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男的蜜桃妞 第八章
    戀愛的賞味期該有多久?

    初嘗情滋味的宋招弟對此毫無概念。

    暗戀他這麼多年,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唯有相愛才是真實的幸福。

    為了感謝他讓她瞭解愛情的滋味原來是這樣美好,她決定鼓起勇氣拋開自卑,努力改變自己,就算無法令他感到驕傲,至少不能讓他丟臉。

    「呵呵……」

    見她心不在焉的傻笑著,金琳恩突然湊到她面前大叫一聲,嚇得她瞪眼抽氣,差點連人帶椅摔倒在地上。

    「哇!你想嚇死我啊!」

    「真是的,你都不用心聽講,要到什麼時候才抓得住那小子的心啊?」

    想到好友是為了那個何睿霆打扮,金琳恩真是滿肚子悶氣無處發洩,所以一逮到機會就拚命對她洗腦,訓練她善用女性優勢,把那小子踩在腳下,要他永無翻身之日!

    「對不起啦!下次我一定專心聽你說嘛。」宋招弟抓起她的手輕輕晃著,軟言保證,瞥見鏡中的自己在好友的巧手裝扮下變得時髦又性感,驚喜交加的讚道:「琳恩,你好厲害喔!」

    「那還用說!」金琳恩一臉得意,收起瓶瓶罐罐,沒好氣的提醒,「啊,見色忘友的女人!你不是想給他驚喜嗎?快九點了,你還捨不得出門啊?」

    「哎呀!居然這麼晚了!」轉頭看看鬧鐘,宋招弟急忙跳起,抓起皮包衝到玄關,邊穿鞋邊喊,「琳恩,買衣服的錢我改天再去領給你喔!」

    「不用急著給我啦!」

    「我走羅,改天再來搬剩下的東西!」說完,宋招弟一溜煙的奔離過去的住處。

    她都已經有男朋友了幹嘛自己搬?

    「你教何睿霆來厚!這丫頭跑得真快!」金琳恩快步追上去,探頭望,只看見一繒馬尾消失在門後。

    宋招弟以最快的速度奔下樓,才剛坐上計程車,心就已經飛到男友身邊了。

    那天過後,何睿霆雖然還是會去夜店玩,不過現在至少都會事先告訴她要不要回家吃飯。

    另外,知道她擔心乖,怕貓的他自告奮勇陪她打了三天地鋪,讓她好感動。

    之後到了第四天早上,他醒來發現乖蜷在他的肚子上睡覺,還睡得不省貓事,居然沒有發脾氣或是立刻拎走它,只是伸指輕戳它的頭,皺著眉說:「這小傢伙怎麼突然變大只了?」

    嘻嘻,明明是他太少和乖相處,才會有這種錯覺啊!

    今天是何睿霆的生日,他告訴她,死黨包下「夢露」的包廂幫他慶生,身為壽星的他不能拒絕,只好等回家後再慢慢享用他指定的「生日禮物」——不知羞怯為何物的熱情小蜜桃。

    雖然沒有得到生日派對的邀請,宋招弟仍拜託好友幫忙選購新衣新鞋,穿上時髦的春裝小露性感,還化了美美的貓眼妝增添嫵媚,就是想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也想讓他知道,帶她出面絕對不會沒面子。

    付完車資,她拿出終身免費卡走進「夢露」。門口的安全人員一認出她便立刻以對講機通知周劭安,並將她帶入他所在的包廂。

    「周大哥,好久不見。」宋招弟一如往常的和他打招呼。

    「彎彎,你好漂亮!」周劭安一見到她,眼睛不禁一亮,「真的好美!你早該這樣打扮了。」他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將她摟向L型沙發坐下,慇勤的遞上冷飲,目不轉睛的瞅著完全不一樣的她。

    她變得好性感,舉手投足都充滿柔媚的女人味那小子肯定把她吃干抹淨了!

