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任他這樣喝下去,好嗎?」風允豪惋惜的看著那些被紀望星糟蹋的好酒。
「他喜歡喝,就讓他喝,反正不用你付錢。」尹庭弈涼涼的說,「他今天好像去了孤兒院。」
「他這樣喝酒,真是浪費。」風允豪喝了一口伊甸園最新推出,叫做「地獄」的酒,味道挺不錯的。
「這叫『借酒澆愁』。」季仲凱搖搖頭。唉,想不到望星也會有這麼一天。
「借酒澆愁?他有什麼愁要澆?」風允豪問。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嗎?
「除了事業,男人還會有什麼煩惱?」季仲凱聳聳肩。
風允豪明白的點頭,除了事業,會令男人心煩的就只有女人了。
「是樊卓妍嗎?」他明知故問。
「不是她,會是誰?」季仲凱白了他一眼。
「喔……」風允豪頓了下,「以前他總是爽快的與女人分手,怎麼這次會這樣?」
「這要他自己才知道。」尹庭弈瞄了紀望星一眼。應該是愛吧!愛究竟是什麼玩意兒,他並不想知道,看紀望星這個「楷模」,就讓人卻步。
「好深奧。」風允豪念的是建築,凡事還是實際一點比較好。
「是啊!你這個豬腦袋是不會明白的。」季仲凱最喜歡跟風允豪抬槓。
「對,我是豬腦袋,你是金腦袋。」他撇了撇嘴。
「我們還是走吧,讓望星一個人靜靜,說不定明天他就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尹庭弈冷靜的說。有些事,外人不宜多說。
「好。」
他們三個人站起身,一起離開。
紀望星微醺的抬起頭,望著遠方,像是想要透過牆壁,看到樊卓妍溫柔的笑臉。
他終於知道什麼是思念,什麼是掛念,原來是這麼的難受。
他不想放手,不想到最後仍是這樣,但是理性戰勝了任性,他知道自己不能耍賴,畢竟他已經忽略她的感受許多次。
要是沒有選她當他的情婦就好了,他就不會失了心。
要是這樣,一切都將不同……
回想起下午的那個吻,樊卓妍仍舊怦然心動。唉,她好想留住他,好想與他永遠在一起,真的好想……
「妍姊姊,你在想鄭先生嗎?」小傑故作平靜的問。
「不是。」她想的是另一個人。
小傑鬆了口氣,「對了,妍姊姊,你有沒有想過找個男朋友?」
「沒有。」她打破他的夢想。「小傑,你應該找個女朋友了,像你這樣好的男孩子,應該有許多女生倒追你。」
「我……早已有喜歡的人,那個人是……你。」他終於說出埋藏心底的話。
「小傑,對不起,我對你真的一點意思也沒有。」她別開臉,不想看他傷心。
「我……我先進去了。」他低著頭離開。
樊卓妍知道自己傷了一個少年的心,不過她相信他很快就能恢復正常。
「你這樣很傷他的心,知道嗎?」一道輕柔卻冷冽的聲音響起。
「你是誰?」由於四週一片漆黑,她看不清來人的臉孔,只知道是一名男子。
「我?我不是敵人,也不是朋友。」他逕自在她的身旁坐下。「你在想什麼?」
「關你什麼事?」
「我不是壞人,不用那麼緊張。」他好笑的說。
「壞人會對別人說自己是壞人嗎?」
「說的也是,不過我要是壞人,早就對你……」重要的是,他對女人沒啥興趣。
「就算是這樣,也不代表你不是壞人,而且我在想什麼也不關你的事。」她很少對陌生人說這麼多話。
「是嗎?今晚的星空好美。」他自顧自的說下去,「哎呀,流星。」
「真的?在哪兒?」看流星已經成了她的習慣。
「消失了……怎麼?你很喜歡看流星?」或許她是喜歡那個流星般的男人。
「啊,不是,我不喜歡。」她囁嚅的說,彷彿心思被人看透。
