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幽暗濕冷的房間內,只有從天花板滴下的一滴滴水聲緩慢而執地維持著這唯一的動靜。一地的水跡,濕漉漉的地上躺著一動不動的兩個人影。
一個是白玉堂,一個是琉璃。
兩人都已渾身濕透,烏黑濕透了的頭髮緊貼著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肌膚,雙眼緊閉,昏迷不醒。
琉璃終於從昏迷中慢慢醒來,天花板上滴下的水就正好落在她的面前,滴答一聲,細小的水花濺上了她的睫毛,掛上了幾顆極小的水珠。
琉璃下意識地眨眨眼,柔了一下眼睛,先是大約地瞭解了附近的情況,然後慢慢地支撐著自己坐起身來,迷茫地看了看四處。
四處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這裡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琉璃抱著頭,只覺大腦昏昏沉沉一派混沌,懶於思考甚至無力回憶。腦子裡一陣陣的脹痛,似乎有什麼東西將要衝出來一般。
她迷迷糊糊地覺得自己現在是在參加海上霸王花的特訓,似乎是……她的這個小組負責從側翼衝擊一個販毒集團的老巢,那個集團叫什麼?艾和塔……啊,對,就是那個以一艘萬噸巨輪為老巢、終日遊蕩於公海之上進行生產和交易、以此躲避各國的追擊,麻煩不斷的艾和塔。
但然後呢?好像她們降落在那艘巨輪上以後就遭遇了強力地火力還擊,然後她們一邊打一邊隱蔽。她和兩個隊友還遭遇了一顆手雷。
然後她們就被炸進了這裡。
是地吧?
琉璃揉著太陽穴。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地地方。
疏漏了什麼呢?她下意識地摸摸自己地身體。沒錯。就是這身戰鬥服。嗯。軍刀還在。照明器不見了。激光槍……激光槍也不見了!!
琉璃驚出一身冷汗。激光槍怎麼不見了?
不顧頭腦中地陣陣暈沉。她慌亂地四下摸索。睜大眼睛努力地搜尋著可以看到地任何影子。卻一不小心摸到了一個渾身濕透了地軀體。
琉璃駭然一退。低聲喝道:「誰?!」
等了一陣,對方似乎沒有動靜,也沒有回答,琉璃怔了怔,又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誰?誰在那?伊琳?卓瑪?」
對方終於哼了一聲。動了一下:「啊,疼死了。」
這是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雖然不長,但在琉璃聽來卻似乎非常之熟悉,而且讓她從心底就生出一股安全溫暖。
琉璃不假思索地摸索過去,將那個人抱在懷裡關切地問道:「你還好吧?沒事嗎?」
「疼……」那人渾身濕漉漉,有氣無力。「琉璃、琉璃……我,我快不行了!」
「別胡說!」琉璃猛地一驚。心底一陣陣恐懼襲來,緊緊地抱住那人。急切道,「你別胡說!你不會有事地!!再堅持一下……」
「琉璃……我。我想求你一事……」
「別說這些、別說這些!!」琉璃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她只顧緊緊地抱住那人。眼淚止不住地開始掉下來,聲音是控制不住的慌亂,「別說這個!求求你!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我求求你別離開!我求求你……」說到後來,聲音早已化為了斷斷續續的嗚咽。
「琉璃,我求你……」
「不要!不要胡說,再堅持一下!我們會得救地!」琉璃顧不得去想那人是誰,只知道緊緊地抱住他,把臉貼在他的臉上,泣不成聲,「我求求你再堅持一下。求求你!我在這裡很害怕!我求求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琉璃,我……」那人氣若游絲,「想吃蛋炒飯……」
「………………」琉璃一下子呆住了,然後就聽到那人渾不知覺地繼續點菜。
「香酥排骨、糖醋湖魚、酒糟田螺、八寶芋泥、筍尖鴨湯、荷香叫花雞、清燉鮮魚、白灼河蝦、家常豆腐、香寶茄子、小辣雞翅……」說到後面越說越快,哪裡像個傷重快死的病號?
