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建霖才回到家裡,管家張伯立刻笑著喊道:「先生、太太,少爺回來了!」
唐富康放下報紙站起身迎向他,「建霖,你終於回來了,我和你媽可想死你了。」
「爸,你突然將整個公司交給我,我忙得都沒空回來了!」他又聽見母親喊他的聲音,連忙轉向屋內,「媽,我回來了。」
「建霖,讓我看看你好不好?」唐母快步走近他,握住他的手,「看你好像瘦了。」
「媽,我才兩個星期沒回來,身材哪會有什麼改變。」他趕緊扶母親坐下,「等公司業務穩定了,我就會常回來。只是最近老書是得應酬,回到家都晚了,比較沒時間。」
唐母擔心地說。「應酬?酒喝多了可不好,多帶幾位經理去替你擋擋酒。」
唐富康走過來說道:「哪有人這麼做生意,既要做生意就得練酒量。」
「然後把身體練壞,就跟你一樣嗎?」唐母睨了丈夫一眼。
「是是,你兒子是金枝玉葉,喝不得酒。」唐富康搖頭輕笑,「對了,既然這麼忙,你今天回來一定有事吧?」
「爸,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沒錯,是關於劉家的事。」唐建霖正起臉色,「聽說你答應劉家我和倩蓮的婚事?」
「這是誰說的?」唐富康皺起眉。
「劉倩蓮。」
「哈……還真是可笑,她爸爸最近老是纏著我,我去哪兒就跟到哪兒,開口閉口就是你和他女兒的婚事。這種人居心叵測,我哪會蠢到因為他幾句話就把我兒子一生的幸福給賣了!」
「爸,那你是怎麼說的?」唐建霖急問。
「我只說,孩子們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決定,如果你們真是情投意合,我也不會阻攔,一切順其自然。」唐富康語重心長道:「建霖,做老爸的我可沒這麼笨,你也別被他們一兩句話就給拐騙了。」
聽父親這麼說,唐建霖終於鬆口氣,「爸,那我就放心了。」
「瞧你這麼急的趕回來問這事,該不會你並不喜歡劉倩蓮?」唐富康看出端倪。
「爸,我對劉倩蓮的確沒有感情,雖然我以前曾喜歡過她,但那不過是出於暗戀情節,重逢後才發現她不像我想像般單純,而我也不是以前的唐建霖。她並不愛我,只喜歡在她朋友面前炫耀我的地位與財富。我也不愛她,留戀的只是過去的一種記憶,彼此在一起絕不會幸福。」他認真的看著父親,「其實……其實我早已心有所屬,只是我一直不知道。」
就在他回家的路上,他突然想通了這件事,也為此深深感到懊悔。
他不知道一帆在他心中的地位,居然還介紹男友給她,天啦!世上有像他這麼笨的男人嗎?
「誰?」唐父唐母異口同聲地問。
「這……以後我再告訴你們。」唐建霖搖搖頭。
「好,那我們就不問了,難得回來,在家裡吃頓飯吧。」唐母在乎的只是兒子是否可以多留下片刻。
「好的媽,我就留下用飯,今天一整天都在家陪你。」唐建霖轉向母親,討母親歡心。
「好好,今天有你陪媽,媽最開心了。」
唐富康見了忍不住搖頭,「你呀!以後還會跟兒媳婦搶兒子呢!」
「放心,我不會搶,就是因為以後沒我的分兒了,現在才想多擁有兒子片刻。」唐母頂回去。
瞧父母一來一回的抬槓,唐建霖哭笑不得,「爸媽,別說了,不管以後我有沒有結婚,都永遠是你們的兒子。」
他的話讓唐母滿意的直笑著,突然她想到什麼問道:「怎麼最近連一帆都很少來了,你認識那麼多女人,就屬她與我最投緣,偏偏你拿她當哥兒們。」
聽見母親說起一帆,唐建霖的臉色瞬間變得有點兒苦澀,但他還是換上笑容,「媽,你真喜歡她?」
「是呀!」唐母重重的點頭。
「那我娶她怎麼樣?」
唐建霖一臉的認真,但是聽在唐母耳裡卻以為他在開玩笑,「別鬧了,你是在逗我開心我會不知道嗎?如果你們早看上對方,哪需要浪費那麼久的時間?」
唐母搖搖頭又道:「來,陪媽到後面院子曬曬太陽。」
「好的媽。」唐建霖在心中無奈一歎,不怪媽不相信他,因為就連他自己也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如今想想,他終於明白自從一帆跟在他身邊開始,他就沒再看上任何女人,但是他卻一點兒也不清楚原因,等弄明白了,才發現自己搞砸了一切。
他……他非但沒拿她當女人看,還口口聲聲說怕她嫁不出去?
