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車水馬龍,高樓大廈像櫥窗裡的商品一樣矗立在馬路兩邊,形形色色的人流伴隨著午後的陽光川流不息,午後上海竟然也如此的喧囂。
公共汽車行駛的很慢,每到一站地不時的有人上來有人下去,蕭天安靜的坐在公共汽車後面的一個座位上似乎很享受眼前的這些情景。不論車窗之外的喧囂,還是公車之內的乘客的閒聊聲都讓他感到是那麼的親切。
印象中蕭天這是五年來或者應該說是六年來,因為要從進城北監獄開始算起,他應該是第一次乘坐公交車。在台灣的日子裡出門都是坐的高級轎車,蕭天甚至感覺到自己活得都不像個普通人了。富豪般刀口舔血的生活讓蕭天份外享受眼前的光景,乘客閒聊中的閒言碎語讓蕭天熟悉著上海的方方面面,雖然有時候聽道的上海話晦澀難懂,但是蕭天依然聽得津津有味。
隨著公共汽車的前行,車上的人也越來越多,越來越擁擠,不一會過道就站滿了人。此時蕭天才感覺到上海真是人滿為患,不愧是千萬人口的大型都市。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身穿西服看起來像是在寫字樓工作的男子擠上車來,可能是天氣比較熱所以他把自己的外逃搭在了自己的右手上,左手把著上面的拉手。
這樣在公車上上下下的人很多蕭天並沒有在意,所以還是無聊的望著窗外。又過了一站地上來幾個男子,蕭天明顯感覺到這幾個人和其他乘坐公車的人不一樣。每個人上來的時候眼神有意無意的不時向周圍瞄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不一會這幾名男子就聚集到剛才上車的那個穿西服的男子周圍,裝成乘客一樣手把著車上面的拉手。
蕭天嘴角一笑,知道這應該就是專門在車上扒竊的小偷,看來這幾個人的目標就是那個穿西服的男子了。
蕭天透過擋在面前幾個人的空隙可以清楚的看到幾個人的動靜,連過了幾站地那幾個人都沒有什麼動靜,蕭天感覺到非常奇怪,按道理來說應該動手了。
突然蕭天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那就是有問題的不是那幾個上車的人,而是那個穿西服的男子。這個時候蕭天開始注意那個穿西服的男子,就見到他把搭著外套的右手向一個中年婦女靠去,由於右手被外套擋住,所以其他人根本看不出來他的動作。
而前面上車的那幾個男子則為其充當的掩護的作用,那幾個人不時的用眼神向周圍瞄看是否有人注意到。現在蕭天才徹底知道那個穿西服的男子才是真正的扒竊之人,而他周圍的那幾個人則是為他充當掩護的。
就在蕭天剛一起身的時候,公車又到了一站地,前面上的那幾個男子匆匆的下車了。蕭天知道他們已經得手了,只是他沒有想到這幾個人的手法那麼快。
但是蕭天注意到那個穿西服的男子卻還沒有下車,而且蕭天注意到那名男子根本就沒有把偷到的東西轉到那幾名同夥手裡,那就意味著東西一定還在那名男子的右手裡。
「哎呀!我的錢包沒了!一定被小偷偷了!」年輕男子身邊的那個中年婦女帶著哭腔喊道。
聽道中年婦女的叫喊聲,公共汽車司機馬上把車停下過來詢問,車上的人七嘴八舌的說著。中年婦女帶著哭腔訴說她包裡的一沓錢被偷走了,那是要給自己上大學的孩子交學費的,說完就哭上了。
「大姐!你別著急,你先想想是不是掉哪裡了?」那個穿西服的男子裝模作樣的問道,其實現在錢就在他的手裡,蕭天在一旁冷靜的看著這一切。
「沒有啊!剛才我摸的時候還在呢?下一站就到我兒子的學校了,我這是要給他交學費的啊!足足一萬多塊呢!」說完中年婦女就開始哭上了。
這個時候有人提醒剛才前一站不是下去幾個男的麼,剛才他們就站在你周圍鬼鬼祟祟的,一定是他們偷的。
「對!就是他們!」中年婦女恍然大悟道「我說剛才他們怎麼一直往我身邊靠呢。」
「這幫人渣!大姐,您先別著急!我給您追去,您先報警!」說完穿西服的男子一幅大義凜然的樣子就朝下車去追那幾個男的。
蕭天知道他是想趁這個機會逃掉,這整個偷竊流程雖然有點兵行險著的味道,但是如果沒有人看到是絕對沒有人會懷疑到這個衣冠楚楚而此時又大義凜然信誓旦旦的男子身上,而多半還會把他當成一個見義勇為的英雄來看待。
「那就謝謝你了小伙子!」中年婦女感激的說道。
「真是個好人!」
「快去追吧,也許還能追上!」
車上的人七嘴八舌的說道,其實誰又能知道其實這個人才是整個事件的真兇呢?
