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珍妃久久對望著,暫時忘記了我們身處河堤,玉鎖知趣的離開了這裡。
珍妃來到奕貴妃的靈位前,默默為她上香。
她幽然道:「在別人眼中,後宮嬪妃之間無不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卻不知其中也有真正的感情。」
我並不知道她和奕貴妃之間的友情,低聲道:「奕貴妃知道有你這樣的姐妹牽掛她,相比也會含笑九泉了。」
珍妃輕聲歎道:「若不是她全力幫我,恐怕現在躺在這裡的應該是我……」
我默然不語,對我來說,珍妃重獲歆德皇的寵幸,反倒是一種痛苦,作為我生命中的每一個女人,她在我的內心中擁有非同尋常的位置,我不願與任何人分享。
珍妃道:「那日你為何要拉住我?」
我的目光投向跳動的燭火:「我擔心你真的會死在我的面前,我無法承受那種痛苦……」
珍妃的嘴唇輕輕顫動了一下,兩行晶瑩的淚水順著她皎潔的玉容滑下,她輕聲道:「我便是死也知足了……」
轉身走出靈堂,在門前停下腳步道:「這淑德宮是皇宮中最為清冷落寞的地方,也是我永生難忘的地方。」
玉鎖挑著燈籠走了過來,引著珍妃離去。
我看著珍妃的背景消失在夜色之中。內心充滿惆悵,現在地我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我變得理智而冷靜,卻喪失了當初的勇氣和熱情。
夜風清冷,燭影閃爍,遠處傳來清越的打更聲。
已經是午夜時分,應該不會再有人前來弔喪。我默默回到靈堂中。凝望奕貴妃的靈位,我和她並不相熟,可是對這位下淒涼的女子仍然生出幾同情之心,說起來,是我一手撕毀了她的遺書,毀去了她最後洗刷清白的機會,今夜地守靈也許正是冥冥之中對我的懲罰。
我坐在燈下,打開一本書。藉以消磨漫漫長夜,一陣冷風吹過,那燭火閃爍了一下。居然熄滅,隨之後窗的方向傳來一聲冷笑。
我內心一震,伸手從一旁抓起長刀,衝出門外,向那笑聲的方向望去。卻見一個魄的身影倏然越過了圍牆,黑色長髮在風中飛舞,瞬間已經消失在院牆之外。
我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這落寞果然沒有說錯。轉念一想,又有些不對,即使那是一個鬼魂,卻為何在月光下仍有投影?
我咬了咬嘴唇。終究還是不敢追蹤過去。
轉轉身回到靈堂,卻看到那燭火又亮了起來,靈位也移動到了我的座椅之上。我大吃一驚,縱然我從不相信有什麼鬼神,眼前的情形也個我內心惶恐不已。
窗外又是一聲累笑。
我轉身向外衝去,沒想到房門「彭!」的一聲緊緊關閉,身後地燭火同時熄滅,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我能夠清晰的聽到自己變得急促的呼吸聲,緊握長刀道:「什麼人?在這裡裝神弄鬼!快給我出來!」
黑暗中傳來一聲冷笑:「龍胤空……你害得我……好慘……還我命來……」
我辯明聲音地方向,全速衝了上去,一刀劈了過去,卻劈了個空,只聽到座椅卡嚓一聲被我從中劈成兩半。
頭頂傳來衣裙飄動的聲音,我瞬間收回長刀,刀勢立變,刀鋒向空中刺去。
燭火騰地一聲又亮了起來,白衣女子纖塵不染的羅襪輕輕踢在我的刀身之上,嬌軀在空中一個螺旋形的曼妙轉折,飄飄蕩蕩落在我對面地一碗水端平這上。
轉過螓首,燭光之下,眉目如畫,笑靨如花,哪裡是什麼女鬼,分明是妖女幽幽。
幽幽風情萬種的看了我一眼道:「好你個龍胤空,久別重逢,居然拿刀子來歡迎我。」
我呵呵笑道:「誰叫你裝神弄鬼嚇唬我來著!」當下收起長刀,微笑著來到幽幽的身邊,張開臂膀道:「舊情人重逢,我們是不是先纏綿一下?」
