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皇族的大婚我早已歷經多次,其中的繁瑣程序便是閉著眼睛我也能夠知道,然而此次不同,我和高光遠要藉著此次大婚之機舉事,現在燕王李兆基已經知悉我的身份,我們必須要在進入皇宮之前將他制服,超人的膽魄並不能在宮變中起到決定性的作用,我之所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更重要的原因是建立在知己知彼的基礎上的。
燕王的計劃是在皇宮內將我拿下,掌握先機等於掌握了宮變成敗的關鍵。
燕王李兆基依足禮數,以最隆重的方式迎娶阿依古麗,隨行的御林軍兩千人,宮女二百人,太監二百人,皇城衛隊五千人分別行進於隊伍的兩側護衛,一群人浩浩蕩蕩向相國府而來。
街道上並沒有太多的百姓圍觀,燕韓的戰火早已折磨的百姓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燕王納妃這種大事,在他們看來也只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想起當日我在大康迎娶楚兒,萬人空巷的情形,簡直是天壤之別。
按照高光遠所說,五千皇城衛隊已經在他的掌握之中,這兩千名御林軍其中多半也是他的親信。
話雖如此,我仍舊和車昊分左右護衛在阿依古麗的坐駕前,這裡是距離燕王李兆基最近的位置,若是發生任何意外,我們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燕王李兆基制住。
隊伍緩緩行進,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很難找到欣喜的神情,這個本該是歡樂祥和的日子,竟然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壓抑。
隊伍行進到蟠龍橋,我和車昊對望了一眼。次地已經是我們和高光遠事先約定的事變之處,前方忽然傳來一聲駿馬的哀鳴,隊伍中一名騎士失足落在了地上,他的坐騎口吐白沫,渾身不斷抽搐。前方的隊伍頓時出現了一陣慌亂。
統領皇城衛隊的高晗做了一個手勢,示意隊伍暫時停止前進。
與此同時,一道白色的身影從阿依古麗坐駕之中騰飛而出,鬼魅般投向前方燕王李兆基的坐駕。
事發倉卒,守衛在燕王李兆基座車兩旁的皇宮侍衛根本來不及反應。
我向車昊使了一個眼色,車昊護衛阿依古麗的坐車,掉轉車頭向後退去。
御林軍的隊伍之中已經有人開始大聲呼喊:「大王被刺了!」這些人一定是高光遠的親信。趁機製造混亂。
五千名皇城衛隊向中間圍攏過來,一時間場面陷入極度混亂之中。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燕王的坐駕處,反而忽略了我和阿依古麗的存在。
車昊按照我和他預先商定的計劃,趁著混亂掩護幽幽和阿依古麗離開了隊伍。
燕王的坐駕仍然毫無動靜,無數弓弩瞄準了坐駕,可是沒有人敢上前一步。
車昊悄然回到我的身邊,低聲道:「已經走了!」
我的唇角泛起一絲微笑,安排阿依古麗及早離開。我並沒有和高光遠商量過,冷孤萱是從阿依古麗的坐駕中衝出,高光遠極有可能將事情推到阿依古麗的身上。,我決不可以讓自己的女人冒任何風險。
高光遠原本處於隊伍的最後,此刻也縱馬來到我的身邊,低聲道:「怎麼樣?」我微笑道:「觀望之中!」
話音未落,只聽到燕王坐車之中發出一聲長笑,車頂從中分開,一道白色的身影,沖天而起。
「放箭!」高晗大喝道。
飛蝗般的羽箭向冷孤萱的身上射去,冷孤萱去勢奇快,身軀在半空之中陡然變線,流星般向人群之中投去。
我目力超群,已經看到,她的手上拎著一顆血淋淋的頭顱,正是燕王李兆基的腦袋,心中喜悅到了極點,今日大事已定。
冷孤萱落下之時,又向身邊兩名武士連施殺手,兩名武士在她的面前根本沒有防守之力,慘呼連連,立時斃命。
不等第二輪羽箭射到,她在人群之中再度騰飛而起,幾個起落,已經消失在遠處的街巷之中。
高晗大喝道:「追!抓住刺殺大王的兇手!」率領皇城衛隊全速向冷孤萱逃逸的方向追去。
高光遠當然沒有我這樣的目力,對燕王的生死仍然不能確定,低聲向我道:「怎樣了?」
我微笑道:「燕王的頭顱好像被人帶走了。」
高光遠喜形於色,目光仍然專注的盯向燕王的坐駕。
兩名皇宮護衛,小心翼翼的來開了車門,一具無名屍首轟然從車上掉了下來,眾人齊聲驚呼,卻見那無名屍首身穿龍袍,斷頸之處仍然有血水不斷冒出,不是燕王還有哪個?
