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琉璃驚叫著猛地坐了起來。
「姑娘!姑娘你怎地了?!」小雲聞聲闖了進來,見琉璃臉色青白,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也不由慌了神。
琉璃喘了幾口氣,慢慢地平靜了下來,這才發覺全身早已被冷汗浸透,見小雲一副擔心的模樣,揮揮手道:「不妨事……你替我倒杯水來。」
喝下了幾口水,琉璃到底覺得好了一些,只是想起夢中白玉堂的模樣,心又不禁提了起來。這個人,招呼都不打一聲,自己一個人就不聲不響地跑了,如今在哪裡都不知道!性子又烈,心情又不好,指不定又要惹出什麼事來,真叫人不放心!
這時候的琉璃還不知道白玉堂竟是去找了凌鶴川,她甚至還不知道凌鶴川的下落一直就被她身邊最信任的兩個人蒙在鼓裡,當然,總有一天她會知道的,但那是後話。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琉璃一邊喝著水,一邊隨口問道。
「姑娘睡了整一天。現在都快亥時了。適才遇到趙虎,聽聞展大人與李秀公子還待在偏院忙活呢!」
接近亥時,大約就是現代時間的晚上八九點的光景,琉璃皺皺眉頭:「是麼?我睡了這麼久?」看來最近的確是累壞了,若不是那夢將她嚇到,有種不敢再睡的感覺,琉璃覺得自己應該還能再睡一會。
睡得夠久也不敢再睡。琉璃索性翻身下床,對小雲吩咐道:「你知會廚房那裡幫我燒些熱水,我想洗個澡。先出去轉轉,好了上偏院找我。」
在去偏院的路上,琉璃經過了停放無名屍骨地地方。站那裡黑著燈。無人看守。但她經過那裡之時忽然停下來,遲疑了一番,鬼使神差地摸進了停屍房。
點亮油燈,她找到了那具無名屍骨。此時那屍骨已被整理停當。四周靜悄悄的,顱骨已被取走,就剩下一個光禿禿的骨骸,燈影映照之下看得甚是駭人,琉璃站在屍骨前看了好一會。忽然動手將那變了色的雲羅錦脫下來。
不知道這麼久的雲羅錦在燈光下還會反耀柔光嗎?
這樣想著,她拿著這件雲羅錦湊近了燈火。
燈火搖曳之中,沾染著大塊大塊早已變了色地血跡的內衫在燈影之下幻出一片模糊的詭異的色塊,卻隱隱有紋樣花色,似是從那色塊之中,搖晃著透了出來。
琉璃出神地盯著那花色,驀然大吃一驚,臉色在燈光下唰地一片慘白……
她顧不上多待,拿著那件雲羅錦一轉身滅了燈就急匆匆地趕往了偏院偏院之中那兩人待的房內還隱隱跳躍著燈光,將兩個一動不動的人影搖晃著映照在牆上。琉璃匆匆忙忙趕上前去。徑直推開門叫道:「展昭!」
門開了,屋內的氣氛卻靜謐得詭異,燈影搖晃之下,展昭怔怔地回過頭望著琉璃。眉目之間的神情竟是因極度地震驚而顯得茫然無助,李秀就面對著琉璃,神情平靜,毫無波瀾,身邊的泥塑在忽明忽暗的燈影之下,隱約顯出一張琉璃熟悉的面孔。
那是石敏仁的臉。
琉璃手中的雲羅錦落在了地上……
白玉堂自幽幽之中醒轉而來,便隱約看見一張熟悉的俏臉在他眼前晃動。
「琉璃……」他呻吟了一聲,慢慢地睜開眼。面前那張琉璃的臉卻不是琉璃的眼,正笑吟吟地望著他。
「白大俠醒了?」
白玉堂揉揉眼,確定了眼前的不是幻象,不由歎道:「原來是瓔珞姑娘。」
瓔珞微微一笑,道:「白大俠已經昏迷了兩天了,醒來覺得可好?」
「還好。」白玉堂吁了一口氣。四處張望了一番。卻發覺自己正躺在一間陌生地乾淨整潔的房間裡,「這裡是……」
「這裡是將軍府的客房。」瓔珞望著白玉堂笑得溫柔謙和。「白大俠在院裡昏倒,凌將軍著人將白大俠送進來療傷。瓔珞在此伺候著。」
「他?」白玉堂一怔,有些不明白,「是他?」
「白大俠不信?」瓔珞微微一笑。
白玉堂苦笑道:「他幾乎殺了在下。」
「但凌將軍並未真的下殺手,不是麼?」瓔珞笑道,「否則大俠豈能活到現在?」
這話若是換一個人說,或者說地是另一個人,白玉堂是無論如何也不服氣的。但現在說這句話的是瓔珞,而且說的人是凌鶴川,所以白玉堂無話可說。
凌鶴川的厲害,僅此一次他便算是領教了,而且生平第一次產生了再也不想領教的念頭。
這個人,簡直是個妖怪!
