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瓔珞瞪大雙目,這公主來求他們,難道就想到了這一個主意?雖然是想離開這裡,但也沒必要用這種方法吧,瓔珞又想了想,這七公主並未說明是誰去,便懷著僥倖地心理問道:「公主,你的人選是……」
七公主渾身的氣勢一變,眼神凌厲而堅定,用手一指瓔珞,櫻唇略啟,「就決定是你了!」
瓔珞不禁大汗,這個七公主還是原先她所看到的躺在床上宛若仙子般的人物嗎?看她現在的性格完全和表面上不同啊,還是說這皇宮之人,都是性格多變的怪人呢?百思不得其解,瓔珞微撫額頭,暗自抱怨了一聲,又據理力爭道:「既然你讓我去假扮你,那方才給的還不夠呢,畢竟我的工作也是很具有危險性的。」
公主秀眉微蹙,雙瞳剪水盈盈波光,眼光流轉之間,竟也有一種精明的意味,只見她輕輕舉起皓腕,蔥白的手指摩挲了幾下,又看向瓔珞,「你要多少?」
瓔珞感歎了一聲,沒想到那麼俗氣的動作被這七公主做來還特有另一種的韻味,只是這七公主此時的模樣,簡直就像是商販啊,「其實我要的不多。」
「嗯?」公主仰起頭,露出優美白皙的脖頸,「你不是還想要錢嗎?你若是不說,我哪知道該給你多少?」
瓔珞矜持了一下,見有利可圖,便又不客氣地繼續開價,不過這一次則是公主也開了口,以盡量少給錢的目的與瓔珞周旋起來,其中,價碼的漲跌聲連續不斷,直讓伏殤和琅繯臉色變了數次。
瓔珞最後悶氣地拿走了原先自己開價的一半價格,直歎自己是小看了七公主,如此砍價能手,怎麼能委屈在皇宮當一個無所事事的公主?她,絕對是商人之中的翹楚啊!
七公主還對著瓔珞揮了揮手,一張笑臉讓瓔珞氣得牙癢癢,當注意到了在場另外兩個男人在場之時,七公主極為優雅地以手撫摸額角的碎,展開甜美羞澀的笑容,配上那張人畜無害的臉,真的能讓人不由自主地相信,她,便是那萬中求一的賢良淑德之人。
瓔珞不禁擦汗,這個公主,果然不簡單啊不簡單,默默叨念了幾聲,那偽裝的小模樣簡直就是天衣無縫了!
既然已經收了人家的錢財,當然也要與人消災了,瓔珞坐在檀木椅上,動作也十分優雅地將剛剛數完的銀票放入了鐲子之中,這一次似乎賺了不少錢呢,先偷笑一聲,正了正臉色,和顏悅色地對著七公主問道:「你既然說是讓我假扮你,那先說說皇帝安排給你的丈夫是誰吧。」
七公主額頭略歪,纖長的手指輕點臉頰,明媚地一笑,「瓔珞啊(這是兩人討價還價之後便用親密的稱呼了),話說這一次你代替我嫁過去也絕對不虧呢。」
「什麼意思啊,小七?」瓔珞怎麼就覺得這七公主的笑容有些不懷好意,簡直是讓人頭皮麻啊。
七公主繼續視線不離開瓔珞,沉思了半晌,道:「你以後的「相公」有著滔天的權勢以及享受不盡的富貴生活,寶貴的珍寶盡可以讓你享受得到,只不過聽說無人見過他的相貌,他以一銀製面具覆面,氣勢強大,戰場之上無人敢與之為敵,他的功勳昭著,功名顯赫,精通正宗玄學,至今未娶,此番乃是皇帝為他保媒,這才答應了這婚事,是一個十分難的神秘男人啊。」
七公主又長吁短歎了半晌,無非是自己沒看過這種人啊,即使是想見識哥哥也不允許啊,瓔珞真懷疑,她那親生的皇子的哥哥是不是被她的表面所蒙騙了,因為這七公主就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
伏殤和琅繯則是邊喝著茶水,邊看著公主與她,嘴角的那絲笑意,怎麼看都是取笑的意味,二人並沒有表態,對於瓔珞嫁人的問題似乎都不觸及,看來也是讓瓔珞自己決定了,當然,瓔珞這種為了得到錢財而「賣身」的行徑,自然是讓兩人各自氣悶了一番。
