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娜和凌麗慌張的從房間跑出來,雖然身處在運輸帶上,但還是飛快的向前跑動著。當跑到一個分岔口的時候,跑在前面的尤娜哎呀一聲和分岔口出來的人相撞了。尤娜當然立刻從對方的驚呼聲聽出了這個撞她的人是誰,所以顧不得疼痛,也顧不得起身就對撞倒她的人問道:「愛爾希,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廣播說全連隊的人在A4區集中?」
咧著牙揉著屁股的愛爾希聽到這話不由吃了一驚:「怎麼?不是大姐你下的命令嗎?看我,全副武裝都帶來了。」說著把掉在地上的一把SL連射激光槍撿了起來。
尤娜這才發現愛爾希換上了戰鬥服,身上除了那把SL連射激光槍外,還有腰間的一把手槍,5個手雷,三個能量彈夾,以及大腿處繫著的多功能匕首。
凌麗一邊扶起尤娜一邊對愛爾希說道:「我和大姐在房間裡聊天,大姐根本沒有下什麼命令。」
「什麼!是誰亂下命令的?而且還是下達全副武裝集合,難道要攻擊A4區裡面的男人嗎?」愛爾希吃驚的說。
這話讓尤娜和凌麗同時心中一跳,她們驚呼道:「糟糕!」說著就往A4區跑去,愛爾希慌忙大喊等等我的跟著跑了過去。
來到A4區的通道口,尤娜和凌麗都是身形一震的站在那裡,後面氣喘喘趕來的愛爾希剛想說話,也被眼前的一幕也搞得呆住了。
原本A4區那寬闊的通道現在已經變得擁擠起來,整個通道兩邊的牆壁站滿了人。站在那個噴有巨大A4字樣的金屬大門下的是,20多個身穿特種重裝甲提著一把巨型激光槍的特種兵。稍微有點軍械常識的人都知道那巨型激光槍是特種兵的裝備之一的——雷鳴槍!這種槍說是槍還不如說是機炮,因為這種槍發射的激光不是光束,而是光球,爆炸的威力等同兩枚強力手雷!
特種兵後面的則是身穿一式戰鬥服,頭戴可抵擋普通鐳射攻擊的頭盔的女兵們,她們的裝備跟愛爾希身上的裝備一樣,近百個人就這樣提槍立正一動不動的站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讓你們集中在這裡的?」尤娜吃驚的問道,不過讓尤娜更為吃驚的是,沒有任何人回答她的問話,所有的女兵都目不斜視的站著不動。
尤娜還要說話的時候,這些女兵突然整齊的雙腿一併,啪的一聲行了個舉槍禮,並且同時扭頭看著尤娜那邊,一陣嬌柔中帶著剛肅的聲音同時從她們口中響起:「長官好!」
尤娜知道她們不是向自己敬禮,因為她們的目光不是看著自己,而是看著自己身後的那個人。尤娜當然知道自己身後的那個人是誰,她也聽到了身後凌麗愛爾希兩人用手摀住嘴巴發出的驚呼聲。尤娜眼神複雜的扭轉頭,她不明白為什麼才一會兒工夫,那個人就得到了這些女兵發自心底的尊敬。
尤娜回頭一看,嘴巴張了開來,可是就要脫口而出地驚呼聲被她強自壓了下去。她很震驚的看著渾身染滿血跡,赤裸著上身從外面走來的唐龍。看到唐龍臉上冷漠的神情,尤娜不由得感覺到自己的身軀開始微微的顫抖起來。尤娜突然感覺到害怕,這種害怕的感覺比起幼年時看到教導自己的教官還厲害!
唐龍很隨意的邁著大步走過呆呆看著自己的尤娜三人的身旁,在進入那些向自己敬禮的女兵排列的過道時,唐龍沒有停下腳步的回了一禮,並冷聲說道:「大家好。」當唐龍放下手臂繼續往前走的時候,那些女兵又是整齊的刷的一聲,放下舉槍禮,擺出稍息姿勢,並且讓自己的目光跟著唐龍移動。
愛爾希眼神迷離的看著唐龍從自己的身前走過,她沒想到不久前給自己很粗魯並帶有點小孩子氣的男人突然變了一個樣,變得是那麼豪邁、偉岸。更讓自己心跳加快的是,自己居然會感覺到這個赤裸上身,染滿獻血的男人散發著驃悍的詭異魅力。
凌麗此時很吃驚的看著唐龍,她根本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才一會兒工夫,就完全取代了大姐的地位,任誰看到女兵對他恭敬的樣子,就知道現在女兵們對這個男人惟命是從了。為什麼會這樣?他不是去找潔絲了?難道這是因為潔絲的幫助?不可能!這裡面的人除了特種兵是潔絲的部下,其他的女兵都和潔絲沒有關係啊,平時都不怎麼來往,現在怎麼可能一起集合在這裡呢?到底這個男人是怎麼做到的?