就在這個穿西服的男子經過蕭天身邊的時候,蕭天一把就拉住他的胳膊。
「我記得好像你剛才也在這位女士身邊了!」
蕭天陰冷的語調立刻讓這個穿西服的男子臉色有些發白,但是見慣這種場合的他立刻就恢復正常,從容答道「這位先生,我想您是誤會了!我是幫這個大姐去抓小偷的,是剛才那幫人偷了大姐的錢。」
「對!不是小伙子,看小伙子這樣不會是小偷的!」
「年輕人,趕快放了他吧!讓他趕緊去追,要不那些人就該跑了!」
車裡人似乎都被穿西服的男子給迷惑了,都在為他說話。相信如果不是蕭天親眼看到剛才的那一幕,也一定會被他的表面所迷惑了。
「是不是他!看一眼就知道了。」說完,蕭天猛的掀開那個穿西服男子的右手搭著的衣服,一沓百元鈔票立刻飛了起來,落滿了公車汽車。
西服的男子臉都青了,他沒有想到竟然有人可以當面戳穿他,穿西服男子用著只能蕭天聽到的聲音說道「多管閒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啊!怎麼會是他!這個敗類!」
「年紀輕輕怎麼會幹這種事情?!」
「這小伙子真是好樣的!」
蕭天冷眼望著穿西服的男子,一個抓住他的右手,就見他的手指細長,根根青筋外露,食指和中指的指尖有一層厚厚的老繭,顯然是他已經幹了多年的扒竊勾當。蕭天知道這樣的人即使被送進牢房用不上一年半載就會被放出來,還會繼續為惡社會,想到這裡就見蕭天像是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望著男子的右手手指。
「很下功夫,練了很多年了吧?」蕭天笑瞇瞇的問道,只是眼神漸漸凌厲起來。
「你…你什麼意思?我不是小偷,一定是剛才那幾個人把錢故意放到這裡來的。」穿西服男子還在試圖辯解道。
「我很奇怪,他怎麼不放到我的口袋裡呢?」蕭天冷笑道「你的這兩根手指和你的這身西服太不般配了?蕭天故意搖著頭說道。
「你想幹什麼?」穿西服男子開始有些抓狂了,因為他看到蕭天眼神中的寒光。
「當這這麼多人的面我不可能把你這身皮扒掉,所以只希望你以後能夠改邪歸正吧。」說完蕭天眼中寒光一現,就見他握住男子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猛一使勁,就聽道「喀嚓」一聲,穿西服男子的食指和中指被蕭天生生掰斷。
公共汽車裡立刻一聲慘叫聲傳了出來,蕭天又衝著男子的小腹一拳,讓他徹底的失去反抗能力倒在地上等待警察的到來。
「這位女士,趕緊把地上的錢收起來吧,還有以後不要再被這樣的人渣給騙了!」說完蕭天示意乘務員打開車門,從容的走下了車。
蕭天剛一下車,公車汽車的車廂裡立刻爆發出一聲雷鳴般的掌聲。
這是蕭天第一次當見義勇為的英雄,而他所做的這一切被公共汽車裡的所有人看在眼裡,同樣的也被隱藏在不遠處的小偷的那幾個同夥看在眼裡,幾個人惡毒的眼神一直尾隨著蕭天的背影遠去,他們的右手緊緊的握住懷中的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