高光遠低聲道:「太子先返回相國府稍待,我必須馬上入宮。」
我笑著點了點頭,高光遠早已換上了另外一幅表情,悲不自勝的大哭道:「大王!大王……」
我和車昊返回高光遠的府邸,跟隨我們前來的兩千名武士已經陸續抵達了相國府附近,燕都突變,一切都很難說,高光遠能否順利的控制住局面,還在觀望之中。
消息接二連三的傳來,衛子越的府邸被圍,燕王的頭顱從衛府中搜出,留在燕都的燕國三皇子,五王子試圖稱亂謀逆,先後被抓,整個燕都都處在風雲變換之中。
車昊不誤憂慮道:「公子,我們是不是該趁亂離開,若是等高光遠掌控住了局勢,他極有可能出手對付我們。」
我搖了搖頭道:「高光遠是個聰明人,掌控燕都的局勢決不等於掌控住整個燕國的局勢,若是失去了我們的幫助,他很快便會被夏侯怒泰的大軍碾位齏粉。」
車昊道:「可是人的貪慾是無窮無盡的,他一旦處於高位,難保想法不會發生變化。」
門外忽然傳來高晗的大笑聲,我和車昊對望了一眼,拉開房門迎了出去。
高晗來到我的面前屈膝跪下道:「高晗參見太子殿下。」看來高光遠已經將我的身份告訴了他。
我微笑道:「燕都硝煙瀰漫,怎麼高將軍能夠抽空回家?」
高晗起身道:「啟稟太子殿下。宮內局勢初定,皇后和眾臣已經擁立七王子李國泰登上王位,燕王的頭顱已經在衛府中找到。整件事情很明顯是右相國衛子越所策劃。」他低聲道:「太子放心,整座燕都已經在我們的掌握之中,不會出任何的紕漏。」
我點了點頭道:「燕康邊境的事情怎麼說?」
高晗恭敬道:「高晗此次前來便是為了這件事。七王子已經下令開放邊境,請太子的大軍協助抵禦韓國的軍隊。」
我微笑道:「焦將軍他們應該已經率領八萬大軍出發了。」
我緩緩出去面具。現在已經沒有掩飾身份的必要,燕王新薨,七王子李國泰正是繼位,我雖然沒有見過李國泰,可是對此人早有所聞,他天生愚魯,智力宛如一個孩童一般,高光遠之所以扶他上位,更是把他當成一個傀儡。
我對著鏡子,端端正正的戴好紫金冠,今日我要以大康太子的身份去恭賀李國泰登上皇位。
我曾經親歷秦國宮廷的變亂,那次的事件雖然沒有沾染太多的血腥,可是其中的殘酷我仍然記憶猶新。
燕國的宮變只是拉開了帷幕,我有種強烈的預感,接下來將會有更多的屠殺與流血。
沐澤宮內氣氛壓抑之極,我在高晗和車昊的陪同下步入大殿,高晗低聲道:「夏侯怒泰率領大軍已經向燕都方向進發。」
我點了點頭,車昊道:「焦將軍於昨日率軍進入燕國境內,如果一切順利,三日之內可以抵達鐵赤誠。」
我抬頭望向前方,七王子李國泰端坐在龍椅之上,他身材矮胖,臉上始終掛著傻乎乎的笑容,看來他父親的死並沒有代給他任何的悲傷。
高光遠坐在他的左手,從他的神情,可以看出此刻他在朝中的地位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企及。
李國泰身後有一道珠簾,隱約可以看到人影晃動,想來後面還有人在,按照我的推斷應該是燕國的皇后,垂簾聽政的方式在先朝曾經多次出現,對時局動盪的燕國來說,算得上最好的方式。
我恭敬道:「大康太子龍胤空參見大王!」
李國泰傻乎乎的笑了起來,珠簾後傳來一聲咳嗽,李國泰這才制住笑道:「起來吧!」
我心中暗罵,這傻笑子簡直胡說八道,我何嘗給他跪下了。口中卻道:「多謝大王!」
