央。」他不客氣的拉住傅爺的手腕,森冷的目光彷彿可以殺人於無形。
從剛才開始,他的心情就很不好,傅爺的挑釁,讓他瀕臨爆發邊緣。
見苗頭不對,莫未央趕緊出聲緩頰。「二少爺、傅爺,你們兩人都別生氣,是我不對,我向兩位賠罪。」
二少爺替她打抱不平,她除了感動,長久以來對他的崇拜及愛慕,再也無法隱藏。
看來,他是在意她的,否則,不會為了她而得罪客人。
「未央,妳沒有錯。」展毅然朝她使眼色,暗示她在一旁待著,不要出聲。
她卻對他的暗示視而不見,急著想化解現場尷尬沉悶的氣氛。「二少爺,其實傅爺的要求並不過分,我本來就是一名下人,而傅爺身為你的朋友,我服侍他並不為過。」
「什麼?」他瞠大眼盯著她。
他可是在替她解圍,沒想到,她不領情就算了,反而還主動要服侍別的男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誰才是她的主子?
「在我的心目中,妳不是下人,而是親人,我不能讓妳受委屈。」這些話說出口時,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他怎麼會說出這麼有人情味又令人動容的話來?
莫未央的眼中有淚光在閃爍。
長久以來,都是她單方面為他付出,很少見他有所響應,這讓她時常懷疑自己的表現,是否讓他不滿意。
如今,他的反應,不僅讓她覺得窩心,胸口還流淌過一股暖流。
她的付出總算有了回報,她認為自己的選擇及決定沒有錯,也更加堅定了想留在他身邊的決心。
「二少爺,有你這些話,我就心滿意足了,只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同意讓我替傅爺捏一下肩背。」
既然客人已經提出要求,他們置之不理,似乎有失禮數。而且,她真心希望替他在客人面前留點情面,不想讓他以後在商場上,留下不好的風評。
「展爺,看來,你的婢女比你還懂得做人。」傅爺面帶笑容的揶揄。
展毅然頓時感覺胸口梗著一口悶氣,上不去也下不來。
她的違逆,讓他覺得有失面子。
她向來很少跟他頂嘴,他的話就像聖旨一般,誰也不敢有意見。
展毅然微掀薄唇,想回應傅爺的嘲諷,莫未央卻早一步打斷他的話。「傅爺,我的一切都是展爺教的,你太抬舉我了。」
她打圓場的手法,頓時讓兩個男人自歎不如,想發火又找不到理由。
「好吧!我承認展爺的確很有一套,教出妳這麼聰明的奴婢。」自知理虧,傅爺不再用言語挑釁。
對方已經讓步,展毅然也不再堅持。「未央,妳想怎麼做,妳自己做主吧!」
反正,被人吃豆腐的是她,她都不介意,他這個做主子的乾著急也沒用。
她走到傅爺的身後,小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傅爺,請你先放鬆一下肩膀。」
傅爺照著她說的話做,還閉上了眼睛。
替傅爺揉完肩背,她又喝了三小杯酒,以示賠罪。
莫未央認為,替主子做足面子,是她回報他的方式之一。
他對她的好,她全記在心裡,時時刻刻都不敢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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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這紙契約雖然拿到手,代價卻是未央喝醉了。
展毅然知道喝醉酒會有多難受,而她所承受的一切,全都是為了他。
「傻瓜。」他邊將她扶上馬車,邊叨念了一句。
馬車顛簸,她打著盹兒,坐得東倒西歪,他索性一把攬住她的肩頭。
這時,她被搖醒了,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微瞇著眼看他。「二、二少爺?」她連自己在哪裡都不知道。
「醒了?頭會不會暈?」展毅然隨口問。
見她連坐都坐不穩,肯定還在暈。
「不、不暈。」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她這麼愛逞強,讓他無奈又拿她沒轍。
「妳明明不能喝酒,卻硬要喝下三杯,我記得我沒有教過妳要這麼逞強。」他蹙眉抿唇,叨念著。
「你是在關心我嗎?我好高興。」她傻傻的笑著,根本沒將他的話聽進去。
他握住她的肩膀搖了搖。「妳清醒一點,好嗎?」
他正在氣頭上,她卻笑得開心,分明故意要惹惱他。
「我很清醒,不信你瞧,我還可以站起來呢。」莫未央從座位上站起來,並將雙手平舉。
她以為自己可以站得很穩,誰知馬車的車輪突然輾到一塊小石子,她身形不穩的向後跌去,幸好展毅然及時抱住她,穩住她的跌勢。
她就這麼跌進他的懷抱裡。
一股馨香馬上竄進他的鼻端,掌心下是柔軟溫熱的膚觸,他的心跳陡地漏跳了一拍。
他怎麼也沒想到,只不過是一個擁抱而已,自己居然會起了異樣的反應。
這張嬌美的小臉,這副曼妙的身子,他已經看了兩年,應該早就習慣了。為什麼當她喝醉酒時,他會覺得她特別嫵媚動人?