    媽的!他當時一定是瘋了才會失去理智,主動告知何睿霆受傷的事試探她的心意。

    他可以不計較她被那個混蛋睡過,但這筆賬,他一定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宋招弟低頭看了看手錶,坐立不安的婉拒,「周大哥,我不渴,抱歉,如果你沒有重要的事,我想去找朋友」

    「你想去找那個姓何的?」周劭安咬牙擰眉,滿臉不悅。

    他怎麼知道?「周大哥,你怎麼了?」

    「聽我的話,快離開他吧!」周劭安握住她的手,柔聲勸阻。

    琳恩這麼說就算了,連乾哥哥也他真的不是壞人啊!為什麼大家都要抹黑他?

    「他的腳會受傷,是你害的吧?」想起何睿霆曾提及此事,宋招弟立刻抽回手,蹙眉追問。

    「你相信他說的屁話?」周劭安越想越氣,忍不住當著她的面拍桌罵粗話,「他媽的爛人!這幾年他一直搶我的女人,只要搶到手、上過床,玩膩了就甩,因為他以為你是我的女朋友,才會對你下手,彎彎,你清醒一點,他不可能愛上你的。」

    「不!他不是那種人」宋招弟心頭一揪,小臉頓時慘白。

    見她似乎對何睿霆動了真情,周劭安更悶了,他相貌堂堂,家財萬貫,有哪一點比不上那個傲慢無恥的混賬小子??為什麼他看上的女人每一個都前仆後繼想跟那小子搞劈腿?

    看她執迷不悟,他氣憤又無奈的強調,「我真的沒說謊!他最近又搶了我的新女友,她現在正在幫何睿霆慶生,要是不信,你可以去他們的包廂看!」

    「他在哪裡?」她的確不相信他所說的,一個字都不信。

    周劭安隨即起身帶她走向隔壁包廂,在她伸手握住門把前拉住她,一臉為難的勸道:「彎彎,我是不忍心看你被他玩弄」

    不會的,她相信何睿霆絕不是那種卑鄙小人。

    宋招弟抽回手,微笑保證,「我相信他。」

    推開門,她還來不及在人影晃動的包廂中認出男友,就聽見眾男子扯開嗓門興奮鼓噪的助興聲,桃紅色的光束自壓克力桌下投射上來,讓她得以看清那名穿著低胸上衣及超短熱褲,跨騎在何睿霆腿上大跳艷舞的女子。

    何睿霆則是慵懶的靠著椅背,勾唇笑看她的波濤洶湧,好整以暇的摟腰掐臀,壓根兒沒發現宋招弟忽然出現。

    「霆,生日快樂!」一曲跳罷,女子媚笑著輕喃,順勢湊向他耳邊許諾,「今晚,我是你的生日禮物。」嬌聲說完,隨即吻住他的唇。

    他吻了別的女人!宋招弟倒抽一口氣,眼睜睜看著男友熱情的回吻,心痛的像要碎了。

    這一幕落入她的眼裡,縱然進門前拚命說服自己無論看到什麼畫面都不能失去冷靜,她仍無法克制的紅了眼眶,在其他人的注視下逼退淚水。

    咦?這個女人跑進來想幹嘛?雖然她長得很正,但他們都有女伴了,而且根本沒人安排「特別節目」啊!

    何睿霆的死黨見她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兒,直盯著忙碌的壽星瞧,不約而同的對望,確定沒有人認識她,最後才推了推壽星。

    彎彎?她沒事打扮成這樣跑來幹嘛?

    何睿霆終於發現了宋招弟的存在,但隨即眼中流露出驚艷的神情,他仍沒有上前安撫的意思,盯著她看了幾秒,他決定否認兩人相識,面不改色的問:「小姐,你找我有事嗎?」

    「我、我是」

    宋招弟不知所措的瞅著他,只覺得自己被巨大的漩渦吸入海底,就連最基本的應變能力也一併失去,呆愣的站在原地,不斷的是叫醒自己,趕快從這個可怕的惡魔中醒來。

    隱約感覺到兩人之間不尋常的曖昧氛圍,女子安靜的落座何睿霆身旁,勾緊他的臂彎宣誓主權。

    該死的!他好不容易才把到周劭安的新歡,說什麼也不能放棄這個即將到手的戰利品!

