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邊回來後,紀望星一直處於混亂的狀態,雖然明白樊卓妍對他的愛,但是他根本不要愛,以往每當有女人對他說她愛他時,他會毫不猶豫的告訴她,他永遠都不會愛她,然而他非但沒有這樣對樊卓妍說,反而有點開心,他究竟是怎麼了?
他不是曾經說過今生只愛莉莉一人嗎?怎麼現在會變成這樣?他一定要阻止這情況發生……慢著,阻止?他為什麼要阻止?樊卓妍愛他是她的事,更何況他無權阻止她,只要他不愛她就成了,又何需理會她愛不愛他?
若是放任她,有一天她要求他娶她,到時怎麼辦?用錢打發她?不,這辦法行不通,她根本不愛錢,連他買給她的珠寶首飾,她都鮮少配戴,用錢又怎麼會成功呢?不行,他一定要讓她明白,他只當她是情婦,也知道自己對她好得過火,但就是忍不住想要寵她,或許是她與她想像的關係……
「在想什麼?」樊卓妍看著站在落地窗的紀望星,明知道他不會回答,她就是想問。
他一愣,「沒什麼。」
她知道他在煩惱,也知道他在煩什麼,是關於她吧?那晚脫口說出的愛語一定帶給他很大的煩惱。拜以前在紀氏工作所賜,她知道有許多女人對他說過「我愛你」,而他向來不屑一顧,總是在短期內分手。或許是不能付出,商界曾謠傳他有一位女朋友,可惜遭到家人的反對,最後不得不結束關係。他應該很愛她,後來他的女朋友不知所蹤,也許是這個原因,他從此不敢再付出愛。她明白自己沒有能力讓他懂得再去愛,也知道他不會愛她,也許是離開的時候了。
紀望昨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將她摟進懷裡,「想什麼?」
「沒什麼。」
「真的?」他狐疑的問。
「當然。」眼看他仍然不相信,她嫣然一笑,「我沒有騙你。」
他的頭埋進她白皙的頸窩,深吸一口氣,「好香。」
樊卓妍靜靜的享受他給予的片刻溫柔,明瞭再過不久他們就要分別,她將永遠不能再見到他。
「你在擔心什麼?」他突如其來的問。
「啊?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她擠出笑容,因為他的敏銳而驚愕。
是嗎?
紀望昨緊緊擁抱著她,不再追問。
「怎麼樣?」輕柔的聲音響起。
「還不錯。」莉莉回應。其實是很好,在這裡,她宛如女皇,有許多傭人伺候她,什麼事都有人打點妥當,飯來張口,茶來伸手,連手指頭都不用動,舒服得不得了。
「儀態學得不錯,頗有大家閨秀的氣質,不過說話時要輕聲點,這樣才像名媛淑女,知道嗎?」雖然聲音輕柔得像羽毛,卻隱含著無形的壓迫力。
「嗯,不過我有點不明白。」眼看對方沒有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其實要勾引望星,根本不用學習儀態,只要我出現不就成了?」
「這幾年在紀望星身邊打轉的女人大都是名門之後,就算不是,也個個儀態萬千,若是讓你直接去勾引他,根本毫無勝算。再說,紀望星也不是當年的毛頭小子,區區一個你絕對不可能讓他愛上。更何況過了這麼多年,他對你是否仍有感情,也是一個問題。」
她咬了咬唇,「他一定會愛我。」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比你好的女人多的是,你憑什麼說他仍然會愛你?」輕柔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
