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上海近郊的馬路上三輛疾馳的轎車在疾馳著,正是剛從皇廷夜總會離開的駱駝一行人馬,就聽見駱駝吵罵聲不時的從車廂裡傳出來……
「MA的,倪發這個王八蛋活膩歪了!我剛才真想一槍崩了他。」
「老大,別生氣。咱們有的是機會收拾他。」
「啪」的一聲脆響從車廂裡傳了出來。
「放你MA了的屁,他馬上就要離開上海,難道讓我追東三省去幹掉他啊!」
「那咱們就在上海神不知鬼不撅的做了他!」
「啪」的又一聲脆響從車廂裡傳了出來。
「你長沒長腦子啊!在上海做了他,是人都知道是他MA的我做的。」
「……」
「你們怎麼不說話了,啊!?」
「怎麼說都不對,你讓我們還怎麼說?」
「啪」第三聲脆響又從車廂裡傳了出來。
「什麼辦法都想不出來,你們那腦子是用屎做的?我養你們這幫廢物有什麼用?」
「還有那個叫什麼蕭天的,吞了我的貨,殺了我的人,我不剮了你,我就不叫駱駝?氣死我了!」
「倪發,蕭天,我要讓你們一個個不得好死!我要滅你們全家!你們的女人我要先姦後殺!再奸再殺!啊!」
「………」
…………
駱駝一聲聲的咆哮在午夜的街頭迴盪著,彷彿地獄的野鬼下油鍋時的最後掙扎,似乎這樣才能把駱駝心中的鬱悶發洩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駱駝乘坐的車頭沃爾沃一陣顛簸好像是壓上了什麼東西,接著開車的司機敏感的感覺到左側輪胎爆裂了。由於疾馳而行輪胎的突然爆裂立刻讓車脫離了司機的掌控,開始左右劃弧,好不容易司機才把車停下來橫在馬路中央。
在想裡搖晃半天的駱駝車剛一停穩就叫罵道「你會不會開車,啊!?」
司機一臉委屈的說道「車胎爆了我也沒有辦法!」
「那還不快去修理!」駱駝大吼道。
「是,我這就修!」說完司機立刻下車準備去查看輪胎。等他下車的時候往後面一看才知道自己並不是唯一幸運的,後面跟著的兩輛也都在距離自己不遠處七扭八歪的停靠著,一個個從車上下來的人都罵罵咧咧的趕緊到後備箱取備胎。
「怎麼回事?」駱駝見司機異樣的神態,所以放下車窗問道。
「真是邪了門了,三輛車的胎都爆掉了!」司機喃喃道。
「告訴他們快點換,我還要趕到龍頭那呢?」說完駱駝又搖上了車窗。
「是,老大!」司機答應一聲趕緊到後備箱取出備胎和工具開始換爆掉的輪胎。
獨自坐在車廂裡的駱駝越想越不對勁,狹長的雙眼發射道道精光,此時駱駝的腦筋飛快的轉動著,一種多年江湖歷練出來的敏感讓駱駝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駱駝此刻表現了少有的鎮定他緩步走下車回頭望了望不遠處和自己座架一樣命運的兩輛車,自己的兄弟車前車後的幫著忙,所有人見駱駝走下車來都紛紛打著招呼。
駱駝輕點著頭向車後反方向走去,公路上冷風不時的吹過駱駝陰沉的臉,駱駝抬頭望望天空竟然沒有一點的月光,整個天空都被濃濃的黑色籠罩著,只有街邊的路燈還閃爍著昏暗的光芒。城市的街燈就在不遠處閃爍著,一明一暗彷彿兩個世界一般。
駱駝一直走到距離最後一輛車十多米的地方突然感覺到腳底一陣刺痛,駱駝眉頭一皺抬起腳看了看鞋底赫然發現一根長約寸許的鋼釘,再仔細一看發現周圍竟然有不下數十個這樣的鋼釘。鋼釘不甚鋒利卻足以在讓這馬路上疾馳而過的車輛爆胎,駱駝狠狠的拔掉在鞋底的鋼釘扔在了地上,一臉戒備的望著道路黑暗的盡頭,緩緩的向後面自己兄弟這邊倒退去。
街邊的燈是明亮的,駱駝的心是灰暗的,空氣瀰漫著一絲淡淡的看不見摸不到的緊張氣氛,此時街邊的這些路燈似乎成為了駱駝唯一可以抓住的一點依靠。
