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順著階梯登上了四層,四層沒有落門,裡面只有一個空空落落的小房間,全封閉,除了頂上的通氣孔以外什麼都沒有,連窗都沒有。三人仔細觀察了一陣,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凝神戒備,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奇怪,諾大四樓,怎麼會只有這個小房間?」展昭皺緊眉頭,若有所思。
「我也不知道,」琉璃同樣皺眉道,「這裡似乎也做了一些改動。」
白玉堂回首道:「琉璃,原本這一關是什麼?」
「水,智字訣。」
她話音剛落,突然砰地一聲,大門落下,瞬間地動山搖,屋內陷入了黑暗。
三人一陣慌亂,琉璃隨即叫道:「待在原地別動,我這裡有燈!」此言果然讓展昭與白玉堂安靜了下來。
很快屋內就亮堂了起來,光源就在琉璃手中,正是那個被白玉堂稱為夜明珠的太陽能照明器。
眼前漸漸清晰,三人四下裡探查了一番,發覺如今已經被死死地困在了這個小房間裡。展昭與白玉堂走上前,試圖將那門打開,卻用盡了辦法也無法撬動分毫。
這門實在太重了,單靠人力根本無法打開。
屋內依然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無。
這樣地情形比之他們所經歷地三層更加讓人不安。三人靠背圍成一圈。警惕地防備著。
過了不久。他們隱隱聽到附近有絲絲聲。面面相覷之後猛然一驚。齊齊抬頭一看。只見頂上地通氣孔中正冒出絲絲白煙。
「毒氣?!」琉璃地臉色立刻變了。三人趕忙摀住口鼻。盡量遠離毒氣。但是房間這麼小。顯然支持不了多久。
琉璃飛快地自懷中掏出一個白色地東西拿在手上。卻忽然怔住。遲疑地看看展昭。又看看白玉堂。似乎難以決定。
白玉堂急急問道:「這是什麼?!」
琉璃道:「這是救生泡沫。可以在瞬間把人包容進一個相對安全地空間裡。裡面包容地空氣和能量大約可以維持三天地時間。但我只有一個。也就是說……我們三個裡。可能只有一個能活下來。」
展昭與白玉堂一怔,相視一眼,齊聲道:「救你!」
「不行!」琉璃似乎早就想到他們會這麼說,斬釘截鐵地拒絕了。
「廢話!」白玉堂怒道,「這種時候怎能讓你一個女人家赴死?!就這麼定了,救你!!」
「不要!」琉璃怒道,「現在不是講道義的時候。白玉堂,面對這種情況選擇的依據應該是誰最應該活下去!」
「哪個不應該活下去?!」白玉堂怒吼,「但我們是男人!何況你還要回去救你父親!」
「我本來就沒多少幾率能活著回去!」琉璃喊道,「如果我沒回去,父親至少還可以活著。而如果你死了,這世上就會多一個寡婦多一個孤兒!!」
「閉嘴!」白玉堂吼道,「不論你說什麼,今次都不可能讓你去……」他話還沒說完,忽然啪啪幾聲,登時一陣酸軟便癱坐在地上。白玉堂又驚又怒地扭頭過,卻看見展昭在他面前,面色平靜地看著他:「澤琰,琉璃說得沒錯,你與我們不同。你有妻有子。」
「展昭!!」白玉堂用盡全力怒吼。
展昭笑笑:「你頭一次這樣稱呼我。」他頓了頓,又輕聲對白玉堂道:「開封府就拜託諸位了。」言罷轉過頭,平靜而堅定地望著琉璃,微笑頷首。
琉璃歉疚地看了看展昭,又看了看白玉堂,將手中的東西向他扔了過去。
噗地一聲輕響,白玉堂只覺得全身一震,就發現自己被包裹在了一個透明的大泡沫中,但這泡沫不知是何材質,即使用他那把畫影劍都無法破壞,他用盡力氣都無法掙破,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展昭與琉璃相擁著蜷縮進角落裡。
屋內的白煙越來越濃。
白玉堂一時間只覺得手腳愈發冰涼,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瞬間攫住他的心,他用盡了力氣撲在泡沫上,掙扎大吼:「貓兒!琉璃!你們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啊!!!!」
撕心裂肺地哭喊迴盪在透明的泡沫裡,卻只是激起一點小小的震顫……
泡沫外的兩人完全聽不見白玉堂的聲音,也顧不上聽,展昭只顧緊緊地將琉璃摟在懷裡,低下頭深情地凝視著她,再捨不得將目光移開。
琉璃摟著他的脖子,躺在他溫暖而寬厚的懷中,歉疚地望著他,眼底有些微忐忑:「對不起,你……怨我嗎?」
展昭搖搖頭,柔聲道:「我反倒很是歡喜。」
「嗯?」
展昭凝視著眼中的妙人兒,只覺得呼吸越發艱難,卻仍是微微一笑:「因為今次,你總算沒有再拋下我。」
琉璃凝視著展昭,眼底閃動清澈如水的光芒,她什麼也沒說,只是伸出手摟住他,然後主動吻上他的唇……
泡沫裡,一籌莫展的白玉堂絕望地癱坐著,眼睜睜地看著漸濃的白煙逐步將緊緊相擁的二人吞沒……
「貓兒!!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