「是嗎?我很喜歡看流星,雖然一閃即逝,卻美得讓人難以忘記,而且得不到的永遠是最美的。」他輕輕的說,像是對情人的呢喃。
「是啊!這就是人類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最令人懷念的。」她不自覺的放鬆自己,與一個陌生人交談。
「你有沒有想過要擁有一顆只屬於你的流星?」他輕鬆的問,沒有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變化。
「擁有?不,我從不敢奢望,流星只可遠觀,並不是凡人能擁有。」所以她這種平凡的女人不可能擁有天之驕子紀望星。
「對,反正流星也只是細小的隕石,表面佈滿了許多凹痕,在宇宙中四處飄浮,偶然機會下,受到地球的引力影響而飛向地球,在進入大氣層時因摩擦力而燃燒,繼而發出光芒,不過那小小的隕石很快就被火燒得灰飛煙滅,所以才會給人一種一閃即逝的感覺,其實根本不是什麼值得留戀的東西。」他好心的解釋。
「我知道,或許應該說所有的人都知道,卻依然迷戀它……」她也是其中一人。
「怎麼不說下去?」
「對你這個陌生人,我已說太多了。」她很少這樣,對方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像是認識許久。
「我還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不過就是因為我們互不認識,你才會暢所欲言,說出埋藏在你心底的話。」他直視她的眼睛,彷彿要透視她。「別說你沒有心事,你那雙眼睛已經出賣了你。」
「就算我有心事,又如何?不關你的事。」她不想向任何人透露她好想紀望星。
「有些人會在星期日到教堂告解,難道對他們來說,神父不是陌生人?」他好笑的問。
「那是不同的……」
「有什麼不同?你當我是神父,不就成了?」不過他沒神父那樣虔誠。
「可是……」她始終覺得有點不妥。
「你怎麼知道我的職業不是神父?」要他當神父,下輩子吧!
「你是神父?」即使看不清對方的模樣,她都能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的王者氣勢,以及與尹庭弈不相上下的邪佞氣息,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是神父?
「你認為我是神父,我就是,反正你我萍水相逢,說了什麼,也不用負責。」
「雖然我不認同你的說法,但是我的確想找個人傾訴。」樊卓妍歎口氣,「我喜歡一個人,他喜歡的卻是與我長相雷同的另一個女人……」
「也就是說,你是個替身?」
「嗯,在知道自己是替身之前,我便知道他喜歡的人不是我,可是我就是愛他。」而且愛到無法自拔的地步。
「愛他什麼?他對你很好嗎?」
「我不知道,有時候我會被他忽冷忽熱的態度弄得不知所措,可是我愛他,或許這是一見鍾情,自從第一眼看到他,我就知道自己淪陷了,縱然我只是替身,也心甘情願。」她嘴角微揚。
「你這麼癡情,為了什麼?」女人啊,注定一輩子看不破情關。
「是嗎?我這樣叫做癡情嗎?不,要是我真的癡情,就不會離開,反而會繼續等他,但是我沒有這麼做。」
「是這樣嗎?」他不以為然的挑起眉頭,「雖然你離開他,但是你的心仍在他身邊,想的、念的全是他,我沒說錯吧?」
「我……嗯,我試圖忘記他,但是適得其反,反而越來越想他。」樊卓妍看向天空,再次想起下午發生的事。「下午他來過,好像有話要對我說。」
「你希望他對你說什麼?他愛的是你?對不起?」
