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婚抓包 第六章
    蘇以蕗不明白戀愛是什麼感覺,媽咪說,戀愛會很快樂。「但是我一點也不快樂……」她悶悶的歎息,就算拿到了意外的年終獎金,她也不開心。

    「幹麼苦著一張臉?後天就放假了耶,要開心一點啊!」

    在熱鬧的飯店裡,身旁的前輩頂了頂她,捏捏她的臉,要她笑。

    「哎呀,你是新人,年終獎金少一點又有什麼關係?明年你就可以跟我們一樣拉。」

    她回給同事一個苦笑。她不開心的,不是年終獎金的事情,而是……現在站在舞台上的,那個男人。

    「去年這個時候,是我父親站在這裡,今天我代替他,向各位說一聲——辛苦了,謝謝大家過去一年的努力。」西裝筆挺的呂舜站在飯店特地搭起的舞台上,拿著麥克風向底下員工道謝,甚至彎下腰桿,誠心誠意地一鞠躬。

    底下掌聲如雷,也有一些老員工眼眶泛紅,過世不到一年的老董事長,每年尾牙一定會上台向底下員工道謝,深深的一鞠躬,感謝大家的辛苦。

    過去一年,信美食品走過老董事長逝世的風雨飄搖期,在新董事長呂舜的帶領下,研發出數種新產品,尤其是飲料、礦泉水等,信美以延續傳統加上創新,打了一場漂亮的勝仗。

    今天公司在五星級飯店席開四十桌,北中南三地分公司、出貨倉儲的員工們,紛紛來到這裡參與尾牙,一桌子大廚精心烹調的美食,讓員工人人吃得心滿意足。

    當然,信美食品之所以員工向心力高,除了上位者人誠懇之外,年終獎金也給得不少,去年一年的成長甚至較前年多了40%,因此每人的年終獎金都加碼,就連資歷不到一年的蘇以蕗,都拿到整整一個半月的年終獎金,讓她得知時嚇了一跳。

    在公司待了近一年,多少有聽說,呂舜剛接班時,是沒有人看好的,但事實證明他的確做出了成績,讓公司上下一條心。

    「小蕗,來,喝一杯!」同部門的阿聰尾牙才開場就喝得滿臉通紅,他拎著威士忌和酒杯,從第一桌敬到最後一桌,最後鬧到同部門的人身上。「拒絕我就是看不起我。」不由分說地,他倒掉她杯中的果汁,倒滿威士忌。

    「聰、聰哥,我不行啦,我沒有喝過酒——啊,滿出來了!」蘇以蕗尖叫著擋酒,但就是抵擋不了一個三十多歲的鴨霸大男人。

    那個高腳果汁杯裡的琥珀液體有九分滿,可那不是麥茶,是典藏的威士忌啊!

    「啊,小丫頭,我可不是每個人都敬酒的,你要知道,我原本是很討厭你的,不過你,很乖,跟我想的不太一樣。」阿聰打了個酒嗝,硬是擠掉坐在她身邊的同事,坐在她身邊,用力拍她的肩膀。「你真的,很不錯!我欣賞你。」

    蘇以蕗臉上三條線,這完完全全就是一個酒醉在騷擾女生的大叔啊!

    「大家教你的東西,你都有聽進去,有融會貫通,很好,聰哥現在要教你另一種人情世故,記住一句名言——酒量等於事業量,要做大事業,就要會喝點酒,你還年輕,要知道外面壞人很多,女孩子啊,最好要會喝酒,不然怎麼保護自己呢?你說對不對?」

    「我……」我現在就遇到壞人了啊,蘇以蕗心底叫苦連天,求救的望向身邊攜家帶眷的桂姐。

    「唇沾一點,意思意思就好了,不要激怒醉漢。」無奈連桂姐都救不了她,甚至叫她喝一點。「阿聰一旦喝了酒,就沒有人能阻止他。」

    「干!」阿聰拿起酒杯,輕敲她的,然後一口仰干威士忌。

    媽呀,這種喝法,她會醉死啦!