「我當然肯定,當年他甚至為我離家出走。」莉莉難掩得意的說。
「離家出走?哼,多少年前的事?五年還是六年?而且你已人間蒸發多年,你認為男人會一直愛一個失蹤多年的女人嗎?」
「我……他說過,他愛我一生一世。」
「男人說的話,你也相信?」嘲弄的笑聲在空蕩的房間迴盪。
「我當然相信!我指的是望星。」她不太肯定的說。
「隨便你,不過我奉勸你,不要太相信男人,男人比女人更善變。老劉,送莉莉小姐回房。」
「莉莉小姐,請。」
等莉莉和老劉離開後,方旋走進書房。
「效果似乎不錯。」
「是不錯,你那兒進行得如何?」
「他們尚未發覺,不過還是要小心一點。」方旋輕聲的說。
「紀望星與樊卓妍呢?」
「他們的關係有點改變了。」
「是嗎?那就好,要莉莉準備一下,快輪到她出場了,相信主角與替身見了面,一定會是一場好戲。」
「你要小心一點,紀觀月他們似乎有意撮合紀望星與樊卓妍,有他們的介入,計畫的進行似乎會有困難。」
「由他們去吧!也許他們這樣瞎搞,反而我們有幫助。」輕柔的聲音顯得滿不在乎。
知道自己再怎麼說,對方都不會改變主意,方旋只好再一次叮囑,「總之,你要小心點。」然後離開書房。
房門關上的剎那,書房內的燈亮了。
「小心?你說的是他們吧?」
「怎麼樣?找到莉莉那女人嗎?」聲音雖然蒼老,但是威嚴。
「沒有,似乎有人比我們早了一步。」尹庭弈輕啜一口茶。
在場有兩名老人,都皺起眉頭。
「怎麼會這樣?究竟是誰比我們早一步找到莉莉?」比較慈祥的老人問愛孫。
「我怎麼知道?不過應該跟望星脫不了關係。」
廢話!兩名老人忍不住白了尹庭弈一眼。
「聽說望星與一個女人同居,是不是真的?」紀望星的爺爺紀紹海問。
「當然是真的,他們兩人的感情滿不錯的。」想起紀望星像防賊一般防著季仲凱,尹庭弈露出壞心的笑容。
紀紹海不以為然,「那女人會不會是貪圖紀家大少奶奶的頭銜而接近望星?」
「不排除這個可能。」尹庭弈說得模稜兩可。
「廢話!」兩名老人同時啐道。
「那女人的面貌與莉莉十分雷同。」尹庭弈說,滿意的看著兩隻老狐狸臉上驚愕的表情。
「面貌十分雷同?不會吧?」尹庭弈的爺爺尹颺天懷疑的看著愛孫。
「我幹嘛騙你們?若不是她們有雷同的樣貌,望星怎麼會收樊卓妍做情婦?不過她們的個性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你的意思是這個叫樊卓妍的女人很溫柔。」紀紹海問。
「可以這樣說,但她是個外柔內剛的女人。」只要看眼神,尹庭弈就知道這人有什麼性格,像眼前這兩名老人,就是名副其實的老狐狸。
「聽起來這女的挺不錯的,對吧?」尹颺天問。
紀紹海撇撇嘴,「說不定是裝模作樣。」
「嘖,你對女人的成見未免太深了吧?似乎除了紀奶奶,所有的女人都不值得一提,難怪觀月會這麼嫌惡女人,原來是隔代遺傳。」尹庭弈嘲諷的說。
「哼,你這小子別五十步笑百步,你只是比較會做表面工夫,其實對女人也是不假辭色。」紀紹海反擊。
尹庭弈不像紀觀月那麼嫌惡女人,也不像季仲凱對女人有禮,他對女人有點冷又不會太冷,總之,就是矛盾。
無所謂的聳聳肩,尹庭弈沒將他說的話放在心上,反正他本來就是這個樣子。
「你們兩個別吵了,先找出莉莉比較重要。」尹颺天阻止他們兩人繼續討論這無聊的問題。
「怎麼找?連是誰比我們早一步找到莉莉都不知道,如何找?」紀紹海毫不客氣的說。他也想找,但是要去哪裡找?