高光遠讓人為我搬來了一個椅子坐下,我這才留意到李幕雨和桓小卓並沒有出現在沐澤宮內。
群臣都低垂著腦袋,不敢說話,整個場面再度陷入沉默之中。
李國泰連續打了兩個響亮的噴嚏,揉了揉鼻子道:「完了沒?要是完了我回去逗狗了。」
高光遠開口道:「大王請稍待,臣有幾件要事向大王啟奏。」
李國泰挺了挺肚子,重新坐在龍椅上,右腳除下靴子踏在上面,當著眾人竟然扣起腳趾來:「有事情快說!」
高光遠道:「據可靠探報,逆賊夏侯怒泰已經率領十萬兵士,向燕都進發。」
李國泰眨了眨眼睛道:「夏侯怒泰是哪個?」
高光遠歎了一口氣道:「此人乃是燕國大將軍,先王將抗擊韓國的重任交給他,沒想到他非但不抵禦外敵,反而勾結外敵試圖謀反,他想殺害大王和諸位王妃……」
李國泰這次總算聽懂了,重重在龍案上拍了一掌:「這……這還……了得,將這個逆賊給我抓上來!」
高光遠哭笑不得的說道:「夏侯怒泰率領反軍六日後就會到達燕都,單憑我們現在的軍隊根本無法和他們抗衡。」
李國泰還沒傻到底:「你……是說我們打不過他?」
高光遠點了點頭,李國泰打了一個冷顫道:「那……他……他要殺我該……該怎麼辦?」他哆哆嗦嗦從龍椅上站起身來:「這……這什麼大王我不做了,他……他要殺我……」
眾臣竊竊私語,這李國泰純粹是個貪生怕死的傻子,他又有什麼資格擔當燕王之位。
高光遠道:「大王不必驚慌,燕國和大康乃是盟國,我們有事情,大康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大康太子殿下此次前來便是為了幫助我們。」
高光遠取出一份和約道:「臣已經擬好和約,大王只需答應這上面的條件,太子殿下必然會出兵保護我們的安全。」
這份和約是我事先跟他一起擬訂,上面最為重要的一點便是燕國割讓玉門關、崇府、鐵赤誠三座城池,開放燕康邊境,由我的軍隊和燕軍共同構築防線,抵禦夏侯怒泰的叛軍,事實上等於將燕北的門戶向我敞開。
李國泰傻乎乎望著我道:「你當真可以保護我?」
我點了點頭道:「大王放心,胤空將竭盡全力,幫助燕國平息叛亂。」
李國泰呵呵笑出聲來,他伸手結果高光遠手中的那份和約,毫不猶豫的在上面蓋上了玉璽。
「且慢!」群臣之中終於有一個人再也忍不住,佔了起來,他乃是燕國御史柳學忠。
高光遠的臉色頓時變得陰鬱無比,冷冷道:「柳大人有什麼話說?」
柳學忠大步走上前來,怒喝道:「既然是兩國簽約,為何不拿出來示與眾臣?」
高光遠冷笑道:「大王已經蓋下玉璽,和約已然作數,稍後便會給你們傳閱,柳大人的性子是不是太急了一些?」
柳學忠大聲道:「既然如此,還情高大人現在便將和約宣讀一遍!」
高光遠使了一個眼色,侍奉在李國泰身邊的太監拿起和約,從頭到尾念了一遍,其實和約的內容眾臣早就瞭解了大概,雖然如此,當他們聽到全文的時候,仍舊臉上露出悲憤之色,這份和約無異於將整個燕北的土地拱手相讓,每人的目光都投向我,我清晰的感到其中的怨毒,如果不是高光遠已然控制住了宮內的局勢,這些人會衝上來將我撕碎。
柳學忠呵呵大笑起來道:「果然是一份公平的和約,大王刺完,高相國便急不可待的將燕國的北部拱手相讓,果然打得好主意,果然打得好算盤。」他話中充滿了不屑與嘲諷。
