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內心一陣衝動,將她摟入懷中,正欲溫存之時,卻聽到帳外傳來綠珠的輕咳,我附在索沫兒的耳珠旁小聲道:「記不記得上次我們在牧場相約之處?」
索沫兒俏臉禁不住紅了起來,小聲道:「我不會去!」
我在她俏臉上吻了一記道:「無論你去與不去,今晚午夜我都會在那裡等你。」
走出帳外,卻見綠珠一臉詭秘的看著我,我有些做賊心虛的笑了起來。
好在綠珠並沒有問我和索沫兒的事情:「察哈台總管他們到處在找你,雅克安答也過來了,大家都在擔心雅克和忽乎發生衝突。」
我禁不住哭笑道:「這個雅克,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過來,果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嗎?」
因為我的事先交待,雅克自然不敢做出出格的事情,整個晚宴上對忽乎表現得十分禮貌,以他一貫的性格來說,已經實屬難得。
忽乎在晚宴上表現得相當拘謹,或許是害怕我們對他不利,早早的便起身告辭。
我並沒有挽留,親自將他送到牧場門前。
忽乎恭敬道:「太子殿下請留步!」
我微笑道:「我還有兩句話想和忽乎將軍說。」
忽乎微微一怔,然後點了點頭,和我一起來到旁邊的草丘之上坐下。
我低聲道:「忽乎將軍今日來到這裡以後,好像並未做什麼實際的事情。」
忽乎有些不解的望向我。
我淡然笑道:「大汗讓你先過來,應該不是僅僅讓你和我喝酒聊天這麼簡單。」
忽乎點了點頭道:「大汗讓我過來為他打前站。」
我禁不住笑了起來:「既然安排你打前站,今日你並未和我商量會談的地點,參與會談的人員,到時候衛兵的配備,以及其他所需的一切。」
忽乎尷尬笑道:「我……今日有些緊張,將這些主要的事情全都忘記了。」
我心中暗笑,這忽乎果然不是什麼做事的材料。可歎博貼爾英雄一世,竟然生了一個這樣地廢物,表面上仍然裝的熱情萬分,拍了拍忽乎的肩膀道:「你何必緊張,其實我早已將你當成了兄弟。」
忽乎愕然回過頭來,他顯然被我這句話給弄懵了,愣了許久方才道:「忽乎不敢高攀……」看來博貼爾在他臨來之前。必然對他進行了一番教誨。
我故意歎了一口氣道:「忽乎將軍,實不相瞞,我和令妹索沫兒,早在北胡之時我們便私定終身。」
忽乎有些吃驚的看了看我。
我真摯道:「我想求忽乎兄在博貼爾將軍面前美言幾句,成全我和索沫兒的好事。」
忽乎抿了抿嘴唇,低聲道:「實不相瞞,太子和索沫兒的事情。我早有耳聞。而且……而且……」他彷彿終於下定了決心。向我湊近了一些,低聲道:「索沫兒此次跟我一起來了。」
我笑道:「實不相瞞,索沫兒下午已經來找過我了。」
忽乎睜大雙目,和我同時笑了起來,彼此間頓時顯得融洽了許多。
忽乎道:「我臨來之前,大汗只是讓我和太子商量會議的地點,並沒有具體交待什麼。」
我點了點頭道:「博貼爾將軍有沒有對你說什麼?」
忽乎歎了口氣道:「爹爹只是說……」他的表情顯得有些痛苦:「爹爹說我並沒有做將軍地能力,大汗讓我來只是看在他的面上。」他握緊雙拳,在腿上捶了捶又道:「想想我真是沒用,無論做什麼事情都不讓爹爹放心。這次出來還要妹子跟隨前來。」
我安慰他道:「這是上的人本就不同,有些人天生不適合領兵打仗。」
