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高掛,社區活動中心裡,一群小朋友個個握緊雙拳,正努力的抬起右腳,用力的往前踢,艾旎一邊喊著指令,一邊走在他們的背後,一一矯正他們的姿勢角度。
接著指令開始變化,一下子前踢,一下子滑步前踢,一下子又改成下壓,反覆訓練小孩們的注意力、反應力、速度和體力,短短不到三十分鐘,十幾名小朋友全都累得滿頭大汗,坐在地上直喘氣,再也無力動作。
艾旎勾唇一笑,立刻宣佈休息十分鐘,好讓所有人稍做休息,自己則是大步走到場地外圍,喝了口水。
雖然她高二就出國讀書,不過始終和台灣的摯友們保持聯繫,其中一位好友正好就職於家扶中心,這幾年來,一直致力於貧困家庭的心靈照顧計劃。
她集結幾個社福團體,四處募款,在附近社區的活動中心成立學習教室,開設各種有趣的活動課程,讓貧困家庭的小孩能無負擔的學習成長。
做好事,大家一起來,這幾年來,她們一夥人有錢出錢,有力出力。
她人在國外,除了資助,就只能偶爾打電話關心關心,直到原本的跆拳道教練因事告假兩個禮拜,而她又剛好歸國,才有機會接觸這群可愛的小朋友,成為他們的臨時教練。
「教練,我們想上廁所。」三名害羞的小女生手牽手跑了過來。
「好。」艾旎微笑點頭。
「教練,我們想去洗手。」四名小朋友也跟著跑來。
「都去,記得排隊。」她交代著,極喜歡這群乖巧禮貌的小朋友。
「教練,我們水喝完了,可不可以到一樓的飲水機裝水?」五名小男生滿頭大汗,拿著空空的水壺,渴盼的問著。
看著那一張張稚氣的小臉龐,艾旎忽然神秘一笑,彎腰與他們對視。
「可以,不過你們可以順便幫我個忙嗎?」
「好啊!」五名小男生立刻爽快答應,非常高興可以幫上艾旎的忙。
雖然是臨時教練,但是他們看過她的身手,真是超級強的,她是他們的偶像!
「謝謝。」艾旎寵溺的揉了揉他們的頭髮。「我準備了十幾杯的飲料,放在一樓的冰箱裡,你們可以幫忙拿上來,分給所有人嗎?」
登!五個小朋友眼睛瞬間全亮了!
「飲料?」
「對,因為你們很努力,所以我決定給你們一點獎勵。」
「耶!謝謝教練!」五名小朋友立刻發出歡呼,接著就想往外衝,誰知卻被艾旎拉住領子。
「用走的,注意安全。」她沒好氣的提醒。
「喔。」五個小朋友吐了吐舌頭,立刻放慢腳步,有秩序的走出門外。
看著他們掩不住的喜悅,艾旎也覺得高興極了。
這群小朋友就是這麼的可愛,無論做什麼事都要報備,一舉一動都天真得讓人好想把他們抱在懷裡磨蹭,只當他們的臨時教練實在太可惜了。
也許她應該好好考慮父親的建議,找份工作留在台灣,別再到處飛來飛去了。
雖然武術向來是她的興趣,也是她的專長,但是她的家人都在這裡,朋友也在這裡,如今又多了這群小朋友,她似乎也想安定下來了——
鈴∼∼
背包裡忽然傳來手機鈴聲,她沒有查看來電顯示,拿起手機就直接接聽。
「喂,我是艾旎。」她漫不經心的招呼。
「是我。」
手機裡,是權天奇低醇的嗓音,艾旎微微一愣,某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波動,頓時讓她心跳加快了幾拍。
「有、有事嗎?」她轉過身,不自在的問著。
自從搬過去與他「同居」後,她就發現他的工作極為忙碌,每天早出晚歸,還得經常加班,不時還得抽空到日本、韓國、大陸視察各地分店。
十天前自他出國後,就不曾連絡過她,她還以為他忘了她的存在,誰知道他今天就打電話過來了。
「我回來了。」他淡淡道,醇厚的嗓音即使透過電話,還是那麼的好聽。
「喔……喔。」她連應兩聲,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響應,他回來就回來,幹麼跟她報備?