「我……也許都有。最初見到他,我的確希望他會對我說這些話,但是他像個暴君,不准我這樣,不准我那樣,老實說,我不喜歡他那個模樣。」當時她在紀望星的眼裡看到一閃即逝的醋意。
「男人只會對自己的所有物表現得像個暴君。」
「你是說……不可能,他不會對我……不會的。」她不斷的搖頭。
「他喜歡你,正確的說法是,他愛上了你。」他點點頭,證實她想的沒錯。
「他愛我?」她喃喃。
「愛情的種子早已撒在你們兩人的心田,等待時機萌芽,相信現在已開花結果。」他輕聲的說。愛情就是這麼不可理喻,來無影,去無蹤,讓人措手不及。
「你別跟我說笑,他愛的人是莉莉,而我只是替身。」
「我沒空跟你開玩笑,男人是一種很賤的動物,失去了才知道珍貴,看清楚自己的情感後,會不顧一切的奪回主導權,更不容許他的人被其他男人覬覦……我相信你的他是真的愛上你。」就是這樣,他才有機會得到四季園。
「他……我不信,他親口告訴我,他愛的人是莉莉,不是我。」這是她心中的一個疙瘩。
「我說一個故事給你聽。從前有個富家子弟,他一直活在父母的關懷下,生活的無憂無慮,直到遇到一名女子,起初他只是被女子的古典氣質吸引,而那名女子也時常有意無意的暗示他,後來他便與女子交往,卻被女子若即若離的態度弄得有點不知所措,他感覺自己是真的愛上她,也想要與她結為夫婦,沒想到他的家人反對,理由是他的家人認為女子只是為了他的財富而接近他,他不理會家人的反對,堅決要娶女子為妻,甚至離家出走,表示他的決心……」
「接下來呢?」樊卓妍聽得入迷。
「那名女子的確如他家人所料,是為了錢才接近他,而他的家人為了讓他回家,就給了女子五百萬,要她別再出現在他的面前。後來男子是回家了,可是整個人變得深沉難懂,不像以前那般開朗,對女人也不再斯文有禮。好了,故事說完了,怎麼樣?動聽嗎?」他看著發呆的她。
「你說的富家子弟……是望星?」她輕聲的問。
「是啊!可笑的是,他為了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消沉了那麼久。」
「你是說,他不愛莉莉?」她緊張得手心冒汗。
「男人最愛面子了,莉莉的離開讓他自尊受損,所以對她念念不忘。」他看了眼手錶,「你記住,當流星自願為你駐足,千萬不要逞強,你要知道自己愛的人是他,而他就是那顆流星。我要走了,再見。」如同來時,他無聲無息的離去。
樊卓妍低頭,陷入深思。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還有,他到底是誰?為什麼知道這麼多?
一堆問題在她的腦海裡徘徊,紀望星的模樣卻始終佔著最大的位置。
「你跟她說了些什麼?」方旋看著剛坐進車裡的人。
「對她說了些人生大道理。」他輕笑一聲。
「人生大道理?」方旋皺起眉頭,八成是說了些關於紀望星的事。
「我跟她說了一個動聽的故事。」一個與她有著直接關係的故事。
「這會讓他起疑心。」方旋口中的他是指紀望星。
「有什麼關係?贏穩的遊戲不好玩,要峰迴路轉才刺激,反正他們輸定了。」他露出篤定的笑容。
「是嗎?」方旋總是覺得事情不會這樣順利,不僅尹庭弈會是個阻礙,身旁的人也會是阻礙。
拖著沉重的腳步,紀望星慢慢的走向樊卓妍。
從酒吧出來後,他只想到她柔美的臉龐,於是開車來到孤兒院,剛好看見她一個人坐在草地上看星星。
她好煩惱,剛剛那個人對她說的一番話,在她的心理激起了很大的漣漪,她懂他的意思,可是他究竟是誰?為什麼要替紀望星說好話?
一股酒味直衝進鼻腔,她以為是喝醉酒的流浪漢,轉頭一看,竟然是紀望星!