    憶起周劭安每回慘遭女友背叛時的挫敗神情,更加深何睿霆貫徹到底的決心,大手倏然收緊,毫不在意的當著宋招弟的面與新歡親暱的耳語,逗得對方咯咯直笑。

    他真的已經厭倦她,連一句分手都懶得提就等不及另結新歡了嗎?

    他一直都在搶我的女人,只要搶到手、上過床,玩膩了就甩……

    那傢伙根本就是披著羊皮的大色狼,利用你的同情心要你照顧他,再將你吃干抹淨,連渣都不剩!

    周劭安與金琳恩的警告不斷迴盪在耳際,像是嘲笑她根本不瞭解何睿霆就義無反顧的護著他,還傻傻的將身心交給他,現在終於嘗到苦果,這一切全都是她自找的。

    「對不起,我走錯包廂了。」

    宋招弟顫聲說著,轉身倉惶奔離,加快腳步穿越舞池中的男男女女,跌跌撞撞的出了店門。她心如刀割,淚如雨下,顧不得路人的異樣眼光,虛弱的靠向行道樹,哭得全身顫抖,喘不過氣來。

    「哎,原來是走錯包廂,她長得超正的,真可惜啊——」猶在自言自語的阿蟲,耳邊突然被醋桶女友揪得老高,發出殺豬般的哀號。

    聽著凌亂的腳步聲快速地遠去,何睿霆的眉頭也跟著越皺越緊,覺得胸口悶極了,隨即憶起上一次像這樣驚悸,是十八歲那年得知父母的死訊前。

    為何突然有這種不祥的預感?難道

    何睿霆震愕的甩開身旁的女子,丟下一幹好友,拔腿奔出包廂,差點撞上杵在門外的周劭安。

    他立刻扯住周劭安的領子,掄拳瞪視,惡狠狠的指控:「是你叫她來的,你故意的!」

    周劭安怒目回瞪著他,不客氣的陳述事實:「今天是你的生日,她為什麼跑來,你會猜不到嗎?」也沒有搞錯?自作孽的傢伙憑什麼指責別人?

    何睿霆推開他,以最快的速度衝出夜店,在人行道上找到蹲在樹下哭泣的宋招弟,脆弱的她如枝頭搖搖欲墜的枯葉。

    他的心被狠狠撕扯,並升起一股強烈的罪惡感,令他不自覺的開口道歉,「彎彎,對不起,我」

    見她沒事,他終於鬆了一口氣。心疼的望著她,內心自責不已。

    自重逢時第一眼看見他,她就知道兩人不可能有未來,卻仍縱容自己放肆的貪歡,在每次相處時一點一滴,不著痕跡的汲取他的溫柔,癡傻的以為他也有相同的幸福感覺,然而事實證明,那不過是她可笑的錯覺罷了。

    她不是提不起放不下,而是

    可不可以不要現在說分手?她還沒有準備好面對現實啊!

    「嗚嗚你別過來!我現在不想談分手呃!」

    她哽咽的扶著樹幹站起身,按住暈眩的頭,無意識的挪動雙腳,沒注意到人行道與馬路之間的高度落差,冷不防踩了個空,向後退了好幾步,失去平衡的跌坐在地上。

    這時,一輛轉彎未減速的小客車,為閃避前方突然切入的車輛而猛打方向盤,迎面撞倒正要站起來的宋招弟後,駕駛才急踩剎車,驚魂未定的楞坐在駕駛座上。

    不!