忽乎道:「我昔日做過許多糊塗事情,現在想起來好生後悔,我也想做幾件風光的事情,讓爹爹看看,讓我的姐妹們從此不再為我擔心。」
我忽然發現忽乎並非一無是處,他之所以變成這個樣子,並不是天生使然。博貼爾和他的那些姐妹對他的一味溺愛和縱容也要負上許多地責任。
「忽乎兄沒有必要勉強自己,其實男兒立世並非只有領軍打仗這一條道路,揚長避短這句話對每個人都應該適用。」
忽乎苦笑道:「可是我到今日還未發現自己地長處和在?」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從懷中摸出一封密函道:「我臨來之前,爹爹讓我將這封信給你。」
我鄭重將密函藏入懷中,我轉向忽乎道:「會談的事情,我會著手安排,地點初步已經定在綠海原西北,大康與北胡的邊界之處,明日便會安排部下前往那裡準備一切,你們方面紮營的事情還是由你負責,所需要的一切,我會全力提給給你。」
「多謝太子殿下!」忽乎即便是在糊塗,也能夠聽出我分明是送了一個禮物給他。
辭別忽乎之後,我返回營帳,雅克、察哈台、諸葛小憐、黃端地等人都在等著我。
雅克對我的作為顯然很不瞭解,嚷嚷道:「安答,你怎麼對那個無恥淫賊如此客氣?」
我呵呵大笑了起來:「泱泱大國自然要有大國風範,他遠來是客,難道我們連最基本地禮儀都做不到嗎?」
雅克訕訕笑了起來。
我將話題轉移到會談之事:「在有幾日拓跋淳照就會抵達大康與北胡的邊界,我們需要及早作出準備。」
雅克道:「此時最簡單不過,談攏便是兄弟,談不攏便是敵人,我們一手準備酒菜,一手準備刀槍,最壞便是和北胡幹上一場。」他直截了當的話語將所有人都逗笑了。
黃端地微笑道:「雅克將軍的話雖然直接了一些,不過卻很有道理。」
察哈台道:「根據確切的情報,這次陪同拓跋淳照一起來的大小官員共有二十名,士兵五千人,當然這還不包括附近幾座城市的六萬兵馬。」
我平靜分析道:「也就是說,只要我們和東胡談不攏,這六萬兵馬也會成為危及綠海原的因素之一。」
雅克憤然道:「怕他個鳥,綠海原上油兩萬騎兵,這兩萬騎兵足以將他地六萬五千人幹掉。」
諸葛小憐笑道:「公子還未說開戰,雅克將軍便準備衝鋒陷陣了嗎?」
雅克嘿嘿笑道:「若是真打起來,我當然要第一個衝上去。」
我微笑道:「大家首先要記住,防備之時必要的手段,這次的和談的主體還是眷顧兩國的利益,以和為貴,我自然不希望發生任何地衝突。」
眾人同時點了點頭,每個人都清楚我現在的首要目標和防禦重點都在中原,對北胡暫時沒有精力顧及。
我又道:「這次的和談,雅克作為北部各族的代表,理當出席。」
雅克笑道:「我早就知道這次的事情少不了我。」
我又道:「具體的談判事宜由黃相國負責。」黃端地偉人剛正不阿,在國土疆界的問題上勢必寸土不讓,據理力爭,在加上他此前已經和許武臣、陳子蘇二人詳談過和談的方案,的確是談判主力的最合適人眩
黃端地道:「老夫身為大康臣子,這件事自然責無旁貸。」
我轉向察哈台道:「具體的繁雜事務由你來安排。至於牧場的安全方面由阿東和狼刺來保障。」
雅克道:「唐昧明日便會帶領一千名叉塔族勇士過來。」
我微笑道:「就讓他們雖我們前去談判,不過拓跋淳照帶來五千人,我方的士兵絕不可以多於這個人數,否則就會顯得我們有失大度。」
諸葛小憐道:「談判安全之事可以交由我來負責!」
所有人的目光同時望向諸葛小憐。
諸葛小憐淡然笑道:「我會親領一千名機甲兵跟隨公子前去,這一千機甲兵,足可以對付他們的萬人,更何況區區五千之數!」