這下可好,以後見了她,他該如何表明心跡,而她又信嗎?
一早來到愛格百貨佈置櫥窗的於一帆始終發著呆,要不然酒就是魂不守舍的做著事,若不是小魯眼尖的發現,可能出了不少的錯。
向來工作總是非常認真專注的於一帆突然變成這樣,還真是讓小魯百思不解。
「於姐、於姐,你怎麼了?」瞧,她又失神了,非但如此,眼眶還微微泛紅!
「沒……有什麼事嗎?」她猛地驚醒。
「你是不是有心事??」小魯拿了瓶礦泉水給她。
「沒有,我怎麼會有心事呢?」因為說謊,她不敢直視小魯,又因為想起唐建霖即將結婚,她的眼睛不紅都難。
自從得知他即將結婚這件事開始,她就好比行屍走肉般,三魂七魄都已經飛離她身上,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嘛?。
「你不說我也不能逼你說,不過有事的話說出來會輕鬆一點,那我去做事了。」小魯回到櫥窗裡繼續敲敲打打著。
就在這時候費克風走了過來,一看見她便眉開眼笑,「一帆,你來了?」
「因為時間有點兒趕,所以將已經設計好的圖先動工。」她簡單的回答。
「圖我已看過了,非常好,難怪我爸這麼滿意你。」
「也謝謝你們給我這個機會。」她盡量客套,不想與他跨越僱傭這條線。
「你怎麼這麼客氣呢?」費克風笑望著她,「對了,這個工作做完,你有什麼打算?」
「什麼意思?」
他展開笑容,直接說:「我的意思是你想不想去哪玩,我可以帶你去,讓你輕鬆輕鬆,忙完了該給自已放個假。」
「不必了,等忙完我就要去美國,那裡有工作等著我。」她找理由拒絕,不希望留給他任何希望。
「美國?那正好,我過些時日也要去美國一趟,也許會住上一陣子。」費克風睜大眼睛問。
「什麼?」她一震。
「到時候我會盡量配合你的時間,就這麼說定了,我還要去樓上辦公室,先走了。」費克風說完就離開了。
於一帆心亂如麻,看來等工作一結束她就得先走人,免得他又糾纏不清。只不過……她真的可以忘了唐建霖,離開台灣嗎?
很難……她知道真的很難……
閉上眼輕喟了聲,她慢慢走到外面,坐在板凳上看著同樣在裝潢的百貨公司中庭,想起與唐建霖在美國那段天天在一起的日子,他唸書、她學設計,每天回到共同租賃的屋子,她做飯給他吃,他則說著上課的趣事,那是她最快樂的時光。
曾幾何時,他就要成為別人的了,而她也只能悄悄離開,帶著擁有他的記憶。
「於姐……」小魯找了半天才在這裡找到她,「甜甜在二樓有事找你,要你過去一下。」
她趕緊抹去淚水,站了起來,「好,我過去看看。」 於一帆隨即上樓去。
見手一帆走來,甜甜拿著設汁圖問道:「於姐,這面牆要刷什麼顏色?記得當初費總裁有別的意思,不過後來卻一直沒做決定。」
「是呀!經你這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於一帆想了想,「這部分能不能先擱下,我再去確認。」
「不行耶!這面牆若不先解決,上頭的所有東謠都不能擺了。」
甜甜強調,「進度也會落後許多。」
「好,那我去問問費克風,他應該可以作主。」她接過設計圖,直接搭電梯上樓。
走出電梯,才發現她弄錯了樓層!
「這裡是十樓……他的辦公室應該在十二樓,我怎麼搞錯了呢?」她喃喃念著。
為了節省時間,她改走樓梯間打算爬樓梯,沒想到樓梯問的安全門是開著的,她正要走進去,聽見有細碎的聲音從上面傳來,依稀還聽見「西亞登」三個字! .