幽幽俏臉微紅,輕輕啐了一聲道:「誰跟你是情人?」
我也只是用言語挑逗她而已,並不會做出進一眇的舉動。
「幽幽姑娘這次前來,是特地來找我敘敘舊情呢?還是有其他地目的?」
幽幽歎了口氣道:「龍胤空啊龍胤空,枉我一心一意的待你,你居然三番五次的欺瞞我,你老實交代,藏有繆氏寶藏圖地春宮圖是不是在你的手中?」
我心中微微一怔,卻不知她是如何得來的消息。表面上卻裝出迷惘的樣子:「我真的不知道你說得什麼。」
幽幽向我走了兩步,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你竟然還給我裝糊塗。」
我趁機抓住她的溫軟滑潤的柔夷:「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你是從何處得知我有這麼一幅春宮圖的?」
幽幽輕聲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便是你找到了田循,我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我內心猛然一震,田循之事除了少數幾個人知道以外,我並未外傳,這春宮圖的秘密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難道是我身邊的人透露出的消息?
我微笑道:「田循現在並不在我的手中。」
幽幽道:「我自然知道,他們父子二人現在已經重聚。」
我驚聲道:「你見過他們?」
幽幽笑道:「若不是我見過他們,又怎會知道賬簿和春宮圖都已經落在你地手中?」
如果幽幽所說的一切屬實。洩露春宮圖秘密的只可能有一個人,那就是瑤如。我內心中充滿了憤怒,為了她的父兄,她居然敢出賣我!
幽幽道:「怎麼?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被的拆穿了真相而害怕?」
我呵呵笑道:「田循父子的話你也相信?以他們的狡猾又豈會將那本賬簿乖乖地交到我的手中?」
幽幽嬌笑道:「那也說不定,她的女兒是你的寵妾,你是田循的愛婿。他將賬簿送給你也未心可知。」
我冷笑道:「既然如此,你可以將他帶來和我當面對質。」
「龍胤空,若是說到狡猾,天下間還有誰人能夠及得上你。」幽幽挖苦道。
我向她又靠近了一步,盯住她的剪水雙眸。
幽幽的美目中閃過一絲慌張,她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嬌嗔道:「你想做什麼?」
「看著我地眼睛,難道你還覺察不出我對你的真誠嗎?」
幽幽銀鈴般笑了起來:「龍胤空。你有什麼資格用真誠二字?若是真誠待我,當初在大秦之時,為何不告訴我田循已經落在你的手中。為何不告訴我春宮圖地事情?」
我喟然歎道:「當初在大秦之時我並不知道那老奴便田循,後來見到瑤如後我才知道他的身份,春宮圖裡面的秘密我更是一無所知,況且那幅春宮圖早已不在我的手中。」
「什麼?」幽幽微微一怔。
看來今天要是不吐露一點實情,她斷然不會相信我。我低聲道:「春宮圖已經讓我賣給齊國商人管舒衡。」
幽幽道:「你當真不知道?」
我笑道:「裡面的秘密我絕對不知道。不過上面的花式我倒是記得清清楚楚,若是幽幽姑娘感興趣,我願意為你演示一下。」
幽幽俏臉一紅,伸指在我額頭上點了一記:「淫賊!」隨即又笑了起來。嬌軀倏然向後退去,宛若一隻魄地蝴蝶般消失在窗外。