我大笑道:「這次我們可謂是有備無患,有了你們這幫兄弟,我才可以硬起腰板,底氣十足的跟拓跋淳照討價還價!」
午夜時分,我悄然來到牧場的西北角,上次我和索沫兒再次相約還是隆冬之時,想不到一轉眼已經是夏秋之交,草原上的夜晚總是格外的清冷,冷風從我的外氅鑽入我的衣襟。
月光之下,索沫兒手持燈籠靜靜站在那裡,人比花嬌,向我嫣然一笑,輕聲道:「你來晚哩!」
我歉然道:「剛才正和諸將談論和談之事,所以稍稍遲了一些。」
索沫兒道:「夜冷風寒,你約我在這裡相見,難道不害怕被你的眾位妃子撞破?」
我微笑道:「撞破什麼?你我情投意合,有什麼要害怕的?」
索沫兒反唇相譏道:「你既然不害怕,為何要約我在這四處無人的地方相見?」
我向前走了一步,索沫兒卻向後退了一步,我低聲道:「因為我心中有好多的話兒想對你說。」
索沫兒紅著面孔道:「有在騙我!」
我握住她柔荑道:「我何嘗騙過你?」
一陣冷風吹過,索沫兒情不自禁大了一個噴嚏。我慌忙除下外氅為她披在身上,索沫兒含羞垂下螓首,俏臉上卻浮現出甜絲絲的情意。
我指向前方廢棄的角樓到:「我們去那裡避風。」索沫兒順從的點了點頭。
角樓是當年為了瞭望牛羊群所建,後來因為綠海原便捷的幾經更改,廢棄下來,卻並未來得及拆除,雖然殘破,可是周圍的石壁,仍然可以阻擋外面的冷風。
我和索沫兒在教樓內點燃了一堆篝火,互相依偎著靠在石壁之上。
索沫兒輕聲道:「我本不想來,可是卻終究沒有管住自己的雙腿。」
我得意的小了起來,大手在索沫兒筆直纖美的雙腿上捏了一捏,儘管隔著厚厚的衣服,仍然能夠感受到她雙腿的熱度和彈性。索沫兒下意識的向後縮了縮,我俯身吻住她顫抖的雙唇,伊人猶豫了一下,她的雙臂終於摟住了我。
我的吻雨點般落在索沫兒地俏臉之上,索沫兒緊緊閉上雙目,嬌軀癱軟在我的外氅之中,耳邊仍然可以聽到外面的陣陣風聲,角樓之中卻融化在一片濃濃春意之中……
望著外氅之上的點點落紅,索沫兒俏臉一紅,突然摀住俏臉哭了起來。我慌忙勸慰道:「不必害怕,女人都會有著一次。」
索沫兒抽抽噎噎道:「我……我若是因為此次而懷上身孕,回去該如何面對爹爹?」
我笑道:「既然無法面對。乾脆不要回去。」我忽然想起忽乎給我的那封信,今晚我還沒有來得及拆啟,摸摸胸口早已不在,四處搜尋方才在索沫兒身下發現了那封密函,上面居然也染上了一點櫻紅。
索沫兒紅著臉兒想要奪過去,我躲到一旁,拆開密函道:「等我看完再說!」
藉著篝火的光亮,卻見密函之上歪扭七八的寫著幾個大大的漢字:「女兒嫁給你,抱我兒子平安!」我地唇角浮現出一絲微笑。
索沫兒湊了過來。她看清上面的字跡時,俏臉不禁紅得益發厲害,小聲道:「這……是爹爹寫得……」
我點了點頭道:「看來你爹爹早已識破了拓跋淳照讓忽乎前來打前站的真正目的,從這封信來看,他最擔心的就是拓跋淳照借用這次的機會對你哥哥下手。」
索沫兒奪過那封信,嬌嗔道:「好一個偏心的爹爹,為了兒子的性命,連女兒都出賣了!」一揚手將密函擲入篝火之中。
我笑著將她摟入懷中:「你爹爹雖然偏心,可是眼光卻是準確無比。他早已看出了乖女兒的心事,雖然是出賣。你這個做女兒地想必也是心甘情願。」
索沫兒皺起了可愛的鼻翼,輕聲道:「上次從大康返回烏庫蘇之後,皇后向我爹爹提起過我們的親事,被爹爹一口拒絕了,我還以為他仍然反對。」
我低聲道:「由此可見拓跋淳照和你爹爹之間的關係比我想像中更趨惡化。」
