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越過了“丹旦拿”半哩許處安全降落。
我倆緊擁在一起不住喘息著,好一會才力氣稍復,爬了起來。
危險仍未過去。
現在離天明至少還有四至五個小時,巫帝當能趕上耗盡靈能的我們。
休息了半個小時後,我們手拉著手站了起來。
百合道:“你覺得怎樣了?”
我歎道:“走路還可以,若和巫帝動手,怕連幾劍都擋不了,何況我們連劍也沒有一把。”接著苦笑道:“且走路亦絕走不快!”
百合道:“我比你好不了多少,剛才什麼能量都送去了給你。不過我們不用太過擔心,巫帝絕不比我們好了多少。不若我們索性在”丹旦拿”等她,希望她來到時,我們的力量可以恢復得多一點。”
我點頭同意,摟著她往“丹旦拿”走去。
當我們靠近“丹旦拿”時,首先映入眼前是一排排的大樹。
駝馬的嘶叫聲清晰地傳入耳內。
在這本應是睡覺的時間,“丹旦拿”仍昃出奇地燈火通明人聲喧鬧。
百合解釋道:“在這裡日夜是顛倒過來的,人們為了避開白晝的炎熱,午前便開始睡覺,黃昏時才醒過來進行各式各樣活動。”
我把她拉得停了下來,道:“太陽賦予我們的力量雖是威力無窮,但弊處卻是非常容易耗盡,無論我們吸收了多久的陽光,但我們的身體只像一個杯子般,得到的始終是一杯子那麼多的能量,有什麼方法能把這杯子增大呢?那時我們就不用怕巫帝了。”
百合淺笑道:“但你現在卻真的須感謝它只是個小杯子,因為用盡了太陽能後,我們體內只剩下了愛能,而我們的愛能是巫帝偵察不到,所以我們才能設法和她捉迷藏直至天明。”
看到她巧笑倩兮,肉光致致的美樣兒,我心中一熱,差點想對她作出熱吻和愛撫的需索,忙壓下心中情致,拉著她繼續前進。
當進入“丹旦拿”外圍的林區時,百合道:“我們最好先偷兩件衣服來穿上,否則像現在這樣子,走到那裡都會引起騷動,要避開巫帝的耳目就更困難了。”
我童心大起,低喚道:“來!讓我們一起做小偷。”
拖著她竄高伏低,藉著燈火照耀不到的暗影,往附近一堆房子和營帳摸了過去。
我們經過了一座倒塌了的房子,向風的一面深深埋在沙子裡,像向著魔眼的方向致敬的樣子。
人聲沸騰起來。
只見屋外一大片空地上,生起了幾堆篝火,百多個沙漠裡的游民,穿著以黑、白、灰為主的袍服,擾擾攘攘的,似在進行某些交易。
我們潛到最大的一所白色房子後,一摸屋壁,才發覺是鹽塊築成的屋宇,堅固無比。
屋子垂著黑幕的小窗透出溫柔的燈光,人聲隱隱傳出來。
我們的精神往屋內延伸,“看”到屋內站著幾名大漢,聚精會神觀賞著床上一對男女在翻雲覆雨,做著男女交歡種種纏綿的動作。
那女子樣貌普通,但身材卻非常成熟豐滿。
百合看得俏臉一紅,推了我一把,要我到另一間屋子去。
我心中正嘀咕為何屋內竟會有這麼奇怪的情況,那對男女怎肯這般讓人在床旁圍觀時,百合已一把拉著我到另一個沒有燈火的篷帳去。
帳旁坐了一群約有十來只的千裡駝,它們都給關到一道圍欄處,見到我們來,其中三、四只警覺地發出難聽的嘶叫。
我們的靈覺肯定了那是一個空帳後,理不得那麼多,拔起了一顆安營的釘子,揭開帳幕的邊子,鑽了進去。
帳內的溫暖使我們感到安全起來。
藉著外面閃跳掩映著火光,我們很快從帳內一個箱子裡找到兩套出奇地香潔的衣服。
百合正要穿衣。
我忍不住把她拉懷裡,伸手在她裸裎的玉臂和長腿上溫柔愛撫著,愛不釋手。百合嬌軀抖顫,抗議道:“小情人啊!罷剛才”看”過那麼羞人的情景,你又來挑逗百合,不理人家難過嗎?”
