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警營二層小樓內氣氛嚴肅,曹幫辦的臉色很不大好。據楊洪森所知,他老人家在總局被人給捅了一刀,已經氣了好幾天,連他最心愛的麻將都停了,這個絕密消息是楊洪森從曹幫辦姨太太嘴裡給套出來的。要說這事件說大不大,說小也小說,因為有人在本轄區亂貼小廣告,廣告內容以宣傳革命,推翻大清朝為要旨。這個小廣告被好事者送到了總局,結果曹幫辦被臭罵一頓,並且要求限期破案。
「你們都看看,都看看,這事怎麼搞啊!」曹幫辦,全名曹如芳,河南許縣人,所以他講話的時候總是帶著一股子濃濃地河南味。
坐在下面的人都開始小聲的議論起來。楊洪森看了看周圍的人,剛站了起來,馬上就有巡長起身道,「這些革命黨神出鬼沒的,實在是不太好抓,而且都半夜三更貼上去的,這些天兄弟都忙的沒日沒夜。」
「你娘的,老子是要你們解決問題,不是要你給老訴苦的,上頭限期破案,老子限你們三天,查不出都給我滾蛋。」
「老總,這三天時間太短了啊,而且列一點線索都沒有怎麼查。」
曹如芳指著對方鼻子道,「老子給你七天時間夠了吧。」
用七天時間破案這不是瞎扯蛋,這幾年革命黨的案子有幾件是徹底偵破的,不都是虎頭蛇尾,頓時下面又議論紛紛。
楊洪森冷笑著,這些人的文化素質極低,坐在這裡能把自已名字工工整整寫出來的,還不到十個手指頭。他們能想出好辦法才怪了,「老總,其實……」
突然耳朵響起一聲拍桌子的聲音,「咱們進行全城大搜捕,但凡家中有『小廣告』的全抓起來。」眾人一聽都認為這個辦法好。
「老總,此事萬萬不可。」楊洪森一臉怒氣的看著身邊的巡長。「姓邵的,你***吃裡扒外的東西,你是不是想著把老總搞下去,你想上位啊!」
邵儀一下子臉就綠了,忙辯解說道,「姓張的你***別亂說話。」
楊洪森也毫不示弱,「干你***,這個什麼點子,全城大搜捕,這你也想的出來,先不說總局會不會同意這個方案。咱們這麼大張旗鼓的搞,那些革命黨還都被嚇跑了,那還怎麼破案,你居心何處。」看到邵儀一進方寸大亂,嘴裡半天說不出話來。
曹如芳的臉很不好看,邵儀出的這個餿點子與在他背後捅刀子沒有什麼多大區別。
「我說王琨你可有什麼好辦法。」
「老總,那我就直話直說。」楊洪森抓著手中的宣傳單抖了抖,「據我所知這些宣傳單都有在夜間張貼在本轄區的各街巷中。」
「楊巡長的意思就是指責我們這些當夜班的巡防不利嘍。」坐在對方的趙不四氣鼓鼓的哼了一聲。
「趙巡長,你這話說地,現在大家相互指責的時候嗎?老總,卑職擬定一個抓捕計劃,只是……」
曹如芳一聽就急了,「又話就說,又屁就放。」
「老總,不是我楊某人對在座諸位不放心,只是古人說云:謀大事者不謀於眾。所以卑職希望單獨向老總提交這一計劃。」
曹如芳看到手下這般人,他還真有一點不放心,如果那個姓嚴再插上兩腿,他捐的這個幫辦可就保不住了,「散會,今天到這裡吧,我說玉琨啊你跟我過來。」
「是,老總。」曹如芳還是很看重這個一手提拔起來的年輕人。
進了辦公室,曹如芳讓楊洪森站下,「玉琨啊,這裡沒有人了,說說你的計劃吧。」
楊洪森立正敬禮,「謝謝老總給卑職這麼一個效力的機會。」
「坐吧,坐吧。」曹如芳說道……