索沫兒緊張的抓住我的手臂道:「該怎麼辦?我哥哥會不會有危險?」
我微笑道:「你已然是我的妻子,你哥哥便是我的大舅子,哪有妹夫不維護大舅子的道理?」
索沫兒神情忸怩之至。輕聲啐道:「你再敢胡說,我以後都不再理你!」
七日之後,拓跋淳照率領他地部下如約抵達了綠海原北部邊境,忽乎在我給他提供的便利下圓滿地完成了拓跋淳照教給他的任務。
為了表示對拓跋淳照的看中,我提前半日抵達邊境駐紮。
我們雙方已邊界為界,營地相距兩里,中間的這片狹長草場,即將成為我和拓跋淳照圈定兩國將於的地點。
我站在邊界的草丘之上,遙望不遠處拓跋淳照的營地。察哈台縱馬從遠處向我馳來。顧不上擦去臉上地汗水,便大聲道:「北胡大汗已經抵達了營地。」
我微笑道:「我們去迎接他!」視野之中已經看到七名騎士從北胡營地之中縱馬而出,逕直向我們的方向而來。為首一人正是北胡可汗拓跋淳照。
我大笑道:「唐昧!察哈台!跟我過去!」說完雙腿用力的一夾馬腹,全速向拓跋淳照的方向迎去。
足下的草場無邊無際的蔓延了出去,滿眼都是單純的綠色。
拓跋淳照和我微笑對望著。凝視良久,我率先向他伸出手去,和拓跋淳照厚實溫暖的大手緊緊相握:「多日不見,大汗仍舊是風采依然!」
拓跋淳照哈哈大笑道:「太子殿下還不是一樣!」
我們相視大笑。
「今晚我在營地設下酒宴,為大汗接風洗塵。」
拓跋淳照卻搖了搖頭,目光轉向腳下的草地:「太子還記得當初我們在紫雲湖邊談心喝酒地情景嗎?」
我當然記得,當初燃起篝火,我們把酒縱論天下大事的情景,在我的腦中依然清晰。
拓跋淳照道:「今晚,我們何不就在這裡堆起篝火,烤上一尾肥羊,敘敘往日的舊情如何?」
我大笑道:「大汗的提議正合我心,今晚日落之後,胤空便在此恭候你地到來。」
拓跋淳照道:「不見不散!」撥轉馬頭,向己方營地飛馳而去。
我目送他遠去的身影,目光變得迷茫無比,拓跋淳照想和我單獨談什麼?腳下的草地看不出任何的邊界,可我卻真實地站在大康與北胡的邊界之上,燕國、秦國已經一個個地倒伏在我的腳下。東胡不久以後也將為我和拓跋淳照所分食,我的北方事實上已經只剩下了北胡,無論我接受與否,拓跋淳照已經成為我最大的敵人。
篝火映紅了我和拓跋淳照的面龐,我們的目光雖然都盯在香氣四溢的烤羊之上,可是心中卻打著各自的主意。
拓跋淳照笑道:「若是旁人不知道,還以為我們兩個想搶奪這只烤羊呢!」
我聽出他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淡然一笑,將其中地一個酒囊扔給他道:「這是大康特產的玉瑤春。大汗嘗嘗如何!」
拓跋淳照擰開木塞,仰首灌了一口,讚道:「好酒!沒想到用我們胡地的酒囊儲放中原的美酒,一樣的美味,一樣的甘醇!」
我微笑道:「飲用玉瑤春最好還是配上青銅杯,而且還需秦國符城出產的青銅杯。」
拓跋淳照歎了口氣道:「可惜,可惜,這裡找不到符城的青銅杯。」
我笑道:「大汗不必感歎,符城事實上已經在我大康的控制之中。改日我讓人給你送一車青銅杯過去。」
拓跋淳照哈哈大笑道:「太子果然夠豪爽!」他割下一隻羊腿向我擲來,我接過羊腿。深深地嗅了一下香氣道:「用來做烤羊還是北胡的大尾黃羊最好!」
拓跋淳照深有感觸到:「昔日著綠海原在我國治下之時,我們在這綠海原之上餵養了不少地牲畜。」
我笑道:「足以證明大康的水草一樣可以養活北胡的牛羊。」
