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東昇 第五卷 開疆拓土 第二十二章 登州城下
    州府城蓬萊一地,既然能做為一府之都,自有其必

    登州府位於山東東三府的最東端,此時還沒有海域一說,這大明朝陸上之疆土,登州府便是最東之所在。古往今來,這塊土地因足夠容納數千萬之人口,人們在陸地上已經能夠尋覓到各種所需之物,相比下來,那出海的動力便顯得有些弱小。雖然歷史上已經有過三寶太監下西洋的輝煌,但那也不是出於生計所需,怕是最主要的目的,仍然是宣示天朝大國的恩威。

    而對於小民來說,除了沿海居住的漁民,大多數的人,對於這大海,始終充滿著神秘感。即便在海上已經有船隊往來,尤其是那些頂著朝廷「海禁」的禁令依舊追金逐利的海商們,幾乎從未斷絕過出海的舉動。但,畢竟只是少數,甚至遠遠達不到引起朝廷關注的地步。

    對於登州府來說,多年海禁之下,理所當然的成為東三府之。登州府與大明朝其餘陸地交通不太便利的府、縣幾乎沒有什麼不同,照舊是從地裡的產出作為財富的來源。那成片的農莊裡,居住著世代務農的人家,無一例外的,都在盤算著何時能再買下幾畝地來。當然,那些大戶們,有足夠的實力,去成片地開墾荒地、種植米、豆,還有棉花等能賣出好價錢的農作物。

    唯一不同的,便是這登州府城。作為與遼東最近之地,登州府城倒沒怎麼受海禁的影響,朝廷往遼東輸送軍需、糧餉,不管在什麼年份,都有經由登州渡海而往的。這便使得登州府城成為大明朝東端人口最多的一座城。當然,最初仍然是以軍伍聚集為主,隨後而來的,才是各種以軍營為生存來源的人口,其中最主要地,便是大大小小的商販。

    而朝廷下令取消海禁的好處,也是最先在登州府城裡反映出來的。遼事一起,登州府作為向遼東輸送軍需最佳線路,自然得到各方面的關注,這是朝廷一方面的。而在遼東,胡德昌等人的船隊初次抵達之後,便又給登州府城增添了幾分熱鬧,再往後,那遼東過海而來地船隊,令登州府城內,聚齊起越來越多的人口。

    不說別的,單是與遼東有生意往來的種糧大戶們,便在最近幾年,紛紛在登州府城內買房置地,大有安家落戶的意思。而胡德昌的商隊,帶著大批遼東商貨前來登州交易,雖然以糧食為主,但卻隨著時間的推移,要的貨物品種也越來越多,於是,不僅是種糧大戶們有在登州府修築宅院的願望,其餘的商家們,也都在登州府城內設置了歇息之處,此舉可是令地價逐年飛漲。

    登州府城由此,便多了無數地人口。這人口構成,也由原來的小商小販,多出不少肯花銀子的商賈大戶。既然是商人,即便是最節儉的商賈,也要比那鄉下地土財主大方,尤其是與遼東有生意往來的商家。

    單說那糧商,最初不過是將自家產出地米糧拿來販賣,可遼東要的糧食實在太多,這很快便將自家的餘糧賣盡,這要接著做生意,便要去四處買糧。於是,真正意義上的糧商便出現了。而登州府內其餘的商賈,也大致類似。

    至於說肯花銀子,便是那銀子賺得容易。往年可從未有過遼東胡德昌等人這般大手筆的商人,那似乎是無窮無盡地需求。而胡德昌的商隊帶來地遼東商貨,只要一轉手,便又是數倍的利,這如何不讓登州府地商人大賺特賺?數銀子時,嘴就從來沒有合上過。於是,那些商人之間的應酬,彼此之間地往來,甚至身居客地心情煩悶,都成了酒肆、茶坊興旺的理由。

    當然。這些人賺著遼東地銀子。心裡都是清楚地。不管與遼東商隊是否「情投意合」。能否當作知己般地交心。卻都知道這些遼東來地人。是用作遼東軍需之用。這很罕見。從來都是朝廷調撥軍需、徵集糧草。沒見過有哪一位將軍是自個兒花銀子購買地。但這份疑惑。可沒人在乎。

    要說這商人。最是不在乎「良心」、「禮法」之人。管它是何緣故。總要賺銀子地。是故這因遼東戰火而大賺特賺。卻又隔海遠離戰場。很難說有多少人指望著就這麼一直延續下去。只要戰事不止。這生意也就會斷絕。朝廷因遼事而開了海禁。這可都是人人皆知地。戰火能荼毒生靈。卻也能造就一批新人。

    那登州知府李尤德。雖然做著糊塗官。以應付公事了事。但卻不拒絕有額外地銀子收入。當然。這份銀子不管是「孝敬」地。還是那些想在登州府城內修築宅院而特意打點地。來不拒。也用不著知府大人

