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志走進招賢館,客廳裡沒有人,想必弄琪兒在房裡,他和弄琪兒的關係,自然也沒有必要再避忌什麼,所以徑朝他的房間而來,發現她的房門緊閉,彷彿沒人在房裡一樣,不禁一陣失落:「連弄琪兒都不知道去了哪裡,我心裡的想法,還能去跟誰說呢?」
明志在原地愣了一愣,正想轉身離開,卻聽房裡傳出弄琪兒和奧都的對話聲,原來弄琪兒確實在房裡,並且奧都也在。
先是聽到弄琪兒推擠的聲音道:「不要,我們不行的,我們不可以這麼做。」
接著就是奧都的聲音:「為什麼不可以,你喜歡我,我喜歡你,我們兩情相願,為什麼不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明志詐一聽到這句話,還以為聽錯了,怎麼能相信弄琪兒和奧都之間的關係,沒喝過醉,卻像猛然酒醒一般,仔細在外面聽著,他沒想過偷聽別人的私事,只不過弄琪兒的事,已不單單是私事這麼簡單,他還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弄琪兒道:「不可以的,我不能對不起志哥,我怎麼可能做出對不起他的事來。」
奧都道:「這麼說,你根本就不喜歡我,你心裡一直都喜歡明志大哥是不是?」
弄琪兒猶豫的道:「不是的。」
奧都道:「什麼不是,我心裡明白,我不過是一個低賤的下人,你一直都很討厭我,恨不得殺了我才覺得清靜,又怎會喜歡上我。你不過是看到明志大哥冷落了你,心中寂寞,才找我填補一下你心中的空白對不對?」語氣顯得很是激動,雖然明志沒有看到他的臉,但可以想像奧都現在一定是淚眼汪汪的。
弄琪兒憤怒的吼叫著:「混蛋,你胡說什麼?」
奧都厲聲道:「難道我有說錯嗎?」
弄琪兒道:「你錯,你大錯特錯。」
奧都道:「那你告訴我,我到底錯在哪裡?」
弄琪兒道:「的確,一開始的時候,我確實非常的討厭,一見到你就有氣……」
奧都灰心喪氣的道:「你終於肯承認了。」
弄琪兒道:「不過這已經是以前的事情了,自從進入了桃源之門,當時志哥受人控制,失去常性,連我都不認識,連我都想傷害,當時的我心灰意冷,想到從此不活了,是你,是你一直關心我鼓勵我,並且多次救我性命,後來每當我不開心的時候,想找志哥說說自己的心事,可志哥總不在我身邊,是你,還是你一直默默無聞的關心我愛護我,聽我說著牢騷話,任我發脾氣,打你罵你,你都不還手,從那時起,我對你就已經有了好感。」
弄琪兒這一席真心的話聽在明志的耳中,令人覺得很是刺耳,明志不禁奧悔:「原來我一直都冷落了弄琪兒,原來她心裡這麼的不開心,原來我一直都沒有顧及她的感受。」回想起來,明志一直認為弄琪兒是個成熟的女子,凡事都能自己解決,不必別人幫忙,事實上他錯了,任何一個女人,哪怕是世界上最有錢,最有權,武功最高的女人,她依舊是女人,只要是女子,都須要男人的關心和愛護,這一點明志承認自己沒有做到。
奧都冷笑一聲:「我明白了,你不是真正的喜歡我,你是在可憐我,同情我對不對?這種同情的愛,我寧願沒有。」
弄琪兒的語氣顯得越來越激動,並且帶著些許的泣聲:「不是的,現在的我是真心的喜歡你的。」
奧都道:「那,那為什麼一看到明志回來,你就故意跟我拉開距離,故意不跟我說話,甚至連看都懶得看我一眼。為什麼你不准我在他面前提起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情,是不是覺得我們的事情見不得人。」
弄琪兒道:「沒有,我從來都沒有這麼想過。」
奧都道:「那為什麼他走到哪你跟到哪,他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為什麼我讓你跟我遠走高飛你不肯,為什麼我說的話你什麼都不聽。」啪啦一聲,看似摔碎了什麼東西。
弄琪兒道:「你對我吼是什麼意思,你現在是不是罵我,是不是還想打我?」
奧都語弱的道:「沒有,我想罵我自己,我更想打我自己。」
弄琪兒道:「那你發這麼大的脾氣幹什麼?」