「將軍天分極高,」瓔珞似乎看出白玉堂的心事,抿嘴笑道。
「武功更是深不可測!」白玉堂苦笑道。
瓔珞微微一笑,不再說下去,而是自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交給白玉堂,笑道:「此為凌將軍要瓔珞代為轉交給白大俠的露回春,乃是將軍配置地療傷藥。將軍交代,白大俠受傷不輕,但將軍府無意留客,此藥足夠支撐白大俠到達青州找到開封府。聽聞包大人身邊主簿公孫先生醫術妙手回春,有他在,想來這點傷是無礙的。還有……瓔珞說到此處,略略一黯,復又道:「將軍還特意交代白大俠,回青州若是見到了琉璃姑娘,還請勿提起將軍行蹤。就當從未見過他。」
白玉堂拿著藥的手怔在那裡。不解道:「為何?」
瓔珞苦笑道:「瓔珞不知。但將軍此舉,應是有他自己的道理……」
白玉堂怔然甚久,忽然冷笑一聲:「只怕到底心虛。」
瓔珞怔了一怔,不悅道:「大俠何出此言?」
「不是麼?他早知琉璃在青州,卻在我面前惺惺作態。便如他才知琉璃一直在尋他一般。如今還要我在琉璃面前隱瞞他地行蹤,還不是因為不敢見她?」
瓔珞眉宇間掠過一絲怒色,忽地起身拂袖就走,卻是在房中來回了兩趟,胸口劇烈起伏,似有話梗在喉中欲吐未吐,這般悶了良久,這才強壓下怒氣。淡然道:「白大俠錯了。將軍的確是昨日見到了白大俠之後,方才明白原來琉璃姑娘在找他。瓔珞在將軍身側隨侍半年,甚少聽到將軍提及琉璃姑娘,但每每提及,將軍對琉璃姑娘地思念便溢於言表,雖稍縱即逝,卻讓瓔珞明白將軍對琉璃姑娘用情至
說到此她頓了頓,目光之中流露出悲傷地神色:「瓔珞原想憑著這張臉讓將軍稍有慰藉,但始終,她是她。我是我。瓔珞不是琉璃,琉璃也不是瓔珞……」她似不願再說這些,吸了一口氣,又道。「至於將軍為何知道琉璃姑娘在青州,瓔珞也曾問過將軍,卻原來是白大俠說的。」
「我?」白玉堂怎麼也想不起自己何時告訴過凌鶴川此事。
瓔珞盈盈一笑,道:「將軍說,白大俠與開封府地關係天下皆知,幾個月前開封府突然開始尋找凌鶴川,隨即陷空島也開始加入尋找,自然是因為琉璃姑娘的關係。既然如此。琉璃姑娘定在開封府。如今開封府便在青州,琉璃姑娘又會去哪裡呢?」
白玉堂怔住良久,忽然一歎:「那般短短一瞬,他竟能由此推出琉璃就在青州……他們果然是師兄妹。」
「怎麼說?」瓔珞好奇問道。
白玉堂苦笑道:「琉璃也擅長由一些看似無關的小事推出事件的大致脈絡。經她推算的事,有八九成都是准的。」
「是麼……」瓔珞忽然幽幽一歎,茫然若失。
兩人沉默了一會。白玉堂忽然問道:「瓔珞姑娘。依你之見,凌鶴川會去找琉璃麼?」
瓔珞怔了怔。思索了一番,搖首道:「不知道。或許他會去,但去了也不會讓琉璃姑娘看見他。」
「為何?」白玉堂一怔。
瓔珞黯然回首,凝望漆黑的窗外,幽幽一歎:「有時候我是覺得,將軍似乎的確不大敢見琉璃姑娘……」
青州府偏院
包大人與公孫策凝望著燈影下地塑像,沉默不語。
過了良久,包拯緩緩開口道:「李秀,你對這塑像有幾分把握?」
李秀的側影在光影之下忽明忽暗,沉默良久,淡然道:「沒有把握。」
眾人一怔,便又聽李秀道:「李秀做事從不談把握。該是怎樣便是怎樣,這頭骨李秀復原來,一絲一毫未有含糊,縱然將它再給李秀塑一次,還是一樣的臉。」
如此說來便是再無二話了。
眾人又沉默了。
琉璃沉默了很久,咬牙道:「李秀……你能不能……」
「再塑一次?」李秀接口道,口氣有些不悅,「為何?你不相信我?」
琉璃搖首:「不是。但人命關天且干係重大,我不能讓這件事有一絲一毫的疏漏。」
李秀沉默了許久,淡然道:「既然你這樣說。那再塑一次便是……」
於是眾人默默地看著他小心地將顱骨上的陶泥剝去,一點一點剝離乾淨,然後重新拿起一塊陶泥,慢慢地揉捏起來……琉璃沉默了很久,咬牙道:「李秀……你能不能……」
「再塑一次?」李秀接口道,口氣有些不悅,「為何?你不相信我?」
琉璃搖首:「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向大家多求一點收藏、推薦和粉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