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這花,奧都不由的聯想到自己的妹妹,想起只要天一亮,就可以跟自己的妹妹說上話,就是激動難當,看看天色,離一更天大概還有一個多小時,他就坐在花的旁邊,眼睛一眨不眨,就等著它結出果實的那一刻。
隨著時間的漸漸的靠近,奧都覺得體內有一股熱血不受控制的洶湧起來,漲得他滿臉通紅。
血滴子花還真是個守時的植物,時間一到,果真開始結起果子來。只見那花瓣慢慢的掉落,花蕊越聚越攏,變成了一個黑色的表皮,也只過了30分鐘左右,已結成了一顆龍眼大小的果實,通體依然是黑色。
奧都本以來血滴子花的果實會是紅色的才對,沒想到卻是黑色,倒覺得蠻奇怪的,不過更多的是驚喜,辛苦的等待終於沒有白費。
奧都三下五乘二,摘了十來個血滴子果實,又怕到時不夠,又連摘了五六個。捧著一堆的血滴子果實,樂得他都合不攏嘴,正想轉身離開,忽然想起血滴子果實還分有毒和無毒,自己這麼亂摘一通,也不知那一個有毒哪一個沒毒,又該如何分辨。
本來頭腦就不靈光的狂戰士,就更加不知所措了,幸好地精老怪事先教過他,讓他先拿小蟲小蟻去吸食血滴子的果汁,若小蟲小蟻不死,說明沒毒,也就可以安心的摘取。
其實這只是一個最簡單之極的辦法,可放在奧都身上,就算想破了腦袋,也未必想的出來,心裡不禁佩服:「地精老怪不但醫術高明,連智慧也非比尋常。」不知他若是把這話說給別人聽,會不會被人笑。
奧都將手中的血滴子果實往遠處一扔,認準了一株長滿將近二十個果實的花朵,心想:「只要試試一顆有沒有毒,大概就知道了。」他將其中一個果實掐皮,流出的果然是鮮紅色如血液般的果汁,還能鬧到一股淡淡的香氣。將螞蟻放到流出的果汁上,螞蟻連償都沒償,拔腿就走。
奧都吶悶了,自說自話的道:「你別走啊,替我償一償。」那螞蟻就是不聽,奧都剛一把它的身體放到果汁上,它馬上掉頭就走。事情到了這裡,其實已經非常明瞭,生活在血滴子花身邊的螞蟻,恐怕比任何人都清楚哪一種有毒,哪一種沒毒,這只螞蟻嚇成這樣,寧死都不肯吸果汁,足以證明眼前的血滴子有毒無疑了,可奧都愣是沒有回過神來,還真是想不通螞蟻為什麼放著甜食不吃,逃的這麼快。
他似乎在想,或許這只螞蟻急著回家,沒心情,既然如此,那就再抓一隻來,結果還是一樣,沒有一隻螞蟻肯替他驗毒。
奧都抓破了頭破,也想不出什麼辦法,喃喃的道:「難不成讓我自己來償。」為了妹妹,他還真敢這麼做,就是怕自己中毒身亡後,妹妹一樣無法醒過來。
他苦思瞑想,愣是呆了十幾分鐘,沒有想出好辦法來。
嘎嘎的叫聲,一隻烏鴉從頭頂飛過,似乎在說著:「笨蛋,笨蛋,傻瓜,傻瓜。」它正得意著,想不到噩運馬上降臨到了它的身上。
奧都飛身而起,一把抓住了這只找死的烏鴉,緊緊的抓著它的身體,道:「麻煩你了,替我償償這血滴子果實有沒有毒?」他還說的真直白,若是烏鴉能聽得懂他的話,還肯替他驗毒嗎?