奧都道:「因為我愛你,恐怕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忍受這樣的事情。」
弄琪兒道:「那你準備幹什麼?」
奧都道:「我讓你在我和明志之間做出選擇,要他還是要我?」
弄琪兒一愣,明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奧都繼續道:「如果你選擇他,我無話可說,馬上就從你的眼前消失,如果你選擇我……如果你選擇我,我們馬上離開,去明志找不到的地方,過我們兩人平凡生活,不管其他的事情。」
弄琪兒道:「為什麼要逼我,為什麼讓我做這麼難決定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奧都道:「你是不是不敢跟他說,你不敢我去跟他說。」
弄琪兒道:「站住,你是不是想去送死,你那點本事,難道可以贏過他嗎?」
奧都道:「不行總得試試,為了你的將來,為了我的幸福,就算拼了一命又如何。」
弄琪兒道:「不要,要說也是我去說,你不准去。」
奧都道:「你若是肯的話,那當然最好了,你決定了嗎?」
弄琪兒道:「讓我想想,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我還不知道怎麼開口。」
奧都道:「那你準備托到什麼時候,一天,一年,還是一輩子!」
弄琪兒道:「你能不能別這麼刻薄,你能不能照顧一下我的感受。」
奧都道:「我就是一直照顧你的感受,才委屈自己忍氣吞聲,才勸說自己要等下去。每當明志走進你的晚間,我的心多麼的痛知道嗎?他每在你的房裡多呆一刻鐘,我的心痛就多一分鐘,有時候他一整夜不出來,我更是一整夜守在門外,因為我在等,我一直在等你會跟他說清楚,可是你呢,你有沒有做你該做的事情。」
弄琪兒道:「你以為只有你痛苦,我難道不想說嗎?那你叫我如何開口,是說:『志哥,我已經不喜歡你了,我現在喜歡的是奧都,我們分手吧。』還是:『我背叛了你,我愛上別的男人了,比你更愛我的男人,我想跟他在一起,你要怎麼處罰我都行。」
明志在門外聽著,心中痛苦不堪:「原來弄琪兒和奧都早就好上了,而我卻一直被蒙在骨裡,原來弄琪兒那幾日欲言又止,是想跟我說這件事情,我不但沒有顧及她的感受,反而一點都不懂她。」
奧都道:「為什麼不能這樣,這樣不就說清楚了。我想明志也不會咄咄逼人,一定會成全我們的。」
弄琪兒道:「可是我過不了我自己這一關。」
奧都道:「為什麼過不了你自己,你說!」
弄琪兒道:「因為我無法騙我自己,因為我對他還有感覺。」
奧都啷蹌的退後幾步:「真讓我猜到了,你愛他不愛我。」
弄琪兒忙道:「我愛他,可也愛你。」
奧都道:「那愛誰多一點。」
弄琪兒道:「愛你是七分,愛他是三分。」
奧都一喜,道:「也就是說我愛多一點,我知道你是個重感情的人,必竟和明志曾經相好過,安全忘記他是不可能,你那三分不是愛他,你真正愛的是我。」
弄琪兒道:「我想是的。」
奧都道:「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現在明志大哥迎娶婀娜公主,其他人如何能跟他爭,他一定勢在必得,到時他心情一定很高興,我們就跟他把話說清楚。」
弄琪兒道:「這,這麼快嗎?」
奧都道:「要愛就要做出決定,你越托,不僅傷害了我,委屈了自己,更是對明志的不義。」
弄琪兒道:「那好,都聽你的。」
奧都語氣一軟:「剛才對你發那麼大的脾氣,其實不是我的本意,你不要怪我。」
弄琪兒道:「我也知道你是由感而發,哪裡還會怪你。」
明志在門外聽到了兩人的講話,或許知道明志沒有這麼快回來,弄琪兒和奧都才敢在房裡講這件事情,若不是明志遇到返璞歸真,也不會正巧湊上,這自然是天意。
明志的心情已經很糟糕,本想找到弄琪兒傾訴一翻,誰料受到了再一次打擊,他沒有衝進去說什麼:「姦夫淫婦。」也沒有上前抓住奧都猛打,因為他知道弄琪兒和奧都是真心相愛,自己才是局外人,不是他們對不起自己,是自己無知做了他們的拌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