    硬著頭皮,她喝了一小口——沒她想像中嗆辣,但沒喝過這種烈酒,還是讓她眼冒金星。

    「哇喔——」才一會兒,臉就好紅,耳朵也好燙,這酒真的太厲害了。

    「阿聰,你在欺負新人呀?找不會喝酒的人喝有什麼意思?來,我陪你喝。」

    這熟悉的溫柔嗓音,無意解救了在水深火熱裡的她——不是別人,正是今天尾牙宴的主人,呂舜。

    蘇以蕗感謝的看著他。

    明明,四周吵得要命,台上有五個年過三十又身材粗勇的男性員工,正在大跳當紅韓國女子團體的「NOBODY」,媚眼、愛的手勢,讓全場笑聲不絕,屋頂都快被掀翻了。

    可是她就像沒聽到那些吵到不行的聲音,沒有看見台上濃妝艷抹的同事,還有人跳著跳著撐破了金光閃閃的小禮服而全場爆笑。

    她只看見呂舜,只聽見他的聲音,她的舜哥……又一次替她解圍,又一次拯救她。

    「舜……」她眼神有點迷濛,看著臉上堆滿笑意的呂舜。

    「嗚哇——」

    結果,突然大哭的阿聰打破了她的幻想,將她拉回到現實,四周吵雜的聲音,眾人的歡笑聲,頓時安靜下來。

    「我好想念老董啊!他答應今年要跟我喝的啊!我找不到酒伴好寂寞,阿舜——」聽見呂舜要陪他喝酒,阿昕竟然當場嚎啕大哭起來。「聰、聰哥?」蘇以蕗嚇壞了,但似乎只有她嚇到,同桌的桂姐他們卻完全無視他突然崩潰大哭。

    「阿聰的大學是老董資助他念完的,他大學畢業就來我們公司上班,就算有人挖角提出雙倍薪資,他也不離開信美,老董過世之後他沒有好好哭過,讓他哭吧,別管他了。」桂姐像沒事的人,手擺了擺。

    「阿聰,我在我爸書房找到一瓶陳年威士忌,一九五一年份……」

    呂舜遠遠看見蘇以蕗被灌酒,就直接走過來,把喝了酒就失心瘋的阿聰拎走,省得他作亂。

    他才捨不得她喝醉。

    「吼,老董明明答應我,那瓶要送我當獎勵,我——」

    「我帶來了,你來我這桌,我把董事們都找來,咱們喝掉它。」呂舜把醉死又哭個半死的屬下拎走了。

    離開前,他順手摸摸蘇以蕗的頭,溫柔堅定的眼神睨了她一眼,再掃向她桌前那杯只喝了一口的酒。

    蘇以蕗知道他無聲的警告,要她別喝太多。

    可是他的溫柔,他的眷顧……不是情人的眷顧……這讓她好想喝酒,是不是醉了就可以忘記,忘了她有多喜歡他?

    「阿舜幾歲了?啊,不對,是董事長,唉,真難改口。」

    同桌的同事有人問起了呂舜的年紀。

    「二十九。」蘇以蕗想也沒想地直接回答,但跟她同時回答的,還有一旁盯著小女兒吃飯的桂姐。

    她狐疑地回頭,但桂姐卻沒有理會她,逕自喂小孩——想想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呂舜是公眾人物,知道他年紀也沒什麼。

    「他跟丁小姐在一起也很多年了吧?怎麼沒趕在百日內結婚呢?這樣不是要再拖三年?」

    「誰知道!大家都在等喝喜酒呢。」

    「快一年了,起碼要再等兩年,有點久。」

    「哎喲,沒有結婚,可以先生小孩啊!丁議員那麼急,沒看他三天兩頭就對外放話?你看,說人人到,他來了。」

    入口處一陣騷動。

    是極受民眾喜愛的丁議員,特地來參加信美的尾牙宴,並大方的提供三十萬紅包,供信美員工摸彩。

    以未來丈人的身份相挺,非常明顯了。

    蘇以蕗悶悶不樂的回想著上個月跟他們去丁議員家裡的情形,雖然丁蓮拉著她進房間,中斷了丁議員對她的打量,但她還是聽見,丁議員以非常嚴厲的口吻,教訓呂舜。

    「丁蓮不介意,不代表我不介意,你搞清楚自己的立場,誰才是你該珍惜一輩子的女人。」

    「嗯……您說的是。」

    當時她被蓮拉著往樓上跑,只聽見舜哥深吟了半響後回答,沒有看見他的表情,可是,她可以聽得出來他話中的認同。

    現在,丁議員在這裡,跟舜哥一起,像是感情極好的翁婿——丁議員是為自己不在國內的女兒,看緊未來的丈夫。

    她想,如果舜哥和蓮結婚,那蓮一定是最美的新娘,身為國際知名的超級模特兒,一定會有一堆廠商提供禮服,婚禮一定會辦得很盛大,而她……會獻上祝福,微笑對他們說恭喜。

    但是一轉身,笑容就會垮掉。

    開心喜歡的人結婚了,而且對方是個很棒的女生,也傷心喜歡的人結婚了,她喜歡的心情,不能傳遞。她不想讓舜哥困擾為難,不想……打破現狀。

    「以蕗,要不要喝一點調酒?伏特加加柳橙汁還不錯喝說。」這時候同事問她要不要來點酒,正好她很需要。

    「好,給我一杯。」

    伏特加放太多了,柳橙汁壓抑不了濃厚的酒味,喝一口,頭就有點暈,但起碼比威士忌順口,她一杯接一杯。

    醉了,麻痺了,心野就沒那麼痛了,愛情到底是什麼東西?單方面的愛戀一點也不好玩,難過死了!