「你去死吧!」琉璃冷冷地鬆開手。
白玉堂啊地一聲掉在地上,隨即一骨碌翻身起來,中氣十足地抱怨道:「真是心狠手辣!剛才還求我別死呢!」
「我現在求你快死!你死不死啊?!」琉璃氣惱道,「這種時候你居然還開這種玩笑?!你知不知道我剛才都快急瘋了?!」
「那那時候你和貓兒又可曾想過我的感受?」白玉堂立刻反問道,「你們把我一個人關在那個大泡沫裡,你們兩個卻挺身赴死!把我一人丟下,你又可曾想過我當時的感受?」
琉璃呆了呆,發現自己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和貓兒?哪個貓兒?還赴死?」
白玉堂也是一呆,驚詫道:「琉璃,你怎麼了?貓兒不就是展昭嗎?」
「展昭?」琉璃吃了一驚,隨即哼了一聲,不耐煩道,「這時候了還在開玩笑?!還展昭?!你當你是白玉堂啊!」
這下輪到白玉堂吃驚了:「琉璃,我就是白玉堂啊!你究竟是怎麼了?!你是琉璃嗎?」
「什麼怎麼了?我當然是琉璃了?!我警告你別胡開玩笑!你到底是誰?!」琉璃微怒道,「還白玉堂?!你當我是伊琳啊?我告訴你,我不是伊琳,我對那貓鼠配對一點也不感興趣!」
「等等!」白玉堂警覺道,「你剛才說什麼?!什麼貓鼠配對?!」
琉璃莫名其妙地往白玉堂方向看了一眼:「不是嗎?你不知道?他們兩個不是幾百年前很流行地**配對之一?」
「單美?」白玉堂聽得糊里糊塗,「單……怎麼美?」
「說起來我也不知道呢,」琉璃歎了一口氣,「反正聽說那一對北宋時期的帥哥組合在當時迷死萬千少女,聽伊琳說他們在衝霄樓一戰後就私奔了。」
「私奔?!」白玉堂大叫,空蕩蕩的房間裡立刻蕩起一陣迴響,「我跟貓兒私奔?!!!」
琉璃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好像伊琳是這麼說的。她也是現代為數不多的**殘餘,能執迷不悟到這份上也還真是難得。據說這是她們家族的光榮傳統,傳女不傳男。她還說她的祖先在訂下這條家規時已經是**界經典級地人物,其標誌就是不論看到什麼眼裡都只有攻受兩個類別……不過你那麼激動幹什麼?又不關你的事。你又不是真地白玉堂!」
「我就是白玉堂!!!」白玉堂氣得兩眼發昏,「我何時要與貓兒……那……那個了!!!」
琉璃歎了一口氣:「COSPLAY呢,不是不好玩,但是玩過頭了就害人害己!拜託你現實一點吧!我們現在要面對的情況比這重要得多了。不過說來很奇怪,我倒是頭一次發現有男生對這一對感興趣地。難道你是現實版……」
「閉嘴!我告訴你了我就是白玉堂!!」白玉堂氣得大吼,「我就覺得不同尋常。怎地你這女人當初跟我們三個武藝高強的大男人一路同行竟一點也不擔心。還說很有安全感,搞半天竟是這麼個安全感?!你竟然……竟然……」
白玉堂越說越氣:「告訴我那個叫伊琳地女人在哪?!我要掐死她!!不!我要掐死她的老祖宗!!!」
「那你得先打得過她。」琉璃一面在四處牆根摸索一面漫不經心地答道,「伊琳可是空手擒拿比賽地世界冠軍。」
「你……」白玉堂氣得說不出話來,但是猛然間他意識到了一個很可怕的問題,這讓他暫時忘了這類屈辱的是非,轉而又將注意力轉向琉璃,「琉璃,你……不認識我了?」
「認識,你不就是白玉堂嗎?」琉璃摸著牆根漫不經心地答道。
白玉堂聞言一鬆,又聽到琉璃繼續道:「好了,我已經承認你是白玉堂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的真名叫什麼了吧?」
「………………」白玉堂欲哭無淚。
家裡電腦壞了,我整整幾天沒法用電腦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