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遲到了!」
正當胡靚來到和周茹靜約好的見面地點卻找不到她的身影時,周茹靜的聲音卻冷不防在他身後響了起來,他回過身,便看到她瞪著大眼睛假裝生氣的可愛模樣。
「茹靜,真不好意思。」胡靚撓著腦袋說道:「要不是趙鋒那小子耽誤了一點時間,我就不會遲到了。」
「算了算了。」周茹靜擺著手說道:「不過看完電影後要請我吃宵夜,當賠罪吧。」
胡靚忙不迭地點頭:「沒有問題,你想吃什麼都行。」
「我要吃不容易胖的東西。」
「那是什麼啊。」
「自己想。」
於是兩人一說一談地走向電影院,他們手牽著手像其它情侶一般沒有異樣,只是胡靚似乎還不習慣和女生這麼親密,一路上都是紅著臉,惹得周茹靜輕笑連連。
一部電影看完,已是晚上十點多,但由於時值夏季,許多商店還沒有關門,周茹靜一直吵著要吃東西,胡靚只能和她光顧了一家小吃店,周茹靜一口氣點了十幾樣吃多了也不會飽的精緻小吃,直看得胡靚直冒汗,心想自己要找找兼職打打,不然這談戀愛的花費可不是自己這個從山裡出來的青年能夠輕鬆負擔得了的。
卻在周茹靜興致勃勃地介紹著胡靚吃這個嘗那個的時候,胡靚的手機響了起來,周茹靜噘起嘴說道:「難道你不知道在拍拖的時候要把手機關掉嗎,因為這段時間你就屬於我一個人的。」
胡靚連連賠笑,拿起手機一看,顯示的是李哲的號碼,這時他才想起這幫傢伙不是要去探什麼險麼,難不成是發現了什麼,於是他笑著接通了電話:「喂,李哲,是不是有什麼重大發現啊。」
他開玩笑地說道,卻不想電話那邊李哲卻沒有答話,只是聽到一連串凌亂的腳步聲,還有大口喘氣的聲音,這一聽,胡靚便覺得不對勁,他連連朝手機喊了兩聲李哲的名字。
周茹靚本來在假裝著生氣,用吸管攪拌著桌上的果汁,一聽胡靚的聲音緊張起來,她本能的感覺到不對勁,連忙停下不再攪那果汁,全神看著胡靚。
「……救…救命……」
話筒裡傳來李哲充滿恐懼的聲音,胡靚還來不及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便聽得話筒裡突然傳出兩聲尖叫聲,像是曉風和趙鋒的聲音,接著手機裡便傳出了盲音,電話就這麼掛了。
胡靚一時間手心都涼了,他們三人去那後山的什麼紅色大門處探險,莫非真的遇到了危險,可這是在城市裡,還是在學校中,他們會遇到什麼危險?
但現在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馬上打了電話報了「110「,然後朝周茹靜說道:「茹靜,我現在有事要馬上趕回學校去,你自己一個人搭車回家好嗎?」
周茹靜乖乖地點了點頭:「你放心去吧,自己小心點。」
胡靚答應一聲,又丟下買單的錢後,便匆忙地奔到馬路上攔了一輛的士往學校趕回去。
晚上十點鐘,學校已經鎖上了大門,但這點困難還難不住胡靚,他沒花上多少功夫就翻過了大門,沿著學校的主幹道一直跑去,深夜的校園裡靜悄悄的,主道兩旁的樹林在黑夜裡現出一排排惡意的陰影,這平時看上去蔥蔥綠綠好不漂亮的樹林,在現在卻透著陰森的氣氛。
繞過了學校正中的孫中山銅像,胡靚全力往教學區奔去,現在上晚自修的學生也下了課回宿舍,教學區的路上連一個人影也沒有,只有胡靚的影子在每一盞路燈下重複地變幻著。
胡靚依稀記得他們那個要去探險的大門就在後山山坡上,於是他不作停留,繞過教學大樓,他狂奔向大樓後方,到了這裡,已經沒有任何照明,天地一片漆黑,胡靚運轉雷法,讓視力得到了加強,黑暗視界變得淡藍起來,讓他看清楚那遠處的一草一木。
還有一個倒在草叢中的白色身影。
胡靚風一般地奔了過去,李哲倒趴著身體伏在草地上,他的衣服多處劃破,衣服破口處還滲著血跡,身上沾著幾處黑乎乎的泥巴,一走得近,胡靚便聞到一股惡臭,彷彿李哲是剛從垃圾堆裡起來一般。
但胡靚現在可顧不得李哲滿身惡臭,他大叫一聲奔到李哲的身旁,胡靚不把馬上把他翻過來,怕李哲要是受了什麼傷就不好了,胡靚只是第一時間用兩根指頭探在李哲的大動脈處,還好的是,大動脈正有力的跳躍著,證明李哲沒有生命危險。
胡靚又抬著頭四處打量了一番,卻沒有看到曉風二人的身影,他望向黑夜中的山頂,一股無端的心悸感突然傳來,那山頂之上究竟有什麼人,竟令得李哲變成現在這般模樣,連曉風二人也失去了蹤影,他輕輕把李哲放下,便想上山一看,這時,警笛聲卻在遠方響了起來。