    喝著喝著,甜甜的調酒已經滿足不了她,她盯著眼前那杯威士忌。

    「喂,以蕗,你喝太多了哦!」桂姐意識到她喝了一堆酒,眼神開始渙散,連忙拋下老公小孩,阻止這個酒膽很好但是沒有酒量的傻孩子。

    但是來不及了。

    咕嚕、咕嚕——蘇以蕗一口氣灌下那杯熱辣的威士忌,熱辣的酒液滑過食道到胃袋,大概是錯覺吧,一瞬間,胸口的痛楚,好像不那麼痛了。

    「我要再來一杯。」蘇以蕗用手背抹掉嘴角滑落的酒液,漾著可愛的笑,執著空酒杯,討酒喝。

    「你確定?你沒事嗎?」桂姐狐疑地問,這孩子一臉沒事的樣子,還真讓人擔心啊!

    「我沒事。」蘇以蕗笑笑回答,看著空杯被注滿了酒後,快樂的幹掉第二杯威士忌。

    「有沒有問題啊?」那種喝法讓同桌的人莫不瞪大眼睛,覺得這小丫頭轉性了,一身酒膽好得令人驚歎。

    「沒有問題……嗝!」才怪。

    咚一聲,喝掉第二杯威士忌的蘇以蕗再也不勝酒力,額頭直接撞在桌面,發出極大的聲響。

    眾人愣住了,這突如其來的發展,實在讓人措手不及,幾秒鐘後才七手八腳的扶起醉死的她。

    醉倒昏沉的蘇以蕗並不是完全沒有知覺,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她被很多雙手扶起,但最後她倒下之處,有她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溫度……

    頭好痛噢,威士忌的宿醉果然要人命,醉醒後才後悔,她啊,不應該喝酒的,尤其喝了一堆伏特加後,又灌了兩杯威士忌,她一定是瘋了才這樣喝!

    「為什麼昨天沒有接我的電話呢?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偏偏頭在痛的時候,又聽見媽咪連珠炮般的質詢,而她還不能掛掉電話,否則媽咪會更抓狂,因此她的頭,更痛了。

    「你昨天不是尾牙嗎發生什麼事為什麼回來沒打電話給我也沒有接我電話你知不知道我好擔心你出事情我都沒有睡覺更沒有心情工作——」完全沒有逗點斷句,甚至沒有換氣,當然,也沒有讓人解釋插話的機會。

    蘇以蕗頭痛的握著話筒,試著安撫電話那頭,正在暴走抓狂的母親。

    「媽咪,對不起啦,我昨天晚上喝酒,喝醉了。」

    「你說什麼?你給我喝、酒?」

    轟——耳膜要破了,頭也被這聲嘶吼搞得快要裂了。

    小學老師告訴我們,誠實是美德,但沒有告訴我們,太誠實會點燃原子彈!

    「還給我喝醉——」蘇艷艷在電話那頭氣到七竅生煙。「喝醉?喝醉?你喝醉?」不停的跳針,因為太過震驚。

    「對不起啦!媽咪,我不是故意的,就、就……」心情不好,借酒澆愁。

    「你不知道喝酒會誤事嗎!我小心翼翼盯著你,結果我才離開多久?不過三個月,你就給我喝酒還喝醉!是誰?誰灌你酒的?對方有什麼企圖?你有沒有失身呀?」

    「媽咪……」糟糕,她才講了部分事實就讓媽咪氣到快炸掉,如果她現在再全盤托出,會不會把媽咪氣死?

