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堂」從沖外看去,並不覺得是間大藥材行,但當風行烈隨著谷倩蓮進入內,才發覺這藥又深又長,裡面還別有洞天,不但有藥會、出車藥的大天井,還有煉藥的工場。
谷倩蓮橫闖直入,經過天井.推門進入一個幽靜的偏廳裡,而奇怪放在藥那麼多伙記和工人,卻沒有一個人出來招呼或攔阻她。
谷倩蓮提出主人家的身份,招呼風行烈坐下後,抿嘴一笑道:「要不要我把門關上,好讓風公子親近親近倩蓮,只要不是太久,沒有人會來騷擾我們的。」
風行烈為之氣結,雖然谷情蓮巧笑倩兮的樣兒非常誘人,但此刻那敢接受挑戰,改變話題道:「原來這處是你們雙修府的一個秘樁。」同時想到雙修府既有暗中復國的圖謀,其實力必遠超江湖人眼中的雙修府,這樣的秘樁也不知有多少,方夜羽也可能低佔了他們。
谷倩蓮卻不肯放過他,嬌笑道:「風公子不要再顧左右而言他了,剛才的膽子那裡去了?」風行烈知她仍不念剛才給他弄得狼狽萬分的事,心中暗笑,站了起來,先到門旁往外望去,點頭道:「果然沒有人:我們應該有時間可以好好親熱一番,沒有床也不打緊。」
轉過身來,只見谷倩蓮軟癱在椅內,瞪大眼睛看著他,一副不知如何應付「劫難」的樣子。風行烈笑吟吟往她走過去。
谷倩蓮呻吟道:「很快有人來的了。」
風行烈奇道:「你不是說暫時沒有人來嗎?」
谷情蓮低聲下氣道:「倩蓮是騙你的!」話猶未已。腳步聲由遠而近,一個五十上下,生著副老實生意人樣貌.中等身裁的瘦削男子步入偏廳裡,同谷倩運道:「小蓮你回來了,小姐不知多麼擔心。」
谷倩蓮道:「莫伯來見過風行烈公子。」
莫伯神情一動道:「原來是厲大爺的愛徒,難怪如此一表非凡。」按著喟然一歎道:「可惜……可惜厲大爺……」
谷倩蓮不想他勾起風行烈的傷心事,請兩人到廳心的大台坐下,向莫伯問道:「方夜羽方面有什麼動靜?」
莫伯神色凝重起來,道:「真是說出來也沒有人相信,除了黃河幫的船隊在五天前進入鄱陽湖給人看見過後,便再沒有人見過黃河幫的蹤影,現在鄱陽湖一片寧靜,小蓮你若要和風公子返回雙修府,我看一點問題也沒有。」又道:「我們看到小蓮你留下的記號,曾派出大量人手偵查有沒有人暗跟著你們,亦沒有發現。」
風行烈這才明白谷倩蓮留下暗記的用意,皺眉道:「那卜敵方面又有什麼動靜?」
莫伯道:「卜敵被公子燒了個灰頭土臉,在九江府修好破船,和刁家的人駛進鄱陽湖後,也失去了蹤影,教人真不明白他們如何能辦到,除非在鄱陽湖有人為他們安排和掩護,但我卻想不出誰有這種條件和實力?」
風行烈和谷情運皺眉苦思,不但想不透其中的玄虛,也想不通方夜羽採取的是什麼戰略。但總之對雙修府來說不會是好事。
谷倩蓮道:「小姐有什麼打算?」
莫伯道:「自黃河幫進入鄱陽湖後,我們進入了全面備戰的狀態,不過……不過我們這些在府外的人。都希望不要和故人硬拚.好能保存實力……」看了風行烈一眼後,沒有纏繽說下去.只道:「小蓮回府後,勸勸小姐吧!」風行烈當然猜到莫伯想說的是「保存實力。以用在將來復國之上,」心中歎了一口氣.今次無論是勝是敗,必會影響雙修府復國之事。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除非雙修府立時解散,化整為零,到別處避禍,但以方夜羽的厲害.恐怕要辦到這點亦極為困難。
