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我的真命天女 第五章
    杜雲颺走到她面前,羽儂羞到滿臉通紅,只敢盯著地磚,怯怯地道:「對不起……書房的事我很抱歉。」

    「不,別說了。」他沉聲阻止。「是我不對,我不該亂發脾氣。」

    他以手托起她嬌俏的下巴,直接給她一個熱呼呼的吻。

    這個吻比新婚之夜的吻還要猛烈,不但帶著強烈的侵略性,還摻雜著絲絲縷縷的愛憐。

    她羞怯地想逃,但他卻不允許她這麼做,一手緊扣住她的後頸,另一手則環住纖腰,著迷地品嚐她小嘴裡的清甜。

    她嘴裡有著不可思議的甜蜜,宛如一壇甘醇的佳釀,讓他無法停下來,只能一再進攻、一再汲取……

    當他輕輕地吻著她的手臂時,置身在綺麗風暴中的羽儂赫然抓回一絲絲理智。

    「不……」她想抓起一旁的絲被蓋住自己的手,畢竟上頭有疤,她覺得好自卑。

    杜雲颺見狀立刻阻止她的動作,直視她的水眸,真摯而堅定地道:「不要遮掩你自己,在我眼裡,你真的好美好美。」

    不是想安慰她,更不是因為愧疚,他說的全是肺腑之言,在他眼裡,她就像完美的維納斯,當然,是只屬於他一個人的維納斯,他的老婆。

    老婆……

    杜雲颺沒有察覺自己的黑眸添了無限柔情,心湖更是蕩漾著溫暖的漣漪。

    羽儂怔怔地望著他,被他眼底堅如磐石的真情給打動了,她知道他沒有說謊,那眼神、那堅定的口吻都帶給她莫大的信心和勇氣。

    自從發生車禍後,這是第一次,她不再對那道疤痕耿耿於懷。

    羽儂的晶眸一片迷濛,老天爺,她為何如此幸運,可以嫁給這麼好的男人,被這麼好的男人寵疼著。

    ***

    數日後。

    窗外下起了綿綿細雨,可屋內的陶羽儂卻心花朵朵開,笑得好甜蜜。

    茶几上擱著一壺剛泡好的錫蘭紅茶,旁邊放著她最喜歡的黑森林蛋糕,她穿了一件很休閒的淡綠色上衣,搭配乳白色蕾絲蛋糕裙,看起來非常甜美,整個人窩在主臥室的貴妃椅上,笑吟吟地拿著手機跟尚品萱聊天。

    品萱關心地問道:「你們真的沒有去度蜜月啊?天啊,怎麼會這樣?杜雲颺就算日理萬機,抽出四天假總可以吧?畢竟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耶,這樣真的太委屈你了!」

    「不會啦,要旅行以後可以再去啊,何必急於一時。」羽儂笑得甜滋滋的。「況且,雲颺真的很疼我。」

    品萱聽到後,故意套她話。「你別再替他說話了,羽儂,我覺得杜雲颺太可惡了,他根本就是在精神虐待你嘛!你老實說喔,他是不是都冷落你?」

    「沒有啊,真的沒有。」

    羽儂趕緊為丈夫澄清,語調裡添了幾分羞澀。「雲颺沒有對不起我,他真的對我很好,不管做什麼事都會顧慮到我的感受,他……是個看起來很酷,但其實很溫柔的男人。」

    經過上次那個擦槍走火的夜晚後,雲颺都盡量提早結束工作,回家陪她吃晚餐、聊聊天,而且也不再睡書房了,他搬回主臥室,每天夜裡都以不可思議的激情點燃她全身上下的慾火,讓她整個人沉醉在他所創造出的綺麗魔法中。

    啊,一想到他那幾乎要將她吞噬的熱吻,還有在她身上滑動的滾燙大掌,除了害羞外,她眼角眉梢也都泛著陣陣喜悅,她好愛雲颺,真的好愛好愛!

    尚品萱笑了。「聽你的語氣,就知道你有多滿意你老公了!嘻嘻,看來杜先生在某方面表現得特別猛喔∼∼陶羽儂小姐,恭喜恭喜啊!」原本她還一直擔憂羽儂的婚姻生活,照這樣看來,兩人應該相處得還不錯,她總算是放心了。

    羽儂粉臉爆紅,嬌聲抗議道:「尚品萱!你很討厭耶,不要取笑我啦!」

    品萱哈哈大笑。「你現在有一個那麼疼你的老公當後盾,誰敢取笑你啊?好啦,我要去忙了,不跟你這個幸福又美滿的人妻閒聊啦,等我從香港回來,再找時間出來喝下午茶吧!」

    「沒問題,回來記得打電話給我喔∼∼」羽儂一口答應。

    收線後,羽儂拿起溫熱的紅茶輕啜一口,唇畔依舊掛著暖暖的笑意,她伸手拿起擱在茶几上的相框,細細端凝著。

    相框裡是他們結婚當天的照片,那天,體貼的母親刻意請了專業攝影師為他們拍照並全程錄影,羽儂把其中幾張特別喜歡的照片以大大小小的相框裝好,擺在床頭櫃、茶几、化妝台上,這樣她就能隨時隨地看到他,看到他們相愛的那瞬間了!

