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皺眉哼了一聲:「有些時候我還真被她給繞了進去,竟然也開始同意她的話。而今看來,哼……」
展昭苦笑地看著白玉堂,一時無奈。
白玉堂想了想,又正色道:「此事你休要再怪琉璃。」
「我豈會……」展昭忙道。
白玉堂卻不理他,自顧自說了下去:「三日之內要查到真兇,又要追回玉如意,她肩上擔子也過重了些。亦聰已死,莫鈴蘭便是唯一的線索,時限將至,自然不惜一切也要自她口中問出消息,而如此行為之後的事,卻已是琉璃無力再管。是以……」
他「是以」了一半卻沒在「是以」下去,而是張大了嘴愣愣地看著展昭身後。
展昭下意識地回首,便瞧見琉璃板著臉站在外頭,冷冷地望著這裡。
「琉璃路過打醬油,白五爺還請繼續……」琉璃冷然道。
「我……我……」白玉堂不由口吃。
琉璃冷眼盯著錦毛鼠,看也不看旁的展昭,冷哼道:「白五爺身在大牢中心數日不吃不喝不睡不言,原是心繫百姓冤情,運籌帷幄啊!」
「琉璃……你聽我解釋……」
奈何琉璃根本不聽他,一步跨進牢房揪起白玉堂的領子咬牙切齒道:「你當時是故意賭氣認罪,好把我繞進去是吧?」
「冤枉!!」白玉堂叫道,「是時我真乃一時衝動,待我想明白到底怎回事時已然身在大牢!」
琉璃聞言更是怒火沖天:「我知道你欠虐,但我不知道你這麼欠虐!一時衝動就能把自己扔進大牢,你若一時激憤,那奧斯威辛集中營豈非就是為你特設?!」
白玉堂噎住,與展昭面面相覷。奧斯威辛集中營?想來不是甚地好東西,然則二人亦不敢就此事多問。上回琉璃說白玉堂荷爾蒙分泌旺盛,白玉堂認認真真地問她什麼是荷爾蒙,琉璃便似笑非笑地自口中吐出一連串稀奇古怪誰也聽不明白的胡言亂語,過後還很耐心很善意地問二人是否聽明白了。見二人很誠實很勤學好問地搖首之後,琉璃兩手一攤,無奈道:「我都解釋得這麼詳細了你們還聽不懂,又要我如何解釋?」當時看她那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白玉堂實在很想把她按在地上狠揍一頓。
但現下白玉堂理虧在前,是萬萬不敢有這等想法,甚至於連問都不敢問一聲,只得一聲不吭老老實實地坐著任琉璃揪著衣領痛罵。
「你當你是奧特曼紅燈亮了舉個手嗶嗶兩聲怪獸就倒了?!你當你是蝙蝠俠開著個造型怪異的車子上天入地風騷拉風地四處亂竄?!你當你是新超人站在新雙子大樓頂上一舉手就滿天飛?!你當你是超新俠會跑會跳會飛會變形還會放電?!你當你是大金剛可以握著個美女一邊頂著轟炸機一邊爬上帝國大廈頂部然後一呼擼就拍下一架飛機來?!你當你是007不管看起來多誇張多不可能的任務你都能一邊摟著美女睡大覺一邊砸車毀工具輕鬆完成?!你當你是……」
說到後頭簡直越來越誇張,白玉堂與展昭雖聽不明白那一連串的人名地名,但其事卻尚能大概聽懂,說到那個甚地凌凌漆(聽這怪異的名兒就不討喜得緊)白玉堂禁不住抗聲道:「我豈是那等無恥之徒?!」
琉璃一下怔住。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最後齊齊僵住。
展昭最先忍俊不禁,哧一聲笑了出來,這笑似能傳染似地,白玉堂也跟著笑了,琉璃瞪眼瞧二人一副樂不可支的模樣,自己亦禁不住了笑意。
三人越笑越大,最後幾乎笑成一團,白玉堂的笑聲卻最是響亮,震得牢房嗡嗡不止。