隱隱中.他感到方夜羽正一手策劃著一個大陰謀,而這陰謀將可摧毀怒蛟幫,至於雙修府,只是方夜羽次要的目標吧。
谷情蓮站起身來道:「我的心忽然像火燒般的焦急,想立即回府去。」
風行熱和她對望一眼,心中都升起莫名的焦憂。
戚長征聽到韓慧芷如此多情露骨的一句話,心中雖充滿了瑕思,但想起自己乃黑道中人.一向和白道勢不兩立,在擁護朱元璋的八派中人眼中,更是萬惡不赦的叛徒,若要和韓慧芷相戀,必曾遇到重重阻力,自已還不怎麼樣,韓慧芷如何受得起指責和壓力?想斷然說「不」,又不忍說出口來,一時間愕然以對。
韓慧芷垂下頭去,好一會也沒有作聲。
戚長征一陣衝動,差點便要伸手將她摟進懷內,來個海誓山盟。
韓慧芷抬起頭來,俏臉強裝出冷漠的神色,淡淡道:「慧芷蒲柳之姿,公子怎看得上眼.慧芷太奢求了。」
戚長征乃天生一往無前的無畏者,只覺一生人裡,從未試過如此進退維谷,如此痛苦難受,連感覺也麻木起來。
韓慧芷站起身來,平靜地道:「戚兄有沒有什麼用得著慧芷的地方?」
戚長征一咬牙,站了起來,通:「小姐的美德,戚長征永誌不忘。」抱拳施禮,不敢再看對方的眼睛,下樓去了。
韓慧芷檢還禮道:「你這樣走出去,很易給撞到的。」
戚長征臉上一片茫然,毫無主見般呆了一呆,勉力振起精神,道:「小姐關心了,我自有辦法。」將耳朵貼在往外的門上.忽地拉開門.閃了出去,又輕輕掩上了門。
韓慧芷一陣軟弱。挨在牆上,一顆淚珠終由眼角瀉下來。
韓柏范良極兩人,在那家丁的引路下,進入正廳。
兩人一瞧下,都大感錯愕。
家丁沒有進來,順手掩上廳門。
令他們吃驚的不是陳令方。而是陪著陳令方坐在台旁等待他們的高大男子。
此人的打扮怪無倫,戴上了絕不適合在這種場合的竹笠,還垂下了厚布,遮掩了容貌,但自有一股悠然沉重的迫人氣勢。
韓范兩人臉臉相覷,大感不安。
陳令方起身相迎。笑道:「專使大人和侍衛長請入座。讓老夫給你們引見一位朋友。」
那人仍肅坐椅內,並沒有隨陳令方站起來迎客。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後,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到台旁坐下。
目光都不由集中到那怪人身上。
陳令方從容道:「專使大人和侍衛長都必然奇怪老夫為何要特別為兩位引見這位朋友。」.范良極嘿嘿笑道:「引見朋友平常得很,本侍衛長只是奇怪這裡既沒有烈陽高照,又不是在沙漠裡,沒有沙子的反光,這位……嘿:這位朋友為何還要藏著這項帽子,是否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苦處。」他的說話沒有半分客氣,顯是準備隨時反臉動手。
說完後,從懷裡掏出旱煙,放入煙絲,卻沒有點燃。
韓柏見到范良極取出獨門兵器,心中駭然,知道這老兒看出那神秘男子絕不好惹。
陳令方若無其事,道:「兩位有所不知,若非這位大俠,老夫恐怕不能坐在此處和兩位說話。」
聽到「大俠」兩字,范良極兜了韓柏一眼,好像說所謂大俠真是便宜得很,這裡也有位大俠。
韓柏見那「大俠」一聲不晌.一動不動,的確莫測高深,又不知是否陳令方看穿了他們。故大耍手段.不禁為被陳夫人「請去了的柔柔」擔心起來,若動起手來,她和灰兒怎麼辦?