瓔珞藍色水眸眨了眨,打斷了七公主對所謂「相公」滔滔不絕的讚美之意,彎長的睫毛跳動幾下,粉色的唇瓣輕啟道:「小七,你說了半天,怎麼還沒有告訴我,那個「相公」到底是誰啊?」
「啊?」七公主驚訝地看了一眼瓔珞,有些尷尬地瞪著圓溜溜的眼瞳,「我難道沒有說嗎?」
瓔珞∼剛才這小七隻顧這形容「相公」怎麼樣,而忘了將「相公」這個主語的身份說出來,滔滔不絕了這麼半天,真讓人無語得很啊。
七公主高昂起頭來,白色襦裙更顯得她氣質出塵,不盈一握的細腰則襯托出她玲瓏的身段,纖長的手指輕撫唇瓣,展開笑容,「你的「相公」便是那皖箜頂頂有名的戰神∼姬玉冉!」
瓔珞疑惑地詢問,「這戰神是個什麼東西?」
「戰神不是東西!」七公主捂嘴又燦笑了一番,指尖輕佻,「可不能對他不敬,他在皖箜是百姓和將士之中的天神,每次出戰,屢戰屢勝,一旦見了他,眾將莫不是信心大增,敵國更是有聽了他的名字便狼狽逃串的人,不可謂影響力不大啊!」
瓔珞輕嚇一聲,這人莫不是真的被人傳成神了?再厲害的人又如何,始終也就只是「人」而已,他難道就能永遠不敗?應該說那些人太盲目了吧!「他的名字叫姬玉冉?」
七公主點點頭,眼中閃過好奇的神色,「真不知這麼美的名字,這戰神又是何模樣呢?」
瓔珞不留餘力的打擊道,「或許就是長得太醜了,配不上這個名字才用面具遮著,他可能有香腸嘴,大象鼻,綠豆眼和蠟筆眉。」
「這個…你說的前面我還都能理解。」七公主斟酌下用此,喉頭微動,「這蠟筆眉是什麼樣子的?」
瓔珞拿著一方宣紙走了出來,手中毛筆還沾著濃墨,用毛筆勾勒出一個形象,「這蠟筆眉也很有淵源,曾經有一個名叫新之助的人,他就長了這麼有特色的眉毛。」有手點點宣紙上散開的墨跡,「小七,你看看,就是這種粗眉毛!」
七公主和瓔珞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將香腸嘴,大象鼻,綠豆眼和蠟筆眉配在一起的場景,噁心感不由泛上心頭,先吐再說∼
瓔珞不禁有些後悔,雖然只是假裝成七公主嫁人,但是,連自己所謂的「相公」都不知道長什麼樣子,要是真的長得不能見人,那她豈不是虧大了?
伏殤和琅繯具是臉色古怪,看了一眼還在絮絮叨叨的七公主和瓔珞,同時轉過身去,這兩個女人,怎麼越奇怪了起來。琅繯垂下頭,看不清表情,只冷冷對著七公主瞥了一眼,心中又鬱鬱了起來,若不是那個女人,現在的姐姐也沒必要「嫁人」啊!不管如何,等到了那個時,一定要把姐姐給帶走!
七公主身上一寒,為何方才竟覺得有一股殺氣呢,拍了拍胸口,應該是自己太敏感了。
瓔珞與七公主仔細的規劃了一下細節,關於皇族如何嫁娶的禮儀也一一對瓔珞囑咐了不少,瓔珞只能哀歎,這皇族嫁人就是繁雜啊,對於她這樣的人,還真是怕這些麻煩。
密謀了不少時間,七公主站起身,整理一下衣衫,依然風姿卓絕站立在堂前,對著瓔珞幾人婉轉一笑,「現在想說的已經說好了,我也要走了,不然等會兒宮女現我不見了,那就糟了。」
瓔珞領,又問道:「我和你什麼時候角色互換?」
七公主側頭想想,便道:「等她們為我裝扮之鳥吾,你再自行過來,那時候蓋了喜帕,便無人知道你是不是我了。」
「你的皇子哥哥知道這件事嗎?」瓔珞的好奇心還是有的,必定這兩天皇帝一定對自己的兒子看得很緊,想必都沒有時間逃出來吧。
七公主搖了搖頭,抿起有些泛白的唇,神色只是微不可見地顫了一下,便又笑容滿面,「顧大人說是為了不影響到時候的現場,讓父皇真的相信,所以就還沒有告訴哥哥,等你走了之後,我便會在顧大人的示意下與哥哥見面,到時候就知道啦!