她小心翼翼往上踩了幾階,終於聽出其中一人是費克風。他刻意壓低聲音說道:「你的意思是有把握在一年內擊垮西亞登?」
「對,我已收買他們的高層人士,其中有一位還是他們連想都不會想到的人,只要他出手,西亞登必垮無疑。」對方冷冷一笑。
「誰?」
「對方要求我暫時保密,等總經理去美國,他會找時間與你碰面詳談。」對方故作神秘。
費克風嗤道:「還吊我胃口!好吧!這事你一定要好好做,如果辦成我和我爸都不會忘了你的好處。」
「謝謝總經理。」對方欣喜道。
聽到這些對話,於一帆已經渾身僵住、動彈不得了!如果他們這時候下樓來,她肯定逃不掉,幸好……他們開了安全門從十二樓出去,直到聽見門合上的聲音,她才身子一軟跪了下來!
「怎麼辦?該怎麼辦?」於一帆的腦袋空白一片,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坐視不管,一定要想辦法阻止這件事。
看著顫抖的手中拿著的設計圖,她才想起自己的目的,於是迅速爬上十二樓來到他的辦公室前。
站在外面,她先深吸口氣,然後敲敲門。
「誰?」費克風抬頭問。
「是我,於一帆。」她如鯁在喉,緊張得幾乎發不出聲音。
「是一帆!」他笑說:「快進來。」
她推門而入,對他綻出一抹笑,「抱歉打擾了,有件事比較急,得直接來請示總經理。」
「別客氣,有什麼事你就說吧!」他帶她在會客椅坐下,「看你都流汗了,好像真的很急。」
「是這樣的。」她將設計圖拿給他看,「當初約雖然簽定了,但費總裁有提到這面牆他想改變一下顏色,只是後來一直沒有回覆我,這使得我們接下來的工作都得停頓下來。」
「我爸現在不在公司,你等一下,我聯絡看看。」
費克風回到辦公桌後,拿起話筒撥打費季雄的手機,詢問他這個問題。
數分鐘後,他回到於一帆面前,「我爸說就依你原來的意思,之前他也只是隨口說幾旬,沒想到你就記在心上了。」
於一帆搖頭輕笑,「僱主的意見是很重要的,我都很重視。」
她立刻站起,「那我下樓了。」
「等等,我剛剛提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他喊住她問道。
「什麼事?」她還沒從剛才的意外發現中回神,神情有點恍惚。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我是指一起去美國的事。」這句話讓於一帆猛然清醒,如果她答應的話,就可以暗中查探那名出賣西亞登的高層人士是誰了!
「我……我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費克風一臉興奮,「看樣子你是答應了?」
「好,如果時間允許,我就和你同行。」她勉為其難的朝他綻放一抹燦爛的笑。
看著她的笑容,費克風心花朵朵開,他輕輕握住她的手,「太好了,就這麼說定了,我會盡可能配合你的時間,那麼我們晚上去吃頓飯?」
「好。」她點點頭,「我會過來找你。」
於一帆說完便走出辦公室,每走一步她都覺得腳步好沉重,重得她都快承受不住了!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膽怯,一定要堅持下去才能幫唐建霖的忙。
吃過晚飯後,費克風帶於一帆到精品店挑幾件漂亮的新衣,他說雖然他喜歡她專業俐落的穿衣風格,不過他家人還是較為傳統,希望他的女友嫻淑優雅,因此希望她偶爾可以為他做女性化的打扮。
於一帆儘管干百個不願意,更不希望被他冠上女友的稱呼,但是為了能夠順利隨他前往美國,她可以暫時依他。看著自己一身純白色洋裝,再看看腳上那雙低跟同色系露趾涼鞋,以設計師的眼光來看,費克風的眼光算是不俗,只不過穿在她身上就是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勁。
讓他送回住處後,她便提著大包小包上了樓,怎麼也沒料到唐建霖就站在她的家門外,靠在窗邊等著她。
聽見電梯門開啟的聲音,他徐徐回頭,當看見她一身超級淑女的清純裝扮並沒有任何驚訝的神情,顯然已從窗戶看見費克風送她回來的情景了!
「建霖,你來多久了?」她展開笑靨,
「才一會兒。」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又見她手裡捉著的袋子。
「是費克風送你回來的?」
「對。」她輕輕的點點頭。
「你和他真的在交往?」他的眉心狠狠皺攏。
「我……」於一帆現在什麼都不能對他說,依她對唐建霖魯直個性的瞭解,如果他知道這件事一定會按捺不住,立即著手深入調查,這樣一來極容易打草驚蛇,倘若那個藏鏡人就此隱藏起來,對西亞登的未來會是極大的威脅。
倒不如讓她這個局外人為他做這件事,較不會引人注意。
「到底是不是?」瞧她吞吞吐吐的,是就是,幹嘛不說話?
