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沒有逼我,是我真的愛你。」她手扶住他的肩膀,仰頭親吻他的唇,請他放心。「在沙漠的時候我就愛上你了,可是你對我好凶,我根本不敢對你表白,而且也太丟臉,我可是很好面子的。」
「你在沙漠的時候就愛上我了?」竟然有這種事,他完全都沒感覺。
「很難想像吧?」
他點頭。
「我自己都想像不到,更何況是你。」她噘嘴,愛得很不甘願。
「我以為你討厭我。」就算她已經說得這麼清楚了,他還是很難相信。「因為你總是表現出一副討厭我的樣子,我還以為這輩子你都不可能喜歡我。」
「你還不是一樣對我充滿成見!」她才被搞混好不好?一下子對她好,一下子對她壞,簡直像有雙重人格。
「我承認我對你有成見。」他招認。「因為不這麼做,我怕自己會忍不住在第一時間把你拐跑,為了對得起Tim,我只好想盡辦法挑你的毛病。」
「你幹嘛這麼辛苦?」她都說過她不喜歡廖添丁了,他沒有必要虐待自己。
「我那個時候並不知道你和Tim真正的關係,如果知道的話,第一時間就會介入。」他認真地說道,姬紫沙覺得他好傻,幹嘛不那個時候就問清楚,白白捉了這麼久的迷藏。
「現在所有誤會都化解了,從此以後,我們就可以快快樂樂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紫沙公主不改天真的本性,編織著屬於未來的夢,王子反而覺得不安。
「不,我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跟你說。」他的臉上又浮現猶豫,姬紫沙最討厭他這種表情,看都不想看。
「那你最好一次說清楚。」她的耐心有限,況且水溫一直在往下降,她想趕快起來。
「好吧!」他搔搔頭,不知從何說起。
「段譽杭!」幹嘛吞吞吐吐?
他深吸一口氣,大聲說:「寶石在我的手上。」
他一說完,浴室馬上陷入一陣沉默,姬紫沙足足安靜了好幾秒鐘,才不確定地問。
「寶石在你手上?」
「其實一開始我就已經拿到寶石,只是一直沒告訴你。」他點點頭,認了。
「……你所謂的一開始,是指什麼時候?」他們的旅途很漫長,也到過好幾個地方。
「費茲。」他答。「我原本只是拜託阿齊幫我打聽寶石的下落,沒想到他順利幫我找到寶石,只是我一直都不敢讓你知道,真的很抱歉。」
「既然你在費茲就拿到寶石,當時為什麼不馬上交給我,還要冒險帶我進入沙漠?」他們能活著走出沙漠算他們運氣好,如果沒有碰上商隊,可能會死在沙漠成為一堆枯骨。
「所以我才說抱歉。」他難堪的解釋。「因為我的自私,連累你受苦,想起來我就不能原諒自己。」
沒錯,這十幾天來她醜到不像話,全都是因為他強行拉她去沙漠的緣故。
「我才不原諒你,除非你有更好的理由。」道歉沒有用,她要的是真相,快說出真相!