我強忍欲火,把她推開少許,為她換上雪白的袍服。
百合閉上眼睛,滿臉誘人的紅暈,在這樣一個溫暖的小帳裡,份外有使人侵犯的沖動。
把她服侍妥當後,我開始穿上另一套白袍,尺碼雖小了點,但我仍相當滿意。百合這時從寬敞旁的帳幕的兵器箱裡找了兩把長劍出來,笑著道:“在”丹旦拿”最不缺乏的是武器了,你若要弓箭或長矛,有更多款式讓你選擇。”
我把她摟入懷裡。
百合一震下把兩劍全掉在地毯上,纖手情不自禁的纏上我的脖子,呻吟一聲,主動吻在我的嘴上。
我不由為之魂銷,熱烈地回應著。
我們的身體和心靈融化在一起,一直苦制著的熱情海潮般澎湃高漲。
百合扭動喘息,我則不住擠壓著她能使任何最有定力的人犯罪的胴體。
我一對大手貪婪地在她膩滑的後背和高聳的圓臀恣意地愛揉捏著。
高漲的熱情使我們忘掉了一切。
一聲淒厲的慘呼喚醒了我們不住沉淪的意志。
接著是兩聲連續的慘叫,來自“丹旦拿”另一端的遠處。
駝馬驚嘶聲此起彼落。
外面人聲沸騰起來,一片混亂。
帳外空地那些人顯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又再是幾聲慘叫。
我們嚇得分了開來。
我揭開帳門的一角,往外看去。
只見空地上的百多人全提著兵器,慌皇地望著“丹旦拿”另一端的遠處。
火光熊熊,照得“丹旦拿”血紅一片。
誰在殺人放火?
四周的屋子和帳篷裡的人紛紛拿著兵器,倉皇奔了出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百合來到我身後道:“巫帝來了,她知道沒有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找遍整個”丹旦拿”,所以故意殺人放火,迫我們現身。”
慘呼聲不住響起,驚破了這魔眼邊緣最後一處綠土那原是安寧的氣氛。
駝馬嘶叫聲更添可怖的感覺。
膽子較的蜂擁往慘劇發生的地方。
巫帝這方法非常有效,我們怎能坐看這種殘酷的屠殺,就在我們眼前進行呢?百合沉聲道:“我們去也是白賠的,不若立即逃往魔眼去,或者可引得她追來也說不定.只要挨得個許小時,太陽便會出來了。”
我堅決地搖頭道:“不!或許我只是個傻子,但若坐看巫帝殺光了整個”丹旦拿”的人,會在我的心中造成很大的遺憾和不安,異日和巫帝作最後的決戰時,會成為致命的敗因。”
百合肅容點頭道:“我同意小情人的話,而且非常欽佩小情人無私的愛,但我們應怎辦呢?”
我歎了一口氣道:“現在只能見一步走一步了。”
擁有公主美麗身體的巫帝玉臉生寒,美目邪光大作,左手高舉熊熊燃燒的火把,右手持劍,踏著被她斬殺了的屍體,迅速在篷帳間移動著。
附近的數十個營帳全陷在烈焰沖天的火海裡。
她踢門沖進一間鹽屋後,慘叫還未完竭時,已鬼魅般退了出來,把幾名撲過來的大漢劈得肢離體碎,血肉橫飛,教人不忍卒睹。
原本想上前動手的人,都嚇得四下逃竄。
“丹旦拿”進入了未日前的慌亂裡。
我在百合耳旁吩咐了幾句後,跳了出去,大叫道:“巫帝!”
正想往逃走的人加以追殺的巫帝,聞言回過身來,看著遠在百步之外的我,眼中閃著深刻的仇恨,默默拋掉手中火把,一步一步往我走過來。
我抬頭往天上明月,暗忖自己能否見到明夜的月色呢?忽地心中一動,記起了百合曾說過月兒的美麗是借來的,反映著太陽的光線,心中一動,忙凝神吸收月能。
巫帝來到我身前十步許處立定,冷冷道:“你的太陽能已一滴不剩,看你今次還有什麼能耐。”
這時“丹旦拿”所有人都逃離了這區域,除了帳屋焚毀的聲音和駝馬嘶叫外,四周有若鬼域。
寒風呼呼刮著。
天地浴在血紅的火光裡。
我的身體卻逐漸暖和起來,月能正緩緩注入我體內,只是過程非常緩慢。
有什麼方法可拖延點時間?
巫帝顯亦因先前那一劍受了重創,邪力大減,刻上正凝聚邪能,准備對我作出必殺的一擊。
面對似乎無可擊敗的敵人,我的腦筋靈活地分析著雙方的形勢。
現在昔巫帝的邪力降至前所未有的低點。
往昔和她對敵時,她的邪力總能把我完全籠罩其中,要我不住以精神力量抗拒著,這刻卻全沒有那感覺。
她的精神力量似乎並不能像往日般延伸開去,所以才要仗著殺人放火把我們迫出來,否則她盡可以邪力掃描整個“丹旦拿”,“看”到我們在那裡。
她因感應不到我們的愛能,才運用殘酷的手段迫我們出來。
假若如此.她現在只是一個可怕的“人”,恃仗的是驚人的速度、體力和僅余體內的邪能。
這三方面我都比不上她,但我卻可在戰略和劍術上跟她一較短長。
我訊息向躲在伺暗處的百合送出去。
巫帝眼睛環掃四周,冷冷道:“外震大地的魔女百合那裡去了!為何只懂得躲起來。”
我更肯定了我的想法,她並沒有余力去搜尋百合。
月能緩緩在我體內積聚,強化著我的體能。
我明知道她也在凝聚邪能,故意道:“你今夜為何如此好興致,盡說著多余的話,是否想拖延時間,不怕天亮了嗎?”
