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顆不同顏色的蚩尤石從高空墮下,似乎有某種力量在牽引著它們一般,細小的石頭並沒有為高空的氣流所吹散,反而循著某種規設好的路線,不斷地下降。
在下降的過程中,蚩尤石的顏色也在不斷地變化中,超是接近地面,奇石身上的顏色便越加的暗淡,到了一半高度的時候,蚩尤石竟變得灰白起來,然後仿佛受到了地面黑潮的影響,這五塊石頭漸漸注入了同一種顏色。
黑色!
一圈圈細小的黑紋在蚩尤石中生成,黑紋漸漸擴散著,到最後充斥著整一顆石頭,被漆黑所包裹的蚩尤石散發著陣陣邪惡的氣息,似乎封印在其中的靈魂睜開了眼睛,開始窺探石頭外面的世界。
最後,完全變成漆黑的蚩尤石掉進方才五道黑流扎進東京塔地面上的地方,位置不差一分一毫,當石頭進入地面後,整個東京再次掠起讓人心悸的波動,似乎,某個巨大的心髒突然跳動了一下!
我拼命抓住車窗上的把手,那緊握的手掌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一般的蒼白,只有如此的使盡力道,才能稍微減輕源自靈魂深處的那種悸動。
在剛才感覺到第二次波動的時候,我心中的悸動非但沒有因為經歷過一次而有所減弱,反而感覺更加強烈了,而且,相較於靈力和氣血的燥動,更讓我擔心的是,曾經在靈魂深處相遇過的另一個我,那個擁有著黃金雙眸的靈魂,似乎有蘇醒的跡象,這讓我心頭大駭,直覺告訴我,如果另一個我蘇醒過來,現在的我絕對會被抹殺掉。
以前修為比較馬虎的時候,完全感覺不出那個我的厲害,隨著修為日深,我才知道和靈魂深處的那個人,相差得有多遠,特別是最近摸索到軒轅鎖的一些運用之後,我隱隱覺得,那個我也是開啟了軒轅鎖的人,而且開啟的程度應該較我為深,是開啟了力鎖,還是最後一道本命鎖呢,這我就察覺不出來了,只知道他一旦蘇醒,便是我消失的時候。
現在我們正坐在一輛吉普車內,姬冰心通過師門的人脈,找來兩輛吉普車讓我們代步,現在正飛快地朝著黑色雲渦出現的地方飛馳而去。
當剛才那股波動出現的時候,車內的人,除了司機是普通人之外,其它的人都感到這樣那樣的不適,但我的樣子看起來嚴重了一些,讓坐在我旁邊的小夏連忙拿著一張濕紙幣為我擦起了滿頭虛汗。
“你沒事吧。”小夏看著我嘴唇發白的樣子,心疼的問道,她伸出一手搭在我的脈門之上,渡過來的一絲純正的水力讓我激蕩的靈力和氣血漸漸地平息下來。
我搖了搖頭,沒把心中感到恐懼的事情說給她聽,只淡淡說了一句“沒事”。
只是,我想不明白,為何剛才的波動會刺激到我靈魂深處的另一個靈魂,難道他和蚩尤之間還有著什麼聯系不成?
在剛才的悸動中,我感到那深處的靈魂似乎有沖破禁錮的可能,只是那波動只是一掠而過,當那充滿了黑暗味道的波動掠過之後,靈魂深處的悸動也停止了,否則,大概我已經不存在了吧。
小夏心裡知道我沒有說實話,但她也不准備逼我說出來,她平時雖然任性,但也知道必須給他人留下一點空間,特別是自己親近的人。
而現在,也沒有時間讓她費心關注這件事,因為在車窗外邊,我們看到的是一付混亂不堪的情景。
現在我們已經十分接近黑色雲渦的所在了,那在機場方向看到只有一個指甲那麼大的雲渦,離得近看,才知道如此的巨大,那足有小半個藍球場大小的黑色雲旋中,流淌出如瀑布一般的黑色河流,黑河到了一半的高度又分為了五道細流,把當中的一座鐵塔罩了起來,遠遠看去,那紅白相間的東京塔像是被困在一座黑色的囚牢當中。
不斷有慌張的人群從我們邊連跑過,到了這裡,基本上車子是走不了了,也不知道人們在那邊看到什麼恐怖,我們從車裡下來,但望向東京塔的方向,卻為高聳的幢幢大樓擋住了視線,只感覺到迎面吹來的風中,透著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徒步先進!”我大喝著,手往東京塔的方向一指,便帶著小夏逆流而上。
姬冰心和空虛互換了一個眼色,也跟在了我們的身後,走在最後的則是隱者村的人馬,我們就這樣在混亂的人群裡,朝著東京塔前進。
如果我們現在拉住一個人問明情況的話,或許我們就不會那麼急於前往東京塔,只是我們現在急於阻止冥王召喚魔神蚩尤,又哪有心思停下來一問,於是,在不知不覺中,我們朝著黑暗和死亡的方向撲了過去。
東京塔下,一派地獄般的景象。
