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高雄,南天物流高雄分公司辦公樓。
「老大,您看這招行麼?萬一那小子要是跑了怎麼辦?」端坐在沙發上的劉子龍望著辦公桌後面坐著的蕭天問道。
蕭天濃眉一挑,看了看劉子龍,微微一笑,說道「我估計他們倆一定是找到了,否則依現在的時間,他們早回來了。」
聽到蕭天的話,劉子龍看看表,嘴裡念叨著說「也是啊!不過,都這麼長時間了,他們倆怎麼還不回來?不會發生什麼意外吧」
蕭天瞪了一眼劉子龍,沒好氣地說道「烏鴉嘴!」
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不一會,蕭天所在辦公室的大門被「光」的一聲撞開,蕭天和劉子龍條件反射似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臉肅容地看著辦公室門口。
一定有事情發生了,否則是沒有敢這麼莽撞地去撞開蕭天所在的辦公室的。
「老大,出事了!」就見老冰和一干人從辦公室門外快步地走了進來。
「發生什麼事了?」蕭天問道。
「老大,您看!」老冰手一指辦公室門口,只見兩名鐵衛攙扶著兩個人正慢慢地走了進來。蕭天一看正是他派出去跟蹤華青幫的那個跟班進而想找出他們在高雄市藏身之地的另外兩名鐵衛。這兩名鐵衛看上去像是經歷一場極為殘酷的戰鬥,上身幾寸長的刀傷就有十多道,道道傷疤都在流血,其他的小傷就不計其數了。其中一個傷勢比較重的已經陷入了昏迷狀態,另一位傷勢沒那麼嚴重,但看上去也已經疲乏至極。
蕭天心道,這也就是南天衛隊隊員的體格才能承受住如此慘烈的攻擊,換了其他人,可能早就死在半路上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蕭天眉頭緊鎖,看著兩名受傷的鐵衛,並同時吩咐劉子龍快拿些創傷藥和棉布先把二人的傷口給包紮上。
傷勢不太嚴重的鐵衛掙扎地坐了起來,斷斷續續地說道「我們兄弟二人一路跟蹤那個小子到了一棟大樓前,那個小子進了大門就再也沒有出來。我們兄弟二人想進一步打聽一些消息,所以就想偷偷地潛入樓內。沒有想到被他們的人給發現了,雖然他們有十多個人,但是我們憑我們兄弟二人還抵擋的住,本來想就此甩掉他們盡快趕回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人…」說到這裡,鐵衛眼中不經意間閃過了一絲懼怕的神色,很顯然這個人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這個人全身上下都用一件黑袍包裹著,根本都看不清他長的什麼樣子,就只他一個人和一把刀幾個回合就把我們二人殺得丟盔棄甲,傷痕纍纍。」
說到這裡,這名鐵衛深喘了幾口氣,繼續說道「我倆好不容易殺出一條血路才趕了回來。」
「你是說你們身上的這些刀傷都是他帶給你們的?」老冰問道。
老冰知道自己這幫手下的斤兩,二人打一個竟然佔不到絲毫的便宜,而且還被其傷成這個樣子,華青幫裡真的有這樣的高手麼?老冰不相信,蕭天也不相信,對於南天衛隊這支絕對不亞於大陸中南海保鏢一般的隊員,蕭天相信他們的實力。不過如果在華青幫裡真的有這樣的高手存在,那是不是對自己是個潛在的威脅呢?
