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識慢慢的恢復過來,看到四周狼藉的一切,兀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身體慢慢的落下來,穩穩的踩在了兩根銀絲上面,喃喃的道:「發,發生了什麼事?我贏了?」
明志道:「是的,我一時不備,被你手心發出的光球擊中,掉進了鍔魚潭裡,差點性命不保,所以說你贏了。」
奧都的記憶就是自己被自己的光球炸的頭腦發暈,後來隱隱約約往下掉,致於發生了什麼事,已是記不得了,明志先入為主,故意在他的記憶裡留下這麼一個影子,他開始覺得,自己確實發出過一個光球,難道自己誤打誤撞的時候,贏了他嗎?
明志繼續道:「就是這樣沒錯。你確實贏了我,還不快求地精前輩救你的妹妹。」
奧都的精神本來有些游離,但一聽到救自己的妹妹,整個人都衝動起來,一步兩步飛奔到大廳,連忙抱起奧穹來到地精老怪面前:「地精先生,請你救我妹妹。」
地精老怪微微偏著頭,捋著那性格之極的八字鬍,並不作聲。
扎木娃道:「爺爺,這麼多人看著你,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否則連我都替你丟臉。」
地精老怪「哼」了一聲,道:「我會說話不算話,簡直笑話,推我進屋裡去。」
扎木娃高興的遵命,因為她覺得,只要了過奧都這個麻煩人,再救文萊就不遠了。
地精老怪連忙阻止:「你看你都髒成這個樣子,別弄髒了我的輪椅,還不快進去洗個澡。」
扎木娃恍然回神,一時高興竟忘了,小跑著往裡屋走,忽然回身看著明志:「你要不要一起來!」
現場頓時火藥味十足,愛沙,潔亞,弄琪兒,甚至連阿妹,都死死的盯著明志。
明志感覺全身不舒服,連忙尷尬的笑了笑,撓了撓頭皮,道:「我嘛,我就算了。」
扎木娃撲赤一笑:「你想到哪去了?浴室又不止一間,我有我個人的浴室,你們男人有男人的浴室,我是問要不要叫人替你燒水。」
愛沙,潔亞,弄琪兒,阿妹一低頭,都是一個念頭:「想歪了。」
明志哈哈大笑:「這樣嘛,那好吧,謝謝你了。」
扎木娃嫣然一笑,滿身的污泥,一點都沒有影響她的花容月貌,彷彿另有一番滋味,她掩嘴笑了笑,說著:「那你快點來,我等你!」小跑著進入了內屋。
雖然說扎木娃和明志分開洗,不過扎木娃臨走時那一句:「你快點來,你等你。」還是讓人感覺有些不是滋味。
明志就當一切都是沒有發生過,哈哈笑著:「那我就進去了。」一步兩步,然後快步的跟了上去。
明志去洗澡了,眾人總不能沒理由跟著去,雖然不喜歡和奧都這個野蠻人,以及地精老怪這個老頑固呆在一起,可眾人還是好奇想看看,地精老怪的醫術如何出神入化,能將死人都治好,一個個都跟進了屋裡。
地精老怪感覺身上的重擔一下子重了不少,他說不救就不救,但是一旦答應救人,就得想盡一切辦法救活為止,可以說,他之所以不肯救奧穹,奧都身上沒錢,這是一點,但更重要的,通過察顏觀色,連他都沒有把握能救活人,這一次也是出於意氣用事,才不得不出手相救,如今想想,還是有些後悔,難不成「醫不死」的名頭,從這一刻起就要跟自己說拜拜了嗎?
