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除了親親抱抱之外,向主恩真的完全感覺不到自己和宗廷秀在交往。
因為,她依舊是領他薪水的鬧鐘兼煮飯婆。
「起床了,宗廷秀。」
她聲嘶力竭地吼著,使出渾身解數搖床,甚至在他床上又跳又叫,到最後,她使出的殺手鑭是——
「……你越來越大膽了,居然敢咬我?」掀開眼睫,宗廷秀瞪著正抓著他手指啃咬的女人。
「沒辦法,誰要你說不能掀你被子、不能丟鍋子、不能砸枕頭?」她只好想些其他旁門左道來應付他,要不然他不起床,她還要不要上班?
可是,近來她老覺得他根本只是裝睡而已,畢竟他的生活作息在克裡斯到了之後,已經變得相當正常,睡眠品質也完全改善,沒道理還賴床。
「咬也是不錯的方法,但你就不會聰明一點,選擇親我,給我一個早安吻?」
他把手握住她,將她拽進懷裡,一把按進床裡,強行吻著她,吻得又濃又重,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呼吸,小笨蛋。」他低啞笑著。
向主恩沒力瞪他,只能拚命喘息,像個初次學游泳的小朋友,張口呼吸,將他的氣息全數吞嚥,與他纏繞。
「執行長,已經九點了。」門外,克裡斯輕敲著門。
「我知道了。」宗廷秀懊惱的停止了吻,啞聲應著,向主恩則是趁隙溜下床。
「你逃得可真快。」他不滿地瞪向他,賴在床上不想起來。
「你這樣讓我覺得很不正經。」
「喜歡一個人醒來就會想要更多,我這麼做有什麼不對?」
「色鬼。」她雙頰發燙,拉整身上的襯衫,繞過床邊,準備先離開。
這樣叫色?簡直太誣蔑色鬼兩個字了。「你該不會從來沒跟人交往過吧?」突地,他像是想通了什麼。
向主恩回頭瞪他,扮了個鬼臉隨即離開房間。
她哪來的時間和人交往?她沒有本錢對人動心,也沒有時間和人交往,因為她光是忙自己的事情就忙到沒時間喘息,哪可能再把心思放在自己以外的人身上?
正準備離開時,聽見後方傳來腳步聲,她回頭,對上克裡斯冷沉的眸色。
「有什麼事?」她故作輕鬆地問。「他已經起床了。」
「執行長要求跟你交往?」
她愣了下,不懂他這麼問的意思是什麼。
「我想,也許你們並不適合。」
心像是被人掐住,狠狠地往地面摔。
「我……我知道,但是戀愛……不代表永遠。」好半晌,她才強迫自己擠出聲音應對。
其實她比誰都清楚他們不適合,可是……愛情有時候就是沒道理,它是何時降落的,她根本沒辦法預防,否則她絕不會選擇愛上他。
每當踏進這房子,她就覺得宗廷秀與她的差距很大,可是也許有一天,她可以更努力地跨過這個距離,這樣也不行嗎?
「很開心和你有相同的共識,回去路上小心。」
向主恩沒有回答,悶悶地穿好鞋子之後,便離開了。
一回到店裡,她若有所思地坐在吧檯。
坐了多久她並不清楚,只是當她回過神,便聽見些微古怪的聲響,那是一種低頻的呻吟,屬於男人才擁有的低音,她隨即提高戒備,循著聲音來源走去,最後轉到休息室前。
她清楚聽見裡頭傳來兩道男人的低音。
這時候,能夠進入店員人的,除了老闆大哥還會有誰?所以說,現在在裡冰的人是王大哥和某個男人?
哇……王大哥真的是同志,若玲真的是太神,感覺太靈敏了!
思及此,她立刻想離開這一處禁區,免得壞人好事,然而當腦袋越有想像究竟時,身體越是僵硬難行,一個不小心她就踢倒了擱在角落的矮椅,磅鏘一聲,休息室隨即鴉雀無聲。
向主恩頓時很想去死,找個坑把自己埋起來。
不過既然已經東窗事發,她索性坦然地回到吧檯裡,先想好待會要怎麼跟王大哥道歉。
不久後,便見王宇寰一臉靦腆地走來。
「主恩。」
「大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垂著臉,不敢看他。
「該道歉的人是我,我以為你去叫宗先生起床,應該不會這麼早回來的。」
「不,是我不該踢到椅子。」她抬眼,可憐兮兮地扁起嘴。
「你不意外?」
「還好,但是沒關係,愛情本來就沒有道理。」像她,連什麼時候栽進去的都不知道,最慘的是,栽進去之後明知道前途多舛,她卻連回頭懸崖勒馬的慾望都沒有。
因為,和他在一起很快樂。
「聽起來,你似乎也遇上愛情難題?」王宇寰在她面前的位置坐下。
「嗯?王大哥也遇到了?」
「嗯,惟一被他的家人逼婚了。」
「……倪大哥?」
「我以為你知道?」
「不,我不知道,是若玲告訴我的。」天啊,若玲可以改行了,她的愛情雷達太神奇了!