「我……」突然於一帆聞到一股味道,那是費克風習慣噴的古龍水香味,難道他還沒走,又跟著上來了?「對,我和他是在交往。」
「你……你不知道他是我們西亞登的敵對嗎?」唐建霖激動地道。
「那是你跟他的事,為何要把我扯進丟?」她一直留意著樓梯口,察看是否有動靜。
「你還是我最好的朋友嗎?」他激動得眼瞳都泛紅了!
「當然還是,不過……將來我會跟著他,應該比跟你……跟你做朋友還長久。」為了讓躲在樓梯口的費克風相信她,她只好說著違心之論。
唐建霖卻不知道,不知道她的用心良苦,只是沉下臉,眼底旋射出連她都不敢直視的光束。 .
「你……於一帆,你怎麼不看看自己現在這副樣子,根本不像你!」他不要她是為了那個費克風而改變!
「這些都是克風買給我的衣服、鞋子……還有一些飾品。」她看看自己,故作開心地說,並顫抖的拿出鑰匙打開家門,「要進來坐嗎?」
「不用,我要走了。」他負氣道。
「你等了這麼久,進來坐下嘛!?」於一帆很想留他下來,想多看他幾眼,就怕日後他不再理她了,「你既然等了這麼久,應該有話要對我說。」
「我會有什麼話對你說?」他輕嗤,眸光深湛似海地望著她。沒錯,他是有話要告白,想告訴她他心中突生的感覺,一種對她似愛情似友愛的複雜情感,不……應該說他確確實實喜歡著她,如果要問他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他並不知道,但此時此刻他完全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中有她、戀她、愛她。
他更想對她說抱歉,過去因為太習慣有她在身邊,把她當成一像氧氣、水、陽光般再自然不過的存在,所以他並沒花精神與時間去注意她,好不容易他終於醒悟了,明白自己對她的情感,想表白時卻為時已晚!
「這我怎麼知道?」她硬將他拉進屋裡,好隔絕那股討厭的古龍水味道,然後從冰箱拿出專為他泡製的冷泡茶,「最近是不是還是常應酬,應酬過後記得要喝杯茶解解酒。」
看著她手裡的冷水壺,裡面都是她為他泡製的茶,只要他工作累了或酒喝多了,她都會為他遞上一壺茶水。
看來以後就沒有這樣的福利了。
「不久之後就沒有人為我泡茶了。」他冷冷一笑,接過茶喝上一口。
明明就是很普通的茶水,為何喝在他口中卻異常的甘甜,但又酸澀得讓他的鼻根直泛酸。
「可以讓劉小姐替你泡,如果她不會,我可以教她,否則我很快就要離開了。」她眉心輕鎖,「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
「你要去哪兒?」聽她這一說,好像要去很遠的地方。
「美國。」
「一個人?」記得江民浩曾對他提過美國有工作正等著她。
「不,我是和費克風一起去。」她說得雲淡風輕,可聽在唐建霖耳中卻是這麼的刺耳!
「你要和他一起去美國?多久的時間?」難不成這一去就不回來了?
「時間不確定,所以……只能先在這裡祝福你了。」她揪著心說。
「祝福我?」
「你不是要和劉小姐結婚了,日子訂了沒?」她強逸出笑容。
「我……」本想解釋他根本沒要和劉倩蓮結婚,但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她都要走了,「還沒有。」
「那我可能沒辦法參加了,只能先說恭喜。」』
等她查出那名神秘人是誰之後她便會留在美國,免得觸景傷情。
「那你呢?到了美國就準備和費克風結婚?」原以為他可以像她一樣開口祝福,卻沒想到這兩個字竟是這麼沉重,甚至光想像他們結婚的畫面,他的心就如同被火灼般疼痛。
「不知道,到了美國就得看費克風的意思。」她無情無緒地說道。
「你……你到底愛不愛他?」唐建霖目光冷冽地打量她,發現他根本無法從她臉上找到一絲快樂。
一向做人做事都非常有原則的於一帆,為何會突然變得這麼沒有個性,難道她是真的愛上費克風那個男人?但她應該要開心才是,為何說話如此有氣無力?