那烏鴉拚命的搖著翅膀,被一個巨人抓住,那還不嚇得魂飛九天,那一雙翅膀拚命的亂撲,嘎嘎的叫個不停,似乎在說:「放開我,放開我。」
奧都抓著烏鴉的身體,就把它的嘴往果汁上碰去。
烏鴉身體黑,腦子卻不笨,在這種情況下,它還會乖乖的喝那果汁嗎?當然是一個勁的反抗。
奧都見它緊閉著嘴巴,寧死不從的樣子,實在沒辦法,用力撬開它的嘴巴,硬是將果汁貫進了它的嘴裡。
奧都將烏鴉朝著天空一扔,烏鴉拚命的揮了揮翅膀,害怕的驚聲尖叫,還沒飛出多遠,毒性發作,雙腿一挺,筆直的掉了下來。
奧都大驚,連忙上前撿起烏鴉的屍體,身體已經僵硬,而且嘴裡吐出來的卻是黑血。「這是有毒的果實?」奧都嚇了一大跳,幸好地精老怪教他這個辦法,否則乞不是反而害了妹妹。他嚇得連忙將烏鴉的屍體扔在一邊,急道:「到底沒毒的血滴子果實在哪?」
他漫無目的四處望望,忽然腿上一緊,被一根什麼東西給纏住,他低頭一瞧,嚇得大叫:「血滕。」血滴子花在子夜的時候開始結果,血滕當然也在子夜的時候才開始活動,一聞到人的氣味,馬上就是先發致人,將奧都的雙腿纏住,猛力一提,奧都的整個身體倒立過來,被高高的提了起來。
就是因為聽了地精老怪的話,奧都才會恐懼血滕,知道落入血滕的手裡,那是連骨頭都會被活吞的,連忙揮起斧頭,將纏在腿上的血滕砍斷,身體筆直下落,他左手在地上一按,身體反彈了起來。
地面嗖嗖亂響,好幾條血滕向他直撲過來,他扔在一邊的血滴子果實,早已經被吃的連渣都不剩,這些血滕,還真是吃人不吐骨頭,說多嚇人就有多嚇人。
血滕在地面捲動的速度好快,好似靈蛇一般,向奧都圍攻而來,奧都身體高高躍起,雙手放在身體兩邊一轉,將數根滕條砍斷,忽聽頭頂風聲響烈,剛抬頭一看,一根血滕迎面打下,打得奧都一陣頭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奧都剛一落地,便有三根血滕纏住了他的雙手和脖子。他彈跳起來,左手使命的掐住纏在脖子上的血滕,右手用力一回拉,想把血滕拉斷,可是血滕的身體可以無限延長,基本上越拉越長,怎麼可能輕易拉得斷。
奧都倒握著斧柄,將纏在雙手上的血滕切斷。血滕就像活人一樣,滴著腥味十足的鮮血,斷滕落在地上,就像斷了的蛇尾巴,兀自搖個不停。
奧都一轉身,用力捲住纏在脖子上的血滕,然後一斧頭將其砍落,右手一甩,將斷滕遠遠的甩到懸崖下面,他剛走出一步,又有三根血滕如鬼魅般跟來,一下子纏住了他的腰部。
三根血滕各自用力,同時往三個不同的方向拉著,奧都如何掙扎,都是無濟於事。
奧都火氣頓起,身體嗖的一下子狂化起來,全身罩著的金光,在黑夜裡閃閃發光,蓋過了月亮的光耀。他揮斧頭正要砍向血滕,第四根血滕迎面撲來。奧都身子一側,第四根血滕打在他的手腕上,好強的力道,感覺被鐵棍擊中一樣,將他手中的斧頭彈飛了出去。
奧都揮起右斧欲砍,第五根血滕無聲無息的從身後纏住他的身體,一步一步纏捲上來,將他的右手緊緊的鎖住不能動彈。第四根同樣一鞭,將奧都的右斧也擊落在地。
半夜裡,血滕響起的嗖嗖聲,讓人聽了就是毛骨聳然,奧都被五根血滕纏住,竟沒有還手的餘地,也不知道血滕的根基在哪,更不知哪裡用力,竟將奧都的身體,高高的舉到了天空中。
奧都仰天狂叫著,隨著身體溫度的增加,狂化的力量也越來越強,他的腰足足比平時粗了一倍,可是血滕越纏越緊,纏的他都快透不過氣來。第四根血滕和第五根血滕張開中空的大嘴來,一個從頭頂,一個從雙腳,將奧都大半身體都罩了進去。
奧都吃驚不已,難不成就要被這麼活吞了不成。他雙手青筋亂崩,產生一股好強的氣體,雙斧自動飛到了他的手裡,他現在腦袋被血滕罩著,也看不清楚哪是哪,只是憑著感覺揮舞著雙斧亂砍一通,一陣陣切割的聲音過去,他將纏在腰間的三根血滕砍斷,身體就要下落,他右手抓住纏在頭上的血滕用力向外一扯,血滕被扯了下來,他感覺自己的頭髮上,全都是血滕那難聞的消化液的味道,真是好險,差點就要被消化掉了。
奧都落地的時候,順勢砍掉纏在腿上的血滕,總算是有驚無險。見識過血滕真正的厲害之後,奧都幾乎提起了十足的精神,不敢再掉以輕心,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只要一有血滕移動的聲音,馬上揮斧頭砍去,現在狂化後的奧都,實力增強了十倍,血滕一時無法近身,滿地都是被砍落的斷滕,發出類似哭泣的聲音,在半夜聽來,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奧都感覺自己的耳朵不斷哄鳴,血滕發出的怪叫聲,幾乎影響到他的精神,他表現的漠名的抽動,甚至眼前會出現一些幻影,他哇哇大叫,斧頭在週身狂舞連揮,好幾次差點砍到他自己。而血滕時不時的會出動一根,攪亂他的心智,可以說,現在的奧都已經是險象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