高光遠微笑道:「夏侯怒泰率領十萬叛軍不日就會兵臨城下,太子殿下考慮我們兩國的盟約關係,才出兵相助,柳大人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明白嗎?」
柳學忠道:「我只明白,你高光遠早就打定了賣國的主意,逆賊!燕國的天下就要斷送在你這個逆賊的手中!」
高光遠發出一聲冷哼:「給我將這個逆賊拿下!」
柳學忠試圖向高光遠衝去,高晗斜刺裡攬住他的去路,一劍刺入了他的胸膛,整個宮廷之內變得鴉雀無聲,忠臣的目光之中浮現出一絲悲涼,柳學忠的身體緩緩的向後倒下。
沉寂之中傳來李國泰的一聲驚呼:「殺……殺人了!」
高光遠恭敬道:「大王,柳學忠勾結夏侯怒泰試圖行刺大王,其罪當誅!」李國泰捂著眼睛道:「該殺……該殺……」
兩名侍衛上前拖起柳學忠的屍首向外走去,沐澤宮內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跡。
高光遠大聲道:「柳學忠試圖刺殺大王,罪不容赦,將他滿門抄斬,以儆傚尤!」
李國泰過了許久方才從剛才的驚恐中恢復過來,哆哆嗦嗦道:「還有沒有其他事情……」
高光遠微笑道:「大王請稍待,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昨日先王被刺。真相現在已經查明,整件事的背後主使是右丞相衛子越,還請大王親自來處置這件事。」
李國泰顯然已經沒有任何的心境,揮了揮手道:「他……殺害我的父王,自然要讓他償命,將他一家全部殺死就是……」
「大王英明!」高光遠大聲道。殿內群臣齊聲附和。柳學忠一死,眾臣早已被嚇破了膽子,現在看到衛子越的結局,沒有人會愚蠢到再和高光遠抗爭,唯有附和方能自保。
高光遠的唇角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大王看來已經累了,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李國泰如釋重任的從龍椅上怕了下來,竟然忘記了還有一隻靴子沒穿,光著腳板向後宮走去。
我心中暗笑,和高光遠交遞了一個得意的眼神,高光遠來到我的身邊,恭恭敬敬的將那份和約遞到我的手中。低聲道:「大事已定。太子殿下這兩日便可以返回大康了。」
我微笑道:「這兩日焦將軍的援軍就會抵達鐵赤誠,我打算在燕都多等兩日。」
高光遠道:「我和太子殿下又有把酒言歡的機會了!」
我們相視而笑。
我和車昊走出沐澤宮。宮內到處都是御林軍的影子,高光遠完全控制了這裡的局勢,此人比我想像中更加厲害。
車昊道:「看來高光遠對公子並沒有謀逆之心。」
我冷笑道:「冷孤萱悄然給他種了一根斷情七絕針,若是他有絲毫的異動,我會讓他不得善終。」其實掌控高光遠的關鍵還在於我手中的大軍。失去了我,他馬上就會淪為夏侯怒泰的階下囚徒。
這時候一名宮女迎面向我們走來,恭敬道:「來得可是大康太子殿下?」
我點了點頭道:「是我!」
那宮女跪拜道:「太子殿下,我是鳳媚皇后的宮女祺兒,皇后讓我約太子到福臨宮相見。」
我微微一怔,我和鳳媚皇后並不相熟,她找我究竟所為何事?