我長長舒了一口氣,這個妖女果然神出鬼沒,皇宮守備森嚴,她居然也可以輕易混了進來。按照她剛才所說的話,田循父子應該已經落入了她的手中,不過那本賬簿她好像並未得到。想起田循這個忘恩負義的老狐狸,我禁不住怒火中燒,重重在座椅上拍了一記,怒道:「老匹夫,若是讓我見到你,我定然不會輕易放過。」
身後忽然傳來輕盈地腳步聲,我本來以為是幽幽去而復返,轉身望去,卻見珍妃站在我的身後,柔情無限的看著我。
她向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右方,先行走了過去。
我確信四周無人,方才向她的方向跟了過去。
繞過大殿,來到淑德宮的後院,這裡因為長期沒有人整理,荒草已經長得很有高,珍妃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猛然撲入我的懷中,嬌軀由於激動而微微發顫。
我低聲道:「小心會被人看到。」
珍妃握住我的大手,牽著我向東北角走去,這裡有一個小小的酒窖,早已廢棄多時。珍妃居住在淑德宮將近兩年,對這裡的情況熟悉之至。
進入酒窖,我們用力擁抱在一起,唇舌竭力糾纏,黑暗中發出嘖嘖之聲,我迅速除去她身上的衣物,將她誘人的嬌軀壓倒在佈滿灰塵的地面之上。
黑暗中她晶瑩的美眸閃耀著灼熱的光華,她的玉臂箍住我的背臀,用力將我的身體擠壓向她的體內,肉體的摩擦讓我發出地聲快意的低吼。
珍妃的嬌軀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她嬌嫩的香舌不住挑逗我的情慾,瞬間將我的激情提升到極致,我們在黑暗中死命糾纏著,急促的呼吸聲和壓抑的呻吟交織在一起……
「為什麼要回來?」我輕吻著珍妃如同絲綢般光滑細膩的玉背。
珍妃溫柔的趴伏在我的雙腿之上:「胤空,從你那天將我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的時候,我便知道今生今世我的心中再也無法容納其他男人的位置。」
我將她的嬌軀調轉過來,含住她嬌嫩的淑乳,珍妃呻吟道:「我……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你……」
我低聲道:「我也是……」
珍妃勾住我的脖子,送上一個纏綿的熱吻,許久方才嬌噓喘喘道:「我明明知道這是一個錯誤,可是身不由已的越陷越深。」
我默默撫摸著她的嬌軀,自己何嘗不是這樣,我和珍妃之間的關係無異於玩火,稍有不慎,說會燒及自身。
珍妃道:「這種日子,我快要忍不下去了,面對你父皇的時候,我幾乎要吐出來……」她的美眸中閃耀著淚光。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香肩:「玉瑩,給我一段時間,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幸福的日子。」
珍妃情意綿綿道:「我不想什麼名份,更不想什麼地位,只要有一天我能夠陪伴在你的身邊,就已經足夠。」
我不得不被她的款款深情所感動,抓住這寶貴的時光,讓珍妃盡情的享受到我對她的深愛。珍妃竭盡全力的用肉體應承著我,讓我的激情一次又一次的傾瀉在她的體內。這狹小的酒窖為我們支起一片溫馨的天地,空氣中瀰散著我們濃濃的愛意。
伊人雖然遠去,我的身上仍然餘香裊裊,激情過後,頭腦重新靜了下來,我忽然意識到,和珍妃之間絕不可以繼續的沉溺下去,她在我的面前漸漸失去了自控能力,如果繼續發展,將會變得不可收拾。這無論對我還是對她都是極度危險的事情,奕貴妃的下場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盡快離開康都。