拓跋淳照大笑起來,他舉起酒囊:「干!」
我和他仰首大口飲下,拓跋淳照喝酒的速度比我要快得多,放下空酒囊的時候,我還剩下半袋。
我自歎弗如道:「大汗喝酒的速度比我要快得多。」
拓跋淳照抹乾唇角的酒漬:「太子殿下攻佔土地地速度要比我快上了許多!」
我呵呵笑了起來,拓跋淳照總算將交談引入了主題。
我微笑道:「我們今晚還是只敘昔日友情。不談國事。」
拓跋淳照道:「有些事情,你和我其實都放不下,若是悶在心裡,恐怕也沒有心情再敘友情。」
我點了點頭道:「昔日我們坐在篝火旁把酒言歡之時,你是北胡的太子,而我還是大康的平王,轉眼已過數年……」
拓跋淳照感歎道:「現在你是大康的太子,而我也已經繼承汗位,成為大胡國的可汗。」他雙目盯住我道:「太子殿下在大康早已是一呼百應的王者。成為帝王只是時間的問題。」
我心中竊笑,事實上我早已成為大康的王者,歆德皇早已死去,我只不過為了遠大的圖謀,而將他地死訊隱瞞起來。密不發表。何時登基這個問題,已經不止一次的在我腦海之中出現,拓跋淳照的這句話,讓我再度陷入沉思之中。
拓跋淳照道:「記不記得當初我對你說過的一句話,終有一日,我們兩人會在沙場相見?」
我搖了搖頭道:「我不記得了……」
拓跋淳照笑了起來,以他的智慧,怎能看不出我是在故意說謊?
他歎了一口氣道:「我也希望我們之間永遠不會有那一天出現。」這正是我當初回應他地那句話。
我要上一口香美的烤羊,凝望跳動的篝火道:「這取決於我們的決定。」
拓跋淳照點了點頭:「東胡距離亡國之日已經無多,太子對未來大勢的發展有什麼看法?」
我雖然說過不談國事,可是拓跋淳照仍然將話題轉到這上面來。
我微笑道:「北胡和大康之間,自古便有疆界,雖然歷經戰火波折,邊界幾經更改,幸好變化不多,我們之間的爭議應該不會很多。」
拓跋淳照專注的傾聽著我的話,他真正關心的並非是北胡和大康之間的原有邊界,他真正關心地乃是東胡的土地,而我一樣在乎這場戰爭中得來不易的土地,這一點我們彼此心知肚明。
我講飲完的酒囊扔在一旁。從身邊又拿起兩個酒囊,其中一個遞與拓跋淳照:「東胡地處秦國之北,大半疆域與秦國相接,現在康秦聯軍已經奪回昔日東胡侵佔的土地,大汗也已經拿下東胡半壁江山。」
拓跋淳照的瞳孔明顯的收縮了一下,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我敏銳的覺察到他此刻地心態變化,舉起酒囊正欲和他對飲,卻聽到拓跋淳照低聲道:「東胡北胡自古便是一家,後來因為內亂而分裂。我一生以將兩胡統一為最大目標,今日眼看這個目標即將實現,我絕不會放棄。」
我微笑道:「大汗的意思是……」
拓跋淳照道:「我冒昧猜度一下,當初太子之所以答應出兵,並非是為了康秦之間的聯盟,真正的目的而是在秦國。」
我呵呵笑了起來,我當初的用意現在可謂是天下皆知,隱瞞並沒有任何的必要。
拓跋淳照爽目寒光隱現:「你的秦國,我的東胡。大家各得其所如何?」
我微笑道:「我不知大汗所謂的秦國是什麼?」
拓跋淳照道:「從望城到麥城為界,以南的土地為秦國所有。以北地土地為大康所有,我們日後的疆界設定便可以以此為界。」
我哈哈大笑了起來:「大汗有沒有聽說過一個故事?」
拓跋淳照沒想到我這時候忽然講起故事來,不禁皺了皺眉頭。