祺兒道:「太子殿下一定要來,此事想當重要。」
我心中暗道:「燕王剛死,雖然衛子越已經被認定為真兇,可是很多人仍然認為燕王的死跟我有關,若是鳳媚皇后也這麼認為,她極有可能設下圈套害我,我如果前往後宮會她,豈不是危險重重。」
想到這裡,我馬上拿定了主意,向祺兒道:「祺兒,今日我還有要事去做,如果鳳媚皇后真的想見我,晚上我會在月落樓等她。」
祺兒面露焦急之色:「太子殿下,此事不能耽擱,求你這就隨我去見皇后!」
我微笑道:「祺兒,你按照我的話去回稟皇后,晚上我一定準時恭候。」
祺兒看到我態度堅決,只好作罷。
車昊凝望祺兒遠去的背影,皺了皺眉頭道:「太子真的打算見她?」
我點了點頭道:「鳳媚並不認識我,她主動約見我,有兩種可能,一是為了幫燕王報仇,二是為了高光遠的事情。」
來到月滿樓之前,我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以防鳳媚皇后對我不利,讓我意外的是,鳳媚皇后晚上到來之時只帶了宮女祺兒,並沒有其他人隨行。
鳳媚皇后今年三十歲,兩年前李兆基的元配病死後,她被冊封為後,為李兆基生下一雙子女,兒子是八皇子李國隆,今年十四歲,女兒是九宮主李雅妮,今年十二歲。
鳳媚絕對數於那種輕易能夠挑起男性原始衝動的女人,舉手抬足,流露出性感妖嬈的味道,妖嬈之中含有高貴的氣質這種高貴的氣質更增加了她的性感所在,讓一個高貴妖嬈的女人在身下婉轉承歡,是多數男人的夢想。
鳳媚婷婷裊裊走入房內,美眸在我的面龐上轉了轉,而後又落在車昊的身上,嬌聲道:「看來太子殿下的戒備心很重!」
我淡然一笑,揮了揮手,車昊轉身退了出去。鳳媚這句話沒有說錯,月滿樓中還埋伏著我的二百名手下。
祺兒也離開了房間,將房門帶上。
高某以一個極其優美的姿勢將披肩除下,她的領口開得很大,曲線優美的雪白香肩暴露在外,真可謂是肉光四射,我的心跳不禁加快了許多,她如此前來不是專程來勾引我的吧?
房門的第一句話便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高光遠不是好人,如果我沒有猜錯,大王是他派人刺殺。」
我微笑道:「皇后,我此次前來只是代表大康而來,燕國的內政我並不想過問。」
鳳媚姣姣的望了我一眼道:「太子殿下,我之所以願意坐下來跟你談,主要是因為覺得太子是個非凡的人物,若是仍舊遮遮掩掩,毫不坦誠,鳳媚也沒有繼續和你說下去的必要。」
我笑了起來,我的只覺已經告訴了我,鳳媚決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鳳媚道:「所有人都能夠看出,高光遠如果不是依靠你的力量,絕對不敢發動這場宮廷變亂,夏侯怒泰的十萬大軍不日就可抵達燕都,單考燕都現在的兵力,恐怕一日之間燕都就會被他攻破。」
我微笑道:「夏侯怒泰攻到燕都恐怕最快也要是六天以後的事情了。」
鳳媚道:「太子的大軍六日之內肯定是可以抵達燕都,協助我們構築起一道防線。」
我很少遇到頭腦如此清晰的女人,燕王李兆基擁有這樣的一個賢內助,又豈會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鳳媚似乎看出了我的迷惑,輕聲歎了一口氣道:「大王從來都不聽我的話,他有今日的下場,絕非偶然。」
我皺了皺眉頭,低聲道:「或許這件事皇后應該去找高相國。」
鳳媚淒然一笑:「高光遠只是一個毫無信譽的畜生,他先前曾經答應我,只要力捧李國泰那個傻子登上王位,便留下我兒女的性命,可是現在他竟然將國隆囚禁了起來,以此威脅我,將我淫辱!」
我心中劇震,鳳媚揚起粉頸,卻見她雪白的頸上有幾道青色的淤痕,顯然是被人施暴所致。沒想到高光遠竟然如此卑鄙,竟然用這種手段對待一個女人。
鳳媚道:「我瞭解高光遠的為人,他決不會放過國隆,知不知道她在強姦我的時候說過什麼話?」