    尖銳的剎車聲響起,目睹女友遭撞的瞬間,何睿霆像是中了定身咒,來不及說出口的警告哽在喉間,手腳也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她倒在車輪前,他的心彷彿被掏空,全身血液凍結成冰。

    「啊,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有人被撞了。」

    「男的還是女的?叫救護車了嗎?」

    「是女的,應該有人叫了吧。」

    「嘖嘖,她長得挺美的,可惜毀容了」

    路人迅速聚集圍觀,對這場事故議論紛紛。

    何睿霆終於回過神,快步衝向人群,拚命擠到宋招弟身側,抱住昏迷不醒的她,悔恨的呼喚,「彎彎,我沒有要分手,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圍觀的群眾聽見他自責的話,便自以為是的解讀,「喔,原來她是因為受不了分手的打擊,所以才會撞車自殺靠,我最瞧不起的就是負心漢了!」

    何睿霆充耳不聞,歇斯底里的抱緊宋招弟,堅決不讓任何人靠近,尤其是死神!

    緊急做完各項檢查之後,醫生表示宋招弟雖無生命危險,但必須趕緊治療腿骨前端的粉碎性骨折,而她腹中的胎兒到醫院前就已經流掉了,讓何睿霆震驚又難過,但也只能趕緊收起哀傷,忙著辦理手術和住院事宜。

    宋招弟已無親人,何睿霆想替她通知好友,卻發現她手機的電話簿裡有一個被她設定為「家」的號碼,電話接通後才知道,原來她還有母親和弟妹,雖然驚訝,他還是馬上將兩人的關係簡略的告知,並請對方盡快趕來。

    等簽完手術同意書,何睿霆與宋招弟的養母李月桃在手術室外隨意聊著。

    聽他說到孩子沒了,她的臉上瞬間浮現一絲令人難解的笑意。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沒想到她居然說:「這孩子從小就愛說謊,她討厭人家叫她『招弟』,就給自己取名『彎彎』,還規定全家人都得這麼叫她,要是不小心喊了她的本名,她還會生氣打人,她爸爸走了以後,家裡失去經濟來源,我堅持要她完成學業,但她說不想唸書,某天夜裡偷了我的錢,一聲不響的就離家出走了。」

    她描述的跟他認識的真的是同一個女人嗎?

    天底下有哪個母親會這樣不顧情面的醜化女兒?這個女人真是她的親生母親嗎?

    「伯母。我真的是以為愛她才想娶她,希望你能答應。」這些與何睿霆所認知的完全不同的描述並沒有嚇退他,仍堅持取得李月桃的首肯。

    「何先生,你不可能比我更瞭解我的女兒,我敢打賭,那個流掉的孩子絕對不是你的,這樣你還是娶她嗎?」李月桃冷嗤。

    「我相信她不是那樣的女孩,就算你不同意,我們還是會結婚。」證實了眼前這個女人確實心狠手辣,並未自己過去錯待她感到內疚,決心給她一個美好的、只有幸福的未來。

    李月桃聞言楞了一下,然後充滿自信的回道:「那是你的自由,不過我相信她應該不會答應你。」這丫頭把她害得那麼慘,憑什麼得到幸福?

    「為什麼?」小蜜桃不想嫁給他才怪!

    「反正除了醫藥費和遮羞費,什麼責任都不用你負。」李月桃冷笑著說,並暗自盤算對方該給她的金額。

    何睿霆瞪著李月桃,強壓下甩她耳光的衝動。

    換言之,就是要他給錢了事囉!

    從剛見面到現在,他完全沒聽見她說過一句心疼或憐憫女兒的話,這算什麼母親?不關心女兒就算了,竟然滿腦子只有錢,甚至還想阻礙女兒的幸福。

    哼~小蜜桃那麼愛他,才不可能拒絕咧!