「當然有辦法,當年的事只有四季園的人知道,當然不會是他們,只要查出還有誰知道,不就行了?」尹庭弈涼涼的說。真不知道他們的腦袋是用來幹啥的,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
「你剛才不早說?!」兩名老人同時破口大罵。這小子最不好的地方就是喜歡故弄玄虛。
「我想知道你們有沒有腦袋嘛!沒想到真的的沒有。」尹庭弈露出壞壞的笑容。
「你……你這小子怎麼一點也不懂得敬老尊賢?」紀紹海氣得有些喘不過氣。
「敬老尊賢?你們既不老,也不是什麼賢士,教我如何敬愛,如何尊重?」
「你……哼!我大人不記你小人過,不跟你計較。」紀紹海一副大發慈悲的模樣。
「是嗎?」
「好了,你們兩個別吵了。」
早已平息怒氣的尹颺天好聲勸說,免得紀紹海砍下尹庭弈的頭。
「那現在我們應該……」
兩隻才能狐狸加上一個小陰險,開始商討大計。
攀卓妍靜靜的坐在陽台的椅子上,欣賞車水馬龍的街景,一直想著紀望星。
她已經沒辦法否認自己愛他的事實,曾經希望那晚脫口而出的愛語只是她想像出來的,不過事實終究是事實,說出口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無法收回。
突然,不安湧上心頭,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隱隱覺得有個很大的危險朝他們兩人逼近。這幾天一直是這樣,這種不安不時的縈繞心頭,她曾經試圖忘記,卻反而更加忘不了。
或許是因為他的關係,這幾天他都不曾出現,她知道他開始避開自己,他一向如此,對於嫌棄的女人,總是先避不見面,讓女人自動找上門大吵大鬧,這樣一來,他就有借口分手。但是她不想這樣,他要避開她就儘管避,她絕不會上門吵鬧,不是不想與他分開,只是希望在他的心底留下比較好的印象。
她在等,等他親自開口要她走,她只知道能待在他身邊的日子不多了,所以加倍珍惜與他在一起的時光。
深吸一口氣,陽光的味道令她開心的笑了,為未來的問題而煩惱實在有夠無聊,倒不如好好的享受陽光,或者到外面走走。
走走?
這候念頭一出現,她立刻行動,走回客廳,拿起皮包,哼著輕快的歌曲,走出大門,並大力的關上門,似乎想把煩惱困在屋內。
搭乘電梯下樓,她快步往前走。
管理處裡的管理員看見她,笑說:「樊小姐,早安,怎麼不見紀先生?」他誤以為紀望星與樊卓妍是一對戀人。
「是啊!他很忙,再見。」
攀卓妍走出大概,沿著人行道,漫無目的的走著。
好一會兒兒,她仍然不知道要去哪裡,反而走得有點累了。
最後來到一個小公園,她在角落的長椅上坐下。
一個小皮球滾到腳邊,她撿起來,四處張望。
「阿姨,球是我的。」一個長相頗為俊俏的小男孩朝她伸出胖胖的小手。
「是嗎?」
小男孩用力點頭。
「還給你。」
「謝謝阿姨。」小男孩興高采烈的接過皮球,轉身,走了幾步,又跑向樊籬卓妍。「阿姨,你一個人在這兒不悶嗎?」
「不悶。你呢?怎麼會一個人?你媽媽呢?」她有點擔心他的安全。
「我不是一個人,媽媽在那兒跟別的阿姨聊天,我聽不懂,所以自己玩球。」小男孩指著一旁的六、七個婦人。
「那你不悶嗎?」樊卓妍看他的就知道答案。
「悶啊!但是都沒人理我。」小男孩委屈的說,小臉皺成一團。
「不如這樣,阿姨陪你好嗎?」
小男孩的眼睛頓時發亮,「真的嗎?」
她點點頭。
他開心的笑了。
之後,樊卓妍陪著小男孩玩耍。
奇怪的是,那票談論是非的婦人絲毫沒有察覺她的存在,不過這樣反而好,她與小男孩才能玩得盡興。
其實她一直想要擁有一個孩子,一個屬於她與紀望星的孩子,不過在身為他的情婦的情況下,她不敢奢求,知道他沒做任何安全措施,她只好服用避孕藥,避免他以為她會用孩子做要脅。
「阿姨,我要走了。」小男孩語帶不捨的說,「媽媽要離開了。」
「咦?原來我們玩了這麼久。」她難免有些失望。
「阿姨,再見。」他邊揮手邊走向母親。
「再見,小心點。」