我搖了搖頭。
鳳媚美眸之中流露出無比的仇恨,一字一句道:「他說……李兆基霸佔了他的愛人,殺害了他的女人,他要從李兆基身邊所有的女人身上討回公道……」
我心中一陣駭然,高光遠始終記掛著李兆基殺死莫貴妃的事情,他要加倍的報復。
鳳媚道:「天下間只有太子殿下能夠阻止他,高光遠真正顧及的也只有太子一人而已。」她美目含淚道:「鳳媚一人受辱尚可忍受,我不可以讓我的女兒被這個畜生玷污……」
她猛然跪倒在地上道:「太子殿下……」
我慌忙扶起她的手臂:「你快起來!」
鳳媚道:「只要太子殿下答應我,保住我的一雙兒女,鳳媚什麼事情都可以答應。」她的美目之中流露出勾人魂魄的神情,我自然明白她這句話其中包含的意思。
我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可是這種趁人之危的事情,我向來是不屑去做的。
我點了點頭道:「你暫且起來,我答應你。」
鳳媚拭去眼淚,在我的攙扶下站起身來,或許是想起受到的凌辱,她不禁悲不自勝,撲入我的懷中低聲啜泣起來,她豐腴的肉體不住在我懷中顫動,的確是對我意志的一種考驗,我拍著她的肩頭,輕聲勸慰,過了許久鳳媚的情緒方才穩定下來,重新在坐椅上坐下,含羞道:「鳳媚一時控制不住情緒,還望太子殿下不要取笑。」
我微笑道:「任何人的情緒都有低落的時候,皇后又何必太過介懷。」
鳳媚將我面前的茶盞倒滿,柔聲道:「燕國的內部早已變得四分五裂,各位大臣都心懷異志,今日的結局早已是注定的事情。」
我凝視面前的鳳媚,她對大局的認識的確清晰非凡,我低聲道:「既然皇后早已看透大局,為何不向燕王進諫呢?」
鳳媚淡然一笑:「大王並非是一個能夠成就大事的人,許武臣早就勸諫過他多次,可是他為人優柔寡斷,根本聽不得忠良之言。從夏侯怒泰率軍攻打韓國之時,整個燕國已經注定崩潰,各位眾臣各有各的打算,夏侯怒泰節節敗退,十萬大軍竟然無法和漢國的三王軍隊抗衡,誰人不知他早就和韓國偷偷勾結,只有大王還盲目相信於他。」
我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鳳媚道:「許大人忠心為國,卻因為難民之事被貶,現在被羈押在天牢之中,只怕高光遠斷然不會放過他了。」
我感歎道:「許武臣的確是一個人才,只可惜跟錯了主人。」
鳳媚道:「我沒有想到的是,高光遠居然悄悄投靠了太子殿下,他為人雖然卑鄙,可是眼光卻比許武臣等人強了許多。」這句話等於婉轉的誇讚了我。
我微笑道:「皇后恨不恨我?」
鳳媚搖了搖頭道:「我為何要恨你?既然是燕國亡國是注定的事情,無論是被韓國所滅,還是被康國所滅,又有什麼區別?鳳媚別無所求,只要能夠保得兒女平安,天下被誰奪取又和我們孤兒寡母有什麼相干?」
她抿了一口茶水道:「有件事我需要提醒太子,高光遠一味的屠殺,只會讓燕國的舊臣更加憎恨你們,就算是表面上屈從,內心也會伺機反抗。康國大軍進入燕國之後,恐怕會面臨眾多潛在的危機。」
我鄭重道:「皇后請指教!」
鳳媚道:「請問太子殿下進駐康國的軍隊有多少?」
「八萬精兵!」
鳳媚又道:「太子殿下可知道燕國有多少人口?」
我微微一怔。
鳳媚道:「單單是燕都便有二十萬人口,整個燕國的人口更在三百萬之上,燕國雖弱,可是一旦你們的孽殺激起了百姓的反感,八萬對三百萬是怎樣的概念,太子應該清楚吧?」
我心情沉重的點了點頭。
鳳媚道:「鳳媚有一個建議,不知太子能否接納?」
我恭敬道:「皇后請說!」
鳳媚道:「太子素有仁德之名,這次為何不將你的仁德展示給燕國的百姓。對百姓來說安居樂業才是他們最關心的事情,三百年前,燕康本事一家,兩國百姓本就是同根同祖,若是太子能夠以德服人,又有誰會想著反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