淑德宮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無比熟悉,我想起當初那個風雪紛飛的夜晚,想起珍妃無暇玉體上緩緩留下的汗水,那一夜的旖旎香艷,我至今記憶猶新。
我們將來能夠走到一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使是我可以成為萬人之上的一代帝王,我也不可能做出迎娶母妃這種有違倫常的事情,否則定然會被天下人所唾棄。然而我無法確定自己可以輕易忘記珍妃,對她的感情我的確難以割捨,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心情讓我徹夜難眠。
我隨歆德皇前往天壇祭天,此次的祭祀是歆德皇突然產生的想法,所以並不像冬至祭天那般隆重,按照宮內的規矩,祈天之前,相關人等必須要到齋宮齋戒沐浴。齋宮位於西天門內的南側,實際上就是一座小型皇宮,坐西朝東。按照大康的典制規定,皇帝需在祭天的前三天來齋宮齋戒,不沾葷腥蔥蒜,不飲酒,不娛樂,不理刑事,不弔祭,不近女人,多洗澡,名為「致齋」。
這次的祭天雖然規模較小,可是我們仍舊依照規矩,沐浴之後,換上白色長袍,方才步入天壇。走進天壇,等上圜丘壇,極目遠眺,只見碧空無垠、宇宙蒼茫,讓人頓時生出人生須臾、生命渺小之感。
這裡是大康帝王每年孟春祈谷、孟夏祈雨、孟冬祈天的祭天之地。
圜丘壇是一座露天的三層圓形石壇,中心是一塊圓石,外圍共有九圈扇形石板。這是象徵九重天的意思,九重天為天帝居住的地方。歆德皇就是站在圓壇的中心祭祀蒼天。正中是皇穹宇,是存放天牌的地方。歆德皇祭天完成之後,便到這裡向無數個神位叩頭致謝。
祈天殿位於天壇的最北方,這裡是天壇最宏偉、最華麗的地方,也是傳說中距離天最近的地方。歆德皇離開皇穹宇,緩步來到這裡,殺牲焚香禱告上蒼。
整個祭天儀式我都跟隨在歆德皇的身後,看著他虔誠的樣子,卻不知道他在禱告著什麼。究竟是祈求大康的國運興隆還是自己的帝位千秋萬載?
我卻不相信上蒼會保佑這個垂暮老矣的皇帝,他的種種行為都是逆天運而行之,如果上蒼真的有靈,也必然會對他的忤逆而唾棄。
歆德皇遙望遠方,許久方才發出一聲長歎,他低聲道:「胤空!若是我將皇位傳給你們的兄弟,你覺得誰是最合適的人選?」
我內心之中怦怦直跳,竭力遏制住自己的激動,恭敬道:「孩子認為諸位皇兄之中應該以勤王和興王兩個最為出色。」
歆德皇冷哼一聲:「出色?他們又怎配得上這兩個字?兩人的權謀武略又有哪個能夠及上朕年輕時候得萬一?」
我默默不語。
歆德皇道:「朕現在才發現,我的諸位皇兒之中,只有你的能力最為出眾。」
我惶恐道:「孩兒比不上我的幾位皇兄。」
歆德皇呵呵笑道:「你怕什麼?如果我將皇位傳給你,你敢不敢接受?」
我內心忐忑不安,歆德皇突然在我面前說這番話。必然有他地深意,從他的所作所為上看,他現在並沒有傳位的意思,他八成是在故意試探我。
我恭敬道:「父皇身體康健,大康在您的統治之下國泰民安,孩兒自問沒有治理大康的能力,能夠為父皇治理好宣城已經是孩兒最大的理想。」
歆德皇笑道:「可是終有一日我會離開這個人世,大康的皇位總有一天要傳到你們的手中。」
我虛情假意道:「我的幾位皇兄能力都遠在我之上。」
歆德皇冷冷道:「他們有什麼能力?論到對大康的貢獻,他們加起來都比不上你一個。」他笑著盯住我道:「百姓對你的期望很高。」
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歆德皇並不像他表現出的那樣老邁昏庸,從這件事就可以看出,他仍然注意調查民意,我的聲望越高,他對我的提防心就會越重,這次帶我來祭天分明是趁機考較我的心跡。
