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熱過已經冷掉的鮭魚飯,坐下來陪他一起用餐。
卓可風低頭吃著飯,坐在他對面的她眼神一轉,不經意地開口詢問他。
「你最近好忙喔!上次你跟我說你來台灣創業兩個月,現在公司正式上軌道了嗎?」
「還沒有,不過快了。」
「你們公司是做什麼的啊?」她一面吃飯,一面假裝不經意地問。
「研發減重產品。」卓可風坦然說道。
賓果!總算導入正題了。「你怎麼會想做這個?」
她的眼睛亮了起來,像個興奮的小女孩,他也樂得和她一起分享自己創業的動機。
「現代人營養過剩,糖分攝取量偏高,全球面臨越來越多的肥胖問題,所以減重是一個很龐大的市場。我自己小時候也是個小胖子,我的食量超好,除了主餐外,漢堡、炸雞、可樂、冰淇淋都是陪伴我每天看電視的必備零食,因此我的體重越來越重,我爸煩惱床會被我壓垮,走不出房門,我老媽則越來越擔心我會有糖尿病或心臟病的問題。」
「那你自己呢?不擔心嗎?」
「我擔心的是女孩子們一個個遠離我、排擠我、孤立我。」
「原來你只在意這個。」她輕笑。「你當時到底有多胖?」
「我在八年級以前,是一個帥氣又有異性緣的小可風,八年級後,我慢慢成為一個遭受歧視的汽油桶,最後胖到了大約……換算起來應該破一百公斤了吧!所以有很長一段期間,我自卑、缺乏自信,無法恢復以前的開朗,社交圈也縮小,甚至開始出現憂鬱症的傾向。因此,當我上了大學後,就集合醫學界的朋友,成立了一支健康減重的研發團隊,在實驗室裡,合力調配菜單和研究減重的代餐包,開始了我的減重生涯。我計劃如果減重成功的話,要開一家生技公司,為肥胖的人減重造福……」
聊起他的過去,他一點兒也不避諱地侃侃而談。
「後來呢?」她越聽越入迷,不知不覺地想多瞭解他的過去。
「我們的實驗過程,當然也有失敗的時候,比方我曾經復胖,另外,我減肥到一個瓶頸時,曾經沮喪、挫折得想放棄,不過經過不斷的研發改良後,我終於成功了。我的食量變少,加上持之以恆的運動,總算維持在一個滿意的體重,要保持標準身材已不是難事,後來經過多人實驗後,也有相當的成效。」卓可風說到這裡可自豪了,黑眸閃閃發亮,因為他重新找回了自信,脫胎換骨了,人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聽到這裡,她內心不自覺地湧起喜悅慶幸的感覺,替他高興甩掉肥肉,獲得重生,找回自信的人生。
或許他一開始的動機是因為重視外在形象而減重,但能夠從破百公斤減到這樣看不出半點贅肉的身材,若不是有著超凡的意志力和毅力,恐怕也無法達成目標;何況他還能把減重的經驗轉化為創業的力量,這證明他不但聰明、有遠見,也是個有作為、有計劃的青年,她暗自欽佩他,他在她心中不斷的加分……
加分?!這好像不是她聽故事的目的啊!
她怎麼會不自覺地就被他減重的故事吸引,被他的毅力和創業精神給折服,忘了原本該探問配方的重要任務呢?
「你打算怎麼做?我是說……你們研發的產品越來越精良,那你們減重產品主打的優勢是什麼呢?」她把該問的話說出口。
「你問得好專業,不輸給那些記者呢!」見她問得很專業,他心中的懷疑更加深了。
「喔……你知道的,這話題很吸引我,畢竟女人都愛漂亮又好奇嘛!」她聳肩一笑,假裝不在意。「不過,你不想說也沒關係啦!」
「我的減重產品,強調的是健康,要瘦也要吃,才能瘦得健康、輕盈。不管肥肉跟著你多少年,只要有毅力,都有機會可以讓人回復玲瓏有致的身材,而且重點是……」他的音量愈到後面愈低,甚至低到模糊不清。
「什麼?」她聽不清楚,於是引頸,拉長耳朵。
「……這是商業機密。」卓可風的表情嚴肅,故意逗她。
「商業機密」這四個字令她美眸圓瞠。
拜託,她怎麼可以錯過?接著,她立刻跑到他身邊,低頭,把耳朵湊到他的嘴邊。「我不會講的。」
「我的產品……」
「什麼?」她湊得更近,他的唇幾乎貼到她的耳朵了,她怎麼還是聽不到?
