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戰的戰局此時正向協約國有利方面發展,德軍雖然通過《布列斯特協議》從東線抽身,將部隊調往西線,但是戰爭比的卻是後勤。自1914年到1918年德國人被這場戰爭掏空了所有的家當,戰爭補給完全跟不上戰爭消耗,相對於協約國這邊由於美國的加入,情況發生了重大變化,美國對英、法的貸款數額激增,大批的物資從美國本土運至歐洲。強大的美國工業成為了歐戰後期的發動機,英、法根本不必考慮消耗。
美國工業讓楊洪森羨慕,中國只要有美國的三分之一就可以盯死日本。
按照「美國顧問」為中國設計的工業規劃,東北將成為未來的重工業基地,為此,楊洪森在東北大肆排除異己,對於潛藏的敵人毫不留情,張作霖首當其衝。
張作霖都不知道哪裡得罪了楊洪森非要將他徹底架空才甘心,對於南京方面的邀請他猶豫不定。
「你們都說說這楊洪森是什麼意思?」
「中央準備在東北大展拳腳,楊洪森這是在清除障礙。」
「老子得罪他了。」
「大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怎麼,老子不是中國人嗎?」張作霖越聽越火大。
「可是大帥,您不是國民黨員啊!」
「那徐樹錚、楊增新也並非都是國民黨員啊!」
「蒙古、新疆那種貧瘠的地方,又怎麼與我們富饒的東北相比,況且,東北的戰略地位重要,中央必須緊緊的握在手掌心中。大帥可是東北王啊!」
「娘的,老子現在地盤都被中央給吃光了,還東北個鳥王。」張作霖原本還有黑龍江,重新劃分轄區後,貌似黑龍江大了,但是老毛子自家出亂子後,中央借口進入黑龍江,最可惡的是他們自己不出面搶地盤,而是整了個「俄羅斯」師出來。
「樹倒了,根還留著,兵權一日不收,中央斷不會讓您留在東北。」
「兵權是我起家的本錢,怎麼能交出去。」
「那麼大帥準備如何自處,以一省之力又怎能對抗一國之兵。」
張作霖終究是一個鬍子,「難道就這樣交出去。」
「也並不一定要將兵權交出去,馮玉祥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你們這些人文人,痛快一點,我該怎麼?」
「跟著楊洪森指的路走。」
馮玉祥是緊跟著楊洪森走的,雖然最終免不了被吞併的命運,但是這是大流,根本就無以阻擋。張作霖想保住身家、地位就必須跟著楊洪森走,否則必定卡嚓一下,人頭落地。
對於張作霖的善解人意,楊洪森很滿意,東北的未來還需仰仗張作霖,他需要這個大鬍子去收拾那些小鬍子,另外,他也需在外界裝裝樣子,東三省需要時間來消化,中俄問題卻必須盡快解決。
在莫斯科,駐俄代表宋萬理在與蘇共領導人托洛斯基會面透露中國迫於英、美壓力已經加入了干涉軍,但是宋萬理再次聲明,中國無意加入蘇俄內戰。
莫斯科當然明白這是中國再向他們施壓。
別看現在俄國經濟崩潰、政治動盪,但是他的底子還在哪裡,只要俄國喘過氣來,那就不是中國威脅俄國了,但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中國人的意見還是要充分考慮。
不過俄國可以充分利用中、日的矛盾大做文章。
莫斯科的這些無產階級革命家們並沒有將東方猴子們放在眼裡,他們工作中心仍放在歐洲部分。
中國軍隊擊潰遠東白俄武裝,莫斯科方面認為這是中國向他們示好,同時也是警告,很顯然中國軍隊並不像傳言中的那麼渣,至少他們比俄國在遠東的部隊要強上一些。
