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蜂昂然站在快艇的擋風玻璃後面,把一桿魚槍架在自己的左臂上,瞄準了正在水中前進的莫風的身體,原本美麗娟秀的臉上泛起一絲邪惡的獰笑,喃喃自語道:「再見了,光明獵人閣下!」
突然,所有人同時聽見一聲清脆的槍響,女王蜂身旁一艘摩托艇上的一名女忍頭部中槍,應聲便倒,急速前進之中的摩托艇猛得一頓,屍體翻下海中,轉眼被浪花吞噬。
各艇上的女忍和女王蜂大吃一驚,人人都是本能的低頭,隔著玻璃遠遠望去。只見六七百米的前方水花大作,海面上浮起一條水線,水霧橫飛,不知來了多少船隻。
數百米的距離轉眼拉近,只見對面開來的是不下二十隻快艇。艇上的人個個全副武裝,背著駭人的各式重火力武器;有東方人、有歐洲白種人、還有黑人!
最顯眼的是突前的那一艘快艇,擋風玻璃後站著一個矮小的胖子和一個黑人。那胖子年輕的驚人,肩上扛著一桿狙擊步槍,臉上竟然有靦腆之色,看來剛才出手開槍的就是他。那黑人口中荷荷大呼,放肆的縱聲大笑,其他各船上的人也高聲應和,特別是看清這邊的對手都是女人,更是哄笑如雷,囂叫著各國語言演繹的髒話和淫穢之語一句句都朝著女王蜂的下半身而去。
女王蜂雖然怒火中燒,卻不敢發作。她當然聽說過光明獵人身邊有一個殘疾科學家和一個胖子神槍手的江湖傳聞,更聽說過光明獵人手下有一群隨時可以為他兩肋插刀的來自各國黑道的頂尖人物,被道上稱之為「八國聯軍」。看來現在她面對的正是神槍刑天和八國聯軍這幫人,而自己這邊只有七個人,還死了一個。以對方此時的火力,只怕只要一輪攻擊,她們六人恐怕就會被打成篩子。
女王蜂面色陰沉,嘶聲喊道:「走!快退!」六個人全部蜷縮在玻璃後面不敢露頭,趕忙打方向盤掉轉小艇回頭就走。船上的各路好漢們見女忍們掉頭,哄笑之聲更大,黑人強尼狂笑著把衝鋒鎗裡的一彈夾子彈全打進了海裡。
那邊已經把莫風從海里拉了上來,給莫風換上衣服。胖子刑天哈哈大笑道:「老頭子,我還一直沒見過你光屁股是這個樣子的!」
莫風隨手給了他一拳,伸手一揮,高聲道:「不去追她們了,我們回船!」
眾人歡叫著大聲應和,掉轉快艇,嘻嘻哈哈的向北駛去。
……
數海里外的公海上,靜靜的停著一艘二層中型豪華游輪。
甲板上,易非懶洋洋的坐在輪椅上,手上拿著一杯礦泉水。頭頂上,間或鳴叫的海鳥悠閒的飛翔;蔚藍的天空和溫煦的陽光都讓人心情大好。
嘟嘟的馬達聲中,莫風、刑天、強尼他們的快艇終於出現在視野之中,易非悄悄鬆了口氣,仰面向著陽光,愜意的閉上了眼睛。
莫風吩咐大家把快艇拴在船尾,船上的海員放下幾個繩梯,大家紛紛爬了上去,歡呼著湧向甲板。
甲板上擺著長長的餐桌,侍應們早在桌子上擺好了各式豐盛的自助冷餐。胖子刑天跑上去先起開了香檳,大家風捲殘雲,狼吞虎嚥起來。
莫風笑著拿了兩杯香檳,走到易非跟前遞給他。
易非笑道:「果然被你料中了。女王蜂縱橫歐亞這麼多年,沒想到居然在你手上吃了被耍了,我想她現在多半氣瘋了。」
莫風沉吟了一會兒,搖頭道:「不是女王蜂。」
「什麼?誰不是女王蜂?」易非詫異道。
莫風道:「對方仗著從來沒有人見過真正的女王蜂,故意弄了個日本女上忍來誤導我。我敢確定我今天遇上的決不是女王蜂本人!」
說著,莫風將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然後道:「如果真是女王蜂本人,決不會這麼好對付,這是第一;第二,女王蜂一向以心狠手辣,辦事講求效率而聞名,她既然不想同大老闆合作,決不會多此一舉的設局來誘殺我;第三,她們在跟我交手的時候,畫蛇添足的說要給加籐龍也報仇,加籐那種日本雜碎算什麼東西,也配讓心高氣傲的女王蜂大姐親自出手為他報仇,當初我殺加籐時遇上的八個伊賀流忍者連下忍都算不上,只是受人僱傭的雜忍……」
「對,這叫做欲蓋彌彰。」易非點頭道:「不過既然如此,她們費盡心機製造這個局是為了什麼呢?沒有任何好處的前提下去得罪光明獵人,這太不合理了。」
「我在想……」莫風忽然抬頭望著遠天的海面,慢慢說道:「大老闆他們那邊一定出了什麼狀況了。」
「什麼意思?」
莫風道:「我猜想真正的女王蜂是在給自己製造不在場證據。」
「啊!」易非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找個假的女王蜂在泰國這邊跟光明獵人打上一場,如果能除掉光明獵人最好,如果失敗,就會給別人造成一個這段時間女王蜂是在泰國公海上的印象。」
莫風滿意的點點頭,跟易非這種人探討問題會非常愉快,聰明人畢竟是聰明人,不像那個胖子,滿腦子儘是吃、吃、吃!
莫風道:「不錯!就是這樣,我猜真正的女王蜂此時一定在幹點什麼,不想讓我和大老闆他們知道是她的手筆,所以用這招魚目混珠之計。這樣將來我們調查的時候,就不容易懷疑到她頭上。」
易非苦笑著搖頭道:「這次居然是女王蜂。你老人家得罪回來的對手都是這麼難纏的啊!」
莫風攤了攤手,沉思道:「那麼,究竟會出什麼事呢?看來我有必要跟大老闆那邊聯繫一下,以便求證我的看法。」
正在這時,刑天大叫大嚷的跑過來道:「老頭子,下艙的人說,可視電話上有人找。」
莫風點點頭,穿過甲板上正在大呼暢飲的眾兄弟,走下底層船艙。
電腦上的可視屏幕上出現的是小嬋的俏臉,莫風走過去,帶上麥克,笑著說道:「怎麼了傻丫頭,一個人在香港很悶嗎?是不是想我了。」
話沒說完,小嬋在那邊高八度的扯起了女高音:「哇!好神奇耶!真的可以,居然真的可以!小舞姐姐說只要對著這個盒子就可以看到你,聽見你說話,居然是真的耶!」
「小舞姐姐?」莫風一邊問道,一邊使勁在腦子裡回憶這個名字可能跟誰聯繫在一起。
這時,屏幕上又探過一個腦袋——烈日舞!
女人真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動物,幾天前烈日舞還對小嬋的出現耿耿於懷,怎麼這麼快就成了「小舞姐姐」?
莫風剛想說兩句俏皮話,卻見到烈日舞一臉的嚴肅焦慮,急忙縮了回去。
烈日舞盯著莫風,認真的說道:「風,你不用回香港了。直接去瓦倫西亞島基地。出大事了,底拉斯之劍被人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