    宋招弟清醒後,何睿霆迫不及待的對她坦白自己的身世,以及遷怒周劭安的動機,並發誓以後絕不會再犯,這才得到她的原諒。

    至於李月桃,他無權禁止她來探病,只能盡量呆在病床旁寸步不離,不讓她有機會對宋招弟洗腦,拒絕他的求婚。

    但是,就算再怎麼小心,也難免百密一疏。

    深夜,何睿霆擱下雜誌,轉頭看看熟睡的女友,心想宋招弟的母親後來都沒在出現,而他為了照顧她,已經十多天沒洗澡,渾身發癢,便拿了換洗衣物走向淋浴間,體貼的把病房內的浴廁留給其他病人使用。

    誰知他前腳剛走,李月桃後腳隨即走進來,她這幾天一直喬裝潛伏在醫院裡,為的就是徹底破壞養女的幸福!

    打從宋家兩老領養這個小雜種的那一刻起,李月桃的好日子就結束了,不但被逼著養來路不明的孩子,更受盡冷落,好不容易終於等到這一刻,叫她怎麼不興奮?

    左膝以下難以言喻的麻痛感持續著,令宋招弟無法深眠,又不想讓何睿霆擔心,只好閉眼裝睡,聽見他拿了換洗衣服離開病房,才睜開眼幽幽的歎息。

    李月桃躡手躡腳的靠近病床,被忽然睜開眼的她嚇了一跳,面無表情的走向床頭俯視著她。

    養母突然出現在病床邊,嚇得宋招弟不知所措,垂下眼囁嚅的說:「媽,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一看見覆在她左臉的大塊紗布,李月桃暗自竊笑,沒好氣的叮嚀:「我明天會來接你出院,你記得跟何先生要二十萬遮羞費,隨便跟他提分手。」

    什麼遮羞費?

    「媽!」宋招弟臉色一白,驚恐的望著養母。

    「我辛辛苦苦養了二十幾年,原本純潔無暇的女兒讓他睡了這麼久,只拿二十萬遮羞費已經夠虧本了!」李月桃撇嘴冷哼,沒好氣的責備她,「良心被狗啃的死丫頭,光顧著跟男人快活,奶奶生病了你知道嗎?」

    「奶奶怎麼了?她怎麼會」一聽到奶奶病了,宋招弟的心臟不禁揪緊,心急如焚的追問。

    「還有,要是何先生向你求婚,你千萬不能答應,否則我保證你會永遠見不到親愛的奶奶最後一面。」李月桃不理會她的問題,摞下最後一句警告,便頭也不回的離開病房。

    何睿霆向她求婚?不會吧

    奶奶真的病得那麼嚴重嗎?她真的見不到奶奶最後一面?

    她該怎麼辦?

    隔天,李月桃穿著一襲大紅套裝,趁何睿霆下樓辦理出院手續時現身,兇惡的警告養女,「待會兒先教他去提款機領二十萬給你,一拿到錢就馬上提分手。要是敢耍花樣,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吧?」

    「我知道。」宋招弟順從的回道,只想盡快結束這一切,早點回家探視奶奶。

    今中午時,何睿霆終於辦好手續,領完藥回病房接宋招弟,見李月桃也在場,他立刻拉長了臉,背起背包,彎身想抱心上人離開,宋招弟卻搖頭拒絕。

    何睿霆握緊拳頭,不悅的斜睨著李月桃,媽的!病房外就有輪椅,剛才他真不該因為她堅持就放她一個人在這裡等。

    不管那個死女人對她說了什麼,從現在起,他要緊迫盯人,不讓對方有機可乘!