「是嗎?」
「愛情很難順遂呀。」聽見倪大哥被家人逼婚,和王大哥的戀情難公諸於世,她就忍不住歎氣。
「怎麼了,你好像感觸很多?」王宇寰笑問。
「嗯,愛情無國界,可是卻有距離呢。」她想要跨過距離,到情人的身邊,但……一厘米的擁抱距離,卻是無限遙遠。
「喔,總算戀愛了?」
「我……」向主恩無奈無奈笑著,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聽見手機鈴聲響起,她按下接聽鍵。「喂?老爸……嗄?你說什麼?」
「怎麼會有這種事?」
「我也不知道,你阿姨從前天就離開家,說什麼要回娘家探視她媽媽,結果我剛剛打電話去,她娘家的人卻已經說已經很久沒跟她聯絡了。」
向主恩聽完父親的解釋,再看向家裡滿目瘡痍的模樣,整顆心都涼了。
「……你確定地下錢莊的人真的是要找阿姨,不是什麼同名同姓的人?」她最後再確認一次,不想相信繼母做得出這麼惡劣的事。
「確實是要找你阿姨,說你阿姨欠了大約五百萬的賭債。」
她頭痛地撫額。「老爸,拓荒者晃是已經把錢匯進你的帳戶了嗎?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事情總是要解決,依我看,你還是先付錢給對方,再把阿姨找回來問清楚。」
向強一臉沮喪。「我沒有錢。」
「錢還沒匯進去?」她一愣。
宗廷秀說過,錢會先匯入老爸的帳戶,而且他說商圈的計劃還沒開始動工,他們還可以住在這裡。
「不是,是……」向強囁嚅著。
像是瞬間意會了什麼,向主恩尖聲問:「老爸,你不要告訴我,錢全都被阿姨給拿走了!」
「錢……一匯入帳戶,她就說要保管,還天天去看房子,說要準備付頭期款,我怎麼知道她會一走了之……」
向主恩踉蹌了下,跌坐在雜亂的地面。
「怎會這樣?她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可以這麼做?」一把火倏地燒上心間,她一腳踹向地面倒落的箱櫃。「老爸,她真的很過分,先是莫名其妙收了聘金,說要把我嫁出去,後來又要宗廷秀拉高價碼……」說著,她突地抽氣,「天啊,她該不會是預謀吧?」
「什麼意思?」
「就上次我接你出院時,家裡不是也被砸過一次嗎?說不定根本就不是超群建設做的事,而是地下錢莊跑來要債!」這麼說來,一切都說得通了,要不然當初她何必騙她說老爸要開刀?
還記得那天,繼母的神色很緊張,感覺向勇像是要說什麼,卻硬被她擋下來。
「我真是眼睛瞎了才會娶到那種女人!家務什麼都不做,天天只知道到處串門子……我要是早知道她是去賭博,就不會讓她出門!」向強痛心的咆哮。
想通之後,向主恩反倒冷靜下來。「老爸,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我們必須要想辦法把錢還給地下錢莊,要不然利滾利會要人命的。」
「可我身上根本就沒有錢,你要我怎麼想辦法?他們說三天後就要上門要錢,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正是因為無法可想,他才會打電話要她回家一趟。
「我想辦法跟朋友調頭寸。」
向強看著她,忍不住老淚縱橫,「主恩,老爸真是對不起你……沒有好好照顧,反倒是有事就找你……」
「哎呀,老爸,幹麼這麼說?我是你的女兒,我們是一家人,互相幫忙本來就是應該的。」
「可是……我、我沒有好好的照顧你,我、我……」
「老爸?」察覺父親的氣息短促,向主恩一抬眼,便發現他的唇色發紫。
「主恩,我……」
「老爸,你放輕鬆,不要再說話,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天啊,別嚇她、千萬別嚇她!天底下就只有老爸是她的親人了,千萬別將老爸從她身邊帶走,千萬不要!