「你怎麼喝得這麼醉?」
看著她緊張的神情,他咧嘴一笑,「你是關心我的,對不對?」
「不……好重……」他整個人掛在她的身上,她支撐不住,被他壓在草地上。
「我好想你……真的……卓妍,不要離開我……我愛的人不是莉莉,真的……」他在她的耳邊呵氣,雙手在她的身上游移。
「不要這樣……」她想推開他,無奈他太重了。
「要……卓妍,我要你……」他邊說邊吻她。
激情過後,樊卓妍氣息微喘的偎在他的懷裡,望著週遭的環境,頓時滿臉通紅。
紀望星細心的替她穿上衣服,免得她著涼,然後溫柔的開口,「看什麼?」
她收回目光,「沒……沒什麼,我要回去了。」拿回仍在他手上的外套。
「不准!」他抓住她的手,將她攬進懷裡。
「你……」她不斷的掙扎,覺得自己好淫蕩,竟然與他在這裡做那件事,而且還這麼投入。
「別再動了,你還想再來一次嗎?」他貼近她的耳朵,沙啞的說。
她立刻停止掙扎,「要怎麼樣,你才願意放過我?」
又是這句話!難道她沒有別的話可說?抑或無言以對?
「你說過你愛我。」
他竟然記住了!她震驚的看著他,從沒想過他會記得她說過這三個字,有太多女人對他這麼說了,他怎麼會記得?
「回答我,你還記不記得?」他緊張的問。
「記得又如何?不記得又如何?」她好想知道他接下來會說什麼。
「現在呢?你愛不愛我?」他要聽她親口說出她愛他。
「我是否愛你,根本不重要,對你來說,我的愛只是一種負擔,或者該說,除了莉莉以外,所有女人給你的愛全都是負擔,既然如此,我愛不愛你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她曾經以為自己付出的愛是多麼的偉大,但是原來他比她更偉大,他可以為了莉莉放棄一切,甚至為了莉莉的離去而封閉自己,縱然她的長相與莉莉相似,不過面對這麼強烈的愛,要她如何介入?
「是的,以前的我的確把愛情當成一種負擔,莉莉的離開讓我改變,無可否認的,我確實迷戀過莉莉,但那不是愛,可是我愚蠢的以為那是愛,直到遇到你,剛開始我將你當成莉莉的替身,後來一切都變了,我發現自己開始在意你的一舉一動,甚至產生莫名其妙的獨佔欲,也許是潛意識作祟,我一再強調你只是個替身,不該將太多心思放在你身上……"
「別再說了……」樊卓妍猛眨眼睛,強忍住淚水,卻反而讓淚水滑落臉頰。
他心疼的吻去她的眼淚,「聽我說,你一定要聽我說下去,卓妍,我愛你,當我看見你和別的男人走在一起時,像是有塊大石頭壓在胸口上,幾乎喘不過氣,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只知道我不想再見到這樣的情景,所以我專制的不准你這樣做、那樣做,因為我害怕會失去你……」
「星,不要說了,你是因為喝醉了才會這麼說,那不是真的,對不對?」她好怕自己會將他說的話當真,現在的他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要她如何相信他?
「我沒喝醉,我知道自己說了什麼話,我愛你,是真的,我紀望星愛你樊卓妍,是真的……」他不斷的向她保證,他是真心的。
她的淚水像是關不住的水龍頭,不停的往下掉,「別說了,我相信你……」
兩顆相知的心,終於能夠在一起。
紀望星變了!
