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亞道:「不知道,或許是被感動了吧。」
明志道:「怎麼說?」
潔亞道:「當他們知道愛沙為了他們自殺之後,心中覺得過意不去,並且被你和愛沙之間的情義所感動,所以自動請纓,獻出了這兩樣東西。」
明志大喜若狂,一看到這兩樣東西,彷彿親眼看到文萊醒過來一樣,混不想其中有什麼不對,更加佩服兩人的大義凜然,為救別人,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讓人大出意外,不禁由喜轉悲,眼含熱淚。
明志道:「如此大恩大德,叫人如何報答。」
潔亞道:「他們連命都獻出來了,還須要什麼報答,你只要用這兩樣東西,去救活文萊,也算是報答了他們。」
明志道:「我得去兩人的靈位前拜祭一下。」
潔亞道:「不必多此一舉了,時間不等人,先去救活文萊再說。」
弄琪兒和奧都應道:「潔亞說的對,沒了魑魅之綠,難保火樹之眼和水靈之泉會萬保不失。」
明志想想也對,道:「那我們先走了。」
潔亞感到一絲的不捨,忙道:「你,你還回來的是不是?」
明志道:「放心,我一定會再回來見你的。」
潔亞欣慰的點了點頭道:「我也會一直等著你。」
兩人互望一眼,深情款款,明志讓奧都和弄琪兒抓住自己的身體,使出瞬息移動,轉眼間消失在了眼前。
潔亞站在原地好久都沒有回過神來,雖然明志剛走,已讓人忍不住想念,更是在想,不知下一次相見,會在什麼時候。
潔亞思潮起伏,近一個小時沒有動彈,不僅想著明志,更在想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不是對的,值不值得這麼做。
直到金星使走上前來,才把潔亞從如夢如幻的境界裡驚醒過來。
潔亞收瀲快要掉出眼眶的淚水,道:「金星使,怎麼是你。」
金星使低沉著頭,道:「老夫有事稟報。」
潔亞道:「什麼事?」
金星使道:「不知為何,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不見水靈王和火樹王的身影,我一大早命護皇軍四處找尋,都沒有結果。聽說他們兩人一直沒有回到自己的住所,也沒有出城,這個……」
聽到「水靈王和火樹王」的名字,潔亞整個人一顫,強自鎮定才沒有表現出驚張的情緒,只道:「哦,是嗎?」
金星使道:「我特意前來問一問教皇大人,知不知道他們的下落。」
潔亞邊往前走邊道:「你以後可以不必打聽了。」
金星使緊緊跟隨,道:「為什麼?」
潔亞道:「因為我有事派他們去辦,可能要很久才能回來。」
金星使道:「不知教皇大人讓他去辦什麼事情?」
潔亞早就想到用什麼話來應付,所以神色顯得很鎮定:「依現在的情形,過不了個把月,攏罩在本教四周的薩滿霧氣就會消失,本教將重新跟世界接觸。本教位於北林魔界中心,一旦薩滿霧氣一散,魔界生物就會擠入本教,到時本教將陷入無比危險的境地,所以我派水靈王和火樹王帶工匠先去開闢道路,設立關卡,工程浩大,一時半刻完成不了。」這個答案一舉兩得,到時只要說兩人不幸被魔界生物殺死,就可一了百了了。
金星使將信將疑,神色出奇的緊張:「為何老夫卻一直未聞音訊呢?」
潔亞怒道:「難不成我做事,都得經過你的批准不成?」
金星使忙低頭道:「老夫不敢。」
潔亞道:「那就是做任何事,都得向你一一解釋清楚嘍。」
金星使又道:「老夫不敢。」
潔亞道:「不敢就不要再問。」
金星使點頭道:「是,老夫明白了。」
潔亞覺得金星使今天也太過聽話了,若是平日,他一定會依老賣老,讓自己下不了台,何以今日會言聽即從,不禁打量起金星使來。
金星使被她看的心中發毛,道:「老夫得罪教皇大人之處,還請見諒。」
潔亞忽然注意到金星使的褲腳少了一塊,不管是顏色還是大小,都跟自己昨晚撿到的那塊一模一樣,不禁在想:「難道說昨晚在門外偷聽的不是別人,就是金星使?」
金星使的態度一夜之間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已經是明顯之極。
潔亞道:「金星使的褲腿怎麼破了?」
金星使一驚回神,昨天一晚沒睡,也就一直沒發現褲腿破了,就連什麼時候破的也不知道,連忙道:「多謝教皇大人關心,或許是不小心弄破的。」
