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太被層層包圍,每人喊一聲,都能把他震暈,可是他彷彿一點都沒有害怕之意,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明志道:「住嘴,你還笑的出來!」
山本太道:「為什麼笑不出來?我現在落在你的手裡,大不了一死,你還能拿我怎麼樣?」
明志道:「就是想讓你一死。」
山本太道:「那好,來,殺死我吧,為了我,勞師動重百萬雄帥,也算看的起我,本君死而無憾。」
達黎巴看到他一點都不畏懼,心中越發有氣,大喊:「給我把他的舌頭割下去。」
一士兵聽令上前,誰料鋼刀反被他奪了過去,送了性命。
山本太狂笑著,彷彿有些發瘋似的,只要有人靠近就揮刀將其砍死,普通的士兵,如何可能會是對手。
眾人一聲大喊:「保護將軍,保護將軍。」
山本太知道難免一死,臨死還想跟明志同歸於盡,朝明志這邊飛奔而來。
明志從馬上飛身上前,無比快速的使出擒拿手,鎖住他拿刀的左手,反轉他的手腕,用他自己的手握刀把脖子砍了下來。
山本太瞪大了眼睛,整個身體怔了一怔,然後一股鮮血從脖子裡衝了出來,身體未倒,人頭滾到了一邊。
達黎巴尤覺不洩憤,下令道:「把他的身體給我跺成肉醬。」十幾個士兵揮起鋼刀,朝著山本太的身體和腦袋一陣胡亂揮砍。
明志手裡握著鋼刀,仰頭望著天空,心道:「鎧麗,你在天之靈看到了沒有,你的仇已經報了,你也就可以安心了。」
不一會兒,郭統領和多若也領著各自一隊回來匯合了,一些百姓聽說敵軍不枉殺一人,才敢開門探頭往外看,總之說來,一切都平靜了許多。
在眾人的簇擁下,明志協同一些將領,往大殿而來。
殿中空空如也,該跑的早就跑了,該留下的也都退到一邊去了,唯獨有一個老人獨坐其中,這老人年似過百,頭髮白中帶灰,一尺多長的鬍子早已花白,他穩穩當當的坐在地上,身前放著一把五絃琴,混沒理會眾人進殿,顧自一個人彈起琴來。
琴弦之聲不太強烈,卻憂揚悅耳,妙聲之中,帶點淡淡的傷感,彷彿正如明志現在的心情。明志一聽這琴聲,彷彿被帶入夢境之中,走了好一會兒的神。
達黎巴見狀道:「哪裡來的糟老頭,把他給我趕出去。」
明志回過神來,把士兵攔住了,走到老人的面前,問道:「你是什麼人?」
老人也不抬頭看明志,雙手故自擺弄著五絃琴,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我是什麼人?這個重要嗎?」
明志被他這麼一問,反而問倒了。現在突然出現一個不知名的老人,當然要問他是誰。但是回想起來,既然是一個不知名的老頭,就算知道他是誰又能如何?
明志道:「那你在這裡幹什麼?」
老人道:「將軍難道沒有看見,老夫正在扶琴。」
明志道:「為什麼在這裡扶琴?」
老人道:「急興使然,沒有原因。」
明志道:「那你要彈到什麼時候?」
老人道:「一曲彈完的時候。」
明志又問:「一曲何時彈完?」
老人道:「該彈完的時候。」
達黎巴叫過無非驢道:「他是你朝中的大臣?」
無非驢道:「不是,我從來沒見過他。」
達黎巴道:「那他怎麼會在這裡?」
無非驢道:「我也不知道,或許偷偷的跑進來的。」
達黎巴走到明志身邊,道:「明志大哥,趕他出去吧,別讓一個瘋子擾亂了大家的興致。
明志一愣,覺得這老人可不像普通的瘋子而已,他的話句句平淡,卻句句都有深意,有心人彷彿都能明白說些什麼。
明志繼續問道:「何為該,還是不該?」
老人道:「順其自然是為該,逆天而行是為不該。」
明志聽到「逆天而行」四字,整個身體一怔,彷彿老人想用平淡的話,讓自己去感悟某一些事情。
明志道:「如何才能順其自然,如何才不會逆天而行?」
老人讚道:「年輕人悟性很高,問的好。順其自然乃識時務者為俊者,逆天而行必自斃。」
明志一時間無法領會他話中的深意,忙道:「先生可否直言。」
老人道:「將軍自己可以明白的。」
明志道:「可是我不明白。」
老人道:「將軍明白的。」
明志搞不懂,明明自己不明白,為什麼非說自己明白,難道明白不明白,自己都不清楚嗎?