對於中國的領土要求莫斯科也很頭痛,如果無視中國的要求,那麼必將導致初步建立起來的中、俄關係惡化。若滿足中國的要求,俄國將失去遠東的重要港口。所以就有同志建議了,不如割出一塊同等面積的土地補償給中國,這丫的很快就被打成了反革命。
中、俄領土糾紛中最難解決就是遠東這塊。宋萬理將蘇俄的意見匯報給了南京。
楊洪森可不想等到斯大林上台才來解決這個問題,那丫的可也是一個強硬派。
為了根本性的解決遠東問題,楊洪森決定莫斯科那邊繼續談,至於這邊他仍按原定的計劃進行。
政治部東北局負責康華在瀋陽與「俄羅斯」師中將瓦洛夫斯基會面,就新形勢下的遠東局勢進行了交流。離開瀋陽回到哈爾濱後,瓦洛夫斯基籌建「東方政府」。遠東混亂的原因之一便是沒有一個頭人,「東方政府」建立得到一大批俄國流亡人士的。瓦洛夫斯基的「俄羅斯」師,很快就擴充到了2萬人,成為了遠東的一支重要的軍事武裝力量。
為此,英國人頻繁與瓦洛夫斯基接觸,許諾了數百萬英鎊,提供大量的武器裝備,要求他向東進軍。但是在糧餉、槍械未到位之前,瓦洛夫斯基不會採取任何行動,而且按照計劃,他第一階級的目標是控制遠東最大的港口海參崴,繼爾控制整個遠東。
東京方面發現南京在野心後,也在尋找遠東的代言人,同時派人攜巨款收買瓦洛夫斯基。
數日後,有人在海參崴的海灘上發現了瓦洛夫斯基屍體,接任「俄羅斯」師的指揮官系科洛佐夫少將,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處境,瓦洛夫斯基的死是因為他不能端正自己的位置。
朝秦暮楚的後果是十分嚴重的。
中國在遠東的積極行動刺激了日本,日本擔心中國藉機控制庫頁島從北方入侵日本本土
科洛佐夫的「俄羅斯」師進駐海參崴後,將大批機械、物質低價運至中國便買,美其名曰「籌措糧餉」。科洛佐夫甚至派兵與庫頁島上的俄國駐軍聯絡。
日本政府為了本土安全,派出軍隊奪取了庫頁島,同時向海參崴增派部隊,這樣就可以從側後有力地牽制中國軍隊。
楊洪森現在正打著俄國遠東艦隊的注意,他們準備出售一批軍船來維持艦隊的正常運轉,但是對於那些小船楊洪森沒有興趣。
日本干涉軍在遠東的積極行動贏得了英、法的讚譽,不過卻讓莫斯科方面大為光火。他們原準備用日本來牽制中國,現在看來必須用中國來牽制日本,來維持遠東的和平。
可是中俄的領土爭端待如此解決。
楊洪森可是一個很現實的傢伙,他相信「只有肚子裡的肉才是自己」,所以他向莫斯科提出一個新的領土解決方案。楊洪森準備放棄對蘇俄遠東出海口的領土要求,但是莫斯科方面必須從其它地方割一塊同等面積土地作為補償,比如貝加爾湖以東,西伯利亞平原上的某塊荒地,不得不說話楊洪森實在是太賊了。對於該土地上的附屬設施,中國通過向蘇俄提供農產品的方式進行補償。南京方面保證,只要領土問題得到妥善解決,中國將出兵幫助蘇俄對付外國干涉軍,維持遠東的政治局面。
莫斯科開始就中方提出的議案進行分組討論,列寧準備接受中國提出的方案。只是不久前的《俄德布列斯特協議》中政府剛割了數百萬平方公里的國土,現在又要割144萬平方公里國土,同志們的心理不能接受。
列寧上次已經玩過一次辭職的把戲,所以這次列寧在會上說明,「與中國的協議中所決定的144萬平方公里的國土不是割讓,而是將帝俄時代侵佔的中國國土返還給中國人。」
反對派主張對華宣戰,列寧覺察到革命隊伍中冒險主義傾向正在左右著同志們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