「我……我當然愛著他。」她強顏歡笑,「看我現在心底有愛,是不是連穿著打扮都變得溫柔許多?」
「是呀!溫柔得連我都快不認識了。」唐建霖目光如炬地瞅著她。
「是嗎?那我現在比較有女人味兒嘍?」眼底藏著淚水,於一帆定定地望著他。
他直瞅著她的瞳仁深處,而後看向她穿著洋裝凹凸有致的窈窕模樣……過去這麼多年他竟不曾發現她擁有這麼好的身材。
「對,非常有女人味兒。」他嗓音沉澀地說。
「那就好,能在離開美國之前聽你這麼說,也已經值得了。」
她偏著腦袋,俏皮的聳肩一笑。
「那我走了。」他真不明白自己跑來這裡做什麼,難不成也希望她跟他愛她一樣也愛著他嗎?
如今,她都已經有了論及婚嫁的心上人,他還想這些做什麼?
「等一下。」才旋身就聽見她喊住他。
「還有什麼事?」
她走近他,從他身後緊緊圈住他的腰,熱唇貼在他頸後呼氣道:「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幫我。」
「什麼事?你直說,只要我能幫的一定幫你。」這些年來都是她照顧著他,如今能有他可以為她做的事,他絕不會拒絕。
擔心費克風還躲在外面,於一帆將他帶進臥房,背抵著門閉上雙眼,戰僳地說:「吻我。」
「什麼?」唐建霖一臉震驚。
「我們認識這麼久,你也知道我從沒交過男朋友,所以我希望你能教教我。」
她大膽地對他做出要求。
或許,以後他們可以見面的機會將少之又少,更或許再見面時,他已結了婚,成為人家的老公,所以她想留住屬於他的回憶。
「你……」聽她這麼說,他心口產生窒息般的痛楚,「你可以讓他教你。」
「不,我只要你,難道你不願意?」看唐建霖一臉勉強的神情,她斂下雙目苦澀一笑,「好吧!我能夠瞭解,你可以回去了。」
「你瞭解什麼?」
「因為你並不喜歡我,這種事又怎勉強得來?」她的笑容帶著一分虛無縹緲。
「你還真是……」
見她落寞的轉身,他衝向她一把將她拉進懷裡,狠狠的攫住她的紅唇,大手緊鎖在她腰間,狂肆的吮吻著。
被他突如其來的狂吻著,於一帆的胸口冷不防緊緊一束,竟然貪戀於他的吻,不想與他分開。
她張開嘴兒,倒抽口氣,卻讓唐建霖有機可乘,長舌鑽進她口中,徹底品味掠奪屬於她的馨香滋味兒……同時他也發現,他已沉溺在這個吻中,甚至想圈住她的腰,永遠都不放開她。
這分迷戀與需索在彼此之間慢慢發酵,欲罷不能的直想索求更多,男性的大手拉下她洋裝的拉鏈,待衣服滑落在她腳邊,他情不自禁的摟緊她的纖腰,大手攏上她的胸……
就在這一剎那,於一帆驀然清醒了!
她立刻推開他,拉起衣服穿上一心跳不休地說:「謝謝,我……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知道該怎麼做?」
他瞇起眸,激動地問道:「難道你是想讓我教你怎麼去勾引費克風?」
「反正他喜歡我,這麼做有何不可?」她昧著真心說。
「於一帆!你……你真是……」他板起了臉色。
「我怎麼了?」她只能裝傻。
「你……你真的好可惡!」從認識她至今,他從沒聽說她喜歡上誰,如今親耳聽到居然會讓他這麼難以接受!
她斂下雙目,卻沒再說話了,因為她的確可惡。
然而這一切看在唐建霖眼中異常難受,他乾笑兩聲,「既然利用完了,那我走了。」
於一帆自知沒有權利再留住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走,如今可以擁有他的一個吻,就是她日後永遠珍藏的回憶。
待他離開關上門不久,門鈴又響了!
她心一驚,以為他又折返,連忙去開門——
「呃,你不是早就回去了?」她驚愕地看著費克風。
「本來是要回去,但是你忘了這個了。」他將她塞滿設計稿的公事包拿給她。
「天!我還真健忘,謝謝。」她笑著接過手,「想進來坐嗎?」
「不用了,你早點兒睡,明天我們再見。」他留下只不過是要看看她與唐建霖究竟是什麼關係,既然已從她口中證實她是愛他的,他也該滿意的回家才是。
「好,那小心開車。」她溫柔一笑。
直見他下樓後,於一帆的笑就這麼僵在嘴角,全身已然虛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