午夜的冷風呼嘯而過,帶動著空氣中一種肅殺的氣氛,街邊的荒草不停的搖曳著,偶爾飛起的細小沙礫擊打著駱駝的腳背。就在這個時候,駱駝前放三十米處的路燈到自己座架前方三十米處的路燈一個接著一個的無端的爆裂開來,空氣中只能聽見輕微的爆破聲,眼看著黑暗一點一點飛快的將自己和自己的人馬湮滅在馬路上,駱駝心頭充滿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
「狙擊步槍!」駱駝心頭突然閃過這樣一個念頭,路燈不是無端爆裂的,空氣中那種微弱的聲響正是狙擊步槍發出的聲響。
百米長的路面,兩端是光明的,而中間的黑暗彷彿一個被世界遺忘的角落一般。駱駝此時和自己的兄弟們都各自掏出武器緊張的戒備著,而駱駝則不動聲色的注視著四週一點一點向後面自己的兄弟倒退過去。
駱駝已經可以肯定自己中了埋伏,究竟是誰想殺自己?在上海究竟誰有這個本事可以殺得了自己?曾經和自己結怨的敵人一個個的飛快在駱駝腦海中閃過,最後駱駝發現這些人早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最後一個冷酷得帶有一絲嘲笑意味的面孔浮現在駱駝的腦海中,一副副畫面彷彿放電影一般在駱駝的眼前閃過。
…
「一定要好好珍惜在這世界上的每一天!」
「放心,我是不會在你的場子裡動手的。」
「你叫駱駝,我認識你了!」
「在這裡我沒有想動你的意思,你走吧!」
…………
此刻駱駝的額頭的汗珠滴滴落下,字字飽含殺機,句句帶有殺氣,而自己怎麼就沒有意識到呢?蕭天?!駱駝腦海裡浮現這樣的一個名字。此時駱駝暗自後悔警覺性怎麼竟然變得這麼低了,也許真的在上海橫行多年的狂縱讓自己喪失了應有的警覺。不過此時駱駝已經無暇責怪自己了,他現在只是在考慮能不能衝出這裡,逃過這一劫。
駱駝生平也遇到過無數次涉險,但是哪一次也沒有現在驚險。
這個時候駱駝緩緩拿出自己的手機,雙眼警惕的望著四周,趕緊把號碼輸完撥了出去,誰知道電話剛剛接通又是一聲輕嘯傳來,一道寒光射向駱駝拿手機的右手,「撲」的一聲子彈透過駱駝的手背把手心握著的手機打個粉碎。
狙擊步槍子彈威力奇大,一顆子彈射過來立刻把駱駝手線爆出個嬰兒拳頭一般大小的血洞。駱駝慘叫一聲半跪在地上,左手捂著鮮血橫流的右手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流了下來,駱駝身後的兄弟見老大被打中連忙向這邊奔跑過來把他圍在中間保護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半跪在駱駝和周邊的兄弟隱隱聽到公路上響起一陣有節奏的皮鞋踩踏聲,嗒嗒皮鞋敲打地面的聲響由遠而近。駱駝掙扎的站起身來向遠處眺望過去,就見遠處四道身影在光亮處出現又快速的隱沒在黑暗中,唯一可以確認他們向自己走過來的就是那猶如催命一般的腳步聲。
腳步沉穩有節奏,步調同意隱含氣勢,四個人的腳步聲彷彿一人發出的聲響,在午夜的空氣中顯得是那麼的刺耳,在駱駝一行人的心中彷彿整個世界其它聲音都不存在了一般,只剩下這午夜街頭的腳步聲。
那是一種催命的音符。
駱駝和僅有的十幾個兄弟的情緒幾乎被這壓抑的氣氛逼迫得要崩潰了,每個人手中的刀槍都在不由自主的顫抖著,鼻尖的汗珠似乎正預示他們悲慘的結局就要到來了。
這種伏擊的方法他們從來都沒有遇到過,以前遇到過的伏擊幾乎都是一陣亂槍的突然響起,這樣的伏擊至少在混亂之中他們還有機會跑掉。但是今天所有人都感覺到自己的逃生路線似乎就在周圍,但是又似乎根本就沒有,公路兩旁的黑暗之中彷彿埋伏了無數的人馬一樣,讓所有人都不敢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