四季園裡所有的人都發現這一點,不過聰明的三緘其口。
「你一定知道是怎樣一回事。」紀紹海看著正在沏茶的尹庭弈。
「知道又如何?有必要告訴你嗎?」這茶的味道還真不賴,下次記得要忠伯多買一些。
「知道就告訴他,你明知他關心望星與觀月。」尹颺天喝了口孫子遞過來的香茗,替老友說情。
尹庭弈放下茶杯,好整以暇的說:「你們想知道什麼?」
「望星與那女人和好了?」紀紹海明知故問。
「當然,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尹庭弈冷冷的說。這兩隻老狐狸裝蒜的能力又進步了。
「是嗎?那個女人叫做樊卓妍,對吧?」
「你想玩什麼把戲?」尹庭弈挑了挑眉。
「沒什麼,只是想請她來一趟四季園。」
「就這樣?好,我幫你約她來。」尹庭弈轉身離開。他心中有數,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不過他不會白白放過看戲的機會。
兩名老人絞盡腦汁,想著如何讓樊卓妍知難而退。
聽得門鈴聲,樊卓妍走向大門,從門上的小孔看到來人是尹庭弈,隨即打開門。
他走進屋裡,坐在沙發上。
她倒了杯水,放在他的面前,然後在他的對面坐下。
「望星不在家。」她不明白,他要找望星,怎麼不到紀氏,反而來這兒?
「我是來找你的,望星的爺爺想請你到四季園。」他特別強調「請」這個字。
「為什麼?」她永遠忘不了紀紹海那充滿威嚴的聲音是如何說她與望星不相配。
「他想見你。」
「就這樣?」她才不相信會這樣簡單。
「當然不是,想也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尹庭弈微笑。
「他想叫我離開望星?」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望星,但是他們好不容易才能和好,她不想與他分開。
「不知道,也許是,也許不是。」他模凌兩可的說。
樊卓妍心理有數,明知道去了不過是換來難堪,但是又不能不去,好歹紀紹海都用了「請」,唉,她該怎麼辦?
「什麼時候?」她根本沒有選擇的機會。
「這個星期日晚上七時,我會來接你。」尹庭弈站起身,又想到了什麼,「不要告訴望星。」然後離開。
不要告訴望星……應該是怕他會阻止吧!
也許他們是真的沒可能,眼看別人的戀情一點阻礙都沒有,反觀自己,波折重重,唉!
「想什麼?」紀望星回來了,在她耳邊輕喃。
「啊,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樊卓妍拍了拍胸口,差點被嚇死。
「剛進門……咦?有客人來過?」他看見茶几上的杯子還冒著煙,就知道客人走沒多久。
「是……是啊!」她言辭閃爍,不敢看他。
「怎麼了?」精明如他,怎麼可能沒發現她的異樣?
「沒什麼……真的。」她努力的說服他。
「嗯。」他沒有多問,反正有的是辦法知道。「對了,到底是誰來過?」
「是……是一個朋友。」真是個爛借口!
紀望星挑了挑眉,對她的說法保持懷疑的態度,她除了以前在紀氏有個不錯的同事外,根本沒有其他朋友。
「是我的朋友吧?」會是誰呢?
「不是……唉,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她好不為難。
「不知道怎麼說,就不要說了。」他輕吻她的眼瞼,不想讓她這麼苦惱。自從看清自己的心意後,他隨時都在寵她,像是要補償以往的一切。「有沒有想我?」
現在她根本沒有心思和他打情罵俏,不過仍然回答他,「有,我好想你。」
「你不是真心的,你究竟有什麼事隱瞞我?」他正色的問。
「我……唉,方才尹庭弈來過。」雖然他叫她不要告訴望星,但是她無法不說。
「原來客人就是他,他來幹嘛?」一定不會是好事。
樊卓妍簡單的將尹庭弈來這裡的目的說一遍,不過隱瞞了他叫她不要告訴望星這句話。
「爺爺要你到四季園準沒好事,不要去。」誰知道爺爺會作出什麼事來拆散他與卓妍。
「可是我已經答應尹庭弈……」她小聲的說。
唉,他就知道。
「你知不知道爺爺是像拆散我們?」
「我知道,可是我……」她不想他為了她而與家人鬧翻。
紀望星明白她在想什麼,也不想與她偷偷摸摸的交往,他想給她一個名分,他要在親友的祝福聲中娶她為妻。
「別哭,我陪你去,嗯?」他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但是……」
「沒有但是,不然我不准你去。「他不容許別人欺負她。
「嗯。」她偎在他的懷裡,心頭始終泛著一絲不安。
月光斜斜的射入黑暗的房間,他小心翼翼的取出衣領內的十字架項鏈,欣賞上頭的碎鑽,眼底浮現悲哀。
他還是忘不了,忘不了紀紹海他們是如何的待他。
「又想起以前的事?」方旋看見他一臉陰鬱,就知道自己沒猜錯。「過了這麼多年,仍然忘不了?」算一算,差不多十五年了。
他露出苦笑,要他忘記,下輩子吧!
