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點30分,由楊洪森親自帶隊,對正在回家途中的王某某突然實施秘密抓捕,並對其進行突擊錄口供,學生畢竟是學生,哪裡受得住皮肉之苦,楊洪森只是將燒紅的鐵塊輕輕放在那二兩肥肉上,滋滋的聲音很快就讓王某某崩潰,自強會近四十多名成員全部給挖了出來。在曹如芳的威逼利誘下,王某開始全面與巡警營合作。
20時26分,在王某某的配合下,在東城外民居內將自強會會長李榮先抓捕歸案。
……
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不斷有自強會的學生落入陷阱。
對於這些案犯,甚至首犯李榮先,曹如芳都不關心,他最關心的是名單中排名第二十三位的嚴俊成,之所以關注他是因為嚴俊成與嚴文傑是表親,曹如芳這次要用嚴俊成徹底把嚴文傑這個石子踢飛。
嚴俊成在收到王某留下的口信,借口到同學家學習,離開嚴文傑住所,七轉八轉來到了一處民宅,推門後剛房內,就被人一棒子打昏,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在昏暗巡警審訊室內。
「好如芳聽到嚴俊成落網,大聲笑著,「他***,這次非整死那死狗。」
「老總,要不我給您在天梅樓訂一間房,邊打邊等消息。」
「去把順子他們都叫過來了。」順子全名叫吳順,是曹如芳提拔起來的老人,雖然腦子不太靈光,卻對曹如芳『忠心不二』。
沒有過多久吳順、邵儀就被楊洪森叫請了過來。
曹如芳把名單往桌子上一扔,「今天晚上,你們都聽寶森指揮,給老子把名單的娃娃抓起來。」
邵儀深深的看了一眼曹如芳,雖然在不久前楊洪森踩著他肩膀上位讓他很惱火,可誰讓他現在是老總身邊的紅人,惹不起,而且他還管著一個『特別行動小隊』,這段時間搞的神神秘秘。
邵儀,「這名單上的人是……」
楊洪森,「邵巡長,這些人都是革命黨『自強會』成員。」
邵儀一聽汗珠斗大,「老總,此事可以確定嗎?」
「人證、物證俱在還有什麼好懷疑的。」曹如芳有一點不滿的看著邵儀。
邵儀,「卑職只是認為這上面的幾個人的背景都頗不簡單,這要是抓起來……。」
「你只管去抓,此事我正欲上報毓秀大人。」
毓秀時任安徽省巡警總局的總辦,曹如龍話雖這麼說,但是他可不會把這件事真的捅到上面去,他只要手中有那嚴俊成就行了,至於其他的可酌情而定,他的位子說起來有好幾年都沒有動了,藉著這次機會正好與同僚們聯絡一下感情。
「不知邵巡長還沒有什麼疑惑的地方嗎?」楊洪森微笑著說道。
「沒有,一切全聽楊巡長調遣。」
「邵巡長,您不用擔心,目前一切都在我們掌握之中,只要靜心等待他們上鉤,把他們請到班房裡,我們的任務就算完全,因為這次抓捕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所以就有勞你和吳巡長多多幫襯。」
「哪裡,哪裡。」邵儀客氣的說道。
曹如芳打了個哈哈把手上的事情全交給了楊洪森,轉過頭直奔天香樓,曹如芳在那裡大擺龍門陣,被邀請的人當中就有嚴文傑,這天晚上曹如芳特別爽快,輸了錢,立馬付賬,絕不拖欠,而且不管什麼時候都是笑容滿面,讓在座地諸位感覺這傢伙是不是撿到皮夾子或者又勾搭上那家的良家婦女。
嚴文傑不是第一個到的,但也不是最後一個到的,他來的時候,天香樓的二層都鋪開了六、七桌,除了警屆中人,還有政府要員、富商巨賈,這請來的人著實不少。
嚴文傑心說:這傢伙續五姨太才幾天,怎麼又準備續老六了,他也不怕腎虧。