難不成,他也醉了嗎?
「妳快點坐好吧!待會兒要是再跌倒,我可不會扶妳。」展毅然面無表情的告誡,臉上看似平靜無波,事實上,他的心跳變得紊亂而急促。
莫未央不敢再亂動,乖乖的坐在他身邊,默不作聲。
回到展府後,她在家丁的攙扶下回到自己的小屋,混沌而迷糊的睡著了。
半夜,展毅然有點擔心她的狀況,便悄然來到她的小屋探視她。
隔著小窗,他看到她睡得極不安穩,而且,嘴裡一直唸唸有詞。
他想聽清楚她說些什麼,於是放輕腳步來到她的床邊。
「二少爺,我喜歡你,我要永遠待在你的身邊,伺候你……」
她的聲音極輕極緩,卻在他的心湖裡投下一顆巨石,激起巨大的漣漪。
他隱約感覺得到她喜歡他,但親耳聽到她說出口,他還是覺得震撼。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觸摸她緋紅的臉頰,卻又覺得不妥的停住,僵在半空中。「我在幹什麼?我怎麼可以動自己的婢女?」
他心下一驚,覺得自己的行徑跟大哥沒兩樣。
他若對自己的貼身婢女產生感情,不就跟不學無術的大哥一樣嗎?
屆時,他的醜事將會被傳開來,大哥也會藉著這件事攻擊他、諷刺他,責備他是下流的偽君子。
他絕對不能破壞了自己這幾年來,在展府辛苦建立起來的正直形象。
他不能迷上一個身份低微的婢女。
將來他要娶的人,絕對是門當戶對,對展府家業有幫助的名門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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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他開始疏遠莫未央,不帶她出門,也不讓她伺候。
就這樣過了幾天,莫未央在入夜後來到他的房間。
展毅然正在結算鋪子裡的盈餘,瞧見她的身影,他連頭都沒抬,聲音淡漠且毫無溫度。「我不是立下規矩,入夜後,所有婢女都不准踏進我的房?」
「對不起,白天二少爺忙著鋪子裡的事,我只好深夜前來打擾你。」她低垂著小臉,語帶愧疚。
他連看都不看她一眼,讓她一顆熾熱的心彷彿在瞬間墜入冰窖,胸口充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悶痛感。
「找我有什麼事?」他睨她一眼,又將視線移到賬冊上。
「我、我想請問二少爺,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事?你才會不要我來伺候你……」她的話語帶著些微的哽咽,雙手放在身後扭絞著。
他的刻意疏離,讓她有種受傷的感覺,那種被漠視的痛苦,讓她發覺自己對他的感情,似乎比想像中來得深。
她原以為自己對他只有崇拜及愛慕之情,但事實上,在兩人朝夕相處下,她對他的感情已經越放越多了。
「妳沒做錯什麼,我只是不想妳太累,決定讓妳休息一陣子。」他隨口搪塞。
他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讓她深覺事有蹊蹺。
莫未央不死心的追問。「是不是因為前幾日我喝醉了,所以二少爺生氣了?」
她不希望二少爺討厭她,甚至是看輕她。
她寧願他痛快的罵她一頓,或處罰她,也不要被他忽略,當成陌生人看待。
「妳多心了,我沒有生氣。」他仍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他表現得越不在乎,她就越覺得事情不對勁。跟在二少爺身邊兩年,他的一舉手一投足,她都再熟悉不過,甚至他一個眼神,她就能大致猜到他在想什麼。
只是,此刻冷漠的他,教她無法摸清他的心思。
她的心中忐忑不安,腦子變得一片空白。
「我感覺得出來你在疏遠我,如果我真的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請你直接告訴我,我會改進的。」她真心誠意的請求。
「妳非得問出一個理由來,是嗎?」展毅然被激怒,垮著一張臉。
她苦著一張臉,卑微的請求他,讓他莫名產生一股罪惡感。