潔亞道:「昨晚我在門外撿到一塊碎布,你說會不會是你留下來的。」既然金星使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無如明白的試探他到底會站在那一邊,道理跟「指鹿為馬」如出一轍。
金星使全身一怔,囉嗦的道:「老臣從沒有去過那裡,什麼都沒有聽見,什麼都沒看見,更什麼都不知道,老夫對教皇大人之心可見日月,教皇大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理有據,老夫只有贊同,絕對不會反對,請教皇大人明察。」此一席話,無疑是表明他的心機。
潔亞高興的笑了笑,道:「金星使可是三朝元老,潔亞還有很多的事情不懂,更有許多的事情要跟你學習,以後多的是請教你的地方,到時可要勞煩金星使了。」
金星使道:「老夫高興都來不及,教皇大人不必多禮。」
潔亞道:「好,很好。我已經明白金星使的心意了,金星使你也可以放心。」對著旁邊的婢女道:「馬上命人送四條一模一樣的新褲子給金星使。」四代表「死」,意指金星使若假裝一切都不知道,或許好好的活下去,若是一定要把事情揭穿,只有死路一條。
金星使連連點頭:「教皇大人榮恩,老夫謝過了。」
潔亞道:「區區四條褲子而已,不必謝了。」說完,頭也不回的回殿去了。
金星使總算鬆了一口氣,不禁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恕不知剛才已在生死之間轉了數個來回,現在潔亞要殺他,那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並且可以用同樣的理由,騙過其他所有的人。
無花谷裡,扎木娃坐在廳中的椅子上,撫摩著白白身上的毛髮,說道:「白白,志哥說很快就會回來,你說很快會是什麼時候。」
白白聽到這一句話,都已經聽了無數次了,若不識相的說今天,馬上就被扎木娃糾著身上的毛,一聽到她重新回起這一句話,連忙道:「我想今天就會回來了。」
扎木娃正中心意,快速的摸著它頭頂的毛髮,道:「白白真乖,我也是這麼想的。」
叮呤,丁呤,銀絲上的鈴鐺無風直起,扎木娃衝口而出:「他回來了。」連忙起身跑了出去,這一回她猜的沒錯,果然在岸上看到了明志,弄琪和奧都三人。
扎木娃連忙揮手道:「你們真的回來了,快過來。」
明志三人看到扎木娃,也是久別重逢的笑了笑,躍過鍔魚潭上的銀絲,到了他的身邊。
扎木娃道:「你說很快就回來,想不到這麼快,真是讓人想不到。」
白白沒好氣的道:「你不知想了幾十回了。」不過除了扎木娃外,沒人可以聽的懂。
明志道:「既然答應了你,就不會食言不是。」
扎木娃道:「我還以為你在逗我開心。唉,怎麼只有你們三個人,其他的人呢。」
明志本來帶著笑臉,不過這個時候臉不禁沉了下來。
扎木娃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道:「發生了什麼事了?」
明志道:「潔亞有事不能回來了。」
扎木娃道:「那還有阿妹,愛沙呢?」
明志不答,弄琪兒道:「愛沙死了。」
奧都接道:「阿妹寧願當守靈人,也不肯跟我們回來。」
扎木娃「啊」的一聲,道:「怎麼會這個樣子?」
弄琪兒也便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扎木娃一陣悲傷:「想不到短短的一天之內,竟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白白難過的呻吟了幾聲,鋪伏在了地上。
扎木娃感覺氣氛有些僵硬,道:「不好意思,提起了你們的傷心事。」
明志道:「不要緊,事情都這個樣子了,總要面對的,你不必自責。」
扎木娃道:「你們趕路也辛苦了,我給你們去做吃的怎麼樣?」
明志道:「你忘了,來回一次用不了多少時間,飯就不用了,給我們倒杯水吧。」
扎木娃道:「我馬上去。」
地精老怪和紅黎聖母笑迎了出來,地精老怪道:「回來了?事情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