曹如芳看到嚴文傑後立馬起身抱了抱拳,嚴文傑一驚,因為曹如芳可從來沒有與他打招呼過,難道成傢伙真遇到什麼喜事,或者說他把案子破了,挖出了什麼大傢伙。但是怎麼沒有聽到總局那些傳過來消息,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嚴文傑報以同樣的憨笑。
曹如芳看到嚴文傑笑,他就笑更憨了,憨的讓嚴文傑有一點心神不寧。
在另一邊,楊洪森看了看表23點20分,整個城市在籠罩在夜幕之中,四周靜悄悄,對楊洪森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警區內的一下出動了將近一百巡警,這樣大規模的行動,想不驚動上面是根本不可能的,
毓秀雖擔任巡警總局總辦一職,但卻是一個不管事的滿清貴族,真正掌握實權的是時任巡警總局會辦兼巡警學堂監督的徐錫麟。
徐錫麟,字伯蓀,浙江紹興人,1901年任紹興府學堂教師,後升副監督。1904年在上海加入光夏會,1906年徐錫麟捐官道員,來安慶候補,後由其表叔時任湖北學政俞廉三和浙江巡撫壽山推薦,被安徽巡撫任命為陸軍小學堂會辦,1907年原巡警處總辦和巡警學堂督辦按察使世善暴死,徐錫麟遂被任命為巡警總局會辦兼巡警學堂監督。
曹如芳為了一招秒了嚴文傑,一早就迫不及待的將嚴俊成的『罪證』報了上去。徐錫麟當晚就收到曹如芳的報告,一看便知不好,關於自強會他早有耳聞,是一些渴望變革命的熱血年輕所創立的革命組織。報告到了他這裡立馬就被壓了下去,並立即派人對『自強會』施以援手,巡警系統的革命黨人行動了起來,但是他們再快也快不過楊洪森。
當那些學生拿著傳單走進陷阱時,那些如狼似虎地巡警們從四面八方將張貼傳單地學會打的四處亂竄。奉楊洪森調遣吳順親率一隊人馬直入師範學堂強行抓走了教員莊青和,並且封了校內印刷室。
莊青和被抓後,邵儀立即進行隔離審查,動用嚴刑從他的口中挖出了一大消息,革命黨安徽黨首『光漢子』欲舉義安慶。邵儀一聽嚇的冷汗直冒,當下不敢怠慢,立即派人急奔『天香樓』向幫辦曹如芳報告這一重大案情進展。
這個莊青和對革命黨具體行動不清楚,關於舉義的事也是他的推測,不過他為了活命,也管不了什麼推不推測了,他要盡可能的取得『立功點』。至於『光漢子』這個名字,也是從他的聯絡人那裡聽來的。
徐錫麟到凌晨二點時候的,把基本的情況都搞清楚,在他看來事情還沒有影響到原來計劃,因為被抓捕都是一些『自強會』的學生,沒有一位革命黨被捕。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事情卻一百八十度大變,安徽撫巡恩銘召見他,這時他才知道『案情』又發生重大進展,『革命黨』中再次出現叛徒。
巡撫衙門內曹如芳帶著楊洪森在一邊小心的坐著。恩銘的臉色很差,曹如芳的臉色很差,前者是憂慮和痛心所致,後者是因為打了通宵麻將所致。
恩銘心痛至極非一般人可能理解,恩銘南下出任安徽巡撫時,抱有一番雄心大志,在安徽短短一年,相對此時的大清官員,可以說政績斐然,其修廣濟圩,賑濟皖北水災,大力推動安徽教育的變革,尤其對於安徽師範學堂更是費盡了心思,可是這一下可好,二百多個生員一下子出了近四十個『革命黨』,他是心寒啊!當年為創校他向朝廷報送的奏折中大聲疾呼。到了具體落實時皆躬身過問。恩銘坐在椅子上了,唉歎一聲,半天也沒有說話。
走進來的徐錫麟並沒有去注意恩銘或者曹如芳,反而是那個站在曹如芳身後低頭正在奸笑的光頭引起了他的注意,從楊洪森的肩章來看,其不過是一個巡長,可是在這裡坐在這裡最小的都是幫辦。
「他是什麼人?」
當楊洪森與徐錫麟眼神交匯的時候,徐錫麟冷冷地一笑。
自從徐錫麟走進這個屋子,楊洪森就一直盯著他,一直盯著他,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