    「沒有別人灌我啦,是我自己要喝的。」她是不知道別人有什麼企圖,但是她的企圖很明確,就是要借酒澆愁,看能不能麻痺自己的心痛。「因為我心情不好……」

    「幹麼心情不好——喔,你想我嗎?」蘇艷艷原本想罵女兒一頓,但聽見女兒語氣這麼幽怨,心都揪了起來。

    對哦,她們母女第一次分開這麼久,女兒想媽媽,心情不好,這很正常的!尤其過年期間,她也不能回台灣,得陪老闆到歐洲區,處理他製造出來的「危機」。

    想到過年女兒得孤零零的一個人在台灣,蘇艷艷就想去把老闆碎屍萬段。

    「啊……嗯,對,媽咪我好想你。」蘇以蕗小手在底下打了個叉叉。

    她是想念母親,但是借酒澆愁的原因,不是太想媽咪,而是因為喜歡呂舜的這份心情,太傷她的心。

    「好可憐好可憐好可憐……」蘇艷艷心疼欲絕的喊著,如果女兒這時候再她面前,她鐵定會把女兒抱進懷裡用力給她「秀秀」。

    「那昨天誰送你回家?不會是男生吧?有沒有失身啊你?」

    哎唷,怎麼話題一直這裡打轉啊?「媽咪,你不要一直問奇怪的問題啦!」因為回答不出來,蘇以蕗惱怒地低吼。

    「好啦好啦,開開玩笑也不行,小氣鬼!啊,小蕗,媽咪要去忙了,你乖乖的哦,Bye——」

    媽咪的疲勞轟炸總算結束了,但她的頭,更痛了。

    為什麼媽咪就這麼認定,喝醉的她會失身呢?

    雖然——她,真的也失身了……

    「跟你媽咪講完了?」

    這個聲音好近,近得就像是在她耳邊,貼著她的耳朵講話——哦不,真的是在她耳邊講話,近得他雙手往她身側一撐,她就被困住。

    「舜、舜哥!」蘇以蕗吞了吞口水,眼睛根本不敢亂瞟。

    「你告訴她了?」呂舜上身未著寸縷,下身僅圍著一條浴巾,髮梢帶著濕意,表情緊繃,沒有平時溫柔和煦的摸樣,反而帶點邪。

    她不懂,為什麼事情會成這樣呢?她怎麼會糊里糊塗的跟舜哥上了床呢?

    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啊啊啊啊啊——為什麼她要喝酒?媽咪講的沒有錯,喝酒會誤事啊!

    「我……嗯。」蘇以蕗不敢講實話,含糊帶過。

    「她同意了?」呂舜眼一瞇,看她心虛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沒有講。「無妨,無論她同不同意,我們都得去登記。」他一反過去溫柔的口吻,變得非常強勢霸道。

    「什麼?」她傻傻的看著變了一個人的他,懷疑自己現在遇到的是披著呂舜外皮的外星人。

    「結婚登記。」連問她的意願都沒有,呂舜逕自決定了,而她聽見他的宣言後呆掉的表情,著實取樂了他。

    結婚是計劃中的一環,只是時間提早了一點……誰教昨天晚上,咳,喝酒誤了事。

    他昨天氣急敗壞的把酩酊大醉的她帶離尾牙宴,懊惱的想著他都已經把灌酒的阿聰拎走了,為什麼她還是可以把自己灌醉?

    他帶她回家,不讓其他下屬代勞,之後更不可能把醉得又哭又笑的她,一個人丟在家裡。

    她空有酒膽,沒有酒量,吐得亂七八糟也哭得亂七八糟,中間講一堆沒人聽得懂的話,然後,她就睡著了。

    簡直是難為他這個大男人……嗯,懷有非分之想的男人。他為她脫下衣服,擦拭身體,努力的克制,可惜最後功虧一簣。

    因為她半夜醒來,撅嘴半清醒的一直哭,無論他怎麼安撫都沒有用,她哭得好傷心。

    他心急如焚,卻問不出她傷心的理由,看著她哭泣,卻什麼也不能為她做。

    「舜哥對不起,對不起……」她拚命的哭,拚命的對他說對不起,最後最後,才抬起哭腫的眼睛,對他告白。「我知道不可以這樣,但是我沒有辦法……我喜歡你,嗚……」

    而他整個人呆掉。

    這死丫頭哭哭啼啼的拚命說對不起,哭得這麼傷心,只是因為……喜歡他?

    「我知道你已經有蓮了,蓮很好,可、可是我……」

    接著她按捺不住……或許說酒精作祟,她做了她平常絕對不可能做的事情——

    主動跨坐在他腰間,捧著他的臉,把臉湊上來強吻他。

    沒有半點技巧可言的吻,只能用生澀來形容,而且還粗暴的要命,不但撞痛他的牙齒還與他額頭對撞。

    一點也不羅曼蒂克的吻,卻讓他動了慾念。

    反正,早晚都是他的人,他不可能讓她逃離他掌心,所以……

    好吧,他就是變態,趁人之危的吃掉他屬意很久的小紅帽,而且一次還不夠,他吃了兩次、三次……意猶未盡。

    直到今天中午,他被尖叫聲驚醒。

    「這沒有什麼,幹麼結婚登記?我、我們都喝醉了,我不會告訴別人,這只是酒後亂性而已!」

    看她一副不要他負責的態度,他怎能不生氣?