突然,她感覺她圓潤的耳垂襲來一陣溫潤感,令她渾身酥麻,她的身體一軟,纖腰被一隻大手攬住,就這樣落入寬闊的懷抱裡,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一抬眸,就對上他促狹迷人的笑靨,像是中了他的計一樣。
「你故意逗我嗎?」好啊,看誰厲害!她單手勾住他的肩頸,一隻手輕觸著他的薄唇,回以嫵媚的笑,美眸斜睨,風情萬種地誘惑他吐出真言。「快說……不然,我走了。」
她作勢要起來,但腰間卻有股力量將她拉住,使她牢牢地被困在寬厚的胸膛和強健結實的大腿之間。「……瘦下來也不會有橘皮組織產生。」
「真的?!這太神奇了!」她施以美色,總算掌握到了一個重點。
難怪伯父要說他們不是「優孅」的對手,原來他們連這個都考慮進去了。
「市面上有些減重產品吃了不是會心悸,就是狂拉肚子,這些減重產品對身體多少都會造成負擔,看你那麼有自信,可以再透露一點其他的不同之處嗎?」
卓可風笑咪咪地看著她,她圓潤富彈性的俏臀就坐在他的大腿上,身上散發著女性的費洛蒙氣味,正一寸寸地魅惑著他體內的血液澎湃奔騰起來。
只要是正常男人都無法抗拒她的誘惑,但要套出他的話可沒那麼簡單。「秘密。」
奸詐的傢伙!問到重點就不說了,她偷瞄他一眼。
看來只好換一個方式了。她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最近一直待在家裡,吃得多卻動得少,褲子都變緊了。」
「是嗎?」他的大手是最佳的體重探測器,隔著衣服在她身上漫遊著,最後停在她纖盈的腰間。「我的大手告訴我,你的身材多一分則太胖,減一分則太瘦,沒有半點贅肉,完美到連林志玲都要嫉妒你。」
來這招!嘴巴真是甜死人不償命。
「我不運動,很容易胖的。」她還是不放棄。
「除非我感覺你胖了,真的需要減重,我才會讓你試我的減重產品,不然我可捨不得你太瘦……我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
他的大手就像在觸摸藝術品般,充滿呵護珍愛地在她身上撫移著,那憐惜關切的口吻,又教她心頭一震。
看著他流露真情光芒的黑眸,她的心正一寸寸地陷落在他的柔情裡。
曾幾何時,誰在意過她太瘦或太胖了?誰會說捨不得她太瘦了?
外人都以為她是個住豪宅、受高等教育,享盡物質享受的千金小姐,但爺爺去世後,她就等於失去了太陽般,內心經常感到孤獨和無助。
她和冷漠嚴肅的伯父一起生活,從小就學會察言觀色,不敢惹伯父生氣,遇到任何挫折時,她也必須武裝堅強,不能表現出脆弱的一面,只要是伯父交代的事,她竭盡所能也要完成。
而今,比起處心積慮地想竊取商業機密的她,卓可風卻更疼寵她、在意她……突然,一陣羞愧湧上心頭。她是不是很壞、很自私呢?
如果他不是她要下手的對象,該有多好?
如果他不要對她那麼好,或許她也不會為自己小偷般的行為感到卑微或羞愧。
為什麼他要對她那麼好?