「從前有兩位鄰居,其中一人丟了一隻羊,原來是被餓狼叼去,兩人一起去追趕餓狼,殺死餓狼。從它地嘴下救下小羊,丟羊的那位為了感謝對方,將聯死的餓狼送給了對方,可是沒想到對方卻認為小羊也是獵物,應該分給自己一份……」
拓跋淳照的笑聲打斷了我的故事,他意味深長道:「太子是在告訴我,我就是那個丟羊的鄰居嗎?」
我冷冷凝視他的眼眸,緩緩搖了搖頭道:「不!我才是!」
拓跋淳照唇角地肌肉明顯的抽搐了一下,我們彼此凝視著。許久方才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我平靜道:「秦國的十二座城池,自古以來便是秦國所有,東胡雖然侵佔日久,可是上面的銘記永遠不會更改!康秦兩國將是為了收復失地,所付出的鮮血更不會白流。我不會答應,康秦兩國的萬千百姓更不會答應!」
拓跋淳照道:「太子說的義正言辭,可是在大秦的百姓嚴重,康軍和東胡軍隊好像沒有太多的區別。」
我冷笑道:「有區別,康人秦人都是漢人,五百年前是一家,血脈相連,同宗同祖,東胡人卻是外族!」
拓跋淳照目光變得冷酷之極,我這句話表面上是說東胡實際上是說他。
拓跋淳照冷冷道:「當初若是我沒有應允出兵,現在地秦國恐怕已經落入東胡的執掌之中。」
我針鋒相對道:「當初若是大汗沒有出兵,現在的東胡的大片土地,也不會歸於北胡名下!」
拓跋淳照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他拿起酒囊道:「說著說著,我們怎麼像仇人似的,來,還是喝酒吧!」
我笑道:「是啊,說好了不談國事,怎麼忽然又拐到上面去了!」
我們將酒囊中地美酒對飲乾淨。
拓跋淳照道:「看來太子無疑將已經佔據的大胡國土地還給我了?」他故意用上了大胡國這個字眼,從此看來,他已經將整個東胡視為囊中之物。
我微笑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據我所知東胡還沒有完全潰敗,完顏烈太仍然龜縮在黑沙城內,現在我們便談論分食土地的事情,是不是太早?」
拓跋淳照充滿信心道:「半年之內,我必然將東胡拿下!」
我故意道:「大汗好像已經將我們康秦聯軍摒棄在外了?」
拓跋淳照淡然笑道:「大胡國自己的事情,自然還是由我們自己解決,此時還是不要勞煩太子殿下了。」
我暗罵他狡猾,可是對我來說,這正好給了自己一個及時抽身的理由,我的主要目的並不是東胡,南方的諸國才是我的首要目標。
拓跋淳照道:「威丘和斷沙城本來便是胡國的領土,我希望太子能夠還給我們。」
我微笑道:「威丘的確是胡國的領土,可是斷沙城自古以來都是漢胡兩國百姓混居,相較而言,漢人要佔到大部分,追溯源頭,這斷沙城是五百年前,月氏國送給大周國的禮物,現在雖然兩國俱已消亡,可是族人仍在,請恕我不能答應!」我之所以如此堅持留下斷沙城,是因為斷沙城對秦國的北方防禦來說至關重要,斷沙城地處高地,向南與邊關八城連為一體,各城之間間斷有防禦設施相連,我若是將斷沙城給他,等於將整個大秦向胡人敞開了門戶。
拓跋淳照再也抑制不住心頭憤怒:「我拓跋淳照雖然沒有讀過什麼書,可是斷沙城自古以來便是胡國領土,太子欺我愚昧嗎?」
我呵呵大笑,用匕首割下一隻羊腿向拓跋淳照送了過去:「大汗何須動怒,莫要忘了我們是好兄弟。」
拓跋淳照冷笑道:「你可曾把我當作兄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