歆德皇道:「得民心著得天下,我正準備將太子之位傳給你呢。」
我屈膝跪在他面前道:「兒臣請父皇打消這個念頭。」其實我內心巴不得他立我為太子,可是我更清楚我現在的實力。如果歆德皇真的將我立為太子,無異於宣佈了我的死罪,眾皇子定然群起而攻之。我恐怕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羽翼未豐之前我決不敢接過這個燙手山芋。
「為什麼?」
我泣聲道:「皇位看似尊崇,其實是極其沉重的負擔,孩兒心中最嚮往的乃是自已自在的生活,能帶著嬌妻美妾自由生活便是我的最大願望,還請父皇體諒孩兒。」
歆德皇喟然歎了一口氣道:「你起來吧,我不會勉強你的,你的諸位皇兄又有誰能夠有你這種心境。」
他定然不會輕易相信我的這番表白。看到歆德皇陰冷難測的雙眸,我不由的心生警覺,這次離開康都之後,我輕易不可返回,否則他萬一對我動了殺念,我再想抽身應該很難。我此次忽然覺察到,勤王和興王看似狼狽的處境反而要比我安全的多,我的表現已經引起了歆德皇的足夠重視。
歆德皇道:「我已經讓使者前往北胡,將和親之事通報給北胡可汗,估計那邊很快就能將婚期送來。」
我點了點頭道:「父皇還有什麼吩咐孩兒去做?」
歆德皇道:「你暫且留在康都,等到婚期定下後,再返回宣城。」
我內心一沉,他分明沒有放我即可離去的意思,看來想要離開康都還需要一段時間。
祭天之後,我憂心忡忡的回到王府,叫來陳子蘇和諸葛小憐,將日間的情況一一的告訴兩人。
陳子蘇道:「看來皇上已經對你生出戒備之心,公子的處境恐怕不妙。」
諸葛小憐道:「這也難怪,公子先是平定康秦戰火,而後又將宣城治理的蒸蒸日上,現在又一手促成北胡和大康的聯姻,在國內的聲望日隆,皇上又豈會不去注意你。」
陳子蘇道:「皇上決不會因為公子推辭太子之位而放鬆對你的警惕,以後公子要更加小心才是。」
我歎道:「時機未到之前,不管誰接受太子之位都會成為眾矢之的,父皇近日意在對我進行試探,看看我究竟有沒有謀取皇位的野心。」
陳子蘇道:「由此看來,公子迎娶北胡公子變得更加重要。你迎娶北胡公主之後,便貴為北胡駙馬,你父皇即便是想出手對付你,也勢必會考慮後果,而且以公子現在不斷上升的聲望,你的眾位皇兄已經無法和你相提並論。」
我苦笑道:「民意和民心並不足以讓我奪取帝位,我現在最缺乏的就是軍方的。」
諸葛小憐道:「翼王在軍中的威信極高,他應該可以幫助公子。」
我搖了搖頭道:「康秦之戰之後,父皇已經開始削弱岳父在軍中的權利,在時機未成熟之前,我並不想借用岳父的力量,否則之後讓父皇提早警覺。」
陳子蘇望向我道:「公子是不是想發展自己的軍隊?」
我點了點頭道:「這件事我已經開始去做,我想把宣城附近的六萬駐軍,漸漸變成我的嫡系部隊。」
陳子蘇深表贊同道:「的確已經到了發展軍隊的時候,否則若是皇上突然想要對付你,恐怕公子沒有還手之力。」
諸葛小憐道:「這件事情務必要做得極為隱秘,否則若是讓陛下知道公子悄悄發展軍隊,勢必會對你提前下手。」
我笑道:「這件事我會籌劃周密,而且我表面上不會和軍方發生任何關聯。」
諸葛小憐道:「其實並貴精而不在多,一支五萬人的精銳部隊足可以控制大康的北方地帶。」
陳子蘇笑道:「公子只要擁有了自身的武力,對內迎取百姓的民心,對外有北胡的,控制整個大康的大局指日可待。」
諸葛小憐道:「機甲佈陣乃是我所擅長,這次我隨公子一起離開,幫助你成立一支機甲軍。」
我還從未聽說過機甲軍,充滿好奇道:「何謂機甲軍?」
諸葛小憐道:「這是我師父的一個構想。當時就是因為考慮到若是真的建成威力巨大,東胡可以借此繼續南侵,所以一直沒有付諸實施。」