心肌梗塞。
做完緊急處理之後,確定向強是因為高血壓引起的心肌梗塞,再加上他的右冠狀動脈已經百分之百阻塞,只能先以氣球擴張術打通左前降枝冠狀動脈,等待狀況穩定再做橈動脈心導管手術。
「向主恩,你給我鎮靜,給我鎮靜一點……」向主恩不斷強迫自己鎮定,穩住不斷發顫的身體,要自己趕緊想好解決的方法。
於是,等到晚上,確定父親的狀況暫時穩定之後,她才先行離開。
她第一個想到的求助對象就是宗廷秀,可是基於克裡斯已經那麼不看好這段戀情,她自然無法再開這個口,所以,便轉而找王宇寰想辦法。
「錢的問題你不要擔心,這些錢我可以先幫你擋,可是要給我幾天時間準備,你可以先到醫院照顧你爸爸。」王宇寰豪爽地給予幫助,拍拍她的肩,才發現她整個人抖得嚴重。
「王大哥,謝謝你,沒有你的話,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的淚水噙在眼眶裡。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別怕,這裡有我們在。」另一旁的倪惟一也輕摟住她的肩。
「倪大哥,謝謝你。」咬著唇,向主恩感激地點點頭。
「不用客氣。」倪惟一勾笑,向來偏冷的清俊臉龐難得漾著溫柔微笑。他看向王宇寰,說:「我反倒覺得錢的問題可以慢慢處理,畢竟真正的債權人是林月霞,跟主恩沒有關係。」
「可是跟地下錢莊說這些根本沒用。」
「那就走法律途徑。」
「但是我怕這段時間對方又找上門,甚至暗地裡對主恩出手……」王宇寰說出他的擔憂。
如果所有事都可以走法律途徑的話,地下錢莊就不會那麼猖獗。所以他寧可先拿出錢把事情擺平,只是他大部份的錢都抽資海外基金,想要取回,至少也要費上五個工作天,眼前只能把儲蓄和周轉金先拿來頂。
「可是……」
向主恩坐在兩人間。照道理說,她應該要參與他們的對話,不該讓他們為了她的事這麼傷神,可是現在她的腦袋一片空白,無法思考,只是想要靜靜地坐著,鴕鳥的什麼都不要想……
「向主恩,你在搞什麼鬼?」
熟悉的咆哮聲突地出現,差點逼出她隱忍的淚水,她還沒回頭,便感覺身後有股力道硬將她往後扯,使她撞進一堵結實的肉牆,一抬眼,便對上宗廷秀冷冽的烏瞳。
他有一雙很漂亮又會說話的眼睛,此刻清楚地表達出他很不滿的訊息,但一看見她的淚,倏地又噙滿溫柔。
「發生什麼事了?」
搖搖頭,向主恩笑得唇角微顫,「……沒事。」一出口,聲音變得破碎。
「還說沒事?」他濃眉一沉,明顯不悅,傾前將她摟進懷裡,「說!」
他應該火大,因為在家等不到她準備晚餐,所以特地走了一趟無國界,誰知道一來便看見她左擁右抱,想不發火都難。
「……我爸住院了。」
「很嚴重?」
「要開刀。」
他濃眉壓得更沉。「為什麼不告訴我?」應該說,為什麼不是第一個告訴他,反倒是坐在這裡告訴一些閒雜人等?
「我不想打擾你。」
「鬼扯,我是你的誰?你不告訴我,要告訴誰?」宗廷秀先是不悅地低斥,隨即又微瞇起黑眸,不認為事情有這麼單純。
她的表情太詭異,總覺得她似乎刻意在隱瞞他什麼,這種感覺令他非常不快。
「對了,這幾天我沒辦法去叫你起床和準備晚餐,我要去醫院照顧我老爸。」
向主恩低著頭說。
「……這是你認為唯一需要向我報備的事?」他冷瞪她。
她佯裝不解。「不然呢?」
沒力地閉了閉眼,宗廷秀索性一把扯起她往外走。
「你做什麼?」
「陪你吃飯。」
「我?不用了,我不餓,而且……對了,你吃了嗎?」她這才想到,自己根本沒去替他準備晚餐。
「唷,你也知道要在意我吃了沒?」他哼了聲,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他們之間顯然並不對等,他在意她似乎比她在意他還多,他想知道的她卻從不說,但他還是沉不住氣地想知道闋於她的一切……無妨,感情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你情我願,誰要他喜歡她?