    她癡癡地望著照片中英姿煥發的丈夫,手指緩緩滑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如夢似幻地低喃著。「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欸,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很棒的老婆,可是我會努力成長,會盡全力跟上你的腳步,希望你能因此感到幸福。」

    她是真的有努力在成長喔,這幾天常常回娘家跟中韓混血的媽咪學習如何做菜,不管是台菜或是韓國菜她都有學,除此之外,也會看一些商業週刊、遠見雜誌等,就是希望能快快跟上雲颺的腳步。

    總之,為了他,她什麼都願意做。

    前幾天,已經生病好久的爺爺終於在全家人的陪伴下,安詳地嚥下最後一口氣,虛弱的他無法多說什麼,但欣慰的眼神始終望著寶貝孫女和雲颺,她想,爺爺應該很開心能看到他們兩個結婚吧!

    爺爺往生了,羽儂當然傷痛,但換個角度想,爺爺終於可以擺脫病魔,到一個再也沒有苦痛的地方,其實也不算是壞事吧!況且爺爺這麼疼愛她,肯定不想看到她以淚洗面,所以她要打起精神,要活得很快樂、很幸福,不讓爺爺擔心。

    羽儂把茶杯放回杯盤裡,心想去廚房煲個鯉魚湯好了,她上回煲這個湯給雲颺喝時,他嘴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卻連喝了兩碗,讓她覺得好有成就感喔,而且他昨天去高雄出差,有說今天會早一點回來,正好正好,可以回家喝喝湯、補補身子∼∼

    羽儂正打算離開主臥室時,擱在茶几的手機卻響了。

    「叮鈴∼∼叮鈴∼∼」

    簡訊聲連續響起,羽儂好奇地拿起手機,點進去一看後,臉色瞬間丕變。

    傳送者是一個很陌生的電話號碼,寄來了許多張相片,看得出來是連續拍攝的——

    杜雲颺跟一個打扮性感的女人從五星級大飯店的電梯裡走出來,女人整個身軀幾乎都貼在他身上,接下來好幾張都是女人把臉靠在他胸膛的親密合照,最後一張,是雲颺跟那女人一起進入同個房間。

    這是什麼?

    羽儂的小臉越來越慘白,手指也不聽話地頻頻顫抖,這是誰傳給她的?為何要傳這些給她?

    這女人是誰?為何兩人會舉止親匿地出現在飯店?甚至進入同個房間?

    心底突地傳來銳利的疼痛,雲颺他……他昨晚就是跟她在一起嗎?他們一起共度春宵?

    他說因為公事要留在高雄過夜,羽儂非常信任他,還很心疼他為了事業必須東奔西跑,可他居然跟這個女人……

    鈴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羽儂看了眼來電顯示,是那個陌生的號碼!她心下一驚,強裝鎮定地接聽。「喂?」

    「看到照片了吧?」耳邊傳來一道女聲。

    羽儂深吸一口氣。「你……你是誰?」

    「我是誰很重要嗎?」對方格格嬌笑。「告訴你也無妨,我是姚如珊,雲颺都叫我珊珊。」

    姚如珊?

    羽儂想起來了,結婚前曾經在八卦雜誌上看到這個名字,也看過她的相片,是個很美艷的女人,記者形容她是一朵交際花,外型艷麗,手腕高明,遊走在許多身份地位顯赫的男人之間,據說還多次介入別人家庭,剛剛照片裡的女主角好像就是她……

    羽儂知道姚如珊跟雲颺的名字曾經連在一起,不過,她認為每個人在單身時期都有交朋友的權利,只要在婚後懂得對自己的婚姻負責就好了。

    姚如珊得意洋洋地道:「你這個當人家老婆的很失職喔,一定沒有把他餵飽對不對?你都不知道颺昨晚有多熱情,一直在床上說最愛我,會跟你結婚只是迫於長輩的壓力!他常跟我說你是一個很呆板的女人,不懂情調,面對你就像面對木頭,無聊透了!要不是有我在他身邊,他可要悶死了。」

    姚如珊語氣更輕蔑地道:「所以,陶羽儂,你不要以為自己運氣好嫁入杜家就贏了,如果你不是『大展銀行』陶文翰的女兒,雲颺根本懶得理你!我告訴你,你老公的心永遠在我這邊,他愛的是我,只有我才能讓他感受到瘋狂如火的愛!嚴格說起來,你還要感謝我呢,是我餵飽了你老公,在你身邊,可憐的颺就像在坐牢一樣,我輸給你的只有家世背景,不過,就算你再有錢,這一輩子都得不到他的心。」

    說完,她傲慢地掛上電話,完全不給羽儂回話的機會。

    羽依呆呆地拿著手機,像座雕像般站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那女人說雲颺覺得跟她在一起很無趣?面對她像面對木頭?只有姚如珊可以讓他感受到瘋狂如火的愛?