他對她,越來越無法硬下心腸,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我只是不想被二少爺討厭。」那會比殺了她還教她難過。
她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難受到每個呼息都疼痛了起來。
她的情緒,隨著他對待她的態度而起伏不定。
「理由我已經說過了,不想妳太累,希望妳休息一陣子,妳如果繼續追問,我會直接將妳調到別院去。」他毫不留情的宣佈。
「不!二少爺,求求你,別將我調離你身邊。」她倏地屈膝,跪在地上。雙眸中瀰漫著一層水霧,不安感不斷在內心擴大。
她真的不知道,二少爺到底為了什麼事而疏遠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惹他生氣?這一切對她來說,簡直是一個謎團,她如墜五里霧中。
「如果妳不想被調離,那就聽我的話,先休息一陣子,什麼都別再問。」展毅然板著臉叮囑。
他怕兩人再繼續說下去,他會因為不忍心而軟下心腸,這麼一來,他就會不自覺也流露出對她的關懷。他不能讓一切脫離自己的掌控,包括感情。
「好,我不問。二少爺要我休息多久,我就休息多久,只求你別將我調離。」她無奈的妥協。
深怕自己被調離,她壓根無法忍受見不到他的日子。
「嗯,若沒別的事,妳退下吧!」他急著趕人。
「是。」她失望的轉身離開。
月色下,她的背影顯得特別孤單落寞。
望著她離去的身影,他的心陷入一片迷惘之中,心情越來越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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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展毅然又帶著莫未央出門談生意,這次的對象是財力及名聲與展府不相上下的燕府當家燕康泰。
能夠再次與二少爺出門,莫未央的心情雀躍,一掃以往的陰霾,臉上一直帶著笑容。
她心想,二少爺肯帶她出門,肯定是已經原諒她了,今後,她又能像以前一樣伺候他了。
這次的生意談得很順利,燕康泰不僅溫文有禮,對她也很客氣,連二少爺都眉開眼笑的。
一回府,展毅然就召她到房裡談話。
「二少爺,有什麼吩咐嗎?」她的臉上藏不住喜悅之色,臉頰紅撲撲的,看起來很有朝氣。
「未央,妳覺得燕康泰這個人怎麼樣?」他試探性的問。
她沒多想就直接回答。「燕公子人品不錯,長相俊美,待人又客氣,只可惜臉色蒼白了一點,身子太單薄了。」
「看來,妳對他的第一印象還不錯?」他挑眉睨了她一眼。
「這只是我的淺見,微不足道,二少爺對他的觀感如何比較重要。」畢竟,要跟他合作的人是二少爺。
「妳錯了,燕康泰對妳比較感興趣,咱們聊妳比聊生意多。」他坦白直言,毫不隱瞞。
「這……燕公子大概是想找話題聊,才會談到我。」她逕自猜測著。
「燕康泰向我要求一件事。」展毅然直接切入主題,不再拐彎抹角。
「什麼事?」她順著他的話問。
「他對妳一見鍾情,要求我將妳嫁給他。」他的神情淡漠,彷彿在述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莫未央倒抽一口涼氣,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二少爺不會答應的,對不對?你曾經說過,會讓我一輩子待在你的身邊伺候你。」
她的話說得篤定,但神情卻是忐忑不安的。
他點點頭。「我的確曾經答應過妳,讓妳一輩子待在我身邊。」
她明顯的鬆了一口氣,正要再次答腔時,展毅然卻搶先一步開口。「只可惜,我答應他的要求了。」他微掀薄唇,吐出殘忍的字句。
莫未央睜大眼,不敢置信的直視他,眼中寫滿驚懼。「你……答應將我嫁給他了?」
她聽到自己的心,碎成一片片的聲音。
腳步虛浮,四肢無力,她整個人呆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