他伸手把著奧穹的脈博,嘴巴一著,吹了吹氣,眼神看向天花板,說著:「一箭穿心吶!」
奧都點頭好似倒蒜:「沒錯,沒錯。」
愛沙低聲說著:「真有這麼神,把一把脈,連怎麼受的傷都清楚了。」
潔亞道:「這麼說來,文萊也有希望救了,我們不用一起騙志哥了。」
愛沙連忙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姐大人,你,你胡說什麼?」
潔亞連忙摀住嘴,道:「呸呸呸,我開玩笑的。」她的那個樣子,讓人看了有些想笑,不過這麼嚴肅的時刻,還是不笑好,免得讓人說沒心沒肺。
地精老怪總愛八卦,心裡念著:「這幾個女子一起有事騙那小子,到底是什麼事呢?」想著想著,竟情不自禁的露出些許笑容來。
奧都見了,還以為地精老怪的發笑,說明自己的妹妹有救,頓時高興不已。
地精老怪瞥著他:「真是奇怪,你高興個什麼勁。」
奧都連忙把臉一沉:「我妹妹是不是有希望救?」
地精老怪不答,自顧說著:「好利的箭,好快的速度,常人應該做不到的,這個人有這麼厲害嗎?能從野蠻人的手中,把這小姑娘傷成這個樣子。」
眾人差點沒摔個跟頭,現在都什麼時候,還講這些不著邊際的話。
奧都看到地精老怪不太友好的樣子,沒有他的命令,一定是不敢開口亂講話。
地精老怪繼續說著:「七天七夜,這小姑娘受了箭傷有七天七夜了。」
奧都倒沒有仔細算過,但想想確實很久。
地精老怪忽然大發雷霆,吼道:「好你個野蠻人,是不是故意想壞我名聲。」
奧都這一驚不小,自己一直沒有講話,不知哪裡惹到他了,連忙道:「地精先生,為什麼,為什麼你這麼說?」
地精老怪道:「你妹妹都已經死悄悄了,你還拿來讓我救,不是想壞我名聲是什麼?」
地精老怪的這一句話,無疑是晴天響起了霹靂,正好打在奧都的頭頂上,他全身一下子冒起了冷汗,臉漲得紫青,喃喃的道:「什麼,我妹妹,我妹妹已經死了?」
奧都的眼淚再一次的掉了下來:「不會的,我能感覺的到,我妹妹還有氣在,她還沒有死,求求你救救她,她真的還沒有死。」
地精老怪道:「到底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你既然說他沒有死,那幹嘛你自己不來救。」
奧都這高興與決望來的太快了些,讓人有些難以接受,他整個人都朦了,除了顧著流淚外,還能講些什麼呢。
眾人看到他這個樣子,也都不禁同情起他來。
潔亞道:「老先生,你的醫術高明,一定有辦法救她的,他兩兄妹都這麼可憐,你忍心看著他們這麼痛苦嗎?」
阿妹接道:「潔亞姐姐說的是,老爺爺,別人救不了,才會來找你,你一定比那些庸醫厲害的是不是,你救救他吧。」
潔亞和阿妹這一句誇讚與激將,倒是有些說動了地精老怪,只是他嘴上並不承認:「你們再說什麼也沒有用,我既然答應救她,半途就不會說狠話來嚇唬他,這個小姑娘確實沒救了,我也無能為力。」
弄琪兒冷冷的道:「可是人家能感覺妹妹還有氣在,你這個神醫,不應該看不出來。」
地精老怪一愣,弄琪兒一直看不起奧都,這個時候竟然會為他說話,看來奧都的真情,確實感動了所有的人。
地精老怪猶豫了好一會兒,說道:「沒錯,這小女孩有沒有氣,我倒是沒他哥哥鼻子這麼靈,不過依老夫看來,她確實還有救,只不過活不了。」
地精老怪前後矛盾的話,讓眾人大是不解,何為:「還有救,又活不了。」這不是明擺著要讓人著急嗎?
奧都激動難當:「是不是地精先生有什麼苦衷,若是有的話,大可以說出來,為了妹妹,我什麼都肯幹。」
眾人齊聲說著:「是啊,是什麼一個情況,都該說出來,不能就你一個人知道。」
地精老怪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卻不說話,右手張開,一股真氣聚集起一把匕首的模樣。那匕首就像燒紅了的鐵塊,長只有一寸,他一手拿起匕首,另一手握起奧穹的手腕。
奧都大驚失色,連忙道:「地精先生,你要幹什麼?你要對我妹妹做什麼?」緊張之餘,連忙扯住地精老怪握匕首的手。
地精老怪瞪大了豆眼看著他,眼裡射出冷冷的光線,讓奧都全身不自在。奧都感覺一陣心虛,手慢慢的縮了回來,嘴裡吱唔的說著:「對,對不起。」
地精老怪「哼」了一聲,知道他愛妹心切,也不想跟他一個野蠻人計較,用匕首在奧穹的手指上劃了一下。
眾人都不知道他要幹些什麼,眼睛越靠越近。
奧穹的手指被劃破了皮,並沒有像常人一樣流出血來。
地精老怪在同一個地方重新劃了一刀,這一刀劃得很深,都快碰到了骨頭的筋脈,就算這樣,奧穹的手上依然見不到一絲血的蹤跡,就像指頭所生的都是假肉一般。