段譽杭聞言再度搔頭,豁出去了。「因為我怕錯過這次機會,再也沒機會和你相處。」
「啊?」
「我暗戀你好幾個月,這次來摩洛哥,也是我自願來的,根本沒有欠Tim人情這回事,一切都是我瞎編的。」他這真心話大考驗結果非常勁爆,姬紫沙都快被嚇呆了。
「你暗戀我好幾個月?」
「嗯。」他點頭。「Tim讓我看你相片的那個時候我就愛上你,而那已經是好幾個月前的事情。」
無法相信,他竟然喜歡她這麼久,她居然渾然不知。這麼說來——
「你還說那些相片無聊、不入流!」她掄起小拳頭打人。
「我說謊,對不起!」他笑著躲開她的拳頭,姬紫沙打著打著累了,也笑倒在他的懷裡。
「你真是一個不乾脆的男人。」笑完了以後,她換上嚴厲的口吻指責他,段譽杭馬上認錯。
「都是我不對,請你處罰我。」他甘願受罰。
罰責再簡單不過,那就是在她耳邊重複一千萬次「我愛你」,他答應分一輩子說完,讓她好感動。
想當然耳,他們這頓澡洗得特別慢。段譽杭除了細心幫她按摩肌膚以外,還教會她領略男女間的情慾,整個晚上,他們又做愛好幾次。
隔天早上他們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拿出紅玉髓,監定是不是姬紫沙要的那顆寶石,說不定是阿齊弄錯。
當她打開黑色絲絨盒,看見躺在其中的紅玉髓,第一時間就確定是這顆寶石沒錯,流竄她全身的興奮感,就是最有力的證明。
她拿起紅玉髓放在左手手心,再覆上右手,原本冰冷的寶石開始冒煙,等她把手拿開,溫潤的寶石內部,已經浮現出一個扭曲變形的字型。
「是『月』!」姬紫沙見狀興奮地叫道,雙手勾住段譽杭的脖子又笑又跳。
「我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只要你高興就好了。」他決定往後的日子都要好好寵她,以彌補先前對她的虧欠。
「謝謝你,Hank。」她終於喊他的名字,他卻很不滿意。
「我寧願你叫我段譽杭。」他不喜歡她和別人一樣喊他的英文名字,不夠特別。
他真的很愛計較耶!
「那我以後喊你Honey好不好?」她對他眨眨眼,明擺著勾引他。
聽起來有點噁心,但是他喜歡。
在段譽杭的努力聯繫下,姬紫沙終於達成和認養兒童相見的願望。段譽杭原本打算先陪她去探望她認養的女兒,再去探望他認養的兒子,結果意外發現他們兩個人認養的「兒子」和「女兒」竟然是親兄妹,兩人皆嚇了一大跳。
「原來上天早就為我們牽好線了。」離開小兄妹兩人居住的土屋,姬紫沙忍不住感慨,他們不僅有共同的朋友,還認養了同一個家庭的小朋友,真的是很有緣。
「所以我們才會在一起。」段譽杭十分同意她的話,該在一起的兩人,終究跑不掉,上天自會有安排。
「希望我們送給他們的東西有用。」姬紫沙轉頭看向身後的土屋,眼眶開始泛紅,鼻頭酸酸的。
「一定會起很大的作用,你放心。」段譽杭見狀將姬紫沙擁進懷中安慰她,想當初他還以為她是個沒愛心的女人,誰曉得她這麼脆弱易感。
「但願如此。」他們總共送了五箱礦泉水和好幾箱的餅乾及巧克力,還有好幾大袋麵粉,這些都是民生必需品,對貧困的家庭來說最實際。
「話說回來,我的女兒長得真漂亮。」皮膚很白,五官立體又精緻,將來大有可為。
「沒有她媽媽來得漂亮。」他挑眉,姬紫沙明白他口中的「媽媽」是在指自己,探望她認養的女兒以後,她也好希望有自己的小孩。
「你的嘴巴好甜,Honey。」她仰頭看著他撒嬌,覺得他就跟巨人一般高大,任何人都比不上他的高尚,因為他的心同樣善良。
「再多喊幾聲,我喜歡你這麼叫我。」他恬不知恥地要求更多,她乾脆勾住他的脖子,拉下他的頭在他耳邊連喊了幾十聲Honey,直到他的耳朵受不了求饒,她才停下來。
她依偎在他的懷裡,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她要是能夠一直這麼幸福,那就好了。
「你怎麼了?」他發現她有異狀,於是急忙問。
「沒什麼。」她搖頭。「我只是擔心,莎芭娜會被她父親賣掉。」莎芭娜是她認養女兒的名字,她們兩個人很投緣,方纔他們臨走之前,她還一直拉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讓姬紫沙很心疼。
「有這個可能。」段譽杭也是憂心忡忡。「雖然販賣人口是違法的,但是我知道不少父母為了生活還是會這麼做,這些父母將自己生的小孩賣給出得起價錢的人家,其中不少長相比較漂亮的女孩,還會被轉賣給一些有戀童癖的男人。」
「誰會這麼噁心?」她一想到莎芭娜可能會被賣給這種變態的男人就想吐,發誓絕不讓她認養的女兒受到這種待遇。
「有這種癖好的人不少,其中一個我們兩個都認識。」提到這個話題,他整張臉都沈下來,眼神跟著變暗。
他們都認識?