我激動到:「好,回去之後,我們馬上籌建。」想到近期仍然無法離開康都,我不由得歎了口氣道:「可是父皇還要留我在這裡一段時間。」
諸葛小憐道:「只可惜那地道仍為完工。否則公子便可以從地道中悄聲無息的離開這裡。」
陳子蘇笑道:「現在還不是逃命的時候,皇上暫時不會有對付公子的意思。」
我歎了口氣道:「現在我所能做得只有耐心等待了。」
錢四海很快便搞定了『穆山石』的事情,歆德皇龍顏大悅,雍王趁機進言提出解除對錢四海的禁令。
也許是將精力轉移到興建新宮的上面,歆德皇似乎忘了勤王和興王所犯的過失,他們的麻煩所以不了了之。
只有仍然處在困境之中,使者前往北胡已有半月之久,卻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我終日除了飲酒便是玩耍。
錢四海時常過府來找我,這次的風波對他來說利大於弊,辦成穆山石的事情,讓他有了一個接近歆德皇的機會,善於利用銀彈攻勢的他,揣摩歆德皇的心意,送了不少厚禮,歆德皇對他的態度也友善了許多。
轉眼之間我在康都已經羈留了將近一月,心中的鬱悶難於用語言來形容,這日錢四海專程找我前往暖春閣飲酒。
我二人坐在車廂內,看著錢四海滿面春風的樣子,我不禁笑道:「看來四海兄是春風得意啊。」
錢四海笑道:「還不是多虧了殿下的幫助,不然我恐怕要血本無歸。」
我呵呵笑了起來:「這都是你四海兄自己的福氣,跟我有何干係。」
錢四海道:「殿下何時返回宣城?」
我歎了口氣道:「估計要等到前往北胡的婚使回來。」
錢四海道:「前些日子我忙於生意上的事情,忘了問公子一件事,這次您前往北胡,可否見到赤魯溫?」
我點了點頭道:「我見到了他,不過他並未看你的信,直接撕掉了,說你不守承諾,不會和你做生意。」
錢四海有點失落的歎了口氣:「若不是這邊的事情,我焉能放棄這個大好的機會。」
我笑道:「他過些日子會到大康來,北胡一旦發動對東胡的戰事,必然需求大量的物資補給,對我們大康的商人來說,倒是一件好事。」
錢四海雙目冒光道:「平王殿下可不可以幫我向他解釋一下?錢某也不想失去這個掙錢的機會。」
我大笑道:「四海兄的胃口很大啊。」
錢四海瞇起小眼睛道:「錢某一生之中再也沒有其他的愛好,唯獨專注此事。」
我笑道:「四海兄好像對男女之事的熱衷並不次於此事。」
錢四海嘿嘿笑了起來。
馬車忽然停了下來,我們同時掀開車簾向外望去,卻見馬車進入了一條窄巷,對面也行來了了一輛四駕馬車,這窄巷卻僅容一輛馬車經過,其中必然要有人退讓。
錢四海大聲道:「讓那輛馬車退回去,告訴他平王殿下坐在車上。」
車伕將他的話大聲向對方傳了過去,沒想到那馬車仍然停在那裡。
對面的車伕大聲道:「我家主人說了,若是別人到還罷了,若是平王龍胤空,我們說什麼都不會讓。」
我微微一怔,禁不住怒上心頭,對方顯然是故意挑釁,這康都城中除了我的列位皇兄還有誰敢如此囂張?我隨即又想到對方既然明明知道我的身份,還敢跟我作對,想必是有恃無恐,心中好奇之心頓起,究竟是何等人物敢如此囂張?
錢四海勃然大怒道:「混帳東西,居然敢直呼殿下的名字,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
我淡然笑道:「還是我去吧。」
我緩步走下馬車,向對方的馬車走去,來到車廂前微笑道:「不知裡面坐的是哪位大人?」
一個冷冷的女生道:「我不是什麼大人,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平王殿下自然不會將我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