「過來。」
她有些摸不著頭緒。「過去哪裡?」
「當然是來我這裡。」他輕輕低笑。「我在公司,是你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什麼,他的父母為了逼婚,竟然殺到他的公司去了?可是怎麼辦,教室還有十分鐘才能下課啊。
「呃……可是我現在走不開,可以給我一些時間嗎?」她心虛詢問。
「你身邊有小孩?」權天奇耳力極好,聽見她周圍環繞著小孩子的笑聲。
「是跆拳道教室,我在幫忙代課。」她試著解釋:「抱歉,我不知道你今天會回國,我只代幾天課而已。」唉,她明明承諾會二十四隨時待命,可她現在卻因為其它事而耽誤到他的時間,他一定會很生氣,一定會很——
「沒關係,我等你。」
艾旎瞬間一愣,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竟然沒生氣?
「你等我?」
「對。」手機裡再次傳來權天奇的笑聲,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他的笑聲似乎少了分戲謔,多了分讓人怦然心動的溫柔。「你慢慢來就好,騎車的時候小心點。」他甚至還關心她?
小臉忽然有些灼熱,艾旎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好半晌才擠得出聲音。
「謝謝。」
「那待會兒見。」
「喔……喔。」直到收起手機,艾旎還是有些回不了神。
雖然他是個奸商,雖然他偶爾非常的霸道不講理,雖然截至目前為止,他總是把她吃得死死,但說實在話,他好像也沒那麼令人討厭嘛。
至少很多時候,他倒是令人意外的溫柔。
等了十天,終於讓她等到一分勝負的時候了!
看在他願意讓她「遲到」的分上,待會兒她一定會使出渾身解數,一次KO掉他的父母親,讓彼此都能盡快恢復自由的日子。
握緊拳頭,艾旎不禁加快腳步,精神抖擻的來到位在一樓的接待櫃檯。
可能是權天奇早有私下交代,櫃檯小姐一見到她,便客氣的帶著她來到高正元位於十一樓的辦公室,便主動詢問她的身份,一確定她的身份後,由他拿捏見面的時間。
趁著高正元撥電話通知權天奇的時候,她不著痕跡的打量著他,發現他實在是有夠面無表情,讓人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若不是權天奇說明,她還真看不出來他是他母親派來的眼線。
那天晚上她差點就被他識破,今天她得更謹慎一點才行——
「艾先生,這邊請。」高正元放下分機電話,順手拿起一迭類似簽單的據條,起身來到她面前。
「謝謝。」艾旎微微一笑,就跟在他身後,看著他敲門進入權天奇位於另外一側的辦公室。
只是辦公室裡顯然早有客人。
一名經常出現在電視上的商業大亨,正坐在權天奇的對面,而他的身邊還帶著一名嬌滴滴的大美女。艾旎揚眉一挑,認出她是該名商業大亨的女兒,由於家世外貌出色,向來深受媒體喜愛,最近頻頻有小道消息傳出,該名商業大亨正積極替女兒牽線,急欲替女兒覓得好姻緣。
怪了,權天奇要她上工演戲,怎麼不見他的父母,反倒多了這對父女檔?
「你來了。」權天奇原本正專心和商業大亨談話,一看到她來到,竟迅速撇下父女倆,滿臉驚喜的朝她走來,彷彿她的出現壓根兒不是經過他的指使,而是一樁美麗的意外。
艾旎錯愕的看著他,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他的演技精湛得簡直可以改行當騙子了!