或許從遠處看,並不能看出什麼東西來,但現在,東京塔下卻呈現著有如恐怖作家筆下的場景一般,完全由黑與紅、血與肉構成的恐怖場景。
在地面為黑潮所浸染的時候,人們尚沒察覺到有多少異常,只是空中不斷流洩的黑流讓人們感到本能的不安,而本能又促使著他們逃離此地,然而密集的人群卻讓交通堵死了起來,即使察覺到異常的警察到達現場,一時間也無法疏散慌亂的人群。
而當五顆蚩尤石投入地面的時候,異變開始了。
蚩尤石如同種子一般投入了黑色的土壤中,還過不了一分鍾,這種子便開始發芽了。
黑色的,粗大的肉芽破土而出,五根黑色的大肉芽在半空搖晃著身體,它濺落黑黃色的汁液,無論人還是物被這汁液一沾,體表便為迅速腐蝕,這五根黑色肉芽一陣亂晃後,東京塔下便傳出了一連串的尖叫聲,帶著絕望和恐怖的呼叫中,大片大片的人倒了下去,他們的骨肉已經融化,然後變成黑色土壤的豐富肥料。
黑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著,它們的表體上甚至開始浮現一些模糊的臉孔,像是無數的冤魂被吸收了進去一般,不斷增長的肉芽開始纏上東京塔,然後一點一點地往上蔓延著。
看到這個無比詭異的畫面,不少人的精神已經崩潰,而更多的人則哭叫著要逃離此地,就連負責疏散著人群的警察,也出現了臨陣脫逃的人。
秩序,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然而惡夢還沒打算離東京市民而去,繼黑色的大肉芽之後,那黑色的地表上陸續長出新的產物,如一支支尖利的長矛一般,血紅色的枝狀植物不斷從地表刺出,奔走不及的人群裡,不斷有人被這些高達五米的長矛狀植物挑了起來,被矛狀植物刺中的人不斷的掙扎哭叫,但扎在他們身體內的植物卻張開了無數個小嘴巴,把人體內鮮熱的血液咕嚕咕嚕的吸了個干淨,於是掙扎的人用不了兩分鍾,便變成了一具具干屍掛在其上,當血液被吸盡之後,干屍脫落地面,而矛狀物體的頂端卻裂了開來,裂開來的外皮如葉子般倒卷,一朵朵黑紅色的詭異妖花便這麼盛開在東京塔下。
不過十來分鍾,已經有數百上千的妖花綻放,而每一朵妖花的綻放,便代表著一條,甚至更多條人命的喪失,吸食了精血和靈魂的妖花,緩緩自花心的黑蕾處,吐放出帶著淡淡血腥味的煙氣物質。
這些煙氣物質似乎帶著迷幻的藥效,人一吸進這些煙氣之後,會呈現出恍惚的狀態,而這些變得如同夢游一般的人們,在新的矛狀植物刺出地表後,便為成為妖花綻放的代價。
更多的妖花出現,更多的人便會喪命,而越多的人喪命,則妖花的數量亦在激增,在如此惡性循環之下,沒有人注意到,他們腳下的黑地,正不斷地擴張著領土。
“嘔……”
空間裂隙之內,幽若以手掩嘴,難過的別過臉去,她並非沒有面對死亡,但看著大批大批的人如同螻蛄般的死去,而代價僅僅只是成為某個存在蘇醒的代價,這樣的情景讓她不由兩腿發軟,臉色好不難看。
冥王輕輕一歎,走到幽若身前,為她擋下猶如地獄般的景象,對於幽若這個養女,君夜月一直感到有所虧欠,他非但不能給幽若一個正常人的童年,反而從幽若懂事開始,便逼著她學習殺人的技巧。
君夜月暗自在心中決定,當復活愛妻之後,他便帶著妻子和養女遠走他方,盡量給他這兩個生命中重要的女人一個安定的生活。
但是……
看著下方的場景,君夜月皺起了眉頭,即使是已經做好了思想准備的他,也沒有想像過,魔神蘇醒的前兆竟是如此的慘烈,那下文的黑圓區域每擴張一些,便代表著千百條性命的消失,他們的鮮血與血肉將成為黑地的肥料,而他們的靈魂則成為魔神復蘇的能量。
看著這地獄一般的場景,君夜月忍不住問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值還是不值。
為了一條生命,而犧牲千萬條無辜的生命,這樣的做法,已經足夠讓自己冠上惡魔的頭銜了吧。
君夜月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但事已至此,多想亦無益,唯有把事情繼續做下去。
便在此時,他若有所感地望向東京塔的西側,那黑地邊緣處的方向,即使相隔極遠,但冥王依然看到一雙明亮的眼睛。
那是趙小夏的眼睛。
“我們的客人,來了….”君夜月淡淡說道。
(十五、六、七號要去參加公司的培訓,而且還是封閉的那一種,所以我只好讓朋友上來幫我日更一章,真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