可是,一頓晚餐下來,宗廷秀終究沒能從女友口中探得任何訊息。
因為向主恩若是打定主意不說,不管旁人怎麼旁敲側擊都沒用,這是她的事,她一定要自己解決,不管是用什麼方式。
「你真的確定要這麼做?」張若玲再一次問。
翌日,向主恩約她在醫院餐廳一聚,為的就是她前幾天提起過,那個有賞金的秘密行動。
「你確定賞金真的可以拿到三十萬?」
「向主恩!錢不是重點,我可以想辦法幫你湊,我現在擔心的是你,你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是有危險性的?」張若玲沒好氣地拍她的頭。
「我知道。」無奈地揉著因一夜沒睡而發痛的額角,她道:「可是,如果我幫你,讓你拿到獨家,不僅對你而言是件大功,對我而言又可以賺到一筆額外的錢,有什麼不好?」
「可是,你會比我還危險。」她原本的計劃是自己去當被拍賣的人,如此一來她就能夠得到美女拍賣的獨家過程,可是若換成主恩……
「你會想辦法保護我對不對?」
「你說得很簡單,要是有失誤,那我……我會瘋掉。」
「所以,你一定會計劃得很周詳,對不對?」
張若玲抱頭低叫,「哎唷,你為什麼不把地下錢莊的事跟宗廷秀說?你們不是已經交往了嗎?」
「我又不是為了錢跟他在一起。」她悶聲說。
「這是特殊情況,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死腦筋?」
「我自己可以處理。」
「處理個頭啦!你寧可跟我去做這麼危險的事,還叫可以處理?」張若玲用力地抹了抹臉,根本不管到底有沒有抹花臉上的彩妝。「你不是說,你的老闆大哥已經準備幫你了?」
「大哥的錢還要再等幾天,我至少得先想辦法給些利息,不讓那些人再騷擾我爸,我爸已經住院,他現在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瞪著他堅決的神情,張若玲用力閉了閉眼。「好,既然你都這麼說,我一定會把計劃擬得很周詳,還會要人接應你,確定你的安全,就連到時候跟地下錢莊談判的事,我也替你包了!」
「不要啦,到時候連你也扯進來怎麼辦?」
「你神經病!錢又不是我欠的,他們能拿我怎麼樣?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去面對那些凶神惡煞吧?不管,我一定跟,我幫你跟他們談判,看能不能打點折扣。」
張若玲氣呼呼的,暗咒林月霞,惱她害好友落到這樣的地步。
向主恩動容地看著她。「若玲,要是沒有你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神經啊?我才覺得自己是要把你推進火坑的壞人。」她良心不安啊。
「傻瓜,你是在幫我啦。」
她歎息,「最好是真的可以幫得上忙!」
聖約瑟觀光酒店附設專門供人租借的會館,最近引來不少名流在這裡成立俱樂部。俱樂部裡酒色財氣皆有,更聽說有人愛上了拍賣會,而拍賣物件更是從古董珠寶變成了美人。
這些事,本來和宗廷秀無關。
可是,既然是拓荒者旗下的酒店會館,他當然得要弄清楚裡頭到底在拍賣什麼玩意兒,免得哪天玩出火,間接影響了拓荒者的形象。
「上一次我在美國遇到令兄,才知道拓荒者明意思要往亞洲推廣,只是怎麼沒將博弈帶進會館裡?」開口說話的人是承租俱樂部的名流,一個在商場上頗具影響力的蔡姓總裁。
俱樂部高在會館頂樓,采會員制,能進入裡頭的人,全都是和蔡總裁有交情的人。
「不好意思,這一點我和家兄有共識,在什麼點上什麼菜,既然台灣沒有開放博弈,自然不會在拓荒者底下出現任何違法的事件。」宗廷秀客套地笑著。「不過只要蔡總裁有本事避人耳目,在俱樂部裡弄些新玩意兒,基本上拓荒者也不會有所過問。」
「有意思,這樣就對了!」蔡總裁一個眼神,身旁穿著清涼服飾的女侍立刻上前倒酒。「商場生活多乏味,人總是需要適時輕鬆一下,不然怎麼會有更多的體力在工作上賣命?」
宗廷秀笑而不答,開始感到乏味,想要提早回家到醫院看看女友,即使只是陪在她身旁,也絕對好過跟這種無趣的商場老狐狸斡旋。
他招招手,身後的克裡斯隨即向前。
「備車。」他壓低嗓音說。
「執行長要回去了?」
「我要去醫院。」要是他不主動聯絡那女人,她根本不會打電話給他,倒不如直接到醫院去探探她。
克裡斯看了眼時間,已經將近凌晨一點。「采視時間應該過了。」
「無所謂,總會有辦法。」
「是。」
「執行長要回去了?」蔡總裁問。
「明天有場會議,所以今晚必須早點回去休息。」
「太可惜了,今晚有場拍賣會,賣的可都是絕品。」
「可惜,我向來對古董珠寶沒太大的興趣。」宗廷秀勾著禮貌性的笑起身,和他握了握手。「抱歉,我必須先走一步。」
「下次再有拍賣會時,請務必賞光,也許會有你看得上眼的。」
「也許。」他不置可否,餘光卻瞥見克裡斯竟又踅回,不禁微揚起眉.可等他湊到他耳邊低語後,神情立時大變。「你確定?」
「確定。」
「該死的,她到底在想什麼?」宗廷秀惱火地暴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