直到小男孩的身影走遠,她才放下舉得酸痛的手。
如果他是她的孩子,該有多好啊!她真的好希望有一個與紀望星有著相似樣貌的孩子,他的孩子一事實上是小帥哥或小美女……單是這麼想,就讓她興奮。
還是省省吧!即使紀望星會有孩子,她也不會是孩子的母親,他的妻子必定是大家閨秀,就算不是,也會是家世清白的女子,最起碼也要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她呢,連自己的父母是誰也不知道,四季園又怎麼會接納她?更何況她只是他的情婦,一個地位低微的情婦。
算了吧!還是安分的當紀望星的情婦,想這麼多只是徒增傷心,不如不想。
抬頭望向澄澈的天空,樊卓妍緩緩露出微笑,暗暗為自己打氣。
看了眼手錶,兩點鐘左右,平常這個時候她已經吃過午飯,但是今天一點胃口也沒有,她的心早已被那個可愛的小孩擄走了。
突然,她想起有個地方有很多小朋友,隨即走出小公園,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朝她的目的地前進。
「院長媽媽,你猜猜看,誰來了?」一名少年對著正在修剪樹枝的老女人說。
「是誰讓你這麼開心?」院長不答反問。
「是妍姊姊啊!」少年自動說出答案。
院長立刻放下剪刀,快步走出花園,一看到樊卓妍,眼眶都紅了。
「卓妍,終於願意回來了嗎?」
「院長媽媽,你別哭,我不是好好的在你的眼前嗎?」樊卓妍有點手足無措。
「是啊!你回來了,讓我看看。」院長端詳著她,「怎麼瘦了這麼多?」
「有嗎?」樊卓妍不覺得自己瘦了。
「當然,你看看你自己,瘦得像是被風一吹就會倒。」院長心疼的說。
「沒有那麼嚴重啦!」樊卓妍不以為然,反正她一向吃不胖。「院長媽媽,我反而覺得你瘦了,是不是他們太頑皮,讓你頭痛?」
「不是,妍姊姊,我們很乖,一點也不頑皮。」一個小朋友大聲反駁。
一旁圍了一群小孩,有志一同的點頭附和。
「是嗎?」她一點也不相信他們。
「別這樣看我們,妍姊姊。」
孩子們裝出可憐的模樣,眨動天真無邪的眼睛。
「這次放過你們。」其實她只是想嚇嚇他們。
「謝謝妍姊姊。」
孩子們鬆了口氣,露出笑容。
「別說這麼多,快點進去,這時風大。」院長一邊催促孩子們進屋,一邊看向樊卓妍,「卓妍,你今晚就在這兒睡吧!」
她想答應,但是紀望星的俊容閃過腦海,當下想起自己的身份。
「不了,我答應朋友今晚要陪他吃飯。」她說得有點心虛,這是她第一次對院長媽媽撒謊。
「是嗎?那麼你要早點走,不然公車很難搭。」院長露出失望的表情。
「嗯,我會的,不過晚點也無所謂。」反正他不會在家。
「不可以這樣,跟人家約了,就要守時,知道嗎?」
樊卓妍吐了吐舌頭,「對不起,院長媽媽,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快點進去。」
樊卓妍和院長一同走進屋裡,孩子們立刻圍了上來,拉住樊卓妍問東問西。
「這麼多問題,要我如何回答?」
「好,由我先問。妍姊姊,你有沒有男朋友?」一名年約十二歲的男孩問出眾男生心中最想問的問題。
「沒有。」紀望星當然不算。
「哇,萬歲。」
男孩們舉手歡呼,妍姊姊沒有男朋友,表示他們還有機會得到她的芳心。
「這麼開心幹嘛?」她有點摸不著頭腦。
男生們當然沒有說出歡呼的原因,只是睜大雙眼,賊賊的笑著。
不知不覺間,她在孤兒院待了一個下午。
「我要走了。」她得趕在紀望星回來前回到家中。
「不要這麼早走,妍姊姊。」
孩子們圍著她,跟她撒嬌。
「不行,我約了朋友,下次再來看你們。記住,要乖乖聽話,知道嗎?」樊卓妍揮揮手,轉身離開。
走出孤兒院,她盤算著該搭乘什麼交通工具最快,雖然知道他不會在家,但是世事難料,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紀望星煩躁的爬梳他那頭不再整齊的頭髮。
她究竟去了哪裡?怎麼這麼晚還不回家?