「你……為什麼要對我好?」害她又心軟了,捨不得跟他要更多。
盯著她的眼眸,他溫柔地笑問:「我不該對你好嗎?」
不該!她差點脫口而出,但喉嚨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梗住,她說不出口。
「傻瓜,你每天悶在家裡,一定是太無聊了才會胡思亂想。不然假日我帶你去游泳池走一走,你就會知道自己有多苗條了。」
「我的肚子有贅肉,不想去泳池獻醜……」她當然不是對自己的身材不滿意,只是一想到自己有任務在身,她就不得不封閉心中對他的戀慕,告訴自己行動要積極、要專注。「帶我去你的公司好嗎?」
「怎麼突然想去我公司?」
「如你所說,我在家很悶嘛!」她腦筋轉得快。「不過最重要的是,我想多瞭解你一點;你辦公的樣子、你每天忙什麼、跟什麼樣的人接觸,這些都使我感到好奇。」
他可以相信她的話嗎?看著她閃著期待的眼睛,卓可風不忍拒絕她。
從她今晚不經意說出夢話的不安情緒反應,還有吃飯時話題都繞在減重產品上積極探問的舉動,在在都透露出她身上背負著壓力,逼得她做出不願做的事。
此刻,他的心裡充滿掙扎與矛盾,他害怕啟動了她使壞的那個開關,但同時又不忍見她陷入不安和恐懼之中而坐視不管。對她身份的懷疑越來越大,對她的憐愛也越來越多,但更令他矛盾的是,他仍心存一絲希望,想找出什麼證據,證實自己的懷疑……是錯的。
「好,如果你想逛逛的話,我可以帶你去。過三天,等我工作忙到告一段落後,我再帶你去。」
「真的?謝謝你!」她既高興又難過地摟住他的頸子。
三天後,如果能進入他的公司,那麼她要完成任務的機會就更高了,只要她能撇下對卓可風的愧疚和感情的牽絆……
三天後,卓可風帶她到他的公司。
一推開玻璃門,一間以蘋果綠配上橘紅為基底色裝潢的現代化辦公室立即映入眼簾,櫃檯前有著代表「優孅」的「YS」字樣的LOGO圖形,象徵窈窕的形象設計,令人印象深刻且充滿著新奇的生命力。
「我這個辦公室大致劃分成三個區域,開放式的辦公桌是業務和行政人員的座位,另外還有實驗室及個人辦公室。實驗室裡,都是我最好的夥伴,也是研發產品的核心人物……」卓可風毫無避諱地和她分享他的工作環境。
「嗯,看起來是一家很有活力的公司耶!」她忍不住讚揚。
沒想到外表率性不羈的他,不但有生意頭腦,做起事情也有條不紊,有長遠的規劃,真教她刮目相看。
「早,Andy!」卓可風拍拍員工的肩。他會主動和員工打招呼,也不吝給予親切的笑。
「BOSS早安。」
卓可風帶她繞了辦公室一圈,他一點老闆的架子也沒有,可以隨時和員工說笑,還會關心員工的身體。
「小米,你昨天請假,今天身體有沒有好一點?要不要喝一些人參雞精?我那邊有。」
「BOSS最好了,謝謝。」小米笑得眉眼彎彎,沒有婉拒老闆的好意。
「我等一下拿給你,很有效喔!」他笑臉迎人,親和力十足,跟下屬就像朋友那樣,沒有距離。
然而,他這番話立即引起對面一個女業務的撒嬌,她嗲聲嗲氣,裝出一副虛弱的模樣。「BOSS,我最近頭好像有點暈,四肢怕冷,身體好虛喔……」
卓可風思考了一下。「四肢怕冷、身體好虛?我有看過一個電視廣告,我想四物口味的雞精應該比較適合你,不過我現在沒有這種雞精……」
其他人低頭竊笑女業務踢到鐵板,不過卓可風倒是給她台階下,立刻大方地允諾著。「員工的健康就是公司的希望,等會兒我請秘書去買一打雞精給女性員工喝。」
「謝謝BOSS。」女業務笑得眉飛色舞,對他投以愛慕和崇拜的眼神。
胡瑜菁也看得出來,她們在意的不是雞精,而是能博得老闆的關心。
她凝視著卓可風,覺得他對員工真好,整個辦公室因為他的存在,瀰漫著一股歡笑和活力的氣息。
一個可以開玩笑、英俊有遠見、率性又親切,而且隨時可以和員工打成一片的老闆,也難怪女員工會對他投以欣賞又愛慕的眼光。
很快地,他帶她進入他的辦公室裡。「坐吧。」
胡瑜菁坐在靠牆的白色沙發上。「你對員工真好,一點老闆的架子也沒有,很難得會看到這樣的老闆。」
「來公司就像回到我的第二個家,而員工就像我的家人,所以我關心照顧家人也是應該的。」卓可風一向如此,隨興又親切,就算當了老闆,他也不喜歡和員工保持距離。「啊,九點了,該是我喝代餐的時間了。你想喝什麼口味的代餐?我請人送兩杯進來。」
「你是說……現在要請我喝代餐?」期待已久的代餐包終於要在她面前現身了嗎?