    不——

    羽儂痛楚地按著胸口,覺得好像有人拿鐵錘不斷敲打自己的心,她痛到無法言語,滾燙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為何會這樣?為什麼?

    她所深愛的男人居然背叛了她,在她以為自己很幸福的時候狠狠地給了她致命一擊。

    她一直天真地以為,他對婚姻的觀念跟她一樣,都是慎重且神聖的,不管婚前玩得再瘋,婚後一定有所改變。

    可他卻背叛了她……

    不但背叛她對他的信任,也摧毀她長久以來對婚姻的甜蜜憧憬,她是多麼珍惜這段婚姻,努力學習當個好妻子,每天滿懷期待地迎接他下班,希望用最燦爛的笑容、最溫柔的話語來撫平他工作的壓力。

    但他竟然……竟然……

    淚水瘋狂墜落,她的心好痛,覺得空氣很稀薄,想到外面靜一靜。

    她抓起車鑰匙,一路衝到一樓,管家被她的模樣嚇到,驚駭地問道:「少奶奶,你要去哪裡啊?」

    淚如雨下的羽儂沒有回應,她狂奔到車庫,發動自己的車子往外衝。

    管家一驚,大叫道:「少奶奶?少奶奶?老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少奶奶怎麼滿臉都是淚?現在外面在下雨,她要開車去哪裡啊?萬一出事就麻煩了,我得趕快打電話通知少爺!」

    她趕緊抓起話筒,撥打杜雲颺的手機。

    ***

    雨勢從一開始的綿綿細雨變成傾盆大雨,羽儂臉色煞白地開著車,淚水無法抑制地瘋狂墜落。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只覺得心好痛好痛,想逃得遠遠的。

    紅燈亮了,前面的車停下來,羽儂也踩了煞車,茫然地想著自己可以去哪裡?

    回家?不行,現在這個樣子回去,父母一定擔心死了;找品萱?唉,她在香港,過幾天才會回來啊!

    羽儂摸摸口袋,決定先看看手機通訊錄再決定要找誰,但卻發現自己居然只抓了車鑰匙就衝出來,不但沒帶手機,連皮夾也沒帶,她扯扯嘴角,悲涼地想著,也許自己就是注定要獨自品嚐這份痛苦了!

    心緒紊亂的羽儂把車子停在前方某個小公園旁,熄火後,整個人趴在方向盤上哽咽地自問:「在我身邊他有那麼痛苦嗎?他覺得我一點情趣都沒有,在我身邊像是坐牢?」

    姚如珊說的話就像是一根又一根的利針,不斷刺入心底,她胸臆間都血肉模糊了,但那些可怕的字眼還是不肯放過她,不斷在腦裡盤旋。

    你都不知道颺昨晚有多熱情,一直在床上說最愛我,會跟你結婚只是迫於長輩的壓力。

    他常跟我說你是一個很呆板的女人,不懂情調,面對你就像面對木頭,無聊透了!要不是有我在他身邊,他可要悶死了。

    你老公的心永遠在我這邊,他愛的是我,只有我才能讓他感受到瘋狂如火的愛!