    宋招弟低垂著頭,萬分不願的開口:「阿霆,你可以給我錢嗎?」

    何睿霆寵愛的輕撫她的臉,柔聲問:「你肚子餓啦?我們馬上就要去吃午餐了。」

    「不是那樣」宋招弟輕咬唇瓣,有些為難的要求,「你馬上去樓下的提款機領二十萬給我好嗎?我現在就要。」

    何睿霆當然不相信這是她的本意,陰鷙的瞪住李月桃,譏誚的道:「真了不起!打從出娘胎到現在,我還真沒見過愛錢勝過自己女兒的母親。開價吧,要多少錢,你才肯放她自由?」

    「你別這樣,真的是我自己的意思」宋招弟拉住他,儘管心裡真的很不願拿筆養母所謂的「遮羞費」,但為了早點見到奶奶,她仍硬逼自己說謊。

    「別跟我說你想跟她回家啊1」見她袒護養母,何睿霆瞇起眼,滿臉不悅的說。

    「對不起,我我們分手吧。」宋招弟強忍淚水,不自覺的握緊枴杖,狠下心提分手。

    天,這丫頭怎麼會這麼傻!何睿霆大歎一聲。「我知道是她逼你的!你都已經成年了,用不著怕她。」

    「好,提款機有限制金額,你跟我回去拿存折。」何睿霆面部表情的說。

    瞧見他眼裡的失落,李月桃忍不住竊笑,走上前欲攙扶養女。

    「你腳痛不方便,坐輪椅吧。」何睿霆很快的從病房外推了輪椅進來,不容拒絕的要宋招弟坐下,然後逕自將她推往電梯口。

    李月桃立刻跟上,亦步亦趨的走進電梯。

    宋招弟抱著枴杖,眼中蓄滿淚水,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抗議著她的決定,但她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在心裡不停的向提貨人道歉。

    車開到何家門前,何睿霆下車,繞向副駕駛座,傾身將宋招弟抱出來,坐在後座的李月桃見狀也想下車,卻遭他阻止。

    「我只是要她上樓幫我找存折,你就不用跟來了。」

    李月桃立刻擺出標準的晚娘臉,以鼻孔噴氣表示不悅。

    開門上了樓,何睿霆將宋招弟輕輕放在床沿,拿出數本存折與印章,直接往她的手裡塞,認真的說:「我的就是你的,你想全部領出來給她也無所謂。」

    「不,我只有二十萬就夠了!」宋招弟慌亂的推拒,慶幸養母沒跟上來,否則這些錢一定會被她據為己有。

    「我說真的,她要全拿可以,你想跟她回家也行,但我決不跟你分手。」

    他怎麼會這麼傻宋招弟難過的蹙眉噙淚。心疼他為她受氣傷心,她卻連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口。

    何睿霆在她腳邊單膝跪下,打開手中的絨布盒,取出一隻金戒指,「這是我媽打算送給未來媳婦的戒指,已經買很久了,如果你覺得黃金太俗氣,以後我再買鑽戒給你。」

    原來他是真的想向她求婚!

    宋招弟當場傻住,,腦中亂成一片,但驚喜的心情很快又被烏雲籠罩。

    「本名是招弟,小名叫彎彎的宋小姐,你願意嫁給我為妻,一輩子愛我、寵我、照顧我嗎?」他柔聲問道。

    宋招弟感動至極,但仍咬緊下唇猛搖頭,淚水狂湧而出,無言的回應他的深淺。

    她好想答應,可是不行啊!奶奶正在生病,養母又逼她分手,萬一真的見不到奶奶最後一面,她會遺憾終身的!

    她只好搬出最自卑的學歷來說服他。「我只有國中畢業。」

    「那有怎樣?要是你不愛唸書,就在家當我的幸福小人妻。」何睿霆聳聳肩,毫不在意的回道。「要是你想讀書,我當然就是你的專屬書僮囉!」就算她是目不識丁的文盲,他也不在乎。

    她抹去淚水,擠出微笑婉拒,「以後,你一定會遇到更適合你的對象」

    分手吧,就當自己沒這個福分,只要能報答宋家的養育之恩就夠了。

    何睿霆逕自將戒指套入她的無名指,不容拒絕的強調,「我不要別人,我想娶的只有你一個。」

    「別說了。」她會捨不得走的

    「我知道你愛我,這一點總不會錯吧?那就不要傷我的心,馬上答應啊。」

    宋招弟還是搖頭,纏著手取下戒指。

    何睿霆沒有阻止她,只是鄭重的將戒指放回盒中,手妥後落坐她身畔,執起冰冷的小手送至唇邊親吻,認真的強調,「戒指我暫時幫你保管,無論你有多少苦衷,我都會一直等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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