「沒錯,之前不讓你喝是覺得你不需要,但是現在你人都來了,喝代餐是我的工作之一,要你在這裡看我喝,就顯得我不夠意思了。」卓可風笑著,走到他的辦公桌前,先打開手提電腦,按下啟動鈕。
「喔。」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她怎麼敢挑食?「我都可以。」
「目前有巧克力、焦糖……覆盆子優格這幾種口味。」
「那就來點不一樣的,覆盆子優格吧!」
「好,那等我一下。」他按下電話分機,吩咐夥伴。「美娜,可以給我兩杯代餐嗎?我要巧克力和覆盆子優格口味的,謝謝。」
「光聽就覺得很好喝了。」一想到可以喝到代餐,她的心情不禁既緊張又興奮。
「我先去一下洗手間。」卓可風說著。
「好。」
他離開後,胡瑜菁一顆心開始不安地狂跳著,彷彿快從口中跳出來般。
她已經沒有太多時間再拖延了,趁他離開,電腦又開著,她把事先預放在口袋裡的隨身碟拿出來。
商業機密是最有可能放在電腦裡的,她很快地來到他的辦公桌前,快速地瀏覽著他電腦桌面的檔案:我的減肥法、基因遺傳、減重與節食、優孅代餐包……
優孅代餐包!這個是最有可能註明代餐配方的檔案。她瞄準「優孅代餐包」,打算按下滑鼠右鍵,開啟這個檔案,然而最下面一個檔案名稱卻使她頓了下,停住了動作——
曉瑜中文!
儘管時間很緊迫,但一看見可風用她的假名命名的檔案,不知為何,胸口驀地湧上一陣異樣溫暖的悸動,彷彿可以感受到她在他心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才能與他最重視的事業並排在桌面上,一瞬間,她內心急欲探索可風對自己的感覺更勝於竊取機密,右手自有意識地往下移至「曉瑜中文」。
開啟檔案後,她看見裡面紀錄了很多她教他的中文,有字形和字義,鉅細靡遺,證明了他是個認真而且用功的學生,非常在乎她的中文課。
「你是誰?」
胡瑜菁一驚,抬眸,看見一位身穿白袍,個子高瘦,有著中美混血五官的女人,手裡端著一隻盛有兩杯代餐的托盤,正表情不善地瞪視著她。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還動用可風的電腦?」羅美娜心裡打了個突。卓可風的辦公室裡怎會出現一張陌生面孔?那些通路商不會坐在卓可風的辦公室裡,更不會使用他的電腦,這個陌生女人到底是誰?
胡瑜菁一驚,迅速將隨身碟放回口袋裡,還來不及關掉檔案,讓螢幕回復到桌面狀態,一抬眸,就看見卓可風已經站在門口了。
卓可風一見氣氛劍拔弩張,已經嗅出了美娜對她有著不尋常的敵意,他很快地走至一臉不安的曉瑜身邊,摟著她的腰向美娜介紹身份,替她解圍。「美娜,她是我的中文老師,古曉瑜。」說完,他又向曉瑜介紹。「她是我的大學同學羅美娜,也是公司最有健康概念的營養師。」
「你好,我是古曉瑜,很高興認識你。」胡瑜菁胸口怦怦狂跳,心頭緊張不已,但仍強自鎮定,抑下不安,和她打招呼。
「她就是那個中文老師?」羅美娜懷著敵意打量她。
大家都知道最近可風轉性了,下班後不去夜店流連,也沒有周旋在不同女人身邊紓解工作壓力,聽說還邪門地趕著回家上中文課,原來就是這個女人把他迷住了!
本來還以為她是個狐媚妖艷的女人,不過仔細一瞧,她看起來不但年輕漂亮,白色洋裝穿在她身上還顯得知性優雅,美麗的眼神有著自信堅定,最重要的是,可風還把她帶到公司裡,兩人寸步不離,他的大手還不避諱地勾在她的腰上,掩不住對她的寵疼愛護,根本不像是單純的師生關係!
這女人到底使了什麼魅惑之術,居然可以比她更懂得如何收服可風的心?