那名鐵衛羞愧地點了點頭。
「能回來就好!」劉子龍插話道。
「不見得是一件好事!」蕭天搖著頭說道,此時蕭天的心頭漸漸地籠過一片陰雲,既然那個人可以出手傷得鐵衛如此嚴重,可見武功之高,但是華青幫竟然這麼輕易地就讓兩個身負重傷的人逃了回來………一個不好預感縈繞在他的心頭。
蕭天這句話登時把在場的所有人說得一愣,就見蕭天慢慢地踱到辦公室的窗前,扒開百葉窗仔細地看著外面。
看了一會,蕭天慘淡笑著搖搖頭,無奈地說道「小龍,現在除了這些鐵衛,你能調動龍虎堂弟兄多少人馬?」。
「調動龍虎堂?發生什麼事情了,老大?」說完,小龍快步來到窗前,與此同時南天衛隊隊長老冰也跟了上來。這一看不要緊,看得小龍倒吸了一口冷氣,就見樓下不下三百人拿著各式的武器在外面站立著。
登時,老冰和劉子龍都明白了,那就是兩名鐵衛回來的路線也同樣被華青幫跟蹤了。既然你可以跟蹤別人,那自然別人也可以跟蹤你,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只是沒有想到華青幫的膽子如此的大,以南天集團今時今日的地位勢力足以覆蓋到整個台灣南部,當然也包括高雄市。華青幫沒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敢動蕭天的,如果萬一被蕭天逃脫了,那麼華青幫將面臨滅幫之禍。或許台北的幫派不太清楚蕭天斬盡殺絕的個性,但是作為台灣南部的華青幫卻深深地知道這一點。
所以今天晚上華青幫敢在高雄圍堵蕭天,就是認準了老祖宗的一句話,擒賊先擒王。如果把蕭天處理掉了,那麼南天集團覆滅那是早晚的事。
只是華青幫今晚下的賭注很大,他把全幫的性命全都押上了。
「隊長,都是我們不好!」受傷的鐵衛向老冰說道。
「這不能怪你們。只是敵人太狡猾了,你們能回來就好,這筆帳我一定要跟華青幫算清楚。」老冰用力握了一下拳頭,狠狠地說道。
「老大,龍虎堂的兄弟到達這裡最快也要二十分鐘。」劉子龍撂下電話向蕭天匯報道。蕭天知道小龍說的實情,龍虎堂是蕭天派出的專門負責輔助民進黨競選的堂口,堂口的兄弟由於競選的需要全部被分散到高雄的各區縣裡。估計在二十分鐘能趕到這裡也只是在高雄市區的一部分人馬而已,但是有總比沒有強,剩下來的就是看自己和這些鐵衛能不能在幾百人的攻擊下堅持二十分鐘吧。
考驗十八鐵衛戰鬥能力的時候終於到了,現在加上留守在南天物流高雄分公司的十多個龍虎堂的兄弟,蕭天現在能使用的人也不到三十人,更何況還要有人照顧身受重傷馬上接受治療的兩名鐵衛,所以今夜的戰鬥一定十分凶險。
「下樓看來是不行了,下面全都是華青幫的人。走,上天台!」蕭天命令道。
蕭天和劉子龍走在最前面,中間是龍虎堂的兄弟還有受傷的兩鐵衛,斷後的剩下的十六鐵衛。眾鐵衛全部掏出手槍,子彈上膛,甭緊了神經,隨時對付來範之敵人。
南天物流在高雄的分公司有個五層高的辦公樓,主樓後面是個小型的停車場,停車場中間有個物流中轉站,是專門負責存放周轉貨物的。雖然說是個小型的停車場,但是卻很寬敞,停車場四周安裝著成排的場燈,把停車場照得甚為明亮。
蕭天現在所在的辦公室在三層,剛出辦公室整個大樓的燈陡然一滅,看來華青幫的人已經進入主樓了,並且已經把電源給掐斷了,電梯是不能用了,只能走樓梯了。樓內隨著燈光的湮滅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站在走廊裡的蕭天眾人隱隱地聽到樓梯那邊傳來一片嘲雜的上樓腳步聲,看來華青幫的人馬上就要攻上來了。
整個辦公樓裡只有一部電梯和一條備用的樓梯,蕭天眾人要登上天台就只能走這條樓梯,否則就會被不斷湧上來了華青幫的人馬堵死在這條走廊裡。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眾人都在等蕭天下達下一步的作戰指令。
「立刻趕到樓梯口,搶先一步上四樓,八名鐵衛掩護。」蕭天剛說完,八名鐵衛幾個箭步衝到樓梯口,四人站立,四人半蹲對準了三樓的樓梯口。剛站穩,華青幫的人就上來了。