「嗯,我來了。」她鎮定點頭,隨即敏銳察覺到兩道銳利的視線。
她轉頭望去,果然就看到父女倆正直勾勾的盯著她看,那打量中帶點輕蔑的眼神,實在讓人不太舒服。
「怎麼不多穿件外套,瞧你的手都凍冷了。」話還沒說完,權天奇便已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到她的肩上,並握住她的小手。
即使明白這是演戲,她還是不自在的僵了下,但想到高正元就在一旁監視,她硬是忍住抽手的想法,換上笑臉。
「我沒想到。」她任由他握著自己,感到他的體溫正透過他的掌心、外套,綿密的將她包圍,將她體內的寒冷驅除得一乾二淨。
「以後別這樣粗心,要是感冒了,我可是會心疼的。」他佯裝親密。
「下次我會注意。」艾旎強忍著一身的雞皮疙瘩,冷靜的和他一搭一唱。「你在忙?」她故意轉移話題。
「只是商談一些事情。來,我來為你介紹,這位是鼎創科技的王董,你應該知道他,這位是他的千金,王蘿香。」
「你們好。」雖然不曉得他到底是在演哪出,但艾旎還是配合著演戲,禮貌的朝兩人點頭招呼。
可惜,父女倆卻似乎一點也不領情,兩人非但沒有搭理她,臉色還難看得很,尤其是一旁的王蘿香,幾乎是瞪著權天奇環在她腰上的大掌。
如果眼神算是一把刀,她恐怕早已被砍了七、八十刀了。
「權總裁,我好像沒看過這位……先生?他是你朋友?」沉默了五秒鐘後,王蘿香總算開口了。
她故意忽略艾旎,以最委婉的語氣詢問著權天奇。
老實說,她實在無法確定眼前的人究竟是男是女,卻覺得她的體態修長柔軟,骨架勻稱秀麗,五官清艷而不失英氣,即使一身休閒裝扮,仍搶眼好看,就連那被風吹得紊亂的短髮,也只讓人覺得慵懶可愛。
但無論這人是男是女,顯然和權天奇的關係絕對是非常的「與眾不同」。
權天奇微微一笑,以前所未有的慎重口吻,糾正她錯誤的猜測。
「不,她是我交往中的情人。」
「什麼?!」此話一出,父女倆的臉色堪稱是風雲變色。
一旁,艾旎幾不可察的皺了下眉頭,垂眼思考他這麼說的用意。
「交往中的情人?可是——可是他是男人啊!」王董臉色灰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
「我當然知道他是個男人。」權天奇仍是滿臉笑意。「但無論他是男是女,我都愛他。」他話中有話的說著,粗糙的指腹,有意無意的撫過她的嫩頰。
艾旎微微一震,立刻利用高正元無法窺見的死角,狠狠捏了他一把,嚴懲他的不規矩,誰知他沒喊痛就算了,還低笑出聲。
「愛他?你竟然愛上一個男、男——男人?!」王董捂著胸口,一副快要心臟病發的模樣。
他縱橫商場幾十年,是個成功的生意人,凡事總是要求最好的,就連女兒的婚姻,他也只允許最完美的男人當自己的女婿,因此權天奇就成了他鎖定的對象。
為了讓女兒與他有機會接觸,這半年來他總是特意帶著女兒與他相談公事,處心積慮的為兩人製造機會,可惜權天奇卻總是選擇避重就輕,巧妙的閃過女兒的貼近,只針對公事,從他身上賺走大把大把的鈔票。
即使他的狡猾總是將他氣得牙癢癢,但他的能力卻偏又讓人刮目相看,加上女兒心儀於他,他只好以退為進,讓女兒與他多多培養感情,可他卻萬萬沒想到,這個他急欲攀附的商場好手,竟然是個同性戀?!
搞了老半天,原來從一開始他就搞錯投資標的了!