待三人笑得差不多了,琉璃坐起來整理了一番凌亂的衣服,斜眼白了白玉堂一眼:「兩日不吃不喝不睡不言的人笑起來還這般中氣十足?」
白玉堂嘿嘿一笑,也不解釋,問道:「你來此是為了看我?」
琉璃哼了一聲:「哪個有那閒心?我是來找展昭的。一會又要準備出門。」
展昭聞言精神一振:「可是又有了線索?」
琉璃沉吟了一番,四處環視一番後問道:「此處說話可方便?」
展昭點點頭,道:「放心。」
琉璃亦頷首道:「是有些新得想找你商議。而今發覺白玉堂雖說動手比動嘴快,動嘴比動腦快,但若真願坐下思考,倒也是值得相商之人……」
「甚地話!」白玉堂叫道,「我如何不值相商?!」
琉璃狠狠地瞪他一眼,白玉堂登時理虧蔫了下去,就聽得琉璃道:「我方才將整件事細細整理了一番,倒是瞧出一些脈絡端倪。」
展昭與白玉堂聞言相視一眼,不由又靠近了一些聚精會神地聽琉璃繼續。
「從最早八賢王的玉如意說起。這玉如意八賢王視若性命,每夜必取出維護,每每取出又必屏退左右親歷親為,由此可見這玉如意絕非尋常寶物。亦聰在王府近二十年,卻為何要在這幾日盜寶?」
「因為他不能再等,八賢王過幾日便要將這玉如意送入宮中作為太后壽禮,宮中禁衛森嚴,這玉如意又非常小可,屆時又如何盜取?」
「但他又為何要盜取玉如意?若是為財,他私藏於假墓之中的財寶已然夠他一聲揮霍,又何須冒著性命之危盜取玉如意?」
「這……」
「我以為,他是為情。」
「為情?」展昭一怔,「你是說……莫鈴蘭?」
琉璃點點頭,道:「莫鈴蘭遺書言道:亦聰本有大好前程,卻受她所累犯下死罪。這等於是承認了我之前的話——她的身後有一個組織。就是這個組織,在三年前開始計劃,先是找到莫鈴蘭,然後令莫鈴蘭接近王爺身邊四大伴讀之一的亦聰,並在恰當的時機提出要亦聰盜取玉如意以還鈴蘭自由之身。」
「亦聰此人雖聰明卻不智慧,且深陷情關,為了鈴蘭果然應下此事。但他也不笨,知道如此大罪即便能逃過官府追查,也未必逃得過這個組織的殺人滅口。故而他將財寶私藏墓中並時常前往,面上看是行拜祭,實則是觀察是否有人發覺這些財寶。而這些財寶,是他準備在帶走鈴蘭之時私奔隱居的資金。」
「是以你放話出去說有人在梨花林挖到寶藏,他便急急忙忙前去查看。」白玉堂若有所思道。
琉璃點點頭,又道:「王爺派人告訴我,說亦聰鞋中發現書信一封,王爺看了卻又燒了。起初我只聽出王爺想要我細查下去的話外之音,故而直接回絕。但細細一想,卻又想到一件事——亦聰鞋內為何有信?」
展昭皺眉深思:「此信怕是備了要給鈴蘭,或是給鈴蘭身後的組織。」
「何解?」白玉堂問道。
展昭沉吟道:「莫鈴蘭亦不知玉如意下落,說明亦聰雖然得手,卻尚未交出。那封書信要麼是給莫鈴蘭與她商議私逃計劃,要麼便是給莫鈴蘭身後的組織,要他們按照他的法子交易莫鈴蘭與玉如意。竊以為後者更為可能。」
餘下二人皆自若有所思。
琉璃又道:「密信一般看完就毀,但那封書信卻在亦聰鞋中發現,說明他很可能寫好卻未及交出便被我揭穿,還有,亦聰堅持要王爺不殺鈴蘭才肯透露玉如意下落,加上莫鈴蘭亦不知玉如意下落,此三件事交織一處便唯有一種可能,那就如展昭所言,玉如意尚未被交易,還藏在只有亦聰知道的地方。」
「關鍵是,會在何處?」展昭皺眉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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