「可風,你怎麼會想帶中文老師來公司?」羅美娜好奇地問著。
她暗戀可風很久了,不論是生活背景或是創業理念,他們都有共同的理想,所以她才願意跟隨他到台灣來打天下。雖然他風流花心了點,不過她並不介意,總有一天,他或許會看到她的好。
可風若像以往那樣,和不固定的女人廝混也就算了,但現在令她感到不安的是,他的眼中只有古曉瑜一個女人,這狀況已經威脅到她了!
「其實曉瑜她不只是我的中文老師,也是我一個重要的朋友,我想讓她多瞭解我,所以才帶她到公司參觀一下。」
卓可風的黑眸充滿愛意地盯著她,胡瑜菁的心湧現驚奇和溫暖。
他剛剛對著同事介紹她是一個重要的朋友!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倘若只是純粹想幫她解圍,為什麼他眼中對她釋出的柔情和呵護,卻是如此的真誠,沒有一絲玩笑的成分?害得潛藏在她心底的情意,正不斷地在胸口翻騰,擾亂、拉扯著她的心……
伯父的養育之恩她不能忘,但卓可風對她如此的寵疼保護,已在她心中紮下情根了,她該選擇哪一邊才好?
羅美娜見他們眼中只有彼此,就像是陷入熱戀的情侶,甜蜜蜜的,看得她火冒三丈,兩眼燃起憤焰。「先說好,實驗室不准給我進去!」
「美娜……」卓可風感覺得出美娜反應過度,試著想安撫她。
「實驗室是禁地,只要不是公司的員工都不能進入,不管她是你的誰都一樣!」羅美娜火大地警告著。「而且,我剛才還看見她在動你的電腦!」
這句話等於完全不考慮卓可風的情面,也等於把胡瑜菁的自尊往地上踩。胡瑜菁的臉色一黯,心中警鈴大作,擔心身份被識破。
卓可風的視線往螢幕看去,捕捉到的畫面是他紀錄的「曉瑜中文」檔案,不禁一笑。「美娜,曉瑜是在看我的中文筆記,你反應過度了。」
「中文筆記?」
「是啊,那裡頭紀錄著我們上中文課的重點。她是中文老師,看一下學生的筆記也沒什麼,不要太大驚小怪了。」卓可風緩頰,傾力護著曉瑜。
「是嗎?」羅美娜仍心存質疑,以把關者的姿態在扞衛自己的領地一般,態度不悅而堅決地說:不管怎樣,總之,在減重產品即將推出的敏感時刻,我必須做好把關的責任,不准她進來參觀實驗室。」
「可風,是我不好,讓羅小姐誤會了。」胡瑜菁感受到羅美娜的敵意和警戒,趕緊打圓場道歉。「羅小姐,我沒有要進去實驗室的意思,等會兒我就走了,不打擾你們工作。」
要求到辦公室裡是冒險之舉,她並不想讓卓可風為難,於是她向羅美娜點頭後,就準備離開,然而,腰間的一股力量卻拉住了她。
「喝完這杯再走。」卓可風說著。
是啊,她來這裡就是要喝代餐、拿配方的,但是……怎麼辦?
在卓可風滿佈濃情的黑眸下,她越來越笨拙,開始擔心她撒的漫天謊言將會在他的柔情下洩了底,到時候,可風應該不會原諒她吧?
在參觀他的辦公室後,她更加發現可風花費不少心思、精神在研發減重產品上,她對他的瞭解越多,就越不忍心偷竊他精心鑽研的配方。
她不想看見可風對她露出絕望心痛的表情,也無法想像和可風的關係走到惡化決裂的結局,她真的不想當一個「商業間諜」!
「不了。」她秀眉一皺,不想再待下去。
「那好吧,我送你去搭電梯。」
一旁的羅美娜,恨恨地看著卓可風帶她走出辦公室的背影。可風眸中對古曉瑜釋出的款款深情,讓她心中的氣憤和妒火狂飆上升,怎麼都壓不下!
那是她不曾見過的認真表情。她守候可風多年了,難道就比不上那個半路殺出來的古曉瑜嗎?
該怎麼做,才能讓古曉瑜遠離可風呢?
這個女人的行跡很可疑,而且剛剛還動了可風的電腦……她那麼急著走,該不會已經偷走什麼機密了吧?
不行,她得想辦法剷除這個眼中釘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