「爸爸,事情怎麼會這樣……」一旁,王蘿香虛弱地挨到了王董身上,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快哭了。
王董哪裡忍受得了女兒受到委屈,瞬間冷靜全失,惱羞成怒地罵道:「權總裁,我真不敢相信你是這種人!」
「王董,生意人在商言商,你又何必讓個人私情影響彼此的交情?」權天奇斂下眼睫,掩去那一閃而逝的笑意。
「誰和你有交情了!我告訴你,桃園那筆土地買賣就此取消,週末的生日宴會你也不必來了!」
王董翻臉不認人,昔日的乘龍快婿,如今在他眼裡就像是令人嫌惡的細菌。話才說完,他立刻拉起傷心欲絕的女兒,作勢要走。
「王董,請等等。」權天奇喚住他的腳步。
「哼!就算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王董依舊大步朝大門走去,實在恨極自己識人不清,竟然沒能早點發現他異於常人的「性向」。想起自己為了拉攏他,曾向他買過多筆珠寶,他就後悔得不得了。
「不,我想你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權天奇微微一笑,完全不受任何影響。
現場除了高正元,沒人清楚他藏在話裡的意思,不過艾旎倒是看出他的笑容非常的不懷好意,想當初他「勒索」她時,也是笑得像這樣欠扁。
而事實證明,她的猜測果然沒錯。
就見始終站在角落的高正元,忽然迅速來到王董面前,舉手就將手中的據條擱到他面前。
「這是什麼?」父女倆異口同聲的問著。
「那是尊夫人購買珠寶的簽單,尊夫人指示由你買單。」權天奇慢條斯理的解釋著。
王董臉色大變,立刻抽出其中一張簽單察看。
「兩千八百萬?!該死的,她什麼時候買了這些東西?」
「這問題也許由你親自詢問尊夫人會更清楚,但尊夫人要我轉告你,往後你買多少珠寶送給『別人』,她就買多少珠寶犒賞自己。」
「她——你——」王董臉色青白交錯,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浪費你這麼多時間,真是抱歉,不過這些簽單還是麻煩你收下。」
即使到了這種時候,權天奇仍是一臉溫和,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他根本是笑裡藏刀。
把人氣得七竅生煙還不夠,他竟然還故意在人臨走前,把過去的交情「算」得一清二楚,連同對方幹過的「好事」也順便拿出來和他的女兒分享。瞧瞧那個王蘿香,臉色蒼白得簡直快暈倒了。
只是話說回來,這就是他叫她來的目的?就為了擺脫這對父女的糾纏,並徹底的讓他們死心,他竟然大老遠的把她叫了過來?
「高特助,麻煩送客。」彷彿沒有看到兩父女一黑一白的臉色,權天奇還非常有禮貌的朝兩人揮手再見。
「是。」高正元點頭,領著灰頭土臉的兩人,走出辦公室。
喀!
幾乎是門板闔上的那一瞬間,艾旎也倏地掙開他的懷抱,揪住他的領帶,猝不及防的將他壓坐到沙發上。
「權天奇,你騙我!」她氣呼呼的指控,整個人欺壓在他的上方,拳頭就抵在他的面前,迫不及待的想把他海扁成豬頭。
「我騙你什麼了?」他表情不變,眼底深處卻藏著一抹狡詐。
「你少給我裝傻!你剛剛根本是利用我,故意演戲給那父女倆看,這和當初的約定根本不一樣。」照約定,她的責任應該只限於幫他脫婚,這傢伙卻來個「公器私用」!
他一臉恍然大悟。「原來是為了這件事。」他微微一笑。「你先別生氣,事實上我會這麼做,其實是有原因的。」
「你少給我狡賴,我可不是笨蛋,你根本就是——啊!該死的,你做什——」
無預警的,權天奇竟反手握住她的拳頭,抱著她側身倒向沙發,雖然她也迅速的踢腳反擊,但他的動作卻比她更快,不但用手抓住了她的右腳,還翻身將她壓到了身下。
僅僅一瞬間,柔和的燈光就被他壯碩的身軀給悉數阻隔在外,在他身影的籠罩下,她彷彿看見他眼裡燃起了兩把火焰,注視著她的眼神,飢渴得就像是想把她給吞了!