陳令方壓低聲音道:「侍衛長剛才已知道昨夜發生在船上的事,現在那些刺客都給關在艙底囚室內,由於事關重大,主謀者必會千方百計,使人來救這八個囚犯,為了使敵人摸不清楚我們的虛實,所以大俠故意將臉貌隱了起來.還望專使大人和侍衛長見諒。」
范良極半點也不領情.冷哼道:「既是如此,這位大俠仁兄理應躲起來什麼人也不見,為何又要讓我們看看他的外表?」
他的說話也可說刻薄極點。
陳令方不以為忤,不厭其詳解釋道:「因為兩位身份尊貴。所以老夫不能不讓兩位知道有這一號人物的存在.以免發生事時,惹起誤會,自家人打起自家人來,那就白便宜賊子們了。」
范良極瞪著陳令方眼也不眨一下,嘿然道:「陳老不槐是當官的人,說起話來何止是兩手……」
陳令方大笑道:「侍衛長真會說笑,大家都是吃官飯的人,彼此彼此!」范良極這才省起自己也是當官的,適才連自己也罵了進去,乾笑兩聲,乘機點燃煙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兩人槍舌劍時,韓柏目不轉睛看著那不言不語,像個石頭人的大俠,心中升起一奇怪之極的感覺。
他也知道對方正在觀察他,雖然見不到對方的眼睛,但他感到有種赤裸裸,什麼也掩藏不了的感覺,除了當日被龐斑望著時有這種感覺外,他從未試過類似的經驗。
這人究竟是誰?
陳令方望往他道:「專使大人似乎對老夫這大俠朋友非常好奇,是嗎?」
韓柏嘻嘻一笑道:「陳公這位朋友的聲音必然非常有名,一說話別人便會認出他是誰,否則為何連說話也如此吝嗇?」
這封活寶月一唱一和,步步進逼,半點也不有放過陳令方和浪翻雲兩人。
陳令方微笑道:「專使大人見諒,這位朋友今次拜見兩位,就是要和兩位坦誠談談。」跟著俯身過來,在韓柏耳旁低聲道:「專使大人明白的,這些世外高人都是脾氣古怪,今次肯助老夫已是天大臉子,至於他何時開金口,也不是老夫能控制的。」
韓柏和范良極對望一眼,只覺整件事荒唐透頂。
韓柏拍拍肚子,故作驚奇道:「陳公又說有茶點招待我們.為何台上連只空杯也沒有?」
陳令方不慌不忙道:「老夫有位小妾,最拿手烹茶煮酒做點心,刻下也該預備好了。」
范良極向韓柏恭敬道:「專使大人.聽說柔柔夫人最愛吃點心……」
韓柏會意,拍手大笑道:「是的是的:本專使差點忘了,陳老:可否使人立即請敝夫人到來,莫要錯過貴如夫人巧制的美食。」
范韓兩人打的都是同一主意,知道遇上了陳令方,他們這高句麗兩人使節再勢難再撐下去,眼前又出現了這樣以范韓兩人眼力也看不透的大俠,最上上之策,也是唯一之策,就是看看怎樣上岸逃之夭夭,所以找柔柔回來乃當前急務。
陳令方微笑道:「這個當然,不過讓我們先說上幾句話,才請柔柔夫人來也不遲。」
范韓兩人忍不住臉色微變。陳令方這樣說不是擺明要留柔柔作人質嗎?