    她悲淒地哭著,淚水滑入嘴裡,好澀、好苦,她一直知道雲颺對她用情不深,畢竟他們交往沒多久就結婚了。

    但,她總覺得,如果雲颺對她只有一分感情,那麼,她就要拚命努力把剩下那九十九分填滿!以她的愛、以她的溫柔、以她的執著不悔來填滿。

    可是,她沒有料到自己的存在居然讓他如此厭惡。

    她拚命搖頭,淚花紛紛飛墜。「在我身邊你竟覺得像坐牢?看來,是我太笨太傻了,以為只要拚命愛你就可以讓你越來越喜歡我……你的心,永遠都愛著姚如珊吧……」

    我輸給你的只有家世背景,不過,就算你再有錢,這一輩子都得不到他的心。

    永遠都得不到他的心……

    她哭得無比淒切,整個人幾乎快被淚水淹沒。「我該怎麼做才是最好的?或者,不論我做什麼,你都不會開心吧!」

    得不到他的心,就代表她無法給雲颺真正想要的愛情,不管她再努力都是徒勞無功,她的執著不悔只會讓他覺得被束縛罷了。

    「我的感情只會帶給你麻煩?只會讓你覺得很痛苦?是這樣嗎?你告訴我……」

    她哭到幾乎喘不過氣來,這時,車子外面傳來砰的一聲劇響。

    痛哭中的羽儂止住淚水,抬起頭,右前方有個十字路口,可能是雨勢太大導致視線不良,因此,兩輛車在轉彎的時候都沒有注意到對方而發生擦撞。

    兩輛汽車的車頭都被撞凹了,玻璃碎片散落一地,令人怵目驚心。

    羽依擔憂地看著前方,幸好,兩輛車的車主都迅速冒雨下車,各自拿出手機打電話並研究自己愛車的損壞狀況,看來應該只有汽車損壞,沒有人受傷。

    但同一時間,另一個碎裂的聲音也在羽儂的腦中響起,然後好像有警笛聲由遠而近地逼近——

    關於我們的婚事,我想取消……因為我不喜歡你,更不可能愛你……我曾因為『華崴營造』的資金周轉問題,猶豫著該不該跟你結婚,畢竟,你代表著『大展銀行』,但我現在已經想清楚了,我們之間沒有愛情,硬要湊在一起,對雙方都很殘忍。

    我們都還年輕,不該因為長輩的意見而賠上自己的一生,所以我會親自到你家,向陶伯父和陶伯母深深致歉,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羽儂愣住,她記得自己當時顫抖到幾乎說不出話來,但仍選擇接受雲颺的決定——

    我會告訴我爸媽……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們個性不合,不是任何人的錯。

    她記得自己是這樣回答的。

    轟轟∼∼轟隆∼∼驚天動地的巨雷在她耳邊響起,羽儂傻傻地任由過往回憶如幻燈片般,一幕幕在眼前飛過,他說不愛她的表情是那麼堅決,沒有半點猶豫……

    老天!她想起來了,她全部想起來了,她知道腦中出現的畫面不是幻影,而是真真切切地發生過。

    只不過,不知為何,她居然在車禍甦醒後,把它給遺忘了?

    關鍵就是那場車禍,在車禍發生之前,雲颺已經跟她協議好要取消婚約了,但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卻徹徹底底改變了兩人的命運。

    甦醒後,她完全忘了那件事,雲颺天天到病房守著她,眼底有濃濃的愧疚,還有很多自己難以理解的複雜情愫。

    一直到這一秒,一直到結婚超過兩個月了,羽儂才拾回曾經遺忘的記憶,才終於明白當時雲颺那深奧的眼神究竟代表什麼意思。

    除了濃濃的愧疚外,還有更多疑惑。

    身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當他看到羽儂因為他而受傷,留下一道疤痕時,一定會負起責任,選擇娶她。

    但他並不愛她,娶她只是因為補償心態,因為他害她出車禍。

    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只是因為愧疚,只是想彌補。

    完全沒有愛……

    愧疚?彌補?他一定也懷疑過她是真的喪失記憶還是假裝的吧?畢竟,她所有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唯獨忘了那段對話。

    老天!

    羽儂痛苦地悲鳴道:「這太詭異、太巧合了,他會懷疑我也是理所當然的!我怎麼可以忘掉?我為什麼會忘掉?」

    連她都無法理解,自己的大腦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為何雲颺不告訴她這件事?她甦醒後,他為何不說?難道是因為她的傷讓他憐憫?他覺得她很可憐?他覺得對她有責任所以才娶她?

    更可怕的森涼感從腳底慢慢竄起,蝕骨冰寒滲透了全身,先是雙腳,再來是雙手,接下來,她發現自己每一寸肌膚都好像凍成冰塊,沒有任何溫度,無法動彈。

    老天!她真是可笑啊!還妄想自己可以帶給他幸福,可以跟他一起建立一個最溫暖的家。

    但,瞧瞧她鬧出多大的笑話啊!她居然變成雲颺痛苦的包袱、甩不掉的責任。

    羽儂慘白了臉,魂魄彷彿裂為兩半,直直墜入煉獄中,他們的婚姻是建立在多麼可笑而荒謬的基礎上,沒有愛情也沒有信任。

    在她穿上純白的婚紗,歡天喜地地步上紅毯時,在她以為自己終於嫁給最心愛的男人而感到幸福之際,他心底卻完全不是這麼想的。

    他不愛她,他一點也不愛她。

    跟她結婚等於是賠上一生……

    這幾個字眼就像可怕的緊箍咒般狠狠勒住她的頭、她的頸子、她的身軀,她掙扎地想呼吸,但所吸進的每一口空氣都飽含羞恥,讓她更加厭惡自己。

    陶羽儂,你真可悲……

    她聲嘶力竭地痛哭,外面的雨勢有如千軍萬馬,氣勢奔騰地敲打在擋風玻璃上,天地之間一片淒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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