心兒震顫,一股陌生的顫慄感在她的體內迅速蔓延,她臉兒酡紅,不認輸的再次發動攻勢,但她才幾乎剛有動作,他就又制伏了她。
僅用單手,他便鉗住了她的雙腕,並運用位置的優勢,將她的雙腿壓制在他的身下,讓她動彈不得。
事實再次證明,他果然懂武,而且恐怕一點也不輸給她!
「你到底在做什麼?!快放——」
「噓……」隨著灼熱氣息的落下,他竟迅速俯下身,將彼此距離拉到最近。「小聲點,高特助現在正在門外偷看。」他輕聲警告,性感的薄唇幾乎就要刷到她的小嘴。
艾旎瞪大眼,嚇得全身僵硬。
「我很抱歉增加你的『工作量』,但王蘿香其實是我母親安排的媳婦候選人之一,因此我才會請你過來,讓她徹底死心。」
他不疾不徐解釋著事情的原由,然而艾旎卻是僵硬的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能瞪著那近在咫尺的薄唇,一張一合、一張一合——
「如今我們的關係已經向外公開,相信我的父母在明白我對你的心意後,應該不會再勉強替我安排相親,這一切都要歸功——」語聲一頓,權天奇的表情忽然變得興味。「呵,你的臉好紅,你是在害羞嗎?艾旎……」關於她的名字,他幾乎是貼在她的耳廓,用吟詠般的語氣說著。
明明是艾旎,卻像是在說愛你,艾旎小臉更加艷紅,卻也更惱火了。
雖然她從小習武,早已習慣和異性有「肢體」上的接觸,但那並不代表她也可以接受男人這樣緊貼著她的臉,她之所以會臉紅,只是不習慣而已,絕對不是在害羞!
這個男人竟然往自己臉上貼金,真是不要臉!
「你少胡說!」辯駁的同時,她也利落反手扭轉,在一瞬間掙脫他的鉗制,並曲膝往他的側腹踢去——
「唉,等等。」權天奇敏捷的閃了開來。
「以後不准你再把我壓住,更不准叫我的名字!」她才不可能收手,一腳沒踢中,乾脆來個左右開弓,管他高正元是不是躲在門外偷看,都無法阻止她海扁他一頓的決心。
「為什麼?」他一邊利落的閃躲,一邊打趣的問著。
「不准就是不准!」她冷靜全失,狠猛的右拳覷得一個空隙,就往他的胸膛擊去,誰知敏捷如他,卻忽然停止了閃躲——
砰!
一瞬間,她的拳頭結結實實的擊中了他的胸膛。
「啊!」她低呼出聲。「你為什麼不躲?天啊,你沒事吧?」賁張的怒氣,在她成功扁到他的那一瞬間,反倒全長翅膀飛光了。
她心急如焚,伸手就想掀開他的襯衫察看傷勢,誰知卻被他握住雙手。
「十天不見,想我嗎?」他含笑看著她,臉上找不到任何痛苦的線條,眼底卻盛滿了思念,可惜艾旎卻遲鈍的沒發現這一點。
「我沒事想你做什麼。」她誠實的翻了個白眼。「快放開我,我得看看你有沒有受傷。」她皺起眉頭,莫名就是放心不下他的傷勢。
「可是我想你。」輕輕的歎息忽然飄出權天奇的薄唇。
艾旎一愣,不敢置信的抬頭看向他。
呃——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晚餐吃了嗎?」勾著嘴角,他忽然改變話題。
「啊?呃,喔,還沒。」她愣愣搖頭。
「很好,那一起吃吧。」話才說完,他便拉著她走出辦公室。
時值晚上七點,早已超過下班時間,整間大樓空蕩蕩的連半個人影都沒有,連「應該」站在門外偷窺的高正元,也不曉得何時失去了蹤影,可惜艾旎卻沒注意到這點古怪,只是滿腦子揣測著權天奇話裡的意思。
他們非親非故,他沒事想她做什麼?難道——
難道他是怕她趁他出國時,偷偷溜走?
哼,若是這樣,那他就太小看她了。她答應的事,絕對會做到,除非成功幫助他脫婚成功,否則她絕不會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