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咚咚咚」,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莫風的禪定。
「門沒鎖,進來。」
門開出,一個溫暖的嬌軀飛一般的撲進莫風懷裡,甜膩的說道:「你看,才分開一小會兒,我就想你了。」
莫風笑著掐掐芙妮的臉蛋兒,在她耳邊道:「是辦正事兒呢?還是在這張床上辦完事再走?」
「你壞死了!」芙妮重重的打了他一下,道:「快走吧!我們去救人,還有底拉斯之劍!」
……
兩人悄悄潛出古堡,解開岸邊一艘快艇的纜繩。因為擔心城堡裡的人聽見動靜,不敢發動馬達,而是用木槳小心翼翼的撐開下水,向尼斯湖對岸劃去。
夜色四圍,尼斯河兩岸的街燈一一亮起,莫風和芙妮沿著河岸,聽著海鷗的叫聲,看著河岸邊的古教堂。
高地的8月是寒冷的,但是夜風帶來的空氣是那樣的清新,在熱鬧的海港吊橋上有人在吹著風笛,悠悠揚揚的樂聲漸漸融入無垠的夜色中……
莫風一言不發,默默的划著船,靜靜的看著芙妮的俏面,輕輕歎息。
船行深處,在水草豐茂的湖心處,已是漸漸人蹤罕見。尼斯湖怪的傳說令遊人對這一片禁區望而卻步。咫尺便是天涯,剛才的美麗景致轉眼被幽深寂靜替代,遠遠的河岸遙遙在望。
莫風再度歎了口氣。芙妮有些異樣的看著他。
不多久,快艇靠了岸。莫風跳下來,順手把纜繩栓在湖邊的樹上。
芙妮的神情顯得有些緊張,她高一腳低一腳在前面帶路,穿過高地特有的矮林,在河邊的隱秘處,一個巨大的山洞赫然在望。黑漆漆的洞口,濕漉漉的地面,陳年青苔的氣味撲鼻而來。
「到了!」芙妮深呼吸了一口氣,道:「好像守衛換班呢,一個人都沒有,你快進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莫風問道:「你不進去嗎?」
芙妮嫵媚的一笑,道:「人家不想成為你的累贅嘛!我一個女孩子,又不會打,進去也幫不了你的。我在這裡給你望風,有人來了我就叫你。」
莫風笑著搖了搖頭,道:「你知道嗎?我剛才一直在想,要是永遠也到不了目的地,一直划船劃下去,有這麼好的景色可看,豈不是很好嗎?」
芙妮楞了一下,笑道:「哎呀!突然說這個幹什麼,以後我們還有很多在一起的時間,親愛的,快進去救人吧!」
「唉!」莫風突然收起了笑容,冷冷的道:「聽好,我只問一次,這個巖洞是不是就是尼斯湖水怪棲息的地方?還有,女王蜂讓你騙我進洞到底有什麼企圖?是不是和靈魂項鏈有關?」
芙妮的嬌軀如遭雷擊一般猛得一顫,勉強得擠出一個笑容,她還想撒嬌。可隨即看見莫風在月光下冷峻的如同刀削一樣的面孔,心中一寒,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莫風冷笑道:「大凡漂亮的女人總以為男人是愚蠢的,卻不知道其實她是真情流露還是另有所圖男人們向來分的非常清楚,不拆穿只不過是他也有他的目的。女王蜂讓你博取我的信任,希望你騙我來餵水怪,而我也知道要拿到靈魂項鏈就一定要接觸到這隻怪物,最起碼,我該知道它在哪裡。所以,謝謝你帶我來這兒。現在,你可以回去覆命了,其實你們不用這麼麻煩,直接告訴我水怪的巢穴,我自己也會進去的。」
芙妮不自禁的張大了嘴,剛才還風情萬種的俏臉突然變得冷如寒霜,雙眼之中滿是怨毒,她一跺腳,恨恨的說道:「你……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保佑你被水怪吃得骨頭都不剩下。」說完,看也不敢看莫風一眼,飛一樣的轉身投入密林之中去了。
莫風看著她遠去的狼狽模樣,突然忍不住得意的大笑起來,心裡說不出的暢快。
笑聲未絕,身後巖洞裡突然傳來動物低沉的嚎叫,像野牛的嘶喊一般,似乎是怪莫風的笑聲驚擾了它的好夢。
莫風心中微微一驚,深吸了一口氣。他從自己的皮帶裡抽出一柄軟劍,再從懷裡取出一把中國制7.62毫米80式自動衝鋒手槍,換好20發的彈匣,再深深運了運氣,毅然向洞中走去。
這個巖洞差不多有三四人高,相當寬敞,縱深不知多少,看來應該在三百米以上,隱隱似有光亮,似乎更像一個隧道。巖壁兩側到處是刀砍斧劈似的巨大裂縫,有暗風從裂縫口傳出。
奇怪的是,巖洞的地上和兩壁塗滿了螢光粉一樣的物質,似乎還有一些黏液,在幽暗中閃放著綠光,使得洞中雖然不能說明亮如白晝,卻也能看見景物,以莫風的目力,基本跟在白天平原上沒有什麼區別。
莫風循著剛才動物的吼聲緩緩的向內踱去。走出五六十米,突然覺得頭頂有物墜下,莫風眼疾手快,一個側轉閃了出去,連退兩步。定神一看,不禁大吃一驚!