巫帝雙目邪光倏盛,平靜地道:“現在離天明尚有一個小時,而我殺你只需幾分鍾的時間,不耐煩的話,即管動手!”
我們雙方都是各懷鬼胎。
她在等待邪能的恢復,我則希望能盡量多吸收點月兒反射過來的陽光。
一時間成了僵持的局面。
但彼此凌厲的眼神卻一點不讓地交擊著。
我忽地想到藏在她腦神經裡的公主,暗忖現在她邪力大減,我可否喚起公主的意識,由內部向巫帝反攻呢?
想到這裡,百合已生出感應,和我的心靈結合在一起。
充盈著愛的靈能往巫帝探去,同時間向公主做出精神的呼喚。
驀地裡我們重新感應到公主的存在,她仍堅強不屈地在邪力裡掙扎著。
巫帝渾身劇震,奮起余力封閉了我們入侵。
如此良機,豈可錯過。
我狂喝一聲,挺劍直刺。
巫帝回復冷凝的神態,嬌吒一聲,長劍挑出,正中刃尖。
一股無與倫比的巨力透劍而來。
我虎口痛得差麻木了,死命抓緊劍把,疾退開去。
這劍她蓄滿了邪力發出,耗盡了太陽能的我怎是對手,若非剛才積聚了才許的月能,這一劍定教我長劍脫手。
人影一閃,巫帝迫至近前,漫天劍雨,向我灑至。
我才不信她仍能保有剛才的力能,暴喝一聲,化巧為拙,迎頭一劍側劈而去,恰是她劍勢最弱之處,看似簡單一劍,實是蘭某畢生劍術精華所在,化腐朽為神奇,妙至毫巔。
“鏘!”
巫帝被迫得反攻為守,硬接了我這凌厲無比的一劍。
我雖仍虎口發痛,但果然比剛才好多了。
巫帝不進反往左旁虛晃一下,似要移往左方,但迅又改變方向,橫移右方。
這正是蜘蛛移動的方式。
我早成竹在胸,矮身踢出一腳,正中她小腿處,僅余的愛能送進了她體內。
巫帝做盡她的蜘蛛大夢也想不到我把她移動的方式計算得這麼精確,如此容易把她踢中,發出一聲驚叫,全身抖震,斜退開去,那是她本能逃退的方式。
巫帝身後劍光亮起。
百合以驚人的速度由暗處閃出,凌厲的劍法展至極盡,往巫帝攻去。
我還是首次看到百合的英姿。
她一向的嬌柔化成剛猛,秀發飄揚中,有種說不出扣人心弦的美妙姿態。
巫帝第一次現出驚惶的神色,猛一扭身,迎上百合的長劍。
“叮當”之聲響起。
堪稱世上最美的兩個女體乍分倏合,戰得難分難解。
巫帝顯然仍未在我剛才那一腳復元過來,不住後退,處於下風。
我剛才把僅余的靈能送出,這時全身有若虛脫,單劍柱地,著搖搖欲墜的身體,幸好月能不住吸納進來,補充著我的虛耗。
我一瞬不瞬注視著內激烈的惡斗,心叫不好。
百合雖是占盡上風,但我卻知道她是強弩之未,不了多久。
而巫帝卻愈守愈穩,顯然正逐漸由我那一腳造成的傷害裡回復過來。
這時我回復了部份氣力,心生一計,移往巫帝身後,大喝道:“看劍!”
巫帝果然一驚橫移。
她對我的畏懼,尤甚於百合現在的劍。
百合一聲嬌叱,長劍一閃,向巫帝刺去挑中她的肩胛。
雖沒有半滴鮮血,巫帝卻是一慘呼,蹌踉往旁側跌去。
百合嬌軀一顫,以劍插地著身體。
她也像我般用盡了所有愛能。
我知道此乃最關鍵的時候,若讓巫帝看穿了我們兩人的底細,今晚我和百合便要同赴黃泉,暴喝一聲,奮起余力,往巫帝迫去。
巫帝駭然往我望來。
我裝出龍精虎猛的雄姿,仗劍虛張聲勢般撲去,喝道:“不要走!”
這完全是賭命,若巫帝還劍刺來,保證可輕易貫穿我的心房。
但巫帝是不會做多余的事的。
果然巫帝滾倒地上,翻滾開去,直到二十多步才彈起身來往暗處逃去,厲呼道:“當我恢復時,就是你們兩人的死期。”
我再立足不穩,坐倒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