「你不要再想了,否則只會更痛苦。」方旋多線走近他,將他摟進懷裡,輕聲安慰他,可惜不能。
「我就是要痛苦,我要一輩子記住這種痛苦,我要四季園所有的人都嘗到這種痛苦……不,比這種痛苦要痛上一百倍。」特別是紀紹海。
「你這又是何苦?」方旋輕歎一聲。
「不知道,我只知道要將原本屬於我的東西全都搶回來,即使不是我的,也將會歸我所有,我要讓他們嘗到一無所有的滋味。」這是他們欠他的,他會連本帶利的奪回來。
方旋心知肚明,無論自己說什麼,都阻止不了他,於是默默的離開。
看著朦朧的月光,他知道自己一定能夠成功。
該來的終究要來,等待的時間只是加深心理的恐懼,看著近在咫尺的四季園,樊卓妍好想立即逃離。
「我……我好怕。」坐在跑車裡,她全身發抖。
「別怕。」紀望星有一絲不肯定,不知道爺爺會怎麼為難她?
鐵門緩緩的打開,他將車子開進去,駛向停車場,然後與她一起下車。
樊卓妍沒想過四季園居然這麼大,不但有花園,還有游泳池和停車場,除了一棟三層高的主屋外,還有五棟兩層高的房子。
「你們全都住在主屋嗎?」如果是,那五棟屋子不就是空屋?
「當然不是,主屋是四家共同的,而四家的住所分別是季家的春苑、尹家的夏居、風家的秋亭,以及紀家的冬樓,還有給客人住的客房。」他笑著解釋。
她吐了吐舌頭,想不到四季園是這樣劃分的。
紀望星握住她的手,帶著她經過一個又一個的迴廊,抵達主屋。
「卓妍,你怎麼回來?」在客廳的季仲凱看見她,驚訝不已。
「是紀爺爺要她來的。」尹庭弈看向樊卓妍,語帶責難的說:「我不是叫你不要告訴望星?」這樣看熱鬧的機會小了許多。
「我……對不起。」
「幹嘛要卓妍不要告訴我?」紀望星心頭的不安迅速擴大。
尹庭弈聳聳肩,笑說:「我想看戲。」
「樊小姐,老太爺請你到書房。」忠伯恭敬的說。
感覺到她的顫抖,紀望星輕聲的說:「我陪你去見爺爺。」
忠伯上前阻擋,「星少爺,老太爺只想見樊小姐一個人,你還是留在客廳吧!」
紀望星不得不放開她的手,安慰的說:「別怕。」
忠伯帶領樊卓妍上樓,在書房前停下腳步。
「樊小姐,請。」
他替她打開房門,在她進去後,將門關上。
「你就是樊卓妍?」紀紹海充滿威嚴的聲音響起。
「呃……我是。請問……」
「他是望星的爺爺,我是尹庭弈的爺爺。」尹颺天彷彿會讀心,搶著開口。
「你們好。」
「的確長得很像莉莉,難怪望星要你做他的情婦。」紀紹海刻意這麼說,強調她只是一個替身。
樊卓妍微微一笑,「是的,我曾經是望星的情婦,也是莉莉的替身,不過現在不是了。我知道以我是孤兒的身世,根本配不上望星,可是我沒有後悔愛上他。」她曾經後悔過,不過現在不會了。
「既然你知道自己配不上望星,還黏著他幹嘛?」紀紹海有點驚訝她會這樣說。
「因為我愛他。」除了愛,她想不到別的理由。
「如果他不是紀望星,不是紀氏的總裁,你還會愛他嗎?」
「會。」她毫不猶豫的說,「我愛上的是一個叫做紀望星的男人,並不是他的身份、地位。」
「當你要與他一起受苦,就不會這麼說了。」
樊卓妍搖頭,「不,我寧願他只是一個平凡的男人,而不是紀氏的總裁。」
「現在你當然是這麼說,口說無憑,你有什麼能保證?」紀紹海分明是找碴。
「我不能保證什麼,未來的事,有誰知道?」對她來說,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紀紹海轉頭,向老友使了個眼色。
尹颺天會意的點點頭,露出無害的笑容,「如果必須在孤兒院與望星之間選擇一個,你選哪一個?」
她困惱的咬住下唇,因為這兩者對她而言都很重要,要她如何做選擇?