    好你個酒後亂性!最好有這種東西,這世上只有借酒裝瘋,哪來酒後亂性這種爛說法?

    不是喜歡他嗎?為什麼不爭取呢?最好醉到攤平的男人還舉得起來啦,呸。

    「但這是你的初夜。」呂舜被她氣到了,瞇眼,故意挑起床單上干的落紅。

    「於情於理,我都得負責。」

    「那個不……」不用了,蘇以蕗不敢把話說完,不知為何,看他用極為優雅的手勢拿起沾了落紅的床單,她就覺得……好可怕啊!

    「我娶你。」呂舜宣告說。

    「這……不必吧?」蘇以蕗嚇掉下巴,他的負責就是發生關係之後,娶她嗎?

    「我說我娶你,我家裡沒有準備保險套的習慣,我們發生關係,你可能會懷孕。」呂舜直白地回答。

    「舜哥,可是你……你已經有蓮了,蓮她一直都很相信你!」但是她卻打破了他們的和諧,她被罪惡感壓得喘不過氣來,這也是她痛苦的原因。

    她不知道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他娶她難道就是解決方法?

    那具有法律效力,讓她可以理所當然待在他身邊,貪戀他給予的溫柔疼惜,在名義上擁有他的關係。她很想,但是這樣對嗎?

    「我跟蓮的感情,不會因為這種小事情變質。」呂舜沉吟了一會兒,看她蒼白懊惱的臉龐,原本想坦白他和蓮欺騙世人的計謀,告訴她後,就可以化解她的煩惱,她就不擔心了,會快快樂樂的留在他身邊,成為他的人。

    但是,能多久?會不會有一天,她就像她母親那樣,說走就走?

    不,他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呂舜像談公事那般,嚴肅地對她道:「你不同,你是蘇以蕗。」

    所以他吃了之後就決定打包帶回家。「我們現在就去登記。」他不讓人有從他身邊奪走她的機會,而她,也休想逃。

    「不對吧,爸爸過世還沒有三年,還在守孝期間……」等等,她有答應要登記結婚嗎?不是這樣吧!「舜哥,應該有別的解決方法……」那就是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

    「正因為還在守孝期,所以僅有登記。」原本他也是打算慢慢來,至少還有兩年時間,小蕗還小,再讓她玩幾年,接觸一些人情世故,洗練了也成熟了,他在旁邊盯著看著,到她夠大了再出手也不遲。

    但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他這個人,到嘴的獵物就不會放手,尤其是這頭他窺見很久的獵物。

    既然都已經吃了,就休想他會吐出來。

    「還有什麼解決的辦法,你告訴我,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他咄咄逼人地質問。「我們上床了,我再也沒有辦法把你當成妹妹。」因為他再也無法若無其事的逗著她,霸佔她的念頭不斷湧現。

    「如果……」她離開呢?回到過去八年如平行線般沒交集的日子,不再見面,不再說話,再也沒有他的溫柔。

    不,她不想再過那樣的生活,沒有他在身邊,她一定會很難過很難過,難過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可是她可以這麼自私的獨佔他身邊的位置嗎?蓮……一直對她很好,是個沒有架子的女生,如果有姐姐,她希望自己的姐姐就像蓮一樣,漂亮又溫柔。

    「可是蓮……」蘇以蕗還是記掛著丁蓮,她本來就是呂舜的女朋友,全台灣甚至全界都知道,名模丁蓮的男人叫呂舜,每一個人都在等他們兩人的好消息。

    如果,她沒有借酒澆愁……

    她真的不想讓蓮的笑容消失,真的不想。

    「蓮短時間內不會回台灣。」一抹流光快速閃過呂舜的眼。「等她回來,我會向她解釋。」

    依照蓮那種性子,知道他背地裡搞的手段,絕對會目瞪口呆然後咒罵他變態,對女生極為護短的她,絕對會一五一十告訴這丫頭「真相」。

    所以目前,還是瞞著吧。

    愛情需要一點危險和考驗,他打算等,等到他確定她不會離開他的那一天再告訴她,蓮不是問題。

    從以前到現在,他眼中只容得下一個小女孩,他一直等她長大,只想把她帶回家當老婆,而現在,他正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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