好吧,瓔珞對於這種說法已經徹底地無語了,可憐的皇子,還不知道多擔心呢,要是知道自己的妹妹早就謀劃好了一切,又會有什麼表情,真是好奇呢。
「好了,不說了,我先走了。」七公主輕輕推開了們,見周圍沒有人巡邏,便趕緊輕巧地跑了出去。
瓔珞在身後輕喊道:「我等會兒再去找你。」
人影在前面點了點頭,便閃身走進時樹木遮掩的圍牆邊,尋著路走了出去。
瓔珞坐下身,這才感覺到方才坐了一個多麼大膽的決定,這個七公主還真是不簡單,光是這份智謀和氣魄就完全不輸於男子,怪不得她的皇子哥哥寧願要她這個美人,也不要這江山了,還真是……紅顏禍國啊,不過這個國家會怎麼樣,可不關她什麼事情呢。
琅繯緊皺的眉頭自從七公主來了之後就沒有鬆開,此刻望向瓔珞,神情複雜莫名,「姐姐,你真要替她嫁人?」
瓔珞點頭,指了指鐲子,「我都收了那麼多錢,總不能不幫吧。」看著伏殤和琅繯具是不贊同的神情,便又笑道:「好啦,這一次也只是想走而已,至於什麼方法走,我也沒想到會是用這種辦法啊,再說了,等他們兩國親眼看著公主嫁過去之後,那我想走還不是隨時的?」
伏殤歎氣,轉向瓔珞的神色,是無奈的,輕輕揉了揉瓔珞的絲,金色的眸子依舊溫柔如初,「既然你想,那便去做吧,我不會讓別人傷害到你的。」
瓔珞呆愣的點頭,隨後心中又是一蕩,眨眨眼睛,略帶地笑了,我怎麼會有事,他們畢竟都是凡人,而我…是妖…」
隨後又是眼睛一瞇,好啦,不說了,我去看看有什麼好準備的。」隨著起步就向著房間裡面走去。
琅繯身,不理其它人,回了自己的房間。
伏殤輕扯嘴角,黑色的衣擺輕輕一捧,又坐了下來,把長長的絲挽起,金色的眸子卻帶著一層簿霧,口中只是輕念道∼瓔珞。
瓔珞回房之後,趕緊撲到了床上,也不管是不是會弄亂絲,只是剛剛的心不由自主的緊縮了一陣,那種感覺,竟然如同原先的心動一般,若是以前對紅爍的心動是青澀略帶甜美,那麼,剛才便是酸澀的近乎哀傷,她對伏殤?不!她喜歡的是紅爍,那個逗她笑,逗她樂,從小陪伴在身邊的紅爍!
剛才只是被那句話迷惑了,「我不會讓別人傷害到你的。」這句話,曾經的紅爍也對她這麼說過啊,她不想再讓人為她而受傷了,更何況,那個人是伏殤啊,不能讓伏殤再出事了,或許,她真的是個害人精吧,瓔珞將頭深埋在被枕之上,鼻子泛酸,眼睛疼痛,但就是流不眼淚,因為她答應了紅爍,不流淚的。
紅爍,可曾看到她每天的笑容嗎?那都是為了你而綻放的笑容,只為了你…
琅繯心中一陣疼痛,忍不住臉色煞白地坐了下來,心臟那一陣陣的抽疼,讓他說不出話來,這是姐姐在痛嗎?為什麼會這麼痛?姐姐又想到了紅爍嗎?
琅繯黯然,若是現在紅爍還在,那麼姐姐是不是不會這麼痛苦,若是當初替姐姐擋住青冥那一擊的人是自己,那麼,姐姐是不是也會這麼思念自己?越是這麼想,越是覺得心中酸澀難平,坐著的身子不禁向前一傾,口中吐了一口鮮血,纖長的細指摀住口,喉嚨卻越難受了起來。
琅繯忍不住苦笑了起,心中鬱結,氣血難平,他自己原先就是大夫,此時對自己未曾調養的身子下了論斷,從小的體虛多病,如今修道之後修為停滯不前,而現在,這副軀體,卻還是如此的無用!若是可以,他希望自己能有一副強壯的身體,去保護他的姐姐,不是像現在這樣,只能站在姐姐的身後!
將身上那沾了血的衣衫褪下,洗淨了手,擦了擦臉,看著鏡中的影像,即使再美又有何用,他什麼力量都沒有。深深吸了一口氣,起身穿衣,對著鏡子擺出了笑容,姐姐,我笑了,你呢?
三人各自沉默,知道過了一個時辰,瓔珞才房間中走出來,臉上依舊是明若春光的笑臉,看著堂前坐著的伏殤,挑眉道:「現在我該走了,一起去吧。」
伏殤領,毫不拖泥帶水的起身,氣度風範,撩人神思,臉上也如初見時般的那樣惑人,金色波光流轉,竟也有種嫵媚的風情,長長的絲挽起垂至腰間,晃蕩時,勾魂攝魄,「自然是一道,你莫不成想一人嫁了?」
瓔珞剛要答話,琅繯就已穿著一身紅色的長衫走了出來,外邊是金線描繪,自是貴氣逼人,瓔珞轉頭望著弟弟,笑道:「你何時也穿起紅衣來了?
琅繯的笑容則是如同而是的清流單純,眼神卻幽深起來,「姐姐,你去嫁人,我自然要穿的喜氣一些,不然,怎麼看著你啊?」
瓔珞略帶鼻音的哼了一聲,眉若遠黛,勾起眼角,媚態顯現,蔥白的手指一撩絲,轉身推開房門,「那好,便一起去吧,我只願那個將軍,不是長著蠟筆眉就行。」
琅繯和伏殤不禁一聲長歎,瓔珞啊瓔珞,重點不是在這個方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