    面。自有下面地人辦地妥當。這又一便有二。登州地「治理」之下。登州府城反倒成了最為寬鬆地一座城。最是適合商家入駐。當然。這在城內居住。自然是要在知府衙門裡備案入冊地。這也是為何當初趙仕哲在登州府清查時。要根據名冊清點地緣故。

    以上種種。都讓登州府城本就是這大明最東端地一座大城。更在短短幾年之間。多了無數人口。

    遼東總兵官、征夷大將軍蘇翎看見地登州府城。便是已經擁有數萬人口地城池。

    蘇翎入登州府城,倒並無太緊要之事,唯一的,便是與那知府李尤德見上一面,不過,這也不是立即便要去辦的事。將整個山東登州府之事交給趙仕哲去辦,雖然也擔心趙仕哲過於年輕,經驗不足,但畢竟蘇翎已經為其備下不少人手,只要那趙仕哲稍稍謹慎、周密一些,便不足為慮。

    這餘下的,便只等趙仕哲所部全面動了。蘇翎給了趙仕哲以一個月的期限,細算一下,光是這前期部署,便少說要十日的功夫。是故這十日,蘇翎全然無事,自可過上幾日閒暇時光。

    登州府境內要鬧得有模有樣的,就得在一兩日之間全面出現白蓮教暴動的消息。這樣,各縣、州才會驚慌失措,根本不必指望臨近縣、州給予支援,而緊接著,便被「鄉勇」、「民團」撲滅,或該稱為擊退、驅離本境,如此那些新出現的大戶們,才能得到知縣們的「另眼相看」,當然,這之後自然有人勸告知縣大人,那各縣都有暴亂,本縣還是不報的好,如此才能顯出本縣治理有方,與它縣迥異之處。這些籌劃,有專人負責,這也是在前期的籌備之中。

    如此詳盡的計劃,自當令趙仕哲大開眼界,實際上,這回一方面是給趙仕哲一個機會,另一方面,無是給趙仕哲一個「實戰」經歷,如此,才能成為獨當一面的人物。

    蘇翎的部署,在遼東,是由胡顯成全面掌控;在海西一帶,則是術虎照舊執行拓展疆域之事;在喀爾喀蒙古,則由胡秋青與那些蒙古領們打交道。那胡秋青與宰賽之子喀什克圖,已經成為了朋友,眼下前往科爾沁部作戰,那是一點懸念都沒有。當然,胡秋青暗地裡還要執行蘇翎的命令,借此機會,要讓蒙古喀爾喀部,完全向遼東靠攏,決不能再讓蒙古人的反覆性子,再次出現。

    事實上,胡秋青在修築黑山城時,便是執行了以貿易拉攏喀爾喀的手段。這當然要比直接出兵擊敗要高明一些,所謂「不攻為上」,便是不染血的戰場。

    蘇翎的點撥,已經使胡秋青開了竅,這些手段用起來,更是揮出了自己的獨特長處。

    山東方面,交給趙仕哲,當然是出於多面考慮。一方面必須提拔一些有功將士作為擴展的後續手段,一方面,蘇翎同時在為日後的行動打下基礎。只等山東登州成為糧倉、出海的基地,那麼,馮伯靈的海上戰船,可就更方便了幾分。之後的選擇,便是東去日本,南下南洋。在山東登州出,一個是路程上近了很多,另一個,則是可不不需要動用遼東本地的資源。

    當然,山東登州更是與江南的往來更密切一些。蘇翎目前還沒打算在山東往西面運河一帶展,就如白蓮教的徐鴻儒,起先起兵,不過是地方之亂,朝廷未必全力對付,但一旦截斷了運河,朝廷可就不得不全面剿滅了。蘇翎這番佈置,當然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這在沿海一帶動作,正符合自己所需,既遠離朝廷關注,又可任意施展自己的動作。當然,徐鴻儒此時,正好做了蘇翎的簾幕,遮得嚴嚴實實。

    這一步走好之後,那自山東出海的人選,除了鎮江水師馮伯靈之外,可是早有人在蘇翎面前提過了。

    多年前,蘇翎與兄弟們在雪夜圍爐夜話,那海上的風光,南洋的神秘,類似那終年不下雪,一年兩熟、三熟的農田,還有紅頭、綠眼睛的西洋人等等,已經不止是在蘇翎等兄弟們聚集時不斷提起的話題,也在軍中那些年輕的武官之間流傳。

    當然,這些年輕武官們早就繼承了蘇翎等人的「無法無天」,眼中根本沒有什麼朝廷法度,只有軍令為尊。這動心思的人,都在各自主官面前竭力慫恿,要搶得這頭一個帶著船隊出海的將軍。

    趙仕哲還不知道,自己榮任第一個總督的同時,便失去了另一個第一的機會。(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節更多,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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