一隻從未見過的動物五體投地的落在他剛才站立的地上。這個小怪物有磨盤大小,像海龜一樣有殼和四足頭尾,但是龜殼極其艷麗,有著鮮紅和嫩黃兩種顏色的花紋;四足較一般海龜要長得多,頭部極大,眼如銅鈴,似乎不能收回殼中;尾巴在地上摩擦是竟發出金屬在磨石上拖蹭時的聲響,眼見極為鋒利。
剛才的嘶喊之聲竟是這個紅色的龜狀怪物發出的,而且它伏在地上時,頭部的龜口的那個部位不斷的分泌出一些亮晶晶的黏液,使得它與莫風之間的短短距離異常的明亮。
莫風滿以為在洞中的應該是傳說中的巨型水怪,沒想到竟遇到了這麼一個東西。錯愕之下,他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屏息靜氣,看著那怪物,看它如何動作。
誰知奇怪的事情立刻發生了。那怪物顯然發現了莫風這不速的闖入者,竟然人立的站了起來!它用較長的兩條後肢和尾巴支撐著地面,兩隻怪眼瞪著莫風,口中發出淒厲的尖喊!
莫風還來不及驚訝,立刻聽到一片淅淅簌簌的聲音,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生物在向這裡爬近。
那怪物叫聲一停,後肢和尾巴在地上一撐,高高的躍了起來,在空中一聲尖叫,將鋒利無比的尾巴象匕首一樣,朝下往莫風的頭部插了下來。
莫風心知厲害,連忙往旁邊一閃,反手一劍削去,那怪物竟如人一般懂得拆避,將身體一扭,用龜殼擋開了這一劍。莫風這一劍本來可虛可實,眼見劍鋒在龜殼上輕輕一劃,借卸開的勁力向上一撩,那怪物一聲慘叫,頭被削掉大半,腔子裡的噴泉般湧出血來,火一樣鮮紅。
莫風見那血紅得怪異,不敢讓它沾到身上,連忙閃身躲過。剛想緩一口氣,只聽得剛才那西西簌簌的動物爬行之聲靠近。
他抬頭一看,不禁心中一陣惡寒,全身寒毛乍立,頭皮陣陣發麻。只見巖洞深處迅速爬出無數只龜形怪物。頭頂上、地上、巖壁兩旁,少說也有一二百隻,鋪天蓋地,滿眼都是!
爬行中的怪物不住的吐出發光黏液,一時間洞中綠光大盛,射得莫風晃眼不已。莫風心知不好,如果蠻幹,還沒等見到大水怪,先被這些小怪物放倒了,那豈不糟糕!
思索之間,離的較近的十幾隻怪物已經紛紛人立起來,活像一隊龜形士兵,示威般牛吼起來,叫得人頭疼欲裂,心神大亂。
莫風急忙默運佛門玄功,做大獅子吼:「嚇!」得一聲斷喝,神志一清,莫風轉身就往洞口跑。
才跑出幾步,舉目一看,不由心中一涼,只見莫風身後的巖壁上不知何時竟也爬滿了這種火紅的龜狀怪物,眼見是從巖壁兩邊裂縫中爬出來的,紛紛從巖壁上躍下,直立起來,密密麻麻,截斷了莫風後路。
莫風不及多想,舉起衝鋒鎗,一陣掃射後,怪物倒下一片。莫風剛要前進,新的怪物又從更遠的巖壁裂縫出湧出來,跌跌撞撞向莫風爬來;身後響聲大動,背後的怪物顯然也已經靠近,到處都是刺目的綠光!
莫風又是一陣狂掃,把擋路的怪物殺死了七八隻,再扣扳機時,二十發子彈已經打空。急忙換上彈匣再打,雨點般密集的子彈穿過怪物笨拙的身體,妖艷的鮮血流過地上的黏液,幻出一種奇異的色彩。
轉眼間已經打掉了三個彈匣,地上狼籍一片,儘是怪物的屍體。可是洞中爬出的怪物居然絲毫不見減少,依舊潮水一般湧出來,前赴後繼,互相枕籍,一些僥倖靠近的紛紛用上肢和尾部攻擊莫風。
莫風使出連環掃葉腿,一個個將近身的怪物踢了出去,心中焦急萬分,心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一旦子彈打完,這麼多怪物要是靠近了,功夫再好也是徒然,不被怪物殺死也會活活累死。
剛想到這裡,手中槍一個啞響,子彈打完。莫風急忙伸手去摸彈匣,竟摸了個空。隨身的子彈全部用完了!
眼見那些怪物發出低沉的嘶吼,搖搖晃晃的睜著碩大血紅的怪眼,舞動著如刀般的上肢,黑壓壓的向莫風湧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