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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動物一般的影子?」
下午展會快結束時,我打了個電話給小夏,電話那頭,小夏說話的聲音嗡聲嗡氣的,聽著像是感冒了。
「王同志,你怎麼老是招惹一些奇怪的東西,我告訴你,馬上搬走別再住那旅館了,所謂的影子,有可能是魂或是魄,在道界我們統稱為靈,而動物的靈,有時候比人還凶,特別是老虎這類兇猛的動物,一旦鬧起來,你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小夏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跟著便咳嗽起來。
「你不要緊吧,感冒了?」
我關心的問道。
「有點。」她說:「不過不礙事,這兩天處理完這邊的事情我就回家,只是李漢林的兒子找不著。」
我怕她又是委託又是找人的容易累著,便要她注意休息,她「嗯」了幾聲算是答應,最後掛電話時,還不忘要我盡快搬離那間旅館。
我心想,我倒是想搬,但張大肚子現在是見有生意可做,估計就是十殿閻羅來了也嚇不走他,我總不好自個搬出來吧。
沒辦法,現在只能捨命陪君子,再住上幾天,但願這旅館已經那麼多年沒有傳出奇怪的傳聞,現在可不要出什麼狀況才好。
回到旅館的時候,老闆娘正張羅著一桌酒席,張大肚子和劉東旭坐在邊上正有說有笑,我和他們打了聲招呼便自個先上房去,不知為什麼,我總不願和姓劉的有過多的接觸。
待到酒席開始時,夥計阿順才來喚我下去,席間,劉東旭向眾人介紹了他的秘書,姓鄭,也是中國人一個,對於同樣為日本人打工的鄭姓青年,我也保持了一份莫名其妙的敵意,只是臉上還是堆砌著假意的笑容,不想張大肚子臉上不好看。
張大肚子在席上玩命似的向劉東旭不斷的敬酒,這姓劉的酒量也是不錯,張大肚子敬的酒他是來者不拒,三瓶白乾見底了,他依然面不改色,反而張大肚子眼睛發紅,一張臉活像那紅燒豬頭般赤紅。
酒席散時,張大肚子已經醉得像一堆爛泥一般,劉東旭雖然也微有醉意,意識卻還相當的清醒,也不知道是他真的醉量好,還是身懷異能,故而千杯不倒。
我也沒心思去猜測他的嚴厲,即使要猜,也是無從猜起,只能在心裡對他暗自留心。
張老大醉得不成樣子,我和小李只能架著他先回房休息,他大哥挨到了床上,還稀哩嘩啦的吐了一身,我只能皺著眉幫他換下滿是酒穢的衣服,又叫來老闆娘送來熱水,馬馬虎虎給張大肚子擦了一身,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我幫張大肚子蓋上了被子,在出門時想幫他把燈也熄了,但最後想想,這開關倒是沒按下去,也拿不準他大哥會不會半夜醒來,還是給他開著燈,免得他到時要起床這黑燈瞎火的,別弄個不好磕碰到。
輕輕給關上了門,我看了一下手機,已經快九點了,我伸了個懶腰,回房間拿了衣物便下了樓梯,準備洗個澡然後趕快睡覺,一想到明天又要六點起床,我就決定今晚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睡上一覺。
我走後,樓道裡的電燈突然閃了幾閃,一片陰影像流水一般自天花板上流洩而下,在牆壁上扭曲著,最後形成一隻大貓的影子,但說是大貓,它卻還有九條尾巴,那九尾的影子不斷拂動著,大貓影子像是在觀察著些什麼,附於牆上一動不動,片刻之後,眼睛位置黃芒乍起,大貓影子又扭曲成水狀陰影,洩住地面,又朝著樓梯流洩而下。
待過得半刻鐘,又有一道陰影從我的房間門縫下鑽了出來,它極快地掠向張大肚子的房間,依舊從門扉的底部細縫鑽之進去,下一刻,張大肚子房間內的燈光閃爍了起來,沒多久,房間裡頭便暗了起來,電燈被熄滅了。
房間裡,只有打開的窗戶尚有月光照入,清冷的銀輝中,一道影子滑過了大廳的八仙桌,出現在月光之下,那影子像是不喜月光,打開的兩扇窗葉突然自動合上,一根窗栓像是被看不見的手移動一般,竟然自已緩緩將窗葉扣死。
如此一來,便再沒有半點月光照進來,而房間,也完全成為了一個密封的空間。
張大肚子睡得正沉,他大哥也不知道在發著什麼好夢,嘴角流著口水,卻不時發出一兩聲傻笑,一張被子把他全身蓋個嚴實,但在這時,被子的一角卻動了動,然後整張被子被什麼東西拉到了地上,露出張大肚子胖得像豬一般的身體。
黑暗中,一大團陰影貼著床角滑上了床鋪,來到張大肚子的身旁,張大肚子發出一兩聲夢囈,隨後轉了個身,又呼呼大睡起來。
那影子也跟著滴溜溜轉了一圈,來到張大肚子的臉旁,它悄悄地從影子中探出一縷黑線,如惡意的觸角一般爬上張大肚子的臉,張大肚子猶如未覺,仍舊睡得死沉。
那一縷黑線來到他的鼻子下,突然「呼」一聲竄進張大肚子的鼻孔中,眨眼間,那團陰影全部鑽進了張傑仁的鼻子裡,肥胖的身軀即刻顫抖了起來,每一塊肥肉都在抖動著,張大肚子睜開了雙眼,他如中風病人一般張大了嘴卻說不出半句話,那眼睛像是快滾出來一般高高凸起,但眼睛裡的瞳孔卻在迅速縮小,最後只剩下米粒般的一點,而無數的黑線卻像侵略著眼白一般,數秒間便將一雙眼瞳盡化為黑墨。
張大肚子的表情很痛苦,一條條青筋如蚯蚓一般爬上了他的頭部,他睜著一雙黑色的眼睛,張大的嘴巴不斷流出混合著黑色線狀物的血水,他用兩手使勁將自己抱緊,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但哪怕他將自己兩臂給抓出鮮紅的指痕,痛苦卻絲毫未減。
木床不斷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張大肚子在床上幾乎已經弓成了蝦狀,身體裡像裝上了發動機一般,不斷地劇烈抖動著,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抖動的副度越來越小,最後,漸漸的不動了。
張大肚子頭朝床內,蜷縮著身體,被子滑落到床下,看上去像睡覺不安分的樣子,但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張傑仁這個人,有的,只是曾經屬於這個人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