唐龍對面被盔甲包裹著的潔絲也愣愣的看著唐龍,尤娜那些人看不到唐龍的正面,所以不可能感受到看著唐龍走過來的潔絲的感覺。
潔絲此時的心情很是震驚,因為她感受到了唐龍的魅力,那種魅力說不出個已然。但是看到唐龍那走著路回禮的動作,以及他從人牆中通過的神情儀態,都讓潔絲的心跳加速的跳動著。因為唐龍那個樣子好像是在巡視著千軍萬馬的大人物!
「為什麼我會聽從他的命令?他是要殺光裡面的那些傢伙啊!為什麼我現在根本沒有去考慮孤女營的事?為什麼我會覺得熱血沸騰?這可是要去殺人啊!」潔絲腦中胡思亂想著,而面罩下的雙眼則呆呆的看著越來越近的唐龍。
「把門打開!」唐龍來到距離大門只有一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把手向前一揮的說道。
不知道怎麼搞的,大腦已經有點混亂的潔絲,在聽到唐龍的聲音後,腦袋馬上一片清明。她立刻敬禮應道:「是,長官!」說完,她向後一點頭,立刻有一個特種兵拿著卡片在電子鎖上劃了一下,B的一聲,大門開始緩慢的大開了。
後面那些女兵,看到大門露出了一條縫,立刻把橫握在胸前的武器,側移,擺出了一個戰鬥的姿勢,雙眼緊緊地盯著站在最前面的唐龍。
此時才清醒過來的尤娜,看到這一幕不由驚恐的大喊道:「你要幹什麼?!」當然沒有任何人回答她的話。她見到這樣,咬咬牙,萬分憂慮的跑到唐龍面前,指著唐龍喊道:「長官,你要幹什麼?你不是想把裡面的人……」
唐龍瞥了尤娜一眼,嘴角抖出一下陰冷的笑容說道:「當然,我要把那些凌辱我的部下的男兵給滅了!」
尤娜恐慌的抓著唐龍的手臂大喊道:「不行!你不能這麼幹!你會把我們給毀了的!」
唐龍任由尤娜抓著自己的臂膀,沒有怎麼動作,只是冷哼一聲說道:「難道你就這樣甘心過著任人凌辱的日子嗎?要是你擔心孤女營的事,放心,我會負責解決的。」
尤娜聽到唐龍的話,神色一呆,但很快依然慌張的搖著頭說道:「不,就算你能夠解決孤女營的事,你也不能夠這樣做啊,難道你可以和整個軍區抗衡嗎?」
「軍區?嘿嘿,就是元帥凌辱了我的部下,我也會把他給崩掉!告訴你,在集合前我已經殺了50多個凌辱我部下的軍人了。」唐龍兩眼散發著寒光的說道。
尤娜聽到這話,眼神不由自主地移動到唐龍身上的那些血跡上面。忽然間,那鮮紅的顏色讓她好像受到了什麼驚嚇似的猛縮回了手。而這個時候,大門已經露出可以容納三個人平行的空隙了。
「四名特種兵控制燈光、廣播,其他的人把我們的人和其他人隔開來,記住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槍!」唐龍說完把手一揮,第一個走進了不斷傳出刺耳的重音樂,光線昏暗的門縫。當然,後面的女兵,立刻緊緊地跟在唐龍身後跑了進去。
已經攤在地上的尤娜呆呆的看著那個漆黑空洞的大門,臉色青白的抖動著嘴唇。她知道自己這些人完蛋了,為什麼那些女兵會聽從這個來了一天都沒有,根本不可能熟悉的男人的命令呢?為什麼她們不仔細的想一下啊,難道她們不知道這麼做的結果嗎?雖然自己也非常厭惡這樣的日子,但是自己這些無依無靠的孤兒能夠反抗嗎?小小的一個連隊能夠和整個軍區抗衡嗎?