她想來想去,想不出誰是他們兩人共同的朋友,最後把矛頭指向共同的敵人。
「傑蘭?」一定是他,他一定做過什麼,不然Honey不會如此恨他。
「答對了,你真聰明。」他對她另眼相看,想他以前還一度誤以為她沒大腦,原來是懶得用,但她實在應該多用。
「我只想得到他。」她承認她沒那麼聰明,只是湊巧。「因為你表現得非常痛恨傑蘭,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自然而然就想到他。」
「沒錯。」回想起三年前發生的事,他就咬牙切齒。「那狗娘養的騙了大家,要不是他的身邊永遠有一大堆保鑣保護著,我早在三年前就痛扁他一頓。」
「發生了什麼事?」她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麼生氣。
段譽杭於是把三年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給她聽,姬紫沙這才知道傑蘭有多麼混帳。
「他欺騙你們要為那些可憐的小女孩成立收容機構,結果是送給自己和朋友享用?」姬紫沙無法相信居然有這麼噁心的事,光想就會吐。
「當初我們還以為他是好人,畢竟他是一國的王子,如果他願意伸出援手,事情會簡單得多。」是他們太天真,以為傑蘭有心做公益,忘了去打聽他在摩洛哥的名聲有多糟,事後知道已經來不及彌補。
「Honey……」
「我永遠無法原諒自己。」他一想起自己三年前的失誤,雙手至今還會發抖。「如果當時我能夠再謹慎一些,就不會犯這個錯誤。」
三年前,他和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來到摩洛哥,深入各地的窮鄉僻壤,發現販賣人口的情形十分嚴重,尤其是居住在沙漠地區的小女孩,往往不到十歲就被賣掉。他們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和傑蘭有過接觸,原本以為憑他貴為王子的身份,能夠協助他們為這些女孩們解決問題。未料他只是口頭上答應,實際上把他們好不容易才營救出來的女孩們,當作自己和朋友的洩慾工具。
「都是我的錯,我要是再小心一些就好了。」
這是自姬紫沙認識段譽杭以來,他第一次表現出脆弱,看在她眼裡卻man得不得了,他果然是萬中選一的好男人。
「這不是你的錯。」她抱住他,給他安慰。「披著羊皮的狼,誰都無法防衛,你也是受害者。」只能說他太心急,但她能夠體諒他為何心急,換做她面對同樣情形,也會跟他一樣心急。
「你就防衛得很好。」他苦笑,經她說明才知道他白嫉妒了一場,她根本對傑蘭沒興趣,只是為了寶石才不得不應付他。
「你終於知道我有多聰明了。」她對著他甜甜一笑,段譽杭可以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又往腦門沖,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因為他們現在身在荒郊野外,正確來說,是身處於沙漠,這兒可沒有床。
「紫沙。」他聲音沙啞地牽起她的手,要她感覺他身體的變化。
她紅著臉感受他明顯的突起,照這麼發展下去,他根本撐不到他們回飯店。
所幸這次他們是開四驅車過來,而且為了載送救濟的物品,他們特別選了一輛空間超大的車子,當然這也是由段譽杭付錢買下的,姬紫沙則是照例傻傻地以為他是用租的,絲毫不知道她交往的對象是個超級有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