范良極向韓柏打個眼色。
韓柏和他拍檔多時,怎會不明白,「呀!」一聲站起來道:「本專使差點忘記了我的救命馬兒,待我去看他兩眼,再回來喫茶點。」他實在想不出離去的好借口,索性胡讓一番,看看陳令方這大俠朋友有何方法將他留在此處。
「咿呀!」廳門大開,朝霞提著一瓶泉水,率著兩個捧著火爐、茶具、罐和一盤美點的婢女姍姍而來,向各人撿施禮。
范韓兩人心想:「又會這麼巧?」
朝霞指示婢女為四人擺好杯筷,放下美點,又搬來一張紫紅木長几,在上面放置火爐茶具等物。這才發覺韓柏站在位子裡,呆瞪著自己,不禁心中不悅,暗忖為何這使節如此無禮;向他望去,只見對方氣度清奇,眼神清澈,一點沒有色迷迷的樣子,反有種熱烈坦誠的味道,教人不願怪責他,不忍往壞的一面去猜想他的意圖。
范良極也忍不住偷偷看她,眼中射出憐愛的神色。
陳令方大方道:「老夫這小妾叫朝霞……」
朝霞施禮後,垂下了頭,不敢和韓柏對望,自進陳府後,她從未試過和年青男子如此日光相觸,一顆芳心不由忐忑跳動起來。
兩名婢女於此時告退.留下朝霞在桌旁站著。
陳令方續道:「專使大人和侍衛長是否曾見過朝霞?」
韓柏大感尷尬.囁嚅以對間,范良極啜了一口煙後,乾咳兩聲道:「朝霞夫人橡敝國一位以歌技著稱全國的才女。所以我們兩人才看得傻了眼。」
陳令方心中狐疑。不過並不揭破,同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的韓柏道:「茶點已至,大人也不須急在一時,先用茶點。才去看馬兒吧!」一直沒有作聲的浪翻雲蓄意壓低聲音,沉聲道:「那是有高昌血統的良駒,確是好馬!」韓柏心中升起一種難以形容的怪異感覺,雖認不出是浪翻雲的聲音,呆呆看著對方時。范良極已在扯他衫角,示意他坐下,韓柏往他望去時,他在台下作了個往朝霞抓去的手勢,以示必要時可將朝霞抓起來作交換柔柔的人質。
韓柏坐了下來,呆看著浪翻雲,道:「大俠果是識馬之人。」
陳令方向朝霞頜首,朝霞開始燃起炭爐,準備生火煮水。手勢純熟,教人一看便知是茶道的高手。
朝霞見眾人眼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由其是那專使和侍衛長的灼灼目光,更便她有點不安,俏臉微紅,將水注進鐺內烹煮。
韓柏別的不懂。但自少生在大戶人家,受過茶道的訓練,雖不算出色,卻頗為在行,出言讚道:「只看陳如夫人提這火爐和茶壺問的距離,已知夫人是茶道高手,因為過近的話,水便太熱,過遠的話,滾水沖進壺內時熱度會稍差,茶色香味都會有別,現在的距離正是恰到好處。」
范良極驚異地看了韓柏一眼,暗忖這小子像是頗為內行,不過心中卻不信開水熱度那分毫的差異,會做成差別。
朝霞向韓柏感激地一笑,大眼眨動著,想說話,但卻沒有說出來。她出身京師的青樓,曾受明師指點,但為陳令方烹了無數次茶。還是第一次有人指出這火爐和茶壺距離的微妙處,禁不住泛起知心的感覺,感到和這專使大人的距離縮近了。
陳令方驚異地道:「我差點忘了高句麗亦流行茶道,朝霞:讓大人看看我珍藏了十多年的茶葉。」
朝霞拿起放在一旁的精美錫罐,遞了過來,范良極搶著接過,旋開蓋子,拔起錫塞.一股茶香衝鼻而來,讚道:「好茶!」遞過去給韓柏,同時向陳令方道:「貴國以產茶名揚天下,能入得陳公之口的茶,必是名品。」」