愛爾希扶起尤娜,她當然明白尤娜現在的感覺,所以低聲歎口氣說道:「我能理解姐妹們為什麼會聽從他的命令,因為他帶給了姐妹們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被人重視關愛的歸屬感。」
尤娜神色呆滯的重複著愛爾希的話:「被人重視關愛的歸屬感?」
愛爾希點點頭:「是的,你沒有聽到唐龍剛才說些什麼話嗎?他說的那句『我要把那些凌辱我的部下的男兵給滅了!』還有那句『就是元帥凌辱了我的部下,我也會把他給崩掉!』這些話雖然很狂妄,但對我們這些從來沒有被人重視過,更從來沒有被人關愛過的孤兒來說,卻是多麼的震動人心啊!特別是『我的部下』這句話,從唐龍口中說出的這話,讓姐妹們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歸屬感,因為我在聽到這樣的話後,也有了那種感覺。」
尤娜聽到這些後,眼神微微恢復了靈活,她細細的嚼著愛爾希的話,在這一瞬間她知道自己以往的管理方法錯了。
雖然自己一直用照顧孤女營的這個大義讓姐妹們忍受著任人凌辱的日子,但是大家都知道自己這些人就算不顧慮孤女營,也不可能獲得自由。因為自己這些人從進入孤女營的時候就注定了這樣的命運,也注定了帶著妓女這個恥辱的名稱進入墳墓。
尤娜不由想起自己的往事:自己一出生就是個孤兒,因為自己有記憶以來就是生活在孤女營。那裡沒有一個人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自己從小就在各個面目猙獰的教官的教導下,學習著各種知識,其中關於如何取悅男人的知識更是主課!有很多小孩都被這樣的教學洗了腦,甚至有人把成為一個最好的妓女當成了自己的人生目標。
不知道是可悲,還是幸運,連同自己在內的許多小孩,通過教官疏忽大意連接著外面的網絡系統,接觸到了外面的世界。雖然不久之後被教官關閉了系統,但是這個時候,這些人已經有了自己的善惡感。
當知道妓女的含義時,自己和眾多的姐妹一樣,一邊流著淚,一邊祈求這不是真的!雖然大家都想離開這個地方,然而,孤女營的警戒可以和集中營相比,根本沒有任何逃脫的機會。也有一些姐妹冒險連接外面的網絡,把孤女營的消息傳給了新聞社。但結果是,這些姐妹被那些教官凌辱致死,根本沒有任何記者來這裡採訪。此事後,教官把對外接口消除了,也加強了警戒。從此再也沒有人能夠接觸外面的世界了。
接著,當自己年滿18歲時,就和一大批同齡人,被帶上了運輸艦。雖然大家都是生平第一次乘坐,但是飛船內的人沒有誰會覺得興奮。因為這飛船裡面的人都被命令把自己的第一次獻給高貴的人。
自己在下了飛船的時候,就迎來了讓自己恥辱一生的事。自己被人打扮得如禮物似的,送到了自己負責的那個貴人身邊。那是一個年齡足可以當自己爺爺的老人!
後面的事,尤娜沒有了記憶,她只知道自己在那個老人淫笑著走近自己的時候,大腦就停止了運轉,當自己清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坐在運輸機裡了。而飛船內原本一百人的隊伍,此時只剩下了幾十個人,這些姐妹有的偷偷哭泣著,有的則神色麻木的呆在那裡,而更多的則是鼻青臉腫的昏迷了。
從那些監視的教官口中知道,那些不在的姐妹,不是被貴人要去了,就是被那些貴人虐待致死。飛船把自己這些剩下的人運到另外一個地方,讓大家休息,並給大家治療身體的外傷。大家原本以為事情已經結束了,可是當大家的身體都恢復過來的時候,教官們再次粗暴的把大家押上了飛船,開始了下一輪的送禮行動。
這樣的日子足足持續了一年,以前遭到凌辱後還會哭泣,但慢慢的也跟大家一樣變得麻木不仁了。在一年後,當時自己那同一組的100人,只剩下了10來個既沒有被送走,也沒有死去的人,而自己也是其中一個。
一年後,才19歲就已經像30歲的自己,被專門送到這個連隊中。來到這裡後,看到了自己的前輩,知道在孤兒營成年後離去一年後,沒有送出去也沒有死去的人,都是這樣被送到各地的連隊中。自己妓女的身份也被裹上了一層軍人的色彩,變成了一名外界不可能知道的軍妓!