「卑職認為,抓捕這些革命黨,應當外鬆內緊,多布暗哨。據目前的資料顯示這些革命黨出沒於夜間,尤其在這幾條街道張貼尤為頻繁。」說著楊洪森從口袋裡取出一張安慶草圖「卑職認為這些張貼傳單不過是一些小魚,在他們的背後可能會挖到大傢伙。」
曹如芳摸了摸下巴,「何以見得。」
「老總,您看這些單子,都是印製而成而非書寫。這說明他們有印刷模具和專業的印刷人員,而且卑職認為這個窩地肯定就在城內,他們的目標是擾亂城內民心,如果進一步的揣摩地話,卑職認為這一切可能是為一次大的行動做鋪墊工作。」
曹如芳盯著楊洪森,他沒有想到楊洪森牌打好,腦子也比那幾個人靈光多,就憑一張紙能分析出這麼多東西,「***,這次一定要把這伙革命黨老窩全端了。」
「卑職認為,找出這些張貼單子的人,甚至把那個印刷的窩點找到相對較易,不過想抓到後面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沒有那麼容易,也就說有辦法子。」曹如芳憨厚的朝楊洪森笑著。
「法子到是有,不過要一步一步來。」楊洪森淡淡的說道。
曹如芳站了起來大笑著,「好,不虧是我的福將,來把你的計劃說來聽聽。」
在打擊張貼『小廣告』方面楊洪森還是頗有經驗的,以前當保安的時候,一夜起來,他們的公司不知被何人貼了小廣告,清洗好了晚上又貼起來,來來回回斗了數個回合,不但沒有阻止這一不文明行為,反而有擴大化的趨勢,最後他自己偽裝成張貼小廣告的,成功打入敵內部,最後配合當地城管及派出所,一舉端掉了小廣告黑窩點,為此他得到了當月的『最佳員工』的稱號。
曹如芳對楊洪森這個代號『臥虎』的計劃極為欣賞,該計劃如果成功引出大魚,陞官的日子就不遠了。只是曹如芳並不知道,他引出來將是一頭大白鯊。
按照與楊洪森的秘謀,曹如芳從外調來一個新手擔任『臥底』任務,為了打消他的顧慮,楊洪森代為給他五塊大銀,他的工作就是白天隱身,晚上出來跟在『特別巡邏隊』的後面,張貼傳單。不過一連幾天『臥虎』都始終沒有聯絡他,直到第四天晚上,張大喜突然跑到了楊洪森的值班的哨崗。
楊洪森正在這個狹小的地方與這些巡警打著麻將,桌面上他贏了至少二十塊銀元,不過那些輸錢的卻一臉笑嘻嘻的表情,完全不在乎已經輸了一半的月薪。
「二弟,送魚的來了。」張大喜在楊洪森耳邊輕聲的說。
楊洪森伸了一個懶腰站了起來,「小狗子,幫我打幾圈,贏得算你的,輸的算我。」隨著從口袋裡又掏出二塊銀元,「大夥兒加班加點的都辛苦了,讓人去買點夜宵。」
狗子說道。
楊洪森叼著煙漫不經心的穿好上衣,走了崗哨十數米,突然一貓腰與大喜竄進了黑幕之中。原訂的計劃成功了,『臥虎』成功的與那些貼傳單的人搭上線了。
「你看到他長相了沒有。」楊洪森給『臥虎』打了一根洋煙。
「看到了,就算他們化成灰我都認識。」
「他們沒有懷疑你嗎?」
「按照大人您編地瞎話,他們一點也沒有懷疑我,認為我是他們一夥的。我們是不是現在就動手?」
「這個不用你操心,你只要跟著他們這條線,將他們的近況報告過來就行了。」
「是。」
臨走的時候楊洪森拍了拍『臥虎』,「小子,這次幹好了,少不了給你一個隊長幹幹。」
「多謝,大人提拔。」
這邊與『臥虎』一接觸,第二天,楊洪森直接將最新消息報告給了曹如芳。曹如芳這幾天一直坐立不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