陳令方心中暗笑,這茶菜名「白芽茶」,事用尚帶著白色的葉芽曬制而成,原產地正是高句麗,在當地雖非普通之物,但富貴人家不會未曾用過,他特意以此試探兩人,范良極立時原形畢露。
韓柏見陳令方笑容有點古怪,暗叫不妥,錫罐內的茶葉,形狀古怪,氣味陌生.,想起對方說過珍藏了十多年之語。心中一動道:「想不到陳公還留有我們的茶葉。」
陳令方愕了一愕,暗忖難道他並非假冒的,哈哈笑道:「果然瞞不過專使。」
范良極暗叫好險,卻不明白韓柏為何能識穿陳令方的陰謀。
浪翻雲說了一句話後,沉默下去,只靜靜看著朝霞在一旁忙碌著。
這時鐺內冒出白色水氣,朝霞輕呼道:「水沸了!」神態天真可愛,對著這些泡茶的工具,就像小孩子對著心愛的玩具,只有在這裡方可以尋回真正的自已。
浪翻雲心中感歎不已,陳令方的迷信使他把官場噩運和朝霞連在一起,對她實在非常不公平。
朝霞提起水鉤,將滾水注進放了茶葉的壺內,然後傾出,又再注入,放回蓋子後,又從蓋頂淋下熱開水,這才把水鐺放回爐上,然後斟出佳茗。剛好是四小杯。
陳令方招呼各人道:「請用茶!」伸手先取起一杯,也不怕燙手,送到口中。將那滾熱無比的茶一口啜干,見眾人仍動也不動,奇道:一名品!不用客氣,茶暖了不到真味。」
韓柏笑道:「陳公說得是!」伸手便欲取起其中一杯,竟拿之不動,原.來浪翻雲同時伸手,用兩指遙捏杯子空處。難怪拿不起來。心中一懍,暗忖這怪人大俠手腳之快,實在未之前見,暗中運勁一拔。杯子竟若生了根般動也不動。
正要出言。
浪翻雲哈一笑,若無其事縮手拿起另一杯,一把倒進口內,歎道:「茶是好茶,不過若非有陳如夫人這樣出色的茶道高手。也烹不出如此色香味俱全的極品。」
朝霞得浪翻雲稱讚,歡喜地道謝。
|、、范良極見韓柏吃了虧,既驚異這神秘大俠功力高深莫測,心中也大不是滋味,緩緩起剩下的一杯茶,慢慢小口小口的去品,一邊哂道:「好茶必須慢慢品.才能知道其中滋味!」這話不但針對浪翻雲,連陳令方也罵了進去。
這次連韓柏也皺起眉頭來,暗罵范良極出了醜也不知道.原來凡是擅長茶道之士,必是將某一口喝乾.不怕滾燙。范良極這麼說,累得韓柏也不知應用什麼方式來喝手上杯茶。
范良極放下茶杯,孥起煙管深吸一口後,同浪翻雲道:「大俠果是大俠,只不知是否肯再露上一手,讓我們見識見識。」
口一張,一道煙箭刺往對方竹笠,若讓他射正,保讓竹笠會給撞得飛起,掉往十多步外的後牆去。
韓柏知他蹩了一肚子悶氣,終於忍不住出手試探,自已也確想看看對方如何應付,乘機一口喝掉手中之茶。
陳令方悠悠坐著,像個漢不相關的旁觀者,反是朝霞瞪大美日,想看浪翻雲怎樣應付。
浪翻雲什麼反應也沒有。
煙箭射在竹笠的尖頂處,分作兩股,河水分流般繞過笠頂。再合成一股,直射往後方的牆去,半纏煙也沒有散亂,非常好看,又怪異無倫。
陳令方和朝霞體察不到其中的微妙處,只是奇怪范良極這道煙箭雖是怪一點,但對浪翻雲卻一點威脅也沒有。
范良極和韓柏兩人一齊色變。
要知這股煙箭結合了范良極數十年的精純真氣,連木板皮革也可以洞穿,對方竟動也不動,借物傳力,以卸勁化解,怎不使兩人駭然。
范良極一不做二不休,喝道:「好!」一往浪翻雲的竹笠下緣處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