在這裡雖然依然跟以前一樣迎接著不同的男人,但起碼自己有了自己的時間,不用再被人送來送去了。同時那些軍人要在特定時間才能來這裡,也讓自己有了休息的時間。
慢慢的,自己那未老先衰的容貌也慢慢恢復了正常。可能也許是幸運吧,恢復了青春的容貌,讓自己不用再和那些低級軍官見面了。接著在年老色衰的前輩們莫名其妙的失蹤後,自己終於成為了這個連隊的最高指揮官。
這個時候,自己知道了自己這些孤女營出來的人身體裡,都被安裝了小型的具有炸彈功能的定位儀。自己能夠知道,還是因為一個承受不了壓力,精神崩潰的姐妹,架著戰機跑出連隊勢力範圍後身子突然自爆,炸成粉末的緣故。
當自己知道這些後,參照孤女營的一些事,在謹慎的打聽下,終於知道了孤女營的幕後老闆是個暗地裡控制著整個聯邦的財政軍大權,權力財勢無人可及的神秘人。在知道這些後,自己也死了那份祈求獲得自由的願望。
死了那份心後,自己開始想辦法讓姐妹們有信心活下去,因為許多承受不住壓力的姐妹相繼自殺了。於是自己就編造出自己這些人這樣做,是為了照顧孤女營的那些和大家相同命運的女孩們,不用再遭遇與大家一樣的命運的謊言。
這個謊言傳出去後,大家開始變得堅忍起來,甚至開始了有說有笑。平時那些軍人沒有來的時候,大家也開始了軍事訓練。更有的姐妹依靠那些高級軍人對自己的迷戀,要來了各種裝備,使得這個飛行連隊不再是一個單純的飛行連隊。
幾年下來,自己這個連隊跟其他連隊相比,變得很安靜,也再也沒有人自殺了。在內部,這個連隊的服務評價是最好的。接著不知道是這個連隊表現好還是什麼的,孤女營開始把才當了幾次禮物,剛成年的少女提前送到這裡。甚至有的時候,把不是特別美麗的處女少女,直接送到了這裡來。
自己還曾以為自己會一直過著這樣的日子,直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消失為止。但是沒有想到,這個星系的最高長官會突然把一個男軍人派往這裡,而且還是比自己高級的長官!更沒想到這個只有19歲的少年,來了一天的時間都沒有,就把連隊的平靜給打破了!
自己以前雖然看到了姐妹們有說有笑的樣子,但是自己卻總感覺到她們身上缺少了什麼,自己雖然一直在尋找著她們缺少了什麼,但卻一直找不到。直到今天,自己終於發現姐妹們身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缺陷。自己也終於明白了她們缺少的是什麼,那是活著的感覺。而這一切皆因為那個少年那句不知道天高地厚,萬分狂妄的話語:「就是元帥凌辱了我的部下,我也會把他給崩掉!」
這句話雖然狂妄,雖然簡單,但卻表露出少年對部下的愛護之情。聽到少年說這話時的語氣,和看到他說這話時的表情,沒有人會懷疑他只是說著好玩的,都堅信這個少年絕對會守護他的承諾。
而這樣發自內心地真情的話語,雖然對普通人沒有什麼震撼力,但對自己這些從來沒有獲得過任何溫情,孤苦無依的人來說,卻是絕對致命的,也是會絕對甘心為了說這話的人,而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
自己原本是想讓姐妹們活下去,才讓她們忍辱負重,強顏歡笑。但是這卻讓她們失去了一個人活著的光芒,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也許,不管為了什麼,真正的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吧。
愛爾希看到尤娜眼中的光芒越來越亮,呆了一下擔憂地說道:「大姐,你沒事吧?」
從思維中清醒過來的尤娜,露出了一絲燦爛的笑容,對愛爾希搖搖頭笑道:「我沒事,走,我們也進去吧。」她掙脫愣住的愛爾希的扶持,整了一下軍服,昂首挺胸走入了敞開的大門。
愛爾希吃驚的看著尤娜的背影,她不知道為什麼大姐會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她有點驚慌的對一直沒有出聲的凌麗說道:「凌麗,大姐怎麼會突然變了一個人?我可從來沒有見過大姐笑得如此燦爛如此迷人啊,那個笑容好像是解除了所有負擔後的笑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姐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
凌麗看了愛爾希一眼,歎了一息說道:「可能是你剛才說的話,讓大姐有了感觸吧。唉,我們犧牲色相拉攏的耳目,被唐龍這麼一搞,可能都沒有了。」
愛爾希愣了一下,當然她很快明白凌麗後面那句話的意思,她笑道:「算了,誰能知道唐龍會有這麼變態嗜殺,一下子就槍殺了50多個人。不過,不知道怎麼搞的,剛開始聽到唐龍說殺了五十多個人,先是嚇了一跳,接著就是湧起一股快感。」
愛爾希看到凌麗沒有出聲,知道她正煩惱那些耳目的事,也就笑著用連射槍指了一下門口說道:「進去嗎?」
凌麗苦笑道:「大姐都進去了,能不進去嗎?把手槍給我吧。」說著伸出了手。
愛爾希也不多說,掏出腰間的手槍扔給了凌麗,然後就跑進了門裡。而凌麗則雙手垂握著手槍,說了句:「唉,倒霉,又要重新拉攏過耳目了。」就也跟著走進了大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