警車和救護車很快就到了現場,校住宿的師生都被驚醒了過來,蘇丹丹也不例外,她和幾個同學也被警笛聲吵醒,她披上外套和同學一起來到陽台,只見教學區那邊燈火通明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她的心中,卻騰起了一種不詳的預兆。
那天晚上,由於是胡靚報的警,警察只例行詢問了他一些事情,作了簡單的筆錄後便和救護車呼嘯著離開,只留下幾名警員作現場調查,而胡靚則滿懷心事地回到了宿舍,他雖然有和警察道出曉風二人失蹤之事,但從這次事件透著一種詭異的氣氛,胡靚對於警察找到曉風二人之事沒有抱多少希望,事實上,從電話中聽到的兩聲尖叫看來,警察最多找得到曉風二人的屍體而已,一想到這裡,胡靚便不由一拳捶在了桌子上,把一張木桌捶得跳了一跳。
看著曾經熱鬧的宿舍如今卻變得冷清,胡靚只覺心頭鬱結難當,他拿起李哲的書,又坐在趙鋒的電腦前,看著曉風床上還沒收起來的籃球,那一夜,胡靚徹夜末眠。
第二天一早,胡靚才剛踏進教室,指導老師便神色緊張地把他拉到一邊,小聲在他耳邊說道:「胡靚,校長在他辦公室等你,你馬上過去一趟。」
胡靚知道校長要問的當是昨晚之事,他答應了一聲,反正有一些東西他也要問校長,比如那扇朱紅大門,又或者,那所謂的第四校區!
校長辦公室在教學大樓頂層,胡靚走過各年級、各專業的教師辦公室,然後來到一扇咖啡色的原木大門前,胡靚伸出手在門上扣了兩下,房間裡便有一把低沉的聲音傳了出來。
「門沒鎖,進來吧。」
胡靚依言推開了大門,大門之內是一間足有三十平方左右的房間,房間裝修以茶色為基調,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一方紅木書桌上,校的校長張文山正在寫著什麼,聽得推門聲,張文山抬起了頭,於是胡靚看到一張年已花甲的臉。
張文山五十歲左右,但不知是否操勞過度,胡靚看到他卻像在看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他的一頭灰白相間的頭髮寫滿了歲月的滄桑,還有眼角那已經皺起來的魚尾紋也說明了他不再年輕,看到胡靚時,張文山下意識地轉動了一下他戴在左手上的玉板指,沉聲對胡靚說道:「坐吧。」
胡靚點了點頭,依言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你叫胡靚?」
「是的。」
張文山點點頭,眼前這個孩子有著和別的學生不一樣的氣質,他很沉著,一點沒有因為眼前坐的是校長而緊張,張文山很滿意胡靚的表現。
「據你們的班主任說,你和李哲他們三人是同宿舍的?」
「不錯。」胡靚反問校長說道:「校長知不知道李哲現在如何,沒有生命危險吧。」
張文山一聽胡靚如此問道,臉色先沉了下來,看得胡靚心裡先涼了半截。
「生命危險倒是沒有,只是…」張文山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但他醒來後,經醫院醫生確診,他瘋了,具體來說,應該是精神崩潰,今天早上已經被送到市精神病院了。」
「瘋了?」
胡靚叫了一聲,人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半晌後,才又一屁股坐下去。
瘋了,李哲瘋了?胡靚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但校長是不會騙他的,那麼這樣說來,他想從李哲口中得知他們昨晚探險的經歷也不能實現了,但從另一方面看來,李哲三人昨天所遇之事必是極其恐怖,不然的話,是不會嚇瘋一個長年研究靈異事件的人。
「我聽警察那邊說,我們還有兩個學生失蹤了,可有這事?」
胡靚臉色凝重地點著頭:「是還有兩個人,也是我們宿舍的,一個叫趙鋒,另一個是歐陽曉風。」
「你知不知道他們昨晚究竟是去幹了什麼事情,怎麼會一個瘋了,兩個卻失蹤了,這可是在學校裡,又不是在什麼原始森林裡。」張文山皺著眉頭問道,他今天叫胡靚來,就是想知道這件事。
「他們去找什麼朱紅大門。」胡靚看著張文山的眼睛,當他說到朱紅大門四個字的時候,校長的眼睛裡跳出別的神色,於是胡靚繼續試探道:「或者說,他們去了第四校區!」
「什麼?」
張文山驚呼出口,兩手使勁抓緊了書桌,全身劇烈的顫抖起來:「他們是怎麼知道第四校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