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號』倪映典從來沒有聽說過,但他從柏文尉哪裡聽說過有自己地同志在清廷地內部,但是他還是不能完全相信楊洪森就是自己人,所以楊洪森又捅了李陵一刀,這就是配角的悲哀。
在地上掙扎兩下的李陵,「你……你……」
「你什麼你,礙事的傢伙。」
李陵到死還是沒有明白,這個楊洪森到底是革命黨,還是踩著他向上爬。
楊洪森把李陵衣服扒了個精光,遞給了倪映典「穿上,我們走。」
就算楊洪森把李陵給捅透了,倪映典還不能相信楊洪森。
「這裡不可久留,我們要馬上離開這裡。」楊洪森也不管他願不願意,架起他就往外走。
「你真的是我們地同志。」
楊洪森有些不耐煩的道,「你與熊成基接上頭後自然就清楚我是不是自己人了。」楊洪森敲了敲門,在外面早已等候多時的二喜打開獄門,門外的獄警斜躺在地上。楊洪森看了一眼,頗為讚許的拍著二喜的肩膀,「走」。
倪映典與二喜抱著雜物跟在張二喜走出巡警局,那些巡防營人並沒有加以盤查,張二喜與倪映典登上人力車直奔到碼頭。楊洪森此時還在處理著現場,安置好炸藥,在班房裡扔了一把火,急匆匆地向外走去。掐著時間的楊洪森剛到大廳身後就傳來第一聲爆炸,楊洪森飛快地向外跑去,等他跑出警局時,身後又響起了第二聲爆炸,楊洪森爬在地上,一身的灰塵。
歷史常常都是因那些微不足道細節而改變的……
今天小一步,未來一大步……
在煙霧繚繞中楊洪森看到了,看了到亞瑪遜上空展翅的蝴蝶……
「老總你沒有事吧?」幾個巡警在第一時刻把炸翻在地上的楊洪森扶了起來,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我沒有事,去看看人犯。」楊洪森焦爭地說著。
旁邊的巡長大聲的喊著,「你們還傻看著幹什麼,還不趕快找車送老總上醫院。」巡長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嗚咽著,「老總,你可一定要挺住啊!」
「媽的,老子還沒死呢。」楊洪森一臉痛楚的站了起來,「快,快救人犯。」
「老總,你看這…已經,已經沒得救了。」身邊巡警說道。
接二連三地襲擊讓朱家寶坐立難安,親兵們也是神色緊張,爆炸讓他們本能將此事與挺進會聯繫到了一起。坐堂的朱家寶正焦急地等待探子的回稟。目前,軍械所已經清點出來的傷亡人數達到了六百人,更是周圍的居民住房損壞嚴重,傷亡數字還在彙集中。在朱家寶的火頭上,楊洪森被人架著來到了巡撫衙門,報告了關押倪映典地巡警局造到襲擊地消息。朱家寶聞言,對著楊洪森披頭蓋臉就是一通臭罵。
「到底怎麼回事?」朱家寶重重的拍著桌子。
「卑職,卑職,無能,讓革命黨有機可乘。」看著灰頭土臉,頭上帶傷的,走路一瘸一拐的楊洪森,朱家寶無奈安慰了幾句便讓他下去治傷了。
《安徽日報》受命『全面』、『真實』的報道今天革命黨的暴力襲擊事件,同時刊載了朱家寶的訓令。
同一時刻,巡防營奉命調入安慶城維護秩序,但巡防營的所作所為很快就引起了鄉紳和城中百姓的不滿,清流和御史隨即把朱家寶射成了『箭豬』,應接不暇朱家寶最後只好借太湖秋操暫避太湖縣,將安慶城的穩定大計交給了手下們。可就在戊申年十月二十二日(1908年11月14日),光緒皇帝突然在京病逝,緊接著次日二十三號,慈禧太后病逝。
『兩聖』的突然離去,使兩江總督瑞方預感到革命黨可能會趁著這個機會聚眾鬧事,朱家寶於二十六日上奉端方之命自太湖趕回安慶,加強戒備,防止革命黨趁機鬧事。