其實現在一點也不晚,七點多而且,一般上班族才下班沒多久。
這幾天他一直在躲避她,沒正眼看過她,而她的存在令他有點不知所措,她好像不當一回事,像是早已料到他會這樣做。
她與他以前的女伴完全不一樣,面對他冷淡的行徑,她不會纏著他,追問他是否有新的女伴,這幾天在幹什麼,反而安靜得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
正在心煩之際,茶几上的商業雜誌吸引了他的視線。那是最新的商業雜誌,封面就是他與一名模特兒手挽著手走進高級餐廳用餐的照片。她……看到了?廢話!她當然看了,買雜誌不看,還能幹嘛?他暗罵自己一聲。不知道她看了以後有什麼反應?會不會因此整晚睡不著?或者流了一整晚的淚?對於自己這個想法,他竟然有點高興,這表示她有點在乎他,但是一想到她梨花帶雨的臉龐,他的心竟然隱隱抽痛。
門把轉動的聲音讓他放下雜誌,他貪婪的看著那一道倩影走進室內,但是她對他的存在似乎沒留意。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他出聲質問。
「沒什麼,只是到處閒逛。」樊卓妍並不想多說,對於他的出現,雖然感到驚愕,但是很快便掩飾住。
「閒逛到晚上,未免逛得太久了。」紀望星存心不讓她蒙騙過去。
「就是這樣,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她轉身,打算進房間。
他抓住她纖細的手臂,忍不住搖晃,「你是什麼意思?」
她被他搖得有點頭暈,沒好氣的說:「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什麼字面上的意思?你給我說清楚!」他大吼。
「沒什麼好說的。」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發脾氣。
「什麼叫做『沒什麼好說的』?你與誰閒逛?男的?女的?」他堅持要得到她的解釋,哪怕是謊言,他也會接受。
「你好煩喔!」她想甩開他的捭,無奈力氣敵不過他。
「你是我的情婦,我當然要知道你在外面的一舉一動,免得你給我綠帽子戴!」話一說出口,他就後悔了,同時放開她的手臂,看著她慘白的俏臉,他的心也跟著抽痛。「我……」他想解釋,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不用擔心,我不會紅杏出牆,更不會腳踏兩條船,你大可以放心。如果沒別的事,我先回房了。」她抖著聲音說完,慢慢的走向房間。
「你給我站住!」他的懊惱被憤怒取代,「腳踏兩條船?你是什麼意思?就算我真的與別的女人來往,也不關你的事,你以為自己是誰?我的事,你有資格管嗎?」
呵,他誤會了。背對著他,樊卓妍心碎的想,並不想解釋,反正他不相信她,說了又有何用?
「是的,我沒有資格管你,今天我也不是閒逛,我與朋友逛街,是男的,這樣說,你滿意了吧?」就任由他誤會吧!如此一來,她會少愛他一點。
「你終於說出來了。」紀望星咬牙切齒的說。
「是的,我騙了你,對不起。」她輕聲道歉,仍舊背對著他,不想讓他看見眼眶裡的淚水。
砰!巨大的關門聲響起。
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她明白兩人的關係已經完全破壞,一切都無法回頭,她再也不能得到他的愛,甚至連些微的地位也沒有了……
「帥哥,怎麼一個人喝悶酒?我陪你好嗎?」一名穿著暴露的女子不斷的向從坐在吧檯的紀望星拋媚眼。
他根本不甩她,繼續喝酒。
女子沒有放棄,反而走近他,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塗了紅色指甲沒的手指輕輕撫摸他的肩頭,並慢慢的移向他的臉龐,在他耳邊吹氣,「帥哥,別這麼酷嘛!想不想來個一夜情?」
「沒興趣。」紀望星懶懶的說。
女子沒有多逗留,立即找尋另外一個目標。
他繼續喝悶酒。
「再給我一瓶Lafite。」
「先生,你已經喝了兩瓶Lafite,就算是紅酒,喝多了也是會醉的。」酒保好心的說。
「關你什麼事?你怕我沒錢嗎?我有數不清的錢,還不快點拿酒來!」
「不識好人心……顧客永遠是對的……」酒保邊嘀咕邊拿酒。
「嘖,他怎麼可以這樣糟蹋好酒?」風允豪露出不捨的表情。
「或許這種喝法比較好。」季仲凱半真半假的說。
「好你個大頭鬼,像他這種喝法,根本就是在浪費好酒。」風允豪抱怨,最討厭有人浪費好酒。