雖然是在黑暗中,八名鐵衛的子彈順著雙眼的道道寒光夾雜著風聲射向等上樓梯的每一個人,彈無鬚髮,「砰」「砰」,槍槍都會有一個人倒下,滾下樓梯。不一會,樓下也有槍聲傳來,由於在黑暗中,華青幫的槍法大失準頭,槍槍都打在樓梯間的牆壁上。八名鐵衛分散開來,靠著樓梯間的牆體躲避著下面的零星射擊。由於鐵衛的子彈有限,所有每個人都盡量減少無謂的子彈流失,只要挺過二十分鐘就算是勝利。
經過片刻的安靜,華青幫的人可能以為眾鐵衛沒有子彈,又開始呼喊著往上衝。眾鐵衛又是一陣射擊把登上樓梯的人給壓了下去。可能由於鐵衛的火力很猛,華青幫的人暫時不往上衝了,但是下面卻隱隱傳來大喝的聲音,估計帶頭的人按捺不住情緒了。
趁著這功夫,蕭天帶領著受傷的鐵衛及其他人順著樓梯成功地登上了四樓。
就在這個時候,樓下的華青幫往樓梯間裡扔上了幾個黑黝黝的東西,這幾個東西撞到地面上發出了光光的聲音。由於眾鐵衛都訓練有素,見並不是人,所以都沒有開槍。但是他們不開槍,不代表別人不會開槍。
就聽見樓下幾聲槍響,其中一名鐵衛大喊一聲「不好!快趴下,是液化罐。」眾鐵衛立刻各找掩體趴在地上,剛趴下就聽見「轟」的一聲,幾個液化罐幾乎在同一時間爆炸開來。噴射的火焰從二樓直衝四樓,猛然竄上來的火焰讓往下探視的老冰幾人猛地收身,巨大的衝擊波差點讓幾人跌倒。
然而處在爆炸中心的八名鐵衛就沒有那麼好運了。
「有沒有人受傷?」八名鐵衛中最先發現徵兆的鐵衛在灰濛濛的狹小樓梯間大聲地問道。
眾鐵衛立刻檢查身邊的人,發現在爆炸最前面的兩名鐵衛的手臂上被液化罐爆炸飛出的鐵片給扎到肉裡,受傷的兩名鐵衛忍著劇痛從肉中拔出鐵片,一股鮮血隨著鐵片的拔出噴射而出,二人從褲兜裡拿出棉布簡單地包紮了一下。
「馬上跟上來,上四樓。」老冰向下面的八名鐵衛命令道。
「收到!」八名鐵衛整理了一下裝備,扶起受傷的鐵衛,朝四樓奔去。三樓樓梯間塵埃落定,華青幫又開始往上衝了。
隨後,蕭天又命令另外八名鐵衛守住樓梯口,使得其他人順利地登上了天台。剛登上了天台,華青幫的人馬也陸續地登了上來,十六名鐵衛立刻站成一條線組成一道防護網站在蕭天幾人的前面,十六個槍口指向了不斷湧上來的華青幫人馬。
但是蕭天知道經過這兩輪的掩護,每個人的手槍裡都沒有剩幾發子彈了,但是慶幸的是射出去的子彈卻都讓華青幫的人付出了血的代價,幾十人命喪鐵衛的槍口下。
「我不相信你們槍裡的子彈能把我們全都殺了。」華青幫人馬自動分開兩旁從人群中走出一個人,陰森的聲調在這個漆黑的夜晚中讓人不寒而慄。這個人身批黑袍,看不出具體年紀,諾大的一個黑罩把他的頭深深地藏在裡面,讓人懷疑他能不能看到前面的路。天台刮起的旋風捲起飛舞的黑袍,不時地顯露出他削瘦的身材,在黑袍的陪襯下整個人的身上瀰漫著死亡的氣息。
「你是誰?」蕭天神色不變地問道。
「哈哈…。」一陣近乎女聲般陰罹悱惻的笑聲從他的口中傳來,「我就是華青幫專門收人性命的死神。「這個人就是重傷兩名鐵衛,華青幫專職保護老爺子的四大護法之一的「死神」。華青幫老爺子之所以派出寸不離身的護法死神就是為了保護其唯一的獨子,上個月來到台灣遊玩的兒子周立慶。
「你想收誰的性命?」蕭天繼續慢悠悠地問道。
「廢話!收的就是你的性命,蕭南天。」死神說道。
「你有這個本事麼?」
「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死神說道「給我上!」死神一揮手,後面的華青幫弟子一擁而上,眾鐵衛開了沒幾槍,就被上來的華青幫的人馬給圍住了。眾鐵衛和龍虎堂的其他兄弟滄琅琅抽出三稜軍刺,與來範的華青幫人馬酣戰在一起。
鐵門組成了一道防護牆,牢牢地抵擋著華青幫的攻擊。此時兩方人馬中不動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蕭天,另一個就是華青幫的死神。二人透過密密麻麻的人群相互對視著,儘管蕭天看不到死神的眼睛,但是他明顯可以感覺到一道帶著陰寒之氣的眼神透過黑黑的帆布射向自己,不帶有一絲的情感。
他的刀在哪裡?蕭天心道。蕭天觀察了死神半天也看不出他傷兩名鐵衛的刀到底能藏在身體的什麼地方,隨風而起的黑袍在蕭天看來死神的削瘦的身材是藏不住一柄長刀的。
一聲聲慘嚎,一道道奔湧的鮮血讓這天台變成了人間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