良久,她勉強擠出話,「孤兒院。」
紀紹海冷笑一聲,「你說你很愛望星,最後還不是選了孤兒院!」
「為什麼選孤兒院?」尹颺天十分好奇。
「孤兒院是我的家,我不能為了自己而讓它受到破壞。至於望星,沒有了我,我相信他仍然能好好的生活,也許他會有點難過,但是很快就會復原。」她輕聲解釋。
兩名老人有志一同的點頭,對她的說法感到滿意極了,能愛得這麼理智的人不多了,現在年輕一輩總是愛得毫不理智,以為世界上只有他們兩人,做事完全不顧後果,留下一堆爛攤子給父母收拾。
「我不打擾你們了。」樊卓妍感到絕望,看來她與望星是沒希望了。
「我想你與望星應該找個好日子訂下來。」紀紹海笑說。
「這……你們……我們……」她一時之間轉不過來。
一直在書房外偷聽發紀望星再也忍不住,打開門,大步走進來,「謝謝爺爺。」
緊跟在後面的尹庭弈與季仲凱無奈的攤開雙手,無辜的看著一臉責難的紀紹海和尹颺天。
「呃……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樊卓妍的腦子仍然一片混沌。
「爺爺答應了我們的婚事。」紀望星輕啄她的紅唇。
「答應了?」她重複一遍。
「是啊,小傻瓜。」他忍不住用力吻她的唇。
她恍然大悟,「真的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嗯。」他親吻她的臉頰。
「別這樣,還有別人在場。」
「他們早就離開了。」他深深的吻住她。
月光灑滿一室,像是在祝福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楓」言「楓」語瑩楓
首先,很感謝大家看完這個故事。
這是我第一次認真的寫完一個故事,本來並不是這個樣子,慢慢的在腦海中演變成不受控制的局面,試過好幾次,也打算放棄,由得它呆在不見天日的地方,然而在安定下來的時候,不時會襲上心頭,要我別放棄,因此,我真的很感激給予我這個機會的人。
很久以前我就喜歡寫文章,然而喜歡歸喜歡,能否成書又是另外一回事,期間遇到的挫折,更差點令我一蹶不振,然而在情緒低落過後,始終覺得這是自己喜歡的事,有段時間不斷的跟自己說,將它視為興趣就好了,有沒有人喜歡一點也不重要,能夠沉浸在文字海內就已經足夠。
想是這麼想,每每看到印刷紀念館沒的書籍放在眼前,我總是躍躍欲試,儘管每次得到的只有失望,始終未能動搖那份堅持。
因為喜愛,所以即使連番失敗也無所謂。
很老土的話,這只是有感而發,請別拿石頭砸人。
話說回來,不曉得大家對這個故事有什麼意見?如果可以的話,請大家不吝指教,我的e-mail:zeusalien@yahoo.com.hk。若是有日常瑣事、見聞或趣事,也可以告訴我,因為我很希望能跟大家做朋友。
最後,容我再一次感謝大家,也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跟大家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