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舞在莫風的床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摸那幾個扣子,確定還在原來的位置上後,稍稍鬆了口氣。隨即,她眼前彷彿浮現起莫風那壞壞色色的微笑,下意識的,她飛快的撩起薄被往裡看了一眼,沒發現什麼異常,不禁為自己剛才的念頭而滿臉通紅。
香港的傍晚懊熱而潮濕,烈日舞的身上微見香汗,她急忙掀被下床,往房門口走去。正打算去找莫風,忽然看見茶几旁的沙發上搭著一件真絲的浴袍,茶几上放著一張卡片,上面沒有字,只有寥寥幾筆速寫,畫著一個曲線玲瓏的有點火辣誇張的女人正在沖淋浴。
烈日舞看著這張圖片,忍不住笑了起來。沒想到這個光明獵人不但有點天真的赤子之心,還非常細心。她並沒有急著進去洗澡,而是飛快的出了房間,來樓下大廳找莫風。誰知不但莫風不在大廳,就連易非、刑天和一干管家僕人也一個不見,整個別墅死寂死寂的。烈日舞剛想去花園裡找,轉身時看到大廳的長桌上擺著東西。她過去一看,是一杯鮮搾的橙汁和一碟曲奇捲心酥,又是莫風為她準備的;甜餅的下面壓著張字條,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三個漢字:我去也!署名的地方畫了一團光明的火焰,正是莫風的標誌性符號。
烈日舞對著字條發了一會兒楞,忽然輕輕撇了撇嘴,莫風剛才企圖催眠自己結果卻什麼都沒得到,沒想到來個三十六計走為上來避免見面時的尷尬。
「哼,你想不見我,可能嗎?諒你也逃不掉。」烈日舞自言自語的說著,伸手摸了摸腰腹周圍的那幾顆紐扣。然後,她輕輕的在空曠的大廳裡轉起圈來,她決定吃點東西然後好好的在莫風的別墅裡洗個澡,像一個被人疼愛的小女孩一樣享受莫風給她留下的一切。
她開心的走到桌前,很沒吃相的肯著曲奇餅,大口大口喝著橙汁,像個小女孩一樣的咕嘟咕嘟喝出很大的聲音——莫風為她做的這些讓她心裡暖洋洋的,不知為什麼,她好像很久沒有感覺到這麼開心和溫馨了。
她獨自吃了一會兒,拿起喝了一半的橙汁和一塊咬了一口的曲奇餅蹦蹦跳跳的上了樓,向莫風的臥室走去,準備去洗澡然後拿回自己的電腦。
她非常快樂,甚至滿嘴含糊的唱著家鄉的小曲。可是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她快樂的心情像被攔腰截斷一樣,歌聲嘎然而止。
就在剛才莫風坐過的那張沙發上坐著一個陰鷙瘦削的男人,正在看自己的電腦。他的屁股,很沒有禮貌的壓在莫風為她準備的那件真絲浴袍上。
「三號,看來你跟目標人物的關係處的不錯嘛!」男人頭也不抬的說道,他的漢語異常生硬。
「對不起,二號,你壓著我的衣服了。」烈日舞冷冷的說道,她根本不想問二號為什麼能找到這個別墅,問了也是白問,用鼻子想也知道答案。
二號聽烈日舞這樣說了,才慢吞吞的爬起來,做到旁邊的一張沙發上去。
烈日舞連忙上去拿起那件浴袍,皺著眉頭把上面的褶子撫平,然後放在床上。
二號看著烈日舞的表情,重重的在鼻子裡悶哼了一聲,淡淡的說道:「小舞,我得提醒你。要善於控制自己的感情,不要跟目標人物有什麼過多糾葛,那樣會妨害到我們的事業!」
烈日舞毫不客氣的答道:「二號!請你搞清楚,我們是科學家,不是特工或者恐怖分子;我們做得是有益於人類社會的大事,如果你非要讓我覺得跟你共事要象做賊做黑社會一樣的話,我只好自己向大老闆請辭!」
「還有!」不等二號開口,她冷冷的補充道:「我們是同事關係,平時請你稱呼我『三號』,不用叫得那麼客氣!」
二號被烈日舞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臉的陰霾不快。他只好轉移話題道:「一號在女王蜂手上吃了虧,那一組出了點問題。老闆擔心你這一組再出什麼岔子,讓我來幫你。」
「哼,恐怕是你自己要求老闆派你來的吧?你自己的任務完成的怎麼樣了?還來管我?」烈日舞面若寒霜。
二號道:「我那組非常順利。『嗜血成魔』幹掉了『老刀』,然後自己也和『無法無天』一起被浪俠東青幹掉了。現在東青正來香港殺你的光明獵人歐陽先生,哈哈……」說到後來,二號竟忍不住笑了出來。
「東青嗎?下手真……真快!」烈日舞不自覺的為莫風擔心起來,畢竟世上恐怕沒有什麼人願意跟浪俠東青敵對的。
「對了,你這電腦設定跟咱們的腦電波翻譯器連接的時候是不是還有密碼?剛才我想用這個找找莫風現在的位置好通知東青,結果居然沒有一點反應,好像目標人物死了一樣。」
「怎麼會?我這台跟你的設定還不是一樣的?哪有什麼特殊密碼?」烈日舞感到有些奇怪。她轉過自己的電腦,打開了監測莫風的儀器連接路徑,然後跟大老闆的遠端監測機器連接起來。她做這些程序時非常熟練,可是一做完她就楞住了。
以往,進入這個界面後很快就會出現莫風的大腦波動圖,由於莫風的意誌異常堅強和活躍,所以圖像往往非常清晰。
可這次,圖面上靜止的如同一潭死水。
烈日舞登時慌了,莫風那壞壞的笑容在腦中一閃而過……她急忙反覆檢查電腦、檢查那幾個紐扣儀器……
所有的可能都假設過了,圖像還是一動不動……
烈日舞依稀記得,中山狼和螳螂娘子死在莫風手裡以後,她馬上看兩人的波動圖,當時的情況就和這時一樣!
難道……難道傳說中無所不能的光明獵人竟這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