就在這時,噹的一聲,弦斷了一根,老人也便停止了彈奏。
明志道:「弦斷,難道才是該停的時候?」
老人道:「非也,若老夫早些停手,弦就不會斷,如今弦斷,老夫後悔也沒用。」
明志道:「先生話裡有話,可否講的明白一點。」
老人道:「明白者自明白,不懂者怎麼講都是不懂,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彈久必弦斷,若想不斷早收手。」
明志心中想著:「弦斷莫非指我有性命危險,只是目前還沒來臨。繼續彈琴,難道是說繼續做我的事情,如果我現在住手,弦就不會斷,我的命才不會有危險,如若不然,性命不保不成?不知繼續做是指何事,如何才能住手。」
明志微微想到了事情的一點關連,只是還不清楚,老人的話的真正含義,便道:「晚輩實在愚昧,前輩竟然有意提點,不該話語兩句半,既然已經說了,剩下半句何不也說出來。」
老人道:「那老夫就要從將軍身上賺點金幣了。」
明志道:「多少?」
老人道:「一個!」
明志馬上命人把金幣拿給了他。
老人道:「老夫懂得測字,將軍賜老夫一個字,老夫依字而解。」
明志心想:「他想借測字把天機告訴我嗎?」如今突然要想一個字來,還真覺困難,要選哪一個字才好呢,忽然看到地上那柄斷弦的琴,彷彿鬼使神差一樣的說道:「那就『琴』字吧!」
老人笑著點頭,道:「琴,『今』之上面兩個『王』可以說兩個『王』死死的把『今』給壓在腳下,更可以說,是『今』拚命的把兩個『王』往上頂。」
明志忙道:「這代表什麼?」
老人道:「沒有代表什麼,將軍一定要記住,老夫現在是在拆字,不是說人。」
明志不懂:「他為什麼要刻意強調這一點。」不過一看這老人的樣子,就很是古怪,說出古怪的話來,也就不古怪了。
老人繼續說道:「兩王雖高高在上卻無權,『今』多一點就是『令』這一點可以說是權利,權利乃是身外物,可有也可無。將軍是否可以想像,琴可以比作三個王聚首。」
明志道:「三個王?」如今天下大勢,三足鼎立莫過於大東國,大雄國,奧升帝國,如今奧升帝國已是昨日黃花,只剩大冬國和大雄國,若把琴比作三個王,兩個有權而一王無權還勉強說的過去,現在說是兩王無權而一王有權,當然不可能指現在的無非驢反而有權了。如此算來,這三王並不是指這三個人。
明志道:「晚輩不解!」
老人道:「好似三王,實則只不過是替人做嫁衣裳罷了。」
明志忙道:「如何會這般?」
老人道:「今就算力氣再大,總有一天會被兩王壓倒,好比弦斷。如今的兩個王被今高高舉起,心中難免顧忌,怕摔個粉身碎骨,所以不敢有什麼做為。今何必還要苦苦支撐,既然天下跟今沒有什麼關係,何不放開雙手,讓兩王去爭天下,今樂得做個閒雲野鶴呢?」說話的時候,眼睛死死的看著明志。
明志猜想,老人口中的那個『今』一定就是指自己,現在自己兵權在握,號令天下誰敢不從,『令』下的一點,無疑是指兵權,其中一王想必就是格林二世,那另外一王又是誰,大雄國君跟這件事沒有什麼關連,想必不關他的事,也就是國,大東國將出現兩王爭天下的局面,自己不管怎麼做,不過是替人做嫁衣掌裳而已,總有一天必弦斷,只有盡早收手,不管天下之事,才能保得平安。
看到明志的沉思,阿密私服上前道:「將軍,不必聽一個瘋子胡言亂語,這一切說辭根本不是測字,他故意在面前擺一部琴,又故意把弦弄斷,試問突如其來讓一個人出字,我想八成的人會出『琴』,所以不必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