「你緊張個什麼勁?我們只是奉紀爺爺的命令看好他的孫子,至於望星要怎樣喝酒,並不在我們的管轄範圍。」季仲凱只希望望星快點醉倒,好帶他離開。
「只要是愛酒的人,都不會這樣糟蹋美酒。還有,為什麼要我們看好望星?」害他不能與漂亮妹妹共度良宵。風允豪悲哀的想。
「誰教觀月去日本出差,而庭弈那渾小子又不知道野到哪兒了,不是我們來,又會是誰?」季仲凱同樣不想在這兒逗留,寧願回家睡覺。
「唉,他要喝到幾時?」風允豪邊打呵欠邊說。
「真是的,酒量幹嘛這麼好?」
說時遲,那時快,紀望星趴倒在吧檯上。
風允豪和季仲凱強忍住歡呼的舉動,立刻上前,付了帳,合力將他帶上車。
「喂,帶他回四季園嗎?」季仲凱想起了樊卓妍。
「也對,卓妍會擔心。」風允豪同樣想到她。
「不如……」
兩人互看一眼,有默契的點了下頭。
「卓妍,開門。」風允豪邊按門鈴邊大喊。
「誰啊?」樊卓妍打開門,「是你們。」
「我們將望星還給你。」季仲凱沒有忽略她那雙紅通通的眼眸,不過識相的假裝沒看見。「他喝醉了,我們先走了。」他拉著風允豪離去。
望著伏在自己身上的紀望星,她有些不知所措,沒想到他今晚會回來,更沒想到會由季促凱他們送他回來……她猛然想起自己哭紅的雙眼,他們……應該看見了,她真的很感謝他們兩人沒有提起,否則她一定會很尷尬。
攙扶著紀望星回到房間,她讓他躺在床上,然後走進浴室,擰了條熱毛巾。
「莉莉……莉莉……」
樊卓妍在浴室門口愣住。
明顯的,這是一個女人的名字,而且與他關係匪淺,她相信能讓他記住的名字少之又少,更何況是在他喝醉的情況下,酒後吐真言,這個叫莉莉的女人對他而言一定有非凡的意義。
她強忍著心痛的感覺,用熱毛巾幫他擦臉。
「水……我要水……」喉嚨的灼熱感讓他非常不舒服。
她立刻進廚房,倒了杯水。
「水來了。」
輕輕抬起他的頭,她試圖將水灌進他的嘴裡,可惜他很不合作,大部分的水都流了出來。
「水……」他大叫。
「你想喝水,也要合作點。」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樊卓妍想了想,毫不猶豫的喝一口水,含在嘴裡,紅唇貼著他性感的薄的薄唇,將水餵進他的嘴裡。
紀望星雖然喝醉了,但是不代表失去知覺,感覺柔軟的唇瓣貼著自己,接著一股清涼傳至他的嘴裡,等清涼的感覺消失後,他本能的化被動為主動,回吻對方,想汲取更清涼的感覺。
「嗯……」樊卓妍沒想到他會吻自己,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好不容易他終於放開她的唇,雖然閉著雙眼,意識不是十分清晰,但是仍能準確的找到她可愛的耳朵。
「莉莉,我好想你……不要再離開我……我不會讓你再離開我……我會保護你,不讓別人傷害你……我愛你……」紀望星越說越小聲,最後失去了意識。
他沙啞的聲音並不難聽,甚至多了落拓的味道,然而他說出來的話猶如千年寒冰,讓她的心瞬間結了層層寒霜。
莉莉?一個他亟欲保護的女人,一個讓他真心說出愛語的女人,一個他掛念了許久的女人……原來他懂得愛,原來他能愛人,原來他愛的是另一個女人,原來她在他心中的確連絲毫的地位都沒有,原來……一直都是她自作多情。
她不知道應該笑還是應該哭,其實這是意料中的事,她一直知道自己在他的心中只是個情婦,沒有別的因素。
樊卓妍輕輕掙脫他的懷抱,他因為她的舉動而皺起眉頭。
沒有多看他一眼,她急忙走出房間,遠離有他的地方。她這樣做是怕自己會哭,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哭泣的模樣。
走到落地窗前,她深吸一口氣,無聲的問自己:是否應該離開他?她想回答是,心底卻響起另一道聲音:你真的想離去嗎?
「是……不,我不太想。」
你愛不愛他?
「我愛,可是他……」
這是你早就知道的,不是嗎?
「是,但是……」
你存有希望嗎?你應該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比起別的女人,你幸福多了。
「是的,我明白。」
那你還擔心什麼?只要能與他一起,就算只有一天,又何妨?
是的,她早就明白,只要與他在一起,即使只有一天也無所謂,她又有什麼不開心呢?畢竟能與他住在一起的女人少之又少,她是特別的,她如此安慰自己。
她不會介意,真的,只是……她能夠不介意嗎?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