不過在朱家寶回安慶的途中卻發生了一個大事,他的船被人給炸了,而且朱家寶本人因為私人原因換了船,幸運地避開了這次襲擊。這讓楊洪森心裡極為不爽,接到朱家寶的命令後,急忙前往拜見。
就在二十六日上午,熊成基、范傳甲、挺進公代表王續東等數人在十祖寺後的楊氏試館召開緊急會議,決定於次日上午十點鐘發動起義,與會人員公推熊成基為總指揮,以駐紮在城外的馬營、炮營為起義的主力,以薛哲的步兵營為內應,佔據安慶,西進太湖會師第九鎮官兵,然後長驅北上,推翻清廷。
目前軍人、民心,因為挺進會恐怖襲擊大受打擊,再加上北京的那二位病逝,為了防止可能的暴動,新軍的武器均被收繳,而就在當天下午有好消息傳來,巡防營捕獲兩名革命黨,被捕的『革命黨』均系步兵營士兵,他們準備回到營地,路上遇到了一隊巡防營官兵盤查,雙方發生打鬥,兩士兵被拉到了巡防營駐地,巡防營的官兵對新軍士兵一頓暴打後逼迫他們承認自己是革命黨,開始他們什麼都不認,後來他們被打的實在受不了,結果把新軍將要暴動的事給供了出來,事發之後,巡防營徐利貞趕快將此事上報朱家寶裁斷,不過這兩個士兵知道的太少。
楊洪森晚些時候拜見朱家寶的時候正遇上了徐利貞,「我說什麼事讓,你老這麼高興,難不成又看上了那家姑娘。」
「我呸。」
「難不成老哥你找到革命黨了。」
「還真的給你說對了。」徐利貞將楊洪森拉到了一邊,輕聲說道,「革命黨正在準備起義,大帥讓我早做防備。」
楊洪森一臉不信的看著徐利貞,「不會吧,太湖可是集結有三鎮的兵馬啊!」
「不說了,小老弟先走了。」徐利貞策馬而去。
在大堂朱家寶將楊洪森拉到一邊,告訴了他新軍步兵營士兵被捕的消息,讓楊洪森立即去查,楊洪森領命之後便離開了衙門,不過他前腳剛出了衙門,後面就有人把他給盯上了。
朱家寶此時對楊洪森起了疑心,他回安慶事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其中在這些知道地人當中就包括楊洪森,這也不是說楊洪森就是革命黨,但是他嫌疑卻是最大的,回想起來,每每發生大事,好像都有他的身影,再將李陵的失蹤也算上,這個楊洪森就很可疑了,不過想到楊洪森抓革命黨這麼賣力,他又動搖了,所以只是派人監視楊洪森,而沒有將楊洪森抓起來嚴刑拷問。
楊洪森回巡警局的路上,自然察覺到了身後地尾巴,回到巡警局他就再也沒有出去,所有的聯繫全交給了王之徽,讓王之徽去通知城內的范傳甲等人,讓楊慶派人去通知城外的熊成基等人。
另一方面,朱家寶在為了防止新軍可能地暴動,立即補充巡防營各部的武器裝備,同時將城內的新軍監控了起來,新軍駐地的營門全部被鎖了起來,而王之徽無法進營地與范傳甲等人聯繫,急的王之徽只好轉身回去將此事報知楊洪森。
楊慶仰仗著自己的公司是中英合資,不但英國人罩著,還有上面的批條,打發幾個錢便拉著貨物出了城。楊慶派去地人很快就與熊成基取得了聯繫,熊成基得到這個消息後,震驚之餘,決心提前起義。
步兵營士兵供出新軍起義的消息還不是最壞的,最壞的是楊慶的人前腳剛走,告密者後腳就進了城,炮營左隊隊官徐召伯在朱家寶面前把什麼都給抖了出來,並且獻計先下手為強。
朱家寶當然想先下手為強,但是他卻不太相信這個徐召伯,誰能保證他不是革命黨的間細,故意引誘